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娇回了希珀里安一趟去看嘉丽和艾恩。
他们依旧在经营着那家酒馆,作为上次温慈和温不言破坏的补偿,这俩人又给新建了一层三楼,不过嘉丽还没暂时想好做什么,所以还没装修。
买卖做大了事情也多,现在这样不瘟不火还能养活自己挺好的。
嘉丽拿着手里的药膏给艾恩的耳朵上药:“我还以为那俩人舍不得走呢,没想到听到个信就火速出发了。”
艾恩“嘶”了一声,紧接着笑:“看起来他们也没有完全被感情给冲昏了头脑,知道孰轻孰重。”
小红坐在虞娇的身边,疑惑的看着他长长耳朵上的缺口。
看着像是被撕扯出来的,依稀的能看到里面的血肉,有点吓人。
嘉丽虽然语气平淡,可是面上的担忧和心疼藏也藏不住,手上的动作甚至有点颤抖。
虞娇问:“这是怎么弄的?”
“哎呀没什么,就是上个副本不小心被伤到的,”艾恩却不是很在意,“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嘉丽不语,抹完药膏之后又用纱布将其包裹住,然后问她和小红:“想喝点什么吗?”
虞娇:“老样子。”
她点头,又看小红:“你呢?”
“我……?”小红的视线从艾恩的耳朵上移开,“上次……龙……”
“你说的是龙鳞吧,”艾恩说,“等着啊,我去给你们做。”
他去吧台那边准备,嘉丽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微叹口气。
“其实要不是这次运气好,他受伤的就不止那只耳朵了,很可能命都要没。”
她拿出来根烟,点燃放入嘴中:“本来我们还有一些还算比较有志气的打算,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
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是他们的上限,再往上就是不自量力了。
虞娇问:“嘉丽姐,你……甘心吗?”
她能听出来,嘉丽是在妥协,是在为了艾恩向下兼容。
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她不是很认同这个做法。
嘉丽抖了抖烟灰,轻笑:“我没那么大的抱负,况且也不是没努力过。”
初到这么一个不真实的世界,谁没有点幻想。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摔的第一个大跟头就是变成了这副半人半兽的样子。
是艾恩救了她,陪她度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光。
事实上什么理想不理想的嘉丽已经看的很淡了,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追求的,但是她不能辜负艾恩。
“这里没什么对的错的,自己过的舒心就好了,”嘉丽说,“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虞娇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你接下来打算……”
嘉丽深吸一口烟,然后将其掐灭:“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不会再升级突破了。”
不突破,意味着永远都停留在这个等级,不管是副本的难度,奖励以及往后的点点滴滴,都将固定在一个水准之上。
小红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耳朵抖了抖。
恰好这时候艾恩把调好的龙鳞拿过来,小红眼睛一亮,立马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他肉眼可见的很喜欢,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嘉丽又笑:“长得倒是不错,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虞娇叹气,摸了摸他的头。
智商还不如小孩子呢。
小红见主人和自己贴贴,果断又放弃了喝一半的龙鳞,长臂一伸抱住她,脸贴着她的发顶眯眼蹭来蹭去。
艾恩看他这么黏糊的样子,打趣道:“这么粘人,等那俩人回来受得了吗?”
去一趟北部打个擂台,回来家被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偷了。
虞娇无奈:“你就别逗我了,我现在正苦恼怎么教他呢。”
“教?为什么要教,”嘉丽挑挑眉,“这种生物都是有灵性的,耳聪目明,他自己会体会。”
“你教了,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喝了酒,小红似是有点困了,抱着虞娇昏昏欲睡。
虞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感叹:“嘉丽姐你好懂的样子。”
女人闻言笑道:“你不觉得某种方面来说我们是同类吗?”
妖与兽,这么看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妖可以完全化形到和人类一模一样,后者会一直保留着一部分野性的特征。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两人坐船回去,海风微凉,小红把自己火红的大尾巴覆在了她的腿上。
“主人……有心事?”
他问:“是在想他们两个的事吗?”
虞娇一愣。
他看着好像还真的聪明了不少。
她没有否定:“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腿上的尾巴晃了晃。
小红思考,然后说:“我……不会。”
“不会?”
“不会让主人……放弃。”
由于不会表达,小红说的磕磕绊绊:“我会做到主人想让我做到的一切……”
“不惜……任何代价。”
用最纯真无害的语气,说出如此忠心,甚至都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虞娇听前辈讲过,妖会对其主极度忠心。
她之前还没什么概念,可是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见虞娇没反应,小红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蹭过去贴贴:“主人,我会听话的。”
“不要……不理我。”
虞娇叹了口气,回抱住他:“没有不理你。”
不仅忠心,而且黏人。
“那……”
小红抿唇,眼睛里像是浸了水一般澄澈明亮,“主人,亲亲我,好吗?”
虞娇:“不……”
“可是,”没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完,小红就打断了她,“我看城中男女,都是用亲吻来表达对对方的喜爱。”
“主人你,不喜欢我吗?”
赶鸭子上架。
不得到亲亲不罢休。
小红突然凑近。他的鼻尖轻蹭过她的脸颊,带着龙鳞酒的香气:“主人教教我……什么是喜欢。”
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翡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星光,纯粹得让人心悸。
虞娇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拂过他微凉的唇瓣。
小红的呼吸骤然急促,尾巴猛地绷直。
他像是得到某种许可般,小心翼翼地含住她的指尖,犬齿轻轻磨蹭着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