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开门!求求你们,开开门!”戚许犹如困兽,疯狂地敲打着每一扇门。
“304!开门!有没有人?!”
“306,有人吗?救救我!”
门外走廊中充斥着她的嘶喊和丧尸的吼叫,而教室之中只有一片沉寂。她偶尔也能听见门板后压低的人声和低吼的争执,只可惜没有学生愿意冒险。
希望像她要紧握的水,拳头越是缩紧越是用力,它们流逝的越快。
失望和绝望互相交织,恐惧却因为步步靠近的丧尸更胜一筹地占据她的大脑。
如今戚许是走廊中唯一的餐食,一只只凹凸各异的眼睛无一例外正盯着她。
黏腻的口水滴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来不及了!
她必须立刻躲进室内!
廊道的灯明明灭灭,闪得她头晕,视线争分夺秒地扫过每一扇门,最后停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她倏地想起每栋教学楼的三楼最边上都设有杂物间!
也就意味着,那里是她目前唯一的、最后的求生之门。
或许是最原始的求生意识让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杂物间只有一道锁,是设置在门外的、老式的插销。
即便她躲进去,里面没有工具和重物只身一人也绝对抵不住走廊里的“千军万马。”
不过她没有时间思考里面有什么了!眼看着丧尸和自己的距离缩短到半米,戚许像离弦的箭,一鼓作气地冲向那扇门。
“当啷!”一身巨响,戚许来不及刹车整个人撞在铁门上,脑袋还十分有筋道地回弹,二次撞击上铁门,敲得砰砰响。
来不及感受疼痛的降临,戚许颤抖着手焦灼地去拨门外的插销。
“嗬嗬嗬嗬!!”嘶吼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利爪和自己的后颈只有分毫之差!
凉风袭来,在极端的恐惧催促下,戚许咬牙将插销猛地一拽!“咔哒!”一声轻响!
杂物间被她打开了!
她侧身从门缝挤进去,反手将铁门哐当关上,同时身体死死地抵住门板!
“砰!”
几乎是她挤进门的同一时间,门外的丧尸狠狠地撞击在铁门上,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
她终于发现了可怕的事,这扇门的背后没有反锁,门缝处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连焊接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种外开的老式插销铁门最便宜了。
“许崇一!扣不死你!”她在心底狠狠地唾弃完许崇一后,立马在将手机拿出,把音量开到最大。
眼睛也不眨地点了一首她最嫌弃的DJ热歌,循环播放,然后从敞开着的窗户重重扔了出去。
窗户正好在楼栋中间的空地之上,穿着粉色碎花外壳的手机在空中旋转跳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不负众望地卡死在那颗歪脖子树上,尽情歌唱!
手机就此完成了戚许交给它的最后一道作业。
门外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指甲刮擦声渐渐小了,戚许终于得了空隙庆幸丧尸们不是聋子,懂得听声辩位,知道跑到楼下去听演唱会。
当然,她不是百分百安全,适应了黑暗后,戚许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身侧的重型扫地车上。
她不敢离开门后,离她最近的、能够抵住门的只有这台扫地车。戚许忍着因为剧烈奔跑而快要炸开的心脏,憋着口气伸腿去勾扫地车。
“吱嘎!”扫地车滑动,接着一点点溜到铁门墙边。等戚许够到扫地车后,DJ热歌已经开始了新一轮演唱。
“哐当!”扫地车结结实实地撞上门板内侧,紧接着是各种箱子、铁架和废弃的桌椅,直到它们堆成小山,稳稳当当地都在门后,戚许才瘫软在地上,大口急喘。
汗水浸泡全身,戚许吃力地挪动身体,手臂伤口早就崩裂,鲜血将书页染红一片,被胶带裹着,血淋淋的却渗不出来,像一只镶嵌在她身体上的巨大血管。
杂物间没有灯,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暗明暗三块区域。
外头很吵,她清楚手机放不了多久的歌,最多撑到天亮,如果没有救援出现,不用那些丑陋的东西出马她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将外壳软化的胶囊艰难咽下,她努力平复心情,强迫自己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好不容易等到心跳渐渐平稳,戚许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杂物间的异常。
在热血沸腾的歌曲之下,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绝非来源外面的丧尸,戚许刚歇下的小心脏又猛地狂跳,和猎豹捕捉食物一般盯着最深处的角落,屏息凝神地听那道声音。
戚许抄起三角尺不敢动。
或许是老鼠,也可能是蟑螂,总不能是蛇吧,戚许安慰自己不要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抽气声渐重,戚许汗毛倒竖,捏着尺子决定会一会。
既然一直没有攻击她,那就不是丧尸,除此之外,是人是鬼都无所谓。
不过,她现在最希望对方是鬼。
木尺子干燥的手感给戚许带来了些许安全感,她率先出击,声音干涩无比,“谁在哪?”
无人回应。她咽了口湿润的空气,再次问:“谁在哪里?”
