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显然对造成的效果极为满意,声嘶力竭地喊道:“看来各位贵客都相当满意!没错!这就是今晚最终胜者的奖赏!脆弱、美丽、任您采撷!”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欢呼和鲜血,来决定她的归属吧!”
聚光灯更加炽烈地打在虞娇身上,她被刺的眯了眯眼,回过神来。
虞娇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抬起头,透过那层朦胧的眼纱,望着下方那些扭曲而狂热的面孔,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这……这是给她传送到哪了?前辈呢?林暮?小红?
而就在看台最高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着考究皮质风衣、指间夹着一支烟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笼中那抹惊心动魄的白。
他俊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在掠过笼中少女时变得深沉难测,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了敲。
“唰——”的一声,主持人复又将黑布盖上,笼子又升回了高空中。
视野被挡住,连带着那些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虞娇也总算是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中回了神,她挣了挣手上的链子,无果。
且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像是被下了麻药一般酸软无力,偌大的笼子,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虞娇心凉透了。
简直是地狱开局。
她无力的靠着笼子边缘,静静地听着底下闷涩的喧嚣。
距离有点远,什么声音都糊成了一团,竟意外的催眠。
虞娇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睡了挺久。
久到那些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
再然后,她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耳边有什么人在说话。
“这位先生,虽然您夺得了这次冠军,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有个人说:“按照规矩,百万积分。”
多少?百万?
没有得到回话,那人继续说:“我们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毕竟如果不是老板手头紧,这姑娘可轮不到你。”
据他所知,虞娇是老板在传送门附近捡到的,那时的她躺在身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远远看去如梦似幻。
北部可以说是四大区中最无规矩大区,这里的人热烈奔放,但相对的,他们完全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想做什么就做,遇到阻碍就用拳头解决,但后来,更深一层的对于钱的渴望让他清醒了。
这些年创办的地下黑赛的确让他挣了不少积分,但后面都被挥霍了出去。
再不做点什么,手底下养着的那群玩家能把他给撕了。
于是,虞娇便成为了今晚的压轴奖励。
并且借着她,狠敲一笔。
而且面前这个主,怎么看都不是缺积分的料。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积分不是问题。”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虞娇混沌的脑子努力思索,却像蒙着厚厚的雾,抓不住那丝飘忽的熟悉感。
先前说话的人显然松了口气,语气立刻热络谄媚了许多:“先生爽快!这是控制器,能解开她身上的束缚锁链。
“药效大概还会持续半小时,您看是现在带走,还是我们派人给您送到床上?”
那声音言简意赅:“现在。”
一阵操作声后,虞娇感觉到笼子正在缓缓下降落地,黑布没有被掀开,但她能感觉到有人靠近了笼子,打开了门。
一股清冽中带着淡淡烟草和冷冽霜雪的气息侵袭而来,取代了笼内浑浊的空气。
有力的手臂探入笼中,极其小心地避开了她裸露的肌肤,用一件厚实温暖的、带着同样气息的毛皮大衣将她整个包裹住,严严实实。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虞娇几乎喟叹出声,身体却因为陌生人的触碰而瞬间绷紧。
虞娇试图挣扎,但软绵无力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她现在连醒都醒不过来,只能任由对方将她打横抱起。
怀抱很稳,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但那种全然被掌控的感觉让她心底发慌。
她被人抱着,离开了那个喧闹过后变得死寂的地下场所。
外界凛冽的寒风瞬间扑面,但大部分被厚实的大衣阻挡在外。
她能听到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属于北区的特有的蒸汽管道喷涌的嗤嗤声。
这是要去哪?
虞娇不知道,困意袭来,她再次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虞娇缓缓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了一瞬,才逐渐清晰。
入目所及,让她微微怔住。
她正躺在一张宽大无比的四柱床上,深色的天鹅绒床幔从顶部垂落,并未完全放下。
房间很大,一面墙壁几乎被一座巨大的壁炉占据,炉膛内燃烧着熊熊火焰,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
跳跃的火光为整个房间提供了主要的光源和暖意,也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依旧纷飞的大雪,以及更远处那些高耸的金属建筑轮廓,霓虹灯光在雪幕中晕染开模糊的色彩。
虞娇缓缓坐起身,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但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她看了一圈,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
外面大雪纷飞,这个房间所处的位置很高,一些低矮的建筑尽收眼底。
但虞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就要去把窗户打开。
纹丝不动。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想法,这两扇窗户被牢牢的焊死在了一起。
虞娇尝试撬了半天无果,又去走门。
同样的,打不开。
所有明面上的出路都被锁死了。
她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想了想,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燃烧着烈火的壁炉上。
一盆冷水浇上去,瞬间熄灭。
“咳咳——”
她被烟呛的咳嗽了两声,又往上泼了一盆水。
虞娇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敢多耽误时间。
壁炉内部比看上去更加宽敞,但依旧充满了燃烧后湿漉漉的灰烬和呛人的烟尘。
她顾不上脏污和仍在蒸腾的热气,手脚并用地向内爬去。
炉膛内壁被熏得漆黑,摸上去一手黑灰,还带着未散尽的余温。
她寄希望于这种老式建筑或许会留有烟道。
然而,向内爬了不过两三米,指尖便触到了冰冷坚硬的金属。
那是一个极其坚固的金属栅栏,栅栏的缝隙很窄,连一只手都难以伸出,更别提整个人了。
虞娇不死心地用力推了推那栅栏,纹丝不动,反而震落了更多灰烬,呛得她又一阵咳嗽。
她不得不狼狈地从壁炉里退出来,原本干净温暖的睡裙此刻沾满了黑灰和湿漉漉的水渍。
虞娇随便的抹了把,然后开始在房间寻找能把那栅栏门敲开的工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小型的螺丝刀。
她兴致冲冲的返回壁炉。
然而就在她弯下腰的瞬间,门开了。
虞娇半个身子都进入了通道里,她没有听见。
她充斥在可以逃出去的喜悦里,可是步子还没往前迈两步,后颈上的一股力就把她给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