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丈夫不喜欢她这个事实,令扶楹早已欣然接受,但得知他不喜欢女人,还是令她茫然了。
啊?
最炸裂的是,他喜欢的竟是她的师尊!
至于她这个妻子么,会早早离世,为她丈夫和师尊缠绵悱恻的爱情让路。
他们在一起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写死啊?要是早知二人情真意切,她立即收拾包袱走人,走得远远的不在他们面前碍他们的眼。
况且,早说尉迟衔月是断袖,她压根不会嫁给他。
女配的命就不是命吗?令扶楹怒了!
这一切还是她死后绑定系统才知晓的。
前世,她作为折渊殿的二小姐与尉迟衔月联姻。
那时的她可不知自己满怀期待嫁了个死断袖,尉迟衔月不喜欢女人,自然也不喜欢她,婚后所有人默认她只是一个摆设,最初情况倒还好些,可随着尉迟衔月的无视,她在府中的地位也越来越低,吃穿用度规格也一减再减。
不过两年她便卧病在床,无人在意的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个隆冬,尸体也是过了两日才被人发现。
死后未入轮回的她,绑定了一个自称是攻略系统的东西,这才得知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耽美文。
系统给她解释,耽美文就是男男文。
而她的丈夫和师尊正是这本书的主角,他们携手同行,经过艰难险阻,最终并肩而立。
而她这个炮灰女配,文中三言两语匆匆带过,她的名字只存在于尉迟衔月和沈覆雪的回忆里。
她的作用可能是……让她丈夫和她师尊的感情刺激一点?
总之,她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
*
【宿主,欢迎来到耽美文《入彀》的世界,攻略各大男主,即可扭转被炮灰的结局哦!】
重生的令扶楹身着嫁衣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思索。
系统说,系统说她若是想活下来,改变被炮灰的命运,就需要获取气运值,而气运值往往身为气运之子的主角身上的最为强大。
沈覆雪和尉迟衔月身为主角自然最强,男二令槐序和伶舟慈次之。
但这可是一本男男文,她丈夫喜欢她师尊,她大哥喜欢她师尊,那绿茶少主喜欢她丈夫,转来转去,他们只喜欢男人。
现在却要她一个女配,去攻略只喜欢男人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
攻略成功了,她能活下来,若是没有成功呢?
她那生来尊贵的大哥刻薄傲慢,控制欲极端强烈,她的师尊无情无欲一剑封喉,属于战力天花板,她那厌世的丈夫心理扭曲觉得世间甚是无趣,最是喜欢笑着折磨别人。
而那个喜欢她丈夫的病秧子情敌么,轮椅出行,自卑敏感,惹他不痛快就是一个死字。
他们站在修仙界顶端,毫无礼义廉耻,毫无道德底线,在他们心里权利就是一切,想要就要不择手段得到,他们高兴就是天大的事情。
这文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全是耗子屎。
她可不想和他们搅合到一起。
令扶楹换了只手撑着下巴。
为何就偏偏重生在和尉迟衔月大婚之日呢,她头疼的很,若是早一点,她万万不会与他成婚,更不会一脚踏入这个火坑。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她还有两年时间,有机会能重活两年也足够了。
至于尉迟衔月和沈覆雪,说不恨是假的,她也是人,也会埋怨。
想起两人或许在她病重时就交往甚密,原本平静的她心里难以抑制地升腾起浓烈的不甘和愤怒。
只是她在不断告诉自己,她与尉迟衔月这场联姻本就无关感情,她死后他与别人走到一起也无可厚非。
况且,在这个男男盛行的世界,她也根本不认为有这个能耐攻略得了他们。
她只想离他门远远的,越远越好。
系统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它的攻略大计,美人计,离间计,令扶楹听得头疼。
【系统,你让一个炮灰女配去攻略死断袖,你怎么想的?】
【宿主,你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系统撤掉了你的炮灰标签,你只管放手一搏,背后有系统在呢!】
【不行!】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满脑子被系统声音环绕的令扶楹脑子快炸了!
