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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 80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值房内,李秀迓魂不守舍地呆着,他一时记挂大理寺小宋大人的进展,一时又想起那柄铁器,得问问为何在此。


    墙的那一头,骆抒手握住铁器,心跳个不停,“那便让李大人看看吧。”


    她决定了,韩雨钟自然赞同。


    骆抒紧握铁器,走出库房,将铁器按在桌上,着实吓了李秀迓一跳。


    想不到骆娘子还有如此一面。


    可两人脸色都很肃穆,李秀迓不敢开口。


    骆抒与韩雨钟对视一眼,缓缓道:“李大人,在你说出此物是何物之前,我们想告诉你它是怎么来的。”


    李秀迓木木点头。


    “两月以前,有一无头男尸在汴京近郊山坳处被发现。因无人报官失踪,大理寺难辨此人身份,几番搜查无果,便以遭遇盗匪劫杀为由结案。近日审刑院重新梳理此案证据,除了发现矿灰以外,还在山坳处发现了这柄铁器,疑似死者之物。只是我们忙碌几日,还是不知此物的真名。”


    正如宋禀安所说,李秀迓身负县尉一职,平日里也掌管讼狱,当即就明白了这柄铁器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知道它是什么,就离找到死者身份更近一步了。”


    骆抒点头,但她拦下正要说话的李秀迓,“李大人可知死者是怎么死的吗?”


    瞧她郑重的脸色,就知死法不平常。


    “死者被一把精刀斩断脖颈。”韩雨钟直接告诉他答案,“断口十分平整,可见其锋利。那兵器一定并非市井之物。而且凶犯斩下头颅,为的就是掩盖死者身份。”


    骆抒不由得点头,她和韩雨钟越查,越觉得这个案子非同小可。


    李大人已经很不容易,他们也不忍心将他牵扯到更深的水里。


    李秀迓慢慢听懂了,这二人是要他明白利害关系。


    “我若知晓,定会全部告知,绝不私藏!”


    诶?骆抒失笑,“李大人,我们的意思是,你若有难言之隐,只需点到为止,剩下的自然由审刑院和大理寺接管。”


    竟是他误会了,李秀迓点头,又摇头,“二位是好意,我知晓你们怕我再度涉险。只是若知道的人不说,那还能指望什么呢?”


    “骆娘子,请你把手拿开吧。”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既如此,骆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将手挪开了。


    那柄铁器的真容显现出来,一把长约五寸的细长铁纤。李秀迓闭上眼睛,用手摸了起来,回忆昨夜他刚拿到时的感觉。


    接着他睁开眼睛,从头到尾验起来。接着轻咳了一声,虚弱开口。


    “这尖锐的一头是用来刺穿岩层,看里头的厚薄。另一头的勺状是拿来刮岩壁上的石芽,老道的人用舌头一舔,就知道这山里头有没有真东西。”


    李秀迓边看,边为两人解释起这铁器的详细用处。


    最后他说道,“此物叫做探陵镞。二位可知伏牛山到嵩山山脉一路矿藏无数,历朝历代官中或是当地豪族都想要握住手里。而日久天长,领近各县中有不少家族都精通探矿手艺,一代代流传,还各有各的秘诀。这探陵镞就是其中一家的独门物件,概不外传。”


    没想到这柄铁器来头不小,骆抒难掩心头激荡。


    这是否乃天意呢,他们只是受宋禀安之托照看李秀迓,却不承想,他是个指引他们找到线索的关键人物。


    那么,骆抒急急问出声,“那李大人知道这把探陵镞是谁的吗?”


    李秀迓却顿住了,“二位,我适才承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我的确只知这把探陵镞来自一个姓岳的人家,这家人丁兴旺,听说还有在朝廷任职的。可究竟是谁的,却不好说。”


    知道姓氏,已经很让人惊喜了。骆抒连忙道谢,“李大人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敢问李大人可知这岳家人长居何地?”


    李秀迓回忆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一脉留在铁牢县。”


    这下就更好办了,只消韩雨钟往铁牢县发一封书函,拿到岳家人的族谱。再查近半年的失踪人口,看有无重叠之处,就能缩小范围。


    “这可真是太好了!”骆抒忙递上一杯茶,请李秀迓解解口渴。


    李秀迓到底是个年轻人,人很羞涩不好拒绝,只能一口干了这杯茶。


    可他才灌了一碗汤药,又喝了一肚子的茶,又泛起上茅厕的渴望。


    但是……但是骆娘子在这里,他哪里好借口出去,顾不得了,只好求助般望向韩雨钟。


    韩雨钟默了两秒,支开骆抒,“骆娘子,劳烦你取下笔纸,好记下李大人说的。”


    骆抒想也是,别不能忘了,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她起身去小库房拿新的来。


    好不容易捱到骆抒走,李秀迓慌乱出门,一边涨红了脸向韩雨钟道谢,“多谢韩大人。”


    说完便直奔茅厕而去。


    等骆抒端着笔纸回来,桌边的人却没了踪影,只剩韩雨钟一个。


    她脸带疑惑,韩雨钟施施然坐下,“劳烦骆娘子递笔。”


    语气怪怪的。


    骆抒不明内情,还是将笔递进他手里。韩雨钟展开宣纸,一一写下伏牛山、岳家,快写满了一张纸,在纸张末尾重重写上探陵镞三字。


    写罢,他让位给骆抒,“劳烦骆娘子再画了一次探陵镞,用作指认。”