雨停了,只是时不时会来几道轰隆隆的大雷,惹得戚许本就紧绷的精神状态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
她瞪着铜铃大眼和角落里的东西僵持着,有点想要单方面签订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只因为她害怕离开原地,铁门外会有丧尸突然袭击。
“轰隆轰隆!”
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向大地劈来,电闪雷鸣间,小小的杂物间被照得和白天一样亮,这让戚许借着这个机会看清远处角落里的人。
那双眼睛她对视过很多次,带着不夹杂质的纯真,黑白分明,盈盈秋水。
“靳庭绪?!”或许是当下的处境太过艰难,见到熟悉的人,戚许的心顿时被喜悦淹没,她震惊,又难以置信。
但很快,她充盈的心坠入海底。
闪电熄灭后,黑暗重新席卷而来,戚许捏着尺子朝角落里挪动,“靳......”语调急转直下,“你受伤了?!”
直到她和他之间只剩半米的距离时,戚许才看清靳庭绪是什么情况。
短发被血汗黏成一块贴在额前,触目惊心的血迹蜿蜒而下,凝固发黑的血、惨白的肌肤让靳庭绪和电视剧里吓人的恶鬼没什么区别。
他轻微地动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声音沙哑、干涩:“戚许,好痛。”
那些数不清的疑惑被这一句“好痛”全都堵在了喉咙。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受伤的......
深吸一口气,戚许在脑海里挑挑拣拣,最后抬手拨弄他粘在额前的头发,看着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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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伤口,问:“你的手机还在吗?”
?
靳庭绪瞳孔微缩,明显怔了一秒,接着垂下眼睫,露出莹白脆弱的脖颈虚弱地说:“在。”
“太好了。”
现在还有信号,有手机意味着能和外界联系,不会成为无边大海中的孤船。
“你吃这个,吃了就不痛了。”戚许很干脆地扣出一粒胶囊喂到靳庭绪嘴边,自顾自继续问:“手机在哪里?”
“兜里。”
兜?哪个兜?
戚许急切地想要知道关于外界的一切,平时的那点边界感全然抛掷脑后,尺子一放就去摸他的裤兜。
而靳庭绪盯着她的指尖,借着昏暗的环境轻轻合上眼。戚许刚从他温热的兜里掏出手机,就感觉到左手捏着药的手指陷入湿热滑软的口腔里,胶囊被舌尖卷走,她连忙抽出手,“你......”
“抱歉,”他道歉极快,“太黑了,看不清。”
......
算了,有更重要的事,她把手机点亮,“密码。”
“126126。”
锁屏打开后就是对话框,靳庭绪和她的对话框。绿光映照在她脸上,将那些消息大致看了一眼后戚许火速划走。
她抬头瞟人一眼,和靳庭绪的眼神正好对上,目光灼灼。戚许反射弧有些长,过了几秒后才意识到他在质问自己,于是解释:“想回你消息也回不了。”
往他领子上擦干净指尖,然后指着窗外大言不惭道:“老师的手机在给它们表演节目呢。”
靳庭绪轻哼。这个节骨眼上戚许还不忘在他面前摆长辈的谱。
戚许胡诌完也不管他怎么想,直接点了条新闻看,眉头皱成东非大裂谷,一张脸像颗不饱满的葡萄。
她试图打救援电话,果然打不通。
“你......没有被咬吧?”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明晃晃的试探。
靳庭绪看着她哭成了核桃的眼睛,怀疑只要他点头,戚许就会拿起尺子直接插进他的胸口。不过,那样最好。
“没有。”
“嗯。我观察过了,加上官方通报,它们......外面的那些丧尸的变异原因还不清楚,但显然会传染。”她的视线向上,落在可怖的伤口上,“离谱却又肯定的是,感染是通过丧尸的唾液传播的,只要没有被咬就暂时安全。”
“戚许,我们......”靳庭绪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一道急促的哭喊打断。
“咚咚咚,戚老师,开门!!”
门后的小山被拍打得吱嘎乱叫,她抓起尺子跑到门后接住掉下来的破凳子,抵住铁门。
“咚咚咚,戚老师,你在里面吗?我是李知语。求你开开门。”
“别开。”角落的靳庭绪说得干脆,态度冷硬。
俩人各在一边,窗外的光再次把她们切割成两个世界。
她的的确确犹豫了,但门外的李知语敲得越来越急促,哭得哇哇叫,“老师,求求你开门。”
“开门!江执远也在门外,他快死了,你忍心他死在门口吗?明明可以救他,难道老师你要冷眼旁观吗?!”
渐渐的,祈求变了调,那些话带着苛责把她的肚皮剖开,将皮肉左右拉扯露出里面柔软的心肠。而李知语和江执远把肠子缠在她脖子上,紧紧勒着。
莫名的,戚许在窒息中想起了楼梯口的紫皮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