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银爵回:【没毛病,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只不过这个刀是真插,各种意义上的。
这话说完,对方也没有回复。
银爵也不急,他笃定这人很大概率会答应,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回了卧室,床榻上的虞娇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上床,将人抱在怀中也闭上了眼。
……
某处,男人慢条斯理的将手套戴好。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胸前的胸针,紧接着走出门,穿过幽长却又极其奢华的长廊,站在了一扇门前。
敲了两下,推门走进。
他低着头,规矩的走到站在窗前的男人身后,单手置于胸前恭敬跪地:“伍皇,您找我。”
站着的人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话:“夜枫,今年擂台赛的预选赛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是,最晚后天。”
“那你去把银爵叫来吧,正赛不在这边举行,给他送送风。”
说着,伍皇转身,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单膝跪地的人:“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是,”夜枫回,“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退下吧。”
夜枫起身,转身离开。
就在他即将离开之时,伍皇突然又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辛苦了。”
“事成,舞厅的副手位置非你莫属。”
副手?
夜枫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却又嘲讽的弧度。
可他还是语气极其恭敬的回:“我的荣幸,多谢伍皇抬举。”
夜枫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伍皇最忠诚的“狗”。
但很显然,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回到房间后,夜枫给银爵回了消息。
【成交。】
……
北部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虞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帽檐上。
她刚要抬手,有人就先她一步,将其拂落。
银爵牵起她的手:“冷吗?”
虞娇摇头,紧接着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熟悉的建筑。
兜兜转转,她又来到了这里。
皇家舞厅。
她笑了笑:“我怎么突然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呢?”
银爵也跟着笑:“那也是我的鸿门宴。”
两人走进去,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侍者,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允许虞娇跟着一起上去:“请银爵先生单独前往。”
虞娇问:“那我去哪?”
“伍皇说,一到三楼,虞娇小姐可以自由活动。”
“等下夜枫先生会下来亲自带您参观。”
听到这个名字,虞娇看向银爵,后者冲着她点了下头,示意她放心。
她皱了下眉,但还是点头:“可以。”
于是银爵上去,她在原地等那个叫夜枫的男人。
片刻后,那人缓步从楼梯上走下。
他的面容并非那种极具攻击性的俊美,而是更偏向清俊斯文,肤色白皙,镜片后的眼眸是淡淡的琥珀色,看人时带着一种疏离而理性的审视。
头发是纯粹的墨黑色,梳理得整整齐齐,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非但不显凌乱,反而增添了几分禁欲般的克制感。
他走到虞娇面前,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虞娇小姐,久等了。
“我是夜枫,奉伍皇之命,为您引路。”
这就是银爵所说的合作对象?
怎么……有点怪呢。
虞娇愣愣的点头:“你……好。”
夜枫的目光在虞娇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带您逛逛。”
虞娇犹豫着跟了上去。
“一层是主要的信息交流区和舞池,二层是高级休息室和私人会谈区,三层则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娱乐设施。”
夜枫一边引路,一边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介绍着,如同最专业的导游,却也仅止于此,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虞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笔挺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像是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寒冰。
完美,却毫无生气。
让人心里发毛。
两人就这么一直逛到了三楼,在某处休息区,夜枫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看她:“虞小姐,您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有点事需要马上赶过去,很快回来。”
“……行。”
夜枫快步离开。
虞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上次来那样热闹的样子。
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夜色的衬托下,周围的奢华将这里显的格外……吓人。
五分钟后,男人还是没回来。
虞娇意识到了不对,提起裙摆想要下楼。
跑到楼梯口,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可刚刚夜枫去了楼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跑到一半,虞娇瞳孔惊缩,突然感觉一股寒风从背后袭来。
她抱头蹲下,一把斧子从上空掠过,重重的钉在了地上。
“小妞,反应还挺快的嘛。”
粗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虞娇回头,看到三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男人站在后方。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和银爵,都被人给耍了。
虞娇强迫自己冷静,从地上站起身,后退几步:“是伍皇让你们过来的吗?”
壮汉“呸”了一口:“哼,那位大人可没空管这种小事。”
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个了。
虞娇无语的深吸了一口气,拧了下袖子:“你们北部的人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吗?”
说背叛就背叛?
“少废话!你还是老实点吧,我们可知道……你可是没什么实力的。”
虞娇的底细,也差不多被这里的人给摸透了。
可是下一秒。
“咔嗒。”
壮汉愣了。
远处的女孩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烟条和火机,置于唇边点燃。
白雾袅袅升起,氤氲了她那本就看不清的面容。
那些个漂浮着的烟尘颗粒,逐渐凝滞在了空中,化作一个个金属的尖刺利刃。
虞娇不会吸烟,她狼狈的呛了一口,然后又笑了:“你们不会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