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枝出去后,邵绮云一刻钟不到就过来了,她豪不客气地坐下来吃饭,等吃完了才问,“殿下找我何事?”
灵星让兰若拿了一条手帕给她擦嘴,“绮云,你之前说傅家去南方买的粮食不够?”
“是啊”
“寻常州县或许没多少存粮,但江陵裴氏一定是不缺粮食的”
邵绮云顿住,“江陵裴氏跟我们傅家从无来往,江陵王不是听命于皇帝嘛”
灵星失笑,“江陵贡献了大郢半数的税收,你觉得光靠律法规定的营生,裴氏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且有源源不断的钱上税吗?裴氏是商人,只要有利益,不怕他们不跟傅家做生意,况且粮食不是盐铁,买卖也没有触犯律法”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找裴氏买粮食?”,邵绮云一脸疑问。
灵星摇头,“现在再去江陵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可以让定安王写封密信给江陵王,让他们前往西边的商队改道来宜州,西边离得近”
“为什么不让我大哥写?”
“你大哥年初刚得罪了皇帝,定安王跟江陵王又是同辈人,总归是面子更大一点”
邵绮云想了想,给她母亲傅雪柔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她是小辈,说话分量没那么重,先让她母亲去找定安王妃说说,舅舅惧内,一定会好好考虑舅母的提议。
翌日,灵星跟邵绮云还有傅远来到宜州,她乔装成姓裴的商人,把北夷土匪进城和玉州前线节节败退的假消息在卖粮的商户间传开来。
玉州两日前在城内严加搜查,抓到几十个混进城的北夷人,正好利用一下。
傍晚,两名大汉闯进她所住的客栈,质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江陵裴氏的人?”
灵星淡定地拿出她伪造的令牌,大汉仔细看了令牌上刻的裴氏族徽,恭敬道:“原来是裴小姐,冒犯了,请问这土匪进城的消息可是真的?”
“我裴氏的消息从未有错”
“那我们囤的粮食可咋办?”
灵星淡定道:“可卖给我们裴家,大家都是外地商户,也不容易,把囤货都卖了早点回家过年去吧”
第二日,宜州的外地商户聚在一起,把灵星请了过去,她看过账本,光是这些外地商户的囤粮就足够玉州前线支撑一阵子,她压了两分价钱,商户们犹犹豫豫。
回去后,灵星让傅远把关在牢里的北夷人放到宜州大街上,任他们在大街上晃荡。
很快,早上拒绝了她的那些商户又找上门来,愿意让两分利把仓库的粮食都卖给她。
不到一天,几百车粮食尽归灵星手中,至于钱,以裴氏的名义先赊着,等江陵王回了定安王的信,立马将银子结给这些商户。
晚上,灵星在客栈看账本,邵绮云和傅越面面相觑,邵绮云惊叹道:“殿下,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灵星颔首,“确实,不过现在粮食已经到手,裴家的钱也欠上了,你快去找你舅舅,让他赶紧写信,至于裴家,明面上还赊着其他商户的账呢,总不能不应吧,这样一来,你舅舅和裴氏都会同意的”
邵绮云深吸一口气,灵星又道:“傅远先把宜州的粮食送去军营,我们明日再去旁边的延州故技重施一下”
傅行川正在前线的营帐内休息,手下士兵禀报:“王爷,王妃和表小姐过来了”
邵绮云拉着舅母做挡箭牌,笑嘻嘻地朝傅行川喊了一声:“舅舅”
傅行川瞪着眼,“绮云,你怎么也过来了?”
待得知邵绮云他们在宜州干的事,他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当着妻子的面,又不好对外甥女发火,只能气得在营帐内走来走去。
“别转了,晃得人眼花”,徐淑慎说了他一句。
傅行川提笔写信,边写边觉得没脸,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除了对付敌军和朝廷会用些计谋,何时做过这等强买强卖的事。
信一让人送走,邵绮云立马说道:“舅舅,这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您儿媳妇主使的”
傅行川愣了愣,想起那日灵星与徐鸿非对质的场面,又知晓儿子对她的心意,他就气消了。
他反应过来后,觉得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催促邵绮云,“那你快去把延州商户的粮食也赊过来,送来定安的军营”
邵绮云欣赏完傅行川的变脸,带着舅母回了定安王府,在王府吃了顿好的,火急火燎又要走。
舅母拉住她,“绮云,这么急做什么,我让人做了些糕点,你带回去给公主吃”
回到延州的客栈,邵绮云把糕点放在灵星面前,笑道:“殿下,我舅舅已经让人送信去江陵了”
“定安王没责罚你吧”
“我说主意是你出的”
灵星默了默,以后还是得躲着点定安王。
……………
兴许是宜州商户把消息传到了延州,灵星他们都没怎么游说,延州的外地商人就把仓库里的囤粮主动卖给了她,她说要赊账,对面也同意,倒是省了许多口舌。
有了这些粮食,可暂时解了傅家军的危机,待裴氏派往西边的商队改道来北境,北境的百姓也不会缺粮,要是这场仗能在年前打完,就是最好。
灵星让邵绮云去通知定安王派人来拉粮食,弄好后,她就回了玉州镇北王府。
银雪关,傅远带百名玉州守军拉着三百多车粮食到军营,面对傅峥审视的目光,他挺直腰板说明了事情缘由,最后还是加了一句:“都是殿下主使的”
傅峥失笑,这才几日,她就能弄出这么多事,真是不安生。
他对一旁的将领吩咐:“这两天别熬粥了,让将士们都吃饱,养精蓄锐,过几天,打得北狄落荒而逃!”