【你住嘴啊!】
【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
【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
双方交战持续了近一刻钟,令扶楹根本拿它无可奈何。
【我试试我试试!】试试才怪!
脑中那尖锐的声音终于消失,得以安静的系统顿时兴高采烈,【那我们先攻略谁好呢?】
令扶楹被他吵得心烦,敷衍地哄它道: 【我自有打算。】
系统终于不闹腾了。
压根没打算攻略的令扶楹起身走到镜前,一下呆住了。
俯身凑上前去,仔细盯着镜中那张貌美的脸。
少女乌黑长发都已被盘起,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宛若一粒耀眼明珠。
这张脸真的是她?令扶楹双眸亮晶晶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恨不得钻进镜子里好好瞧瞧。
【宿主,这可多亏了系统,帮你撤掉了炮灰的标签!】系统嘚瑟邀功。
令扶楹被系统吵烦的心情突然变得美妙不少。
摸了摸自己的脸,五官似乎和之前的并无不同,但却像是被阳光笼罩,全无那层阴云。
炮灰这个标签让所有人眼中没有她的身影,即便她站在面前,也会自动隐去,路人甲甚至没有清晰的模样。
【你之前是炮灰女配,在标签的作用下自然不起眼,路人甲甚至无法被人记起姓名模样,而主角,自带光环,第一眼就会被所有人注意,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这也是你第一眼看到尉迟衔月,就会移不开眼的原因。】
是这样的吗?
令扶楹还以为纯粹是尉迟衔月长得好看,她喜欢他那张脸,不过细细回想,似乎他出现时是不太一样,仿佛拨云见日,周围的一些都变得明亮起来。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折渊殿的后花园,那时唯一对她好的养父离世,她被大哥冷待苛责,不小心听见下人背地里说她一个名不顺言不顺的二小姐却心安理得待在折渊殿,而后又听闻大哥打算让她联姻离开,难过的她抬头就看到笑容和煦的尉迟衔月。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一张耀眼极了的脸,她原以为大哥那样的就是最好看的,却不知还有另外一种美。
微微倾身的他乌发倾泻,被风吹起的发尾轻柔扫过她的面庞,她眨了眨眼,淡淡的木檀香似有若无。
他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勾魂摄魄,令扶楹心如擂鼓,脑子发晕,完全挪不开视线。
尉迟衔月美得雌雄莫辨,但他偏又喜欢穿深色的衣裳,某种程度上冲散了他面庞浓稠的美,端方持重,谦谦君子般让人心怀好感。
呆呆的令扶楹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当她得知联姻对象是他时,满怀期待地向大哥点了头。
不过最初她小鹿乱撞,后面发现自己与尉迟衔月的相遇早被他遗忘,他也不怎么与她见面后,这份心意也随之消失了。
……
令扶楹在镜前转了个圈,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这个炮灰的标签这么厉害么?她感觉镜中的五官是她,却又和往常全然不同了。
默默在心里计算自己剩下的时日。
两年。
留给她的只有两年的时间。
当务之急,是先把域主夫人这个头衔给摘了。
但难就难在,他需要她这个折渊殿千金的身份,让他心甘情愿放她走怕是不易。
不过,她悄悄离开,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只是府内仆妇众多,门外更是丫鬟成群,整个域主府戒备森严,她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除非……她主动让尉迟衔月与她和离。
若她记得不错,她和尉迟衔月大婚之夜,沈覆雪正好寒毒发作神志不清,偶遇提早离席的尉迟衔月。
二人究竟如何并未详细描述,但令扶楹可没忘前世她这个新娘期待地等待尉迟衔月,可他竟一夜未来。
心里有了主意,令扶楹打开门走出门外。
【宿主你去哪儿?】系统忙问。
【去见我的攻略对象。】
系统见她当真要开始攻略了,颇为高兴,好奇她会去找谁。
令扶楹走到门外,丫鬟们恭敬行礼,连声喊着夫人,抬头时却愣住了,痴痴地看着令扶楹的脸。
“域主可在前厅?”
