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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 64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马车稳稳停在槐叶巷,骆抒小心地把阿姑扶下车,小院如今又不一样了。院门被加固了,还重新加了一层锁,骆抒推门进去,院子里左边是石桌石凳,靠墙还栽种着一排山葱、蒜薹,并几朵小花;右边是她用过的染布家伙,放在晾布匹的挂架下,收拾地整整齐齐。


    再往里走,她曾经空荡的卧房里已经放着一张打好的床,和橱柜、家具都安放好,只需要她隔一隔,就能分成两间房,也不挤。


    阿姑四处打量着,这座院落虽然不比老家的宽敞明亮,也胜在温馨宜居,再看看卧房橱柜里放着不少好东西,看来骆抒过得还可以,她放下心来。


    床才打好不久,还带着新鲜的桐油味道,骆抒扶阿姑躺下来,给她喂了水,阿姑躺了一路,此时精神得很,兴致勃勃地想聊天。


    阿抒说得对,她一见小院就喜欢上了。这处巷子青瓦灰墙,两侧都种了不少树木,不远处就是蔡河,安宁静谧,很不错。


    可是她又伤了喉头,只好连比带划地问骆抒问题。骆抒失笑,阿姑还是跟从前一样,闲不得,不过她倒是挺高兴。她以前生怕牢狱之灾会摧毁阿姑的心志,让她羞于见人。可再见阿姑,她还是如此。


    恐怕过些时日,又能和在陈留时一样,是个风风火火的掌柜娘子了。


    阿姑比划着,问骆抒的生计,骆抒细细说与阿姑听,“我刚来汴京时,因为辩色的本事还行,审刑院的大人便用一月十贯聘我帮忙,这处院子也是大人帮我寻的。”


    阿姑吃了一惊,继而又心疼地看着她,又问她这处院子赁下来花销多少。


    骆抒比了个一,“一贯。”


    阿姑点点头,这还算公道。骆抒说起汴京城的规矩,“阿姑不知道吧,在汴京赁房还需交地基钱、巡防污水费、点灯费呢,不过也不多,每月花个几十文。”


    阿姑“咦”了一声,但细想,也觉得合理。花上几十文,就有人专门清污,也很划算了。


    不过,她指了指她和骆抒身上的衣裳,骆抒明白阿姑说的是布庄。阿姑用力咽了咽口水,说道,“那是……咱家……的基业。”


    阿姑善织善绣,她不想放弃。


    骆抒握住她的手,“我晓得的,我如今同一个要好的娘子合伙做生意卖布,给咱家新开了一个铺子,叫做点彩铺,阿姑看好不好。”


    阿姑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散发出光彩,“好!”


    骆抒本就想着把点彩铺做起来,以后是她和阿姑的新家底,但她有些愧疚,“我把家里的产业都卖了,新的铺子也没冠秦家的名头。”


    谁知阿姑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不用……秦”,她又指了指她和骆抒,“就用你的”。


    她在骆抒掌心写下一个骆字,这个铺子完完全全就是骆抒的。


    骆抒也学着她的样子,在阿姑掌心写下一个“费”字。


    她阿姑姓费,单名一个英字。


    以后没有秦氏布行了,只有骆抒和费英的点彩铺,开在汴京城的槐叶巷。


    经过这遭惊心动魄的祸事,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骆抒幸感身侧有无数贵人相助,才能脱困,和家人团聚。为感谢大家帮忙,她打算在潘楼备两桌薄酒,请吕相公、韩雨钟、小宋大人、茜娘、陈娘子赏脸,吃一席答谢宴,也是为了让阿姑安心在汴京生活。


    翌日她回审刑院,说起这个主意,吕相公都说好,“算起来好久没吃潘楼的糟鹅掌了,还怪想的。”


    都默契地没提军需一事。


    自韩雨钟跟着骆抒回陈留时他的禁足就自动解了,这厢吕相公提起,“你们倒是一走了之,那日韩国公见到我还问到我头上呢。”


    骆抒不由好奇,“相公您是如何作答的。”


    “老夫跟他说我老了,一时记不得是往东面去还是往南面去了,让他自己找。”吕相公玩得一手推三阻四,气得韩国公拂袖而去。


    韩雨钟当做没听见,自顾自地说起,“潘楼的甜汤不错。”


    他无所谓,吕相公真好奇了,“怎的,你昨夜归家,国公没有惩戒你吗?”