灵星在静心苑待着,手上的冻疮好了一些,天气越来越冷,她也不愿出门,只希望前线的战事快点结束。
郢都落星园,萧言祁收到暗卫的密报,灵星在宜州现身了,他暗暗放心,至少能确认她还活着,也不知道秦梦竹写的信,她收到没有。
除了梁咏和送他的那十几名暗卫之外,这些日子他也开始暗中培养一批新的护卫,往上爬的同时,他必须有能力护住儿子
张青匆匆进来,“大人,飞鹰刚刚与卫子聪发生了冲突”
萧言祁冷声道:“为何?”
“卫子聪派人去秦姑娘家说媒,要娶她当妾,飞鹰得知后赶过去,正看到卫子聪对秦姑娘动手动脚,就揍了他”
萧言祁正愁大皇子和二皇子现在相安无事呢,卫子聪就送上门来了,他冷笑道:“去顺天府报官,状告卫家强抢民女”
顺天府尹是大皇子的人,他就送大皇子一个机会。
张青心下叹气,他家大人现在越来越没人情味了,不过争权夺利,就是得心狠。
秦梦竹得知萧言祁让她报官,心有怨愤,明明可以私下解决这件事,为何要公之于众,她的名声该怎么办?
思虑了一夜后,秦梦竹还是在飞鹰的陪同下,来到顺天府报官,顺天府尹刚听完她诉说冤情,大皇子就派了人过来敲打他,他立即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宫里。
皇帝听完后,把萧言祁叫进宫,不爽道:“萧卿,朕听说,你与那姓秦的女子认识?”
萧言祁语气恭顺,“陛下,秦姑娘是萧遇的表姨母,前两年双亲去世后来郢都投靠,九公主收留了她”
他顿了顿,表情似不忿,“秦姑娘深居简出,偶尔回到郡王府看一下小外甥,她并不认识卫三公子,此次她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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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为难,是因我之过”
皇帝疑惑,“你得罪了卫子聪?”
“二皇子和卫家人多次约臣喝茶,臣没应”
皇帝沉下脸,“萧卿先回吧”
萧言祁出了宫,在宫门口跟大皇子碰上,大皇子靳启元冲他笑了笑,他没回应,冷着脸离开。
等大皇子出了宫,身边侍卫不解道:“萧侍郎对殿下这番态度,又为何把卫家的把柄递给您呢?”
“宫门口人多眼杂,萧侍郎自是不能给我好脸色,不然,今天这出戏不是白唱了吗?”
大皇子眼露精光,既然萧言祁想看他跟靳启安斗起来,那他就顺了萧言祁的意。
弹劾卫家的折子堆成小山摆在皇帝面前,卫贵妃来求情,皇帝也没见她,当晚就去了林妃宫里,第二天,林妃升了位份,封为贵妃,与卫贵妃平级。
卫子聪被停了在吏部的官职,在家面壁思过,卫丞相让夫人去给秦梦竹登门道歉,这事才算完。
为保全颜面,卫子聪强抢民女的事被卫家压下来,并没有传出去,秦梦竹的名声也保住了。
秦梦竹明白自己误会了萧言祁,又对他恢复些好感。
卫家,二皇子靳启安指着卫子聪的鼻子骂,“你就非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卫子聪一脸郁猝,他只是不甘心,上次被九公主扇了两巴掌,派去北境杀她的人也失败了。
屡次在她手上吃瘪,现在她在北境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他被苏丽娘吹了会儿耳边风,又想起秦梦竹来,就上门试探了一下。
“看来,萧言祁是站到大皇子那一边”,卫子聪恨道,他在吏部的官职不大,丢了就丢了,只要卫家不倒,他依旧是大郢站在顶尖上的人。
靳启安阴沉着脸,“据我的人来报,萧言祁也没给靳启元好脸色”
卫子聪:“他想做第二个梁咏和?”
靳启安:“若真是如此,你爹的位置就危险了”
玉州镇北王府,邵绮云兴奋地冲进静心苑,“殿下,宜州和延州来了一大批外地商队,是不是你的法子奏效了?”
灵星一听,当即就和邵绮云去了宜州,两人沿路打听了一番,确实是从西边来的商队,商队的马车上,有江陵裴氏的标记,看来是江陵王给了傅家这个面子。
裴氏这种经商世家,以前不会顶着风头跟傅家做生意,从来都是在西边倒一手给小商户。
可西边愿意来北境这种寒冷地方的小商户不会太多,多余的粮食只能在西边卖,也不知有多少粮食被二手贩子三手贩子倒卖给了西边的羌国。
“绮云,去通知你舅舅,让他把上次赊的账结给那些商户”,灵星把手里的账本给邵绮云。
傅行川得知消息后大喜过望,他根本没有收到江陵来的回信,不过他与江陵王并无交情,如此心照不宣倒更好。
“来人,排兵布阵,我要进攻敌军营地”
银雪关这边战事同样顺利,不缺粮之后,傅家军士气大振,与北狄几次交锋下来,北狄节节败退,已经往后撤出数十里。
傅远兴冲冲走进傅峥的营帐,“大哥,殿下派人送来几车蔬果,说是人一直不吃新鲜蔬果,会得牙病”
他把一个包袱放在傅峥面前,“这是给你的衣物”
傅峥打开包袱,除了衣物,还放着一双棉手套,他摸了摸,尚有余温,猛抬头问:“她来了是不是?”
傅远心虚,“她不让我告诉你”
傅峥指着他,“等会再找你算账”
他一溜烟跑出去,骑上马来到营地不远处,看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他飞身下马落在马车旁边,把车门拉开,里面的灵星和邵绮云吓了一跳。
“绮云,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