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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屋内二人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反而让骆抒松了一口气,她拉着韩雨钟离开,两人去了平日里不用的小库房办公。


    库房是用来摆放案子的物证,已经结案的放一起,另外还没结案的放一起。


    如今无头尸案的也被收拾好,暂存放在此处。


    她擦了擦生锈的铁器,放回到柜架上,这把铁器本来由宋禀安拿走,之前邀约韩汝器时又给了骆抒,现下小宋大人无暇顾及,两人只得将它存放在此处。


    韩雨钟却突然叫她伸出手,并指按在她的脉搏上,“大夫走得急,竟然没顾上给你瞧瞧。”


    语气还带着懊恼,大夫是他请的,不看他家的病人,全怪宋禀安。


    骆抒失笑,“那你何时学会了把脉。”


    “我不会”,韩雨钟收回手,坦诚相告,“我只是将你的脉搏记下来,好说与大夫听。”


    “这也能管用?”骆抒好奇,只听说过悬丝诊脉的,还未听说过这样的。


    韩雨钟盯她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别扭道,“我不知道。”


    “原来是哄人的。”骆抒戳穿他,也想捉弄他一把,“手拿来,我也试试韩大人的法子。”


    韩雨钟自然可以,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任骆抒查看。


    他的手腕处青筋毕现,手指触到的瞬间像是摸到烫烛,骆抒开始胡编乱造,“郎君身体康健,唯有肝火旺盛,需常喝些下火汤药才是。”


    “比如什么?”韩雨钟饶有兴趣地听。


    骆抒不懂医理,只是胡诌,“例如甘草、黄连一类,对郎君有诸多好处。”


    韩雨钟反手扣住她的,“可是药三分毒,万一本不需用药的,吃了药只怕更严重,届时我要不要找骆娘子负责。”


    负什么责,还消说吗。


    但从前他甚少这样调笑,乍一听很新鲜,再一听只觉得好笑了。


    骆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随口一说,是郎君自己听进去了,凭何让我负责。”


    不明白她为何发笑,韩雨钟不免困惑,又听她推卸责任的一番言辞,气得哼了一声,“负心薄幸。”


    好严重的指控,骆抒自觉和这四个字并不沾边,立即反驳,“并无啊。”


    却落入了他人圈套,韩雨钟“哦”了一声,“自相矛盾。”


    “哪有哪有,你既这样说便不要喝药了。”骆抒心想,好难缠的人。


    难缠郎君并不放过她,继续“啧啧”道,“对我不上心。”


    他开始细数,“一会儿让我喝药,一会儿又不让。可见我身体是好是坏,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说完还低低唉了一声,很惆怅的模样。


    哪里学的,骆抒看呆了。


    她退后一步,把手挡在对方胸膛前,“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实则你又没病,自然不用喝药。哪里是我不放在心上。”


    但又被韩雨钟抓住话头,“那方才说肝火太旺又是骗我的,怎么没有两句真话,果然是糊弄人。”


    好啊,在这里等着我!


    骆抒气得脸红,“是你先把脉哄人的,我不过是学你。”


    “可我没有骗人。你骗人,是你不对。”说着说着韩雨钟竟还辨起来了,而且证据很足。


    骆娘子怎么比得过公堂审案的韩大人呢。不过骆娘子心性好,不爱与人分辨,便低声致歉,“是我不对,还请韩大人原谅。”


    韩大人还是不满意,“你得说,请青翥原谅。”


    韩大人和青翥是不同的身份,韩大人是审刑院详议,青翥是她的情郎。


    真是送佛送到西。骆抒心下感叹,自己选的自己忍,老老实实回答,“还请青翥原谅。”


    青翥总算是满意了,也对着她作揖,“既如此,青翥就原谅阿抒。”


    演完这一场,两个人不经意地对视,突然傻笑起来。


    傻里傻气漫天胡说一通,心情倒是开阔多了。


    等李秀迓醒来,天已经黑透了。他孤零零躺在薄衾上,屋内只余一盏油灯,桌上垫着张纸条:炉上有粥,能食——韩雨钟。


    他忍痛下榻,榻边一个小火炉上温着小碗的米粥。入秋后天气转凉,风一吹,满是凄凉的味道。但这小小炉火也有暖人之用,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火源。


    肚子也咕咕叫起来,李秀迓盛出一碗粥,痛快祭了五脏府,喝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头,砸得真狠啊,看来是直取他性命而来。


    他没觉得惊讶,早在上京之时,他便有过设想。


    尽管宋大人没说,李秀迓也知悉他心底疑惑,一介平民而已,你真的要因此付出性命吗?就不能徐徐图之,还是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他有什么目的,李秀迓有些说不清。其实村里的人早就报官过,投告说诚王府兵士肆意殴打,他们真的受不住,恳请县衙出手,帮帮他们。


    他记得自己说,再忍忍,马上他们就走了,否则惹怒了人,只怕有性命之忧。


    村民们忍了,却照样丢了命。


    这一回,他忍不了了。


    就这么简单。


    此时恐怕已是夜半,李秀迓环顾四周,审刑院并不大,只一进院子,正房后面加一排库房而已。


    他住的地方乃是韩雨钟的值房,中间还有一道矮墙分开,不知做什么用的。


    米粥下肚,他起身想去茅厕一趟,在审刑院里转了一圈才找到地方。这一转加上黑灯瞎火的,就足以他迷失方向,他摸着来时路回去,却没回到有油灯点着的屋子,而是一间差不多大小,但摆满了柜架的屋子。


    转到人家库房里了?衙门库房都长一个模样,李秀迓心道声得罪,转身出去了。


    他再度按照来时路回去,估摸着这次应该对了,但走着走着,又进入了方才那间库房。


    啊?鬼打墙还是他头昏了。李秀迓不信邪,再出去,又进来,还是这间屋子。


    难道我已经死了?他有些懵了,得救只是我的幻觉?


