而奥利尔是战死的，战场上死亡的战士会被冠以巨大的荣光进而鼓舞活着的人，让虞娇过去，估计目的也是如此。
虞娇又问：“那卡修斯是谁？”
“他是……曾经名满艾瑟利亚的大剑士，只不过现在因为手伤不再前往前线，现在在骑士学院教课，我当初就是他的学生。”
见她不在状态，卡哈尔又安慰道：“没事的娇娇，不要紧张，能够进皇家舞会的人都不会出幺蛾子。”
如今随着两人愈发的熟络，他私下也不叫她“嫂嫂”了。
虞娇不再说话，她伸手圈住了卡哈尔的脖子，仰头亲吻。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出一点明亮的火星，又迅速暗下去。
月底的最后一天，虞娇在换衣服之前把植物喂好。
【‘未知饥渴植物’活性显著提升，当前状态：平稳，‘它们’的调查进度+1%，当前进度：44%。】
进度依旧缓慢，但她没有思路，索性就不想了。
傍晚，卡哈尔过来，帮她换衣服打扮。
虞娇站在等身镜前，看着男人低头为她系上最后一根丝绸腰带。
幽兰色的长裙如同深夜的海面，层层叠叠的薄纱上绣着银线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娇娇，抬头。”卡哈尔轻声提醒，为她戴上镶嵌月长石的发网。
冰冷的宝石贴着她的头皮，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肩膀。
虞娇讶异：“你还会这些呢？”
卡哈尔的手指在她发间微微停顿：“之前家中无人的时候，妹妹的装束都是我来整理的。”
再然后，一起战死在了前线。
这三个子女，只有卡哈尔一开始是想着过比较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他也或主动或被迫着，走上了他们的老路。
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裸露的肩头，温度透过薄纱传来。
两人在镜中对视，寂静里只有呼吸交错。
卡哈尔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我会在舞厅的后花园执勤，若是实在觉得不适难耐，闲下来时可以去那里找我。”
虞娇愣了下，后面懂了，瞪他：“你最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种地方也敢“幽会”。
“这有什么，”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和嫂嫂见面，天经地义。”
眼看着时间快到，卡哈尔从后门离开，虞娇在店内等待着接她的马车，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门口处的动静。
她起身，主动开门走了出去。
卡修斯刚刚从马车上走下。
车帘被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掀起。
那是张堪称完美的面容——象牙白的肌肤衬得灰发愈发矜贵，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钨灰色眼眸像浸在迷雾中的宝石。
左眼下方那道淡银色疤痕非但不损容貌，反添了几分危险的魅力。
当他行礼时，灰发几缕垂落额前，与银色剑兰纹章交相辉映。
“为您效劳，夫人。”
不管是看着还是听着，都比她想象中要年轻的多。
当然，卡修斯对她的想法也是如此。
奥利尔在世的时候也是他的学生，卡修斯也曾经听说过他妻子的事情，但和大众口中二人相爱的事实相反。
起码在他听来，奥利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这位妻子。
甚至，很是疏远。
至于为什么现在大家都说二人彼此相爱，因为这是政治需要。
可是现在看着面前这位如画一般的美人儿，他想不明白。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似乎能将人的魂儿都一并勾去。
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卡修斯没有多想，牵着虞娇的手上了马车。
车厢内，两人面对面而坐，面前还有桌子，男人倒了一杯花茶递给她：“这里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喝点茶吧。”
虞娇犹豫着接过：“谢谢。”
“时间还早，夫人若是觉得饿，我可以让他们去买一些点心。”
她摇摇头：“不用。”
这人……怎么对她这么殷勤？
卡修斯看着她置于茶杯上的手指紧张的蜷缩，甚至连抬眼都不敢，内心不由失笑。
算了，等下再告诉她吧。
这么一个胆子小的，吓坏了可不行。
马车沿着既定的路线向前不快不慢的行驶，虞娇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眼，天色已经逐渐变暗，街道上逐渐灯火通明。
卡修斯让外面的人买了一家店内新烤的鲜花饼，虞娇咬了一口，眼睛发亮：“真好吃。”
“夫人喜欢就好。”
见她终于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的样子，卡修斯的动作也逐渐大胆。
他拿出纸巾，将她嘴边的碎屑轻轻擦掉。
虞娇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公爵，我们这样……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虞娇：“……”
你说呢。
“夫人，”卡修斯又倒好茶，递给她让她漱口，“国王的旨意，没有人会觉得不合适。”
他说的隐晦，可虞娇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所以她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她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
“你……”
震惊过后，逐渐冷静。
的确，让他们两个配在一起，并不是没有理由。
一个因手伤失意，一个死了英雄老公，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无比的“政治正确”。
看她又低下了头去，卡修斯问：“你不愿意吗？”
“不是，”她摇头，“就是没有想到，毕竟我已经快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虞娇说的是被突然安排的猝不及防，可这话在他听来又有别的意思。
习惯了一个人，说的应该不止是丈夫死后。
胸膛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他说：“夫人，这件事并不着急。”
“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相互了解。”
“一个人生活，尤其你这个身份，很容易引来一些麻烦。”
尤其是一些不怀好意的利用和算计。
“我不敢说别的，但绝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艾瑟利亚的公爵家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何况他还有数不清的荣誉勋章。
“可是……”虞娇眼睫轻颤，那双勾魂的双眸又看向他，“和我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卡修斯闻言轻笑，突然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理到耳后，动作暧昧，语气更是如此：“这是我的荣幸。”
话落，马车突然急刹，虞娇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向旁边倾倒，卡修斯扶住她的肩膀，脸上的温情消失，只剩下肃杀。
“什么情况？”
“公爵！”外边的人语气焦急，“前面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