    骆抒摸不着头脑,现在李大人又不在,他一口一个“劳烦”,一个一口“骆娘子”的,怎么了啊。


    只是此人面上不显,还立在一旁为她磨墨。


    骆抒画艺一道只是平平,不追求神似,只在乎形似。她专注地在纸上画下探陵镞,心里祈求老天保佑,这一次能够带来好消息。


    屋内一人作画,另一人则专心注视着作画人的手。两人间的气氛并不亲昵,瞧着却令人安心,自有一股脉脉温情。


    李秀迓方便回来,正撞见这幅景象。


    分明没有什么旖旎情态,却看得脸红起来,好像李秀迓一出声,就会打扰了他们。


    后几日老大夫照来不误,细心照料李秀迓,盯着他换药、喝药,伤势倒是好得很快。


    众人感叹李秀迓看着瘦弱,实则身子板还挺健壮。这么严重的伤,竟没有昏迷卧床,日常还能在审刑院里走走。


    李秀迓解释,“想必是平日里在山野间走惯了,比常人是要强些。”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骆抒知道,他每日配合喝药、走动是为了早些好起来,惦记着大理寺的进展。


    就和以前的她一样。


    韩雨钟并没管他,他强令老大夫给骆抒诊脉,一定要诊出所以然来。


    老大夫并指按在骆抒的脉搏上,“娘子身体康健,无甚大碍。想来是过于劳累,才会一时心慌。”


    韩雨钟在一旁盯着老大夫,刚刚放下心。可老大夫却突然瞧着骆抒的双眼,沉吟道:“娘子生了一双好眼睛。可是物极必反,看的比别人多,折损怕是也比别人快,娘子平日里可要好好爱惜,不可过度使用。”


    这一句倒是齐齐吓到二人,后几日韩雨钟再不许她随意用眼,每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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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两个时辰。


    闲下来后骆抒只好做些不用眼的活,帮着院里理理书卷什么的。


    理完手头的卷宗,骆抒也算起日子来,“小宋大人的公文发了快一旬,想来诚王府的人也快上京了吧。”


    大理寺发文,难道诚王府也敢明目张胆地违抗吗?


    韩雨钟笃定道,“不急,就在这一两日了。”


    也就是说,很快大理寺和李秀迓将迎来一场硬仗。


    她有些替他们担忧,“小宋大人那头预备好了吗?”


    那块灰矽石要紧,迎面和诚王府对上也很要紧。


    韩雨钟仍平心静气,“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像是话里有话,骆抒好奇,“难道有什么后手?”


    韩雨钟慢悠悠答,“后手就是我进宫面见陛下,为他求情。”


    原来如此。


    不管汴京的日子如何平静,一两天眨眼便过了。那名犯案的亲卫,也在李秀迓的期盼中被诚王府的人带到了大理寺,先行扣押。


    据说诚王府架势摆得很足,沿街百姓都知道了他们大张旗鼓地送了人来。


    大理寺定下了三日后三司会审,终审定谳。


    这是亲王之仪,只审一回,不再二审。


    心心念念的犯人就在大理寺,李秀迓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去,拦也拦不住。


    骆抒还想劝他不要妄动,韩雨钟只端坐堂上,冷声警告,“我不拦你,可是我告诉你,大理寺内伤你之人还没有抓到,你去了还是有性命之忧。”


    虽然李秀迓是申冤者,可此案已全权交由大理寺,他能做的事已经都做了。


    且他重伤在身,连出席都不必。


    可这个案子立马就有结果,李秀迓激动得结巴,“我怎么可以躲着,等着别人替我解决呢。”


    他本就是为了心中一个答案才来的。


    韩雨钟让人放开他,“可以,你去吧。”


    李秀迓感激不尽,“多谢韩大人,多谢骆娘子这几日的照顾,我这就去了。”


    他就这么蒙着半个头的纱布,要出门往大理寺去。


    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步,韩雨钟上前一步,朝他后颈劈去,李秀迓立刻软软坠倒在榻上。


    还贴心地为他盖上棉被。


    骆抒又看呆了,“这……能行吗?这不是骗李大人吗?”


    “总比眼看着他送命好。”韩雨钟不置可否,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真当他是迂腐之人吗?


    “只不过”,他又转了话锋,“只怕得在开审前同宋禀安见一面。”


    他立刻写了封帖子,让人给宋禀安送去。


    风雨欲来啊。


    但令人更加生疑的是,据他所知,上头还没有人就此案给大理寺打招呼。


    非常不合常理。


    却不料,帖子还没送出门,审刑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想要阻拦,却被撵开,行动间有兵甲之声。


    这行人直入审刑院犹如无人之地,大胆嚣张。


    韩雨钟心道不妙,恐怕是有所依仗,来者不善。


    那道脚步声停在了韩雨钟值房门前,带着无声的逼迫。


    韩雨钟冷哼一声,甩开房门,将院门景象尽收眼底,更是同来人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韩雨钟眼底闪过一丝惊异,竟然是个熟人。


    来人气势已非昨日,他目光倨傲地扫过韩雨钟,最终定格在他身后,如同锁定目标一般,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韩大人,骆娘子,真是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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