    怔愣中,靠外的架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窗外微弱月光反射出弧光。


    他可能真的开始头晕了,李秀迓朝那物走过去,定晴一看,原来是一柄铁器,怪不得。他拿起铁器一摸,不对,这东西是……


    我果然出幻觉了,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儿,他再一摸,疑惑了,是它没错啊。


    站在这个位置,拿着铁器,李秀迓才发现,他从来就没有走错。这个小库房就连着韩雨钟的值房,只是从那头走来只觉得这边是一堵墙,没看见立着许多柜架。


    恍恍惚惚间,他竟然没把铁器放下,而是攥在手里,回到榻上,倒头就睡了。


    他睡得不好,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在被人追赶,对方来势汹汹,威胁他交出什么东西。李秀迓摸遍全身,空无一物,他苦恼得很,不知道对方要什么。对方又不放过他,若是他拿不出来就要取他性命。


    李秀迓摸摸缠着纱布的脑袋,似乎摸到了什么,于是他解开纱布,从黑洞一般的伤口里头抽出一把长长的铁器来,铁器上沾满了白的黄的红的,他就那么握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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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他被这个梦吓到,猛的惊醒,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屋外人声渐起,伴着脚步声来来往往,李秀迓探窗一看,原来是审刑院众人已上值了。


    不仅如此,他这屋子也有人来过,收拾好了熄灭的炉火,收了空碗,连他昨夜不慎踢翻的脚凳也扶起了。


    但是看着光秃秃的被面,李秀迓又陷入了一阵恍惚,他记得他拿走了什么东西?


    可是现在怎么没有了?


    他到底拿走了什么,他记得是一件熟悉之物来着,李秀迓拍拍脑袋,在被窝里搜寻起来。


    窸窸窣窣的动静惊动了一墙之隔的韩雨钟,他越过房门,叫住惊慌失措的李秀迓,“李大人,你的药温在炉上,该喝了。”


    李秀迓人在屋檐下,只能乖乖听话,下榻来喝药。


    灌了一嘴黑乎乎的药汁,李秀迓真挚地求问,“敢问骆娘子在何处?”


    这句话像踩到雷,韩雨钟向他投来不满的一眼,“李大人,骆娘子她不是医女。”


    见他误会,李秀迓连忙解释,“我并非那个意思,我想问问骆娘子可有收拾过我的床铺?”


    呵,韩雨钟啪的一声合上书本,“李大人,你凭何认为我会让骆娘子来给你收拾床铺。”


    可见他脑子真是被砸坏了。


    李秀迓问出口也觉得不妥,“韩大人误会了,我是见进出这值房的就您二位,韩大人您想必是不会动手的,那自然便是骆娘子了……”


    韩雨钟依靠门边,眼也不眨,盯了他半晌。


    李秀迓难掩惊讶,“难道真是韩大人动手的?”


    “李大人想问什么?”韩雨钟不欲纠缠。


    说到这个,李秀迓先行致歉,“我昨夜误闯了某间屋子,似乎带出了什么物品,只怕耽误了韩大人和骆娘子做事。又怕是我脑子糊涂了,一时记错,所以想询问一句。”


    生病之人怎能苛责,韩雨钟缓和了脸色,“那东西我已取走放回原处了,李大人安心养伤,不必抱歉。”


    原来他真的拿到了。


    李秀迓迟疑着回忆起来,“敢问韩大人,那物可是身长五寸、一头尖锐、一头勺状的细长铁器?”


    这一问,引得韩雨钟狐疑地望向他,认定他有未尽之意,“李大人记性好,的确不错。”


    李秀迓却突然激动起来,“那我能否再看一下那柄铁器?”


    韩雨钟没有先回答他,而是转头问起,“我记得李大人就是密县人。”


    李秀迓忙不迭地点头,“我是密县出身,也常在周边走动。”


    那一定也熟知伏牛山一带常有矿藏。


    缺了一角的图画突然被拼上,韩雨钟脑中的信息开始纷杂乱飞,密县的矿藏、杀人案、石头和铁器,他和骆抒在这一途上寻寻觅觅,得到的都是猜测,始终没有能够一锤定音的实证。


    眼前这个来自密县的年轻县尉,会给这桩悬案带来惊喜吗?


    “李大人且等等。”


    他出了值房,在后院寻到了正晒画册的骆抒。


    骆抒从泛黄卷轴中抬头,见到韩雨钟静默在旁边,等候她理完手头的事。


    “有何事呀?”骆抒今早交代过他,照顾好李大人,若做不来就寻她。


    怎么这一会儿就来了。


    可他眼里有一丝惊喜、一丝怀疑、一丝不自信,很是复杂。


    他说,“李秀迓似乎认得那柄铁器。”


    啪得一声,骆抒手里的卷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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