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发丝如同流淌的阳光般披散下来,柔和了卡哈尔脸部的轮廓。
他微微怔住,蓝色的眼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虞娇。
虞娇的手指并未离开,反而顺势插入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梳理着,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亲昵。
她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廓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只是睡觉而已,卡哈尔。”
她强调着“睡觉”两个字,指尖却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耳后,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你之前在店里抱我、亲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紧张。”
这话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卡哈尔的心尖上,又带着一点揶揄,让他瞬间从僵直的状态中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羞赧和渴望的燥热。
“那……那不一样……”他声音低哑,试图辩解,目光却无法从她淡色的唇瓣上移开。
“哪里不一样?”虞娇微微倾身,靠近他,发间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还是说……你今晚留下来,其实还想做点别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眼神却清澈见底,仿佛只是在好奇地询问。
卡哈尔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猛地抓住虞娇在他发间作乱的手,掌心滚烫。
“嫂嫂……你别……”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恳求,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知道我……我经不起你这样……”
虞娇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失控的深情和欲望,挑了挑眉。
敢情还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她轻轻抽回手,转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
“那就乖乖睡觉,我累了。”
卡哈尔僵在原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体内奔腾的热血和冲动仿佛被骤然冰封。
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一丝……被戏弄的委屈?
但他看着虞娇似乎真的准备入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躺下,尽量保持着一点距离,生怕惊扰了她。
烛火被吹熄,房间陷入黑暗。
两人并肩躺着,都能听到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卡哈尔睡不着,虞娇也睡不着。
前者因为此刻的同床,后者这是在猜测那道声音今晚会不会来。
想着,被子下面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男人小心翼翼的问询:“可以……这样吗?”
她没有立刻抽回手,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握着。
这种默许的姿态给了卡哈尔巨大的勇气。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将她纤细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里,指腹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虞娇能感觉到身侧的男人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但那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仿佛那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锚点。
就在虞娇自己也快要被这诡异的宁静和手背上持续传来的温热触感弄得昏昏欲睡。
“咚……”
那熟悉的、沉闷的撞击声,再次从楼下传来。
来了。
虞娇的心脏猛地一紧。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感觉到卡哈尔握着她的手瞬间收紧。
他几乎是弹坐而起,另一只手迅速摸向床边的佩剑,整个人的气息瞬间从方才的温柔缱绻变得锐利警惕。
“什么声音?”他压低声音,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方向。
虞娇立刻也跟着坐起身,顺势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身体微微向他靠拢:“不、不知道。”
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微微发着抖。
卡哈尔随机下床,他回头看了眼床上还有些惊恐的虞娇,又俯身安慰似的亲了亲:“嫂嫂别怕,我出去看看一下。”
虞娇看着他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紧张的钻进了手下的被子。
大约五分钟过后,男人复又走回,手里手里抓着一只还在空中蹬腿的兔子。
虞娇:“……”
“哪来的兔子?”
卡哈尔说:“门窗都锁的很严实,我检查了一圈,应该是从后门进来的,那里没有锁。”
说着,他打开卧室的床,将其放到窗檐上,让它离开了。
关好窗,回头,虞娇还在发愣。
他以为她是吓到了,快步走回床边,重新坐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别怕嫂嫂,只是一只兔子而已。”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似乎还在微微发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没事了,嫂嫂,真的没事了。
“有我在呢,什么东西都伤不到你。”
虞娇将脸埋在他胸前,借着被子的遮掩,嘴角无声地抽搐了一下。
兔子?
她不信
可是接下来的一晚,虞娇在睡着后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
这也是她自来到这个副本以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没有“噩梦”的提示,生命值也不再减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天起来她的心情和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连带着对卡哈尔都热情了起来。
她貌似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良药”。
早上他要离开去巡逻前,二人耳鬓厮磨了好久,最后她欲说还休的说:“今晚上……你还来吗?”
卡哈尔没法说不。
只是人多眼杂,他哪怕有再多的理由,还是有些许的闲言碎语传了出去。
虞娇不在意,什么重要都没有命重要,不用再难受的感觉对她而言是最大的诱惑,可是之前一直主动的男人却一改常态,和她保持起了距离。
“嫂嫂,那些话无论如何对我的影响都不大,可你不一样,”某天,他拉着她的手,满眼心疼,“你会……生活不下去的。”
集体社会,这是个对于女人个人道德极度苛责的环境。
男人可以是风花雪月,可以是风流倜傥,可她们,唯有一句失德的“下贱”。
虞娇还不能说她不在意,只能咬牙点头。
于是。
【你昨天度过了一个并不算很好的夜晚,“噩梦”?使你身心俱疲,生命值-3,目前剩余62。】
【你昨天度过了一个并不算很好的夜晚,“噩梦”?使你身心俱疲,生命值-3,目前剩余59。】
【你昨天度过了一个并不算很好的夜晚,“噩梦”?使你身心俱疲,生命值-3,目前剩余56。】
【……】
避嫌了几天过后,卡哈尔终于以一个正当的理由再度来到草药店找她。
傍晚刚进门,屋内并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卡哈尔突然感觉一副温软的身躯贴了上来。
“嫂……?”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