    惩戒自然是惩戒了的,韩雨钟不愿说,吕相公也不自讨没趣,又顺着与骆抒说起潘楼的美味佳肴。


    人散后,骆抒留下来整理卷宗,她们走的这几天审刑院又送过来不少案子,这次也是个杀人案,由大理寺直接移交过来。


    这桩案子十分特殊,死者被砍去头颅,不知身份,曾经抓了几个嫌犯,但都证据不足放了,最后以路遇盗匪劫杀为由结案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汴京城外的山坳,人来人往,以至于留下来的证物也不多,只有死者身上的一套衣物,和几个摔坏的木柜,也不知是否被凶犯清理过了。


    碍于一套衣物实在寒碜,大理寺大手一挥,干脆把那几个空柜子都搬进审刑院了。


    韩雨钟只围着柜子探查,这柜子就是普通的三寸见方的红木柜子、两侧开门、分为上中下三层,里面有放置过物品的痕迹,现在只剩下了灰尘。


    “拿棕毛刷来”,韩雨钟要来刷子,将里头的灰尘全部扫进木盒里,端出去给骆抒看。


    “能看出什么端倪吗?”这话问出口他自己都是觉得是天方夜谭。


    骆抒接下盒子,用手捻了捻灰尘,“里头杂质太多,得先分一分才行。”


    他们手头的物证太少,居然只有这小小的一撮灰。


    骆抒小心收起来,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办法,进宫办的红砂案与这也很雷同,既然红砂看得出,细灰也不是没有门道。


    韩雨钟放心地交给她,自己去大理寺看验尸格目去了。


    骆抒打算先取样,从中取出三堆一钱的灰来,好在灰多,够她造。


    这几个月她也摸索出一些管用的套招,一滤二溶。


    滤就是用筛子、棉布各类能使得上的把灰尘按颗粒大小分开,溶就是溶在水里,方便她观色。这都是经验之谈,将来或许她也能集腋成裘,写成册子供大家传阅呢。


    可看着手上的小小灰尘,骆抒预感,她这些招有点悬。


    细灰细灰本就很细了,骆抒费尽心思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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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出来,一放进水里,陶瓮里的水更是浑浊成一片灰黑色,在骆抒眼前世间所有色彩都易分辨,唯有一种,那就是灰色,纯的灰色,所有颜色混进灰,就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她遇上难题了。


    骆抒正思索如何入手时,韩雨钟回来了,带着大理寺那位红伞验骨的宋师傅。


    宋师傅虽跟宋禀安同姓,但不是亲戚,他年近四十,为人斯文,看着像教书先生,不像个仵作,跟骆抒问好时文质彬彬,“骆娘子,久仰了。”


    不用说,又是宋禀安替她宣扬过了。


    韩雨钟解释说,“死者已经下葬了,他的验尸格目录是宋师傅亲手写的,他来为我们解惑。”


    难怪,从前大理寺的人可没来过。


    因着此案真是又简单又复杂,简单是说可以照着大理寺的原旨结案,路遇盗匪遭到惨不忍睹的劫杀,只能可怜死者一句冤枉,谁叫你倒霉。若想往复杂办,须费上些人力物力,光死者是谁就得查上一段时日。


    宋师傅叉手,为大理寺说话,“我们也并非不做事的,小宋大人带人在那山坳附近的几个村落发了文书,询问有没有失踪者,最后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只能作罢。”


    而且案发如此之久,也无人来报官,没人能验证死者的身份。


    大理寺也是拖了又拖,实在没招了才结案的。


    骆抒多嘴一句,“那附近山里真有盗匪吗?”


    宋师傅很和气,他有一双细腻的手,比多数人都好看。听见骆抒发问并没笑话她,耐心地解答,“盗匪自然是有的,只是府衙、巡检司多年经营,应当是不敢在汴京附近作乱的。”


    他正色说,“听小宋大人说,骆娘子鉴物十分了得。某拜请骆娘子与我联手侦破此案。”


    竟对着骆抒深深鞠了一躬。


    骆抒示意韩雨钟赶紧拉起他,“宋师傅言重了,这本就是审刑院的职责,也是我的。宋师傅可别轻看我,我可拿着审刑院的俸禄呢。”


    宋师傅听笑了,果然如小宋大人所说,骆娘子既有本事又心善。


    “那事不宜迟,就请宋师傅替我们讲讲验尸所得吧”,韩雨钟适时开口,把话题拉回来。


    “好的”,宋师傅挽起袖口,讲述起这具无头男尸。


    “死者男,三十上下,头颈断口处切口平整,刀具为单刃厚背刀,类似朴刀;此处为致命伤口,一击断颈,无挣扎痕迹。死者右手掌心有灼痕,呈焦黑色,触之硬如革,疑似火烧所至。死者外着粗布短褐,腰带里夹藏靛青染布一块;脚穿黑色布靴,靴底沾有红土。”


    “另外死者左臂手肘处有骨折过的痕迹,按压肺部有肿胀之感。”


    他于两月前接手了这具男尸,一见断口宋师傅就知这绝不是盗匪所致,能够一击断颈的朴刀怎么可能是区区乡野盗匪能拥有的。


    韩雨钟也皱眉不语,这刀是不是太利了些。


    他取出地图,查看山坳处四面山峰走势,并画线连接汴京方向,发现了一个细节,“是否是凶犯抛尸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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