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
虞娇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心智刚刚开蒙的“人”解释如此复杂的感情。
虞娇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与小红平视,溪水在他们脚边潺潺流过,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重叠在一起。
“你看,”她轻轻捧住小红的脸颊,“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小红歪着头,耳朵抖了抖。
她说,“那种喜欢,是类似家人之间的那种温暖。”
话落,小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透过单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那这个呢?“他执拗地问,尾巴不安地扫过她的脚踝,“为什么一靠近主人,这里就跳得很快?”
虞娇的指尖微微发颤。小红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烫得惊人。
“那是.....”她张了张嘴,突然词穷。
小红趁机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主人教过我,不懂就要问。“
他的呼吸带着清甜的果香,“现在我不懂,主人要负责教会我。”
虞娇被他逼得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了溪边的岩石。
小红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形成一个暖昧的囚笼。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好在奥西里斯及时出现,男人站在远处闭着眸,朝向这边说:“时间不早了,回来吧。”
小红有点失望的垂下耳尖,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虞娇直接回了树屋里,而小红站在奥西里斯的旁边,恋恋不舍的看着主人的背影。
夜风有些凉的吹过。
旁边人说:“你有点着急了。”
“别到时候得不偿失,连主仆都没得做。”
小红皱眉,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只觉得无措又矛盾:“可是……您不是说……”
要讨她的欢心吗?
难道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但……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么一点可怜的知识储备。
“理论和实际是不一样的,”奥西里斯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像虞娇一样一点点的教他,“自己想想。”
说罢,男人向前走去,他没有上树屋,而是走到了河边踏上了那只木船。
小红上去,卧室内虞娇已经睡着了,他像以前一样,躺在床下守着她。
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奥西里斯的“嘱咐”。
自己想?
怎么想?
什么意思?
——不懂。
……
奥西里斯依旧在做着他的每日都会做的事情,钓鱼。
这么一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事情,在如今的游戏当中已经不常见了。
这里的节奏太快,每个人都在卷,像是被鞭子抽着的马匹,只知向前奔袭。
只是静下来,总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奥西里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见过,他也听过太多。
“所以……你是一只鬼?”
树叶碰撞间,簌簌作响。
树后,一团黑色的人影若隐若现。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显形,不知具体样子,连声音听着都像是蒙了一层沙粒:“有趣,眼睛瞎了耳朵倒是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你形到这里,但还没有意识的时候。”
黑影笑不出来了。
有句话说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再打开一扇窗,奥西里斯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是他原本的天赋似乎有往耳朵上转移的意思。
“所以呢,你要消灭我?”
“我没有那个想法,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河面上的浮标剧烈的抖动,奥西里斯握着鱼竿的手用力,肥美的鱼儿跃出水面,紧接着被他收进鱼篓里。
“他们可不大度。”
温家那俩兄弟甚至都可以对同一血脉的彼此下手,更别说他一只来路不明却在虞娇内心占据一定地位的一只鬼。
见对方没有反应,奥西里斯轻笑道:“一个可以斩万物,一个可以做到言出必行,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那你呢?”那道沙哑的声音问,“你在这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准备来一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你想多了。”
又一条鱼上了钩。
“我只是觉得,天平总是倒向一方不太好,”他说,“那两个人表面上看似达成了和解,实则谁也不服谁。”
“到时候闹出点什么动静,再让她为难就不好了。”
温慈和温不言俩人在希珀里安广场上大闹特闹的事情他已经从叶婉容的嘴里知晓了。
温不言就算了,奥西里斯没想到在自己已经提醒过的情况下,温慈居然也如此冲动。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制衡呢?”
沉默。
过了半晌,他说:“不合适。”
奥西里斯在虞娇心目中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听称呼也能听出来,她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类似学生对老师的信赖。
所以,虞娇对他从不设防,也丝毫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另一种方式逐渐拉近,但长久的走下去,很可能会造成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你甘心?”
“与甘不甘心无关,顺其自然就好了,”奥西里斯语气淡淡,“她总得有一个放松的去处。”
靠。
黑影暗骂。
装什么清纯无辜白莲花呢。
“事已至此,你赶紧变成人吧,”奥西里斯收了杆,拿起鱼篓准备打道回府,“我估计她也挺想见你的。”
他高估了小红的智商,这条狐狸现在只能给虞娇徒增烦恼。
得有个人能帮她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再削减一下温家兄弟的存在感。
这个人选,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