见无人回答,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时丫鬟们才有了反应,面对令扶楹的面庞眼神闪烁,显然还没彻底回神。
有个沉稳的丫鬟开了口:“夫人,域主想必此时正在婚宴待客,您是有事找域主吗?”
“嗯,我去去就回,不用跟着我。”
令扶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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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时瞥了这丫鬟一眼,她记得她。
前世此人带头无视她这个域主夫人,吞了她的金银首饰,甚至在她病危之时刻意阻止其他丫鬟去找医师过来。
有时看着越是本分之人,越是心思歹毒。不过,现在没空解决她。
见她已经走到几步开外,一旁呆愣的冬青连忙跟上,迎上令扶楹的双眸却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令扶楹并未去前厅,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脚步一转就去了后院的湖边假山。
这里是前往尉迟衔月寝殿的必经之路。
她兴奋地在假山缝隙放置留影石,以防万一,这里到尉迟衔月寝殿,每隔一段距离就留下一个,还在他殿外放了好几个,正对殿门方向。
得亏丫鬟守卫们都聚集至前厅喜宴外,她这才能如此顺利得手。
若尉迟衔月和沈覆雪举止暧昧,那正好被她抓到机会,记录下两人的肮脏勾当。
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她以此威胁,最是虚伪在乎脸面的尉迟衔月定会同意她的要求。
即便无法威胁尉迟衔月离开此地,她也要拼命抹黑了他的名声不可,将留影石的影像复刻个成百上千,在修仙界大肆传播,让所有人都知晓他喜欢男人,还是下面那个!
谨慎起见令扶楹打算撤离此地,她留下虽然能看清经过,但有被发现的危险。她有自知之明,面对沈覆雪和尉迟衔月,她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看。
借着月色悄悄走出几步,一道寒气突然逼近。
她心中一跳,磅礴杀意瞬间而至,脖颈只觉冰凉,往下一看,锋利的剑刃抵在她脖颈。
惊恐看向杀她之人,她面前手持冰魄剑的男子正是她算计的男主之一,沈覆雪。
后背压着怪石嶙峋的假山,硌得生疼,可身前就是剑刃,她只得拼命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沈覆雪那双银灰色的双眸无神地盯着她,像是失去了焦距。
即便寒毒发作,他的五感依旧非常人能比。
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令扶楹颈部柔软的肌肤,一丝血线浸出细密的血珠,剑刃的寒冷麻痹了她的痛觉,滴滴滚烫鲜血滚落她才察觉。
少女美目轻颤,眼中惊惶,因恐惧,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沈覆雪麻木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黑夜于他而言毫无阻隔,眼前女子面若芙蓉,小巧的耳垂缀着珠玉,往日浓密的乌发也被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冰魄剑与他共感,少女柔软温热的脖颈好似从他手中掠过,他的指尖轻动。
沈覆雪迟滞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她的脖颈,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她受伤。
“师尊,是我!”令扶楹匆匆出声,若她再慢一点,这剑就该一不小心割断她的脖子了。
“你仔细看看?”
她真怕他吐出一句不认识。
沈覆雪终于认出了她,剑刃从她颈边离开,那瘆人的寒意终于消失。
“我认得你,你是我徒弟。”嗓音沙哑干涩,他负剑而立,视线落到她脖颈的伤口处。
令扶楹大大松了口气,没了生命威胁,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月色如水,周遭安静,她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抬眼时,沈覆雪那张冰魄般的脸跃入眼帘,浅淡的唇色,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下颌,充满了疏冷感。
那双眼分明没有半分情绪,却无端透出了几分攻击性。
当真如画中那无情无欲的谪仙。
令扶楹往日是不敢与他对视的,但此刻,她一面忍着惊恐之下心脏剧烈的跳动,一面打量他。
她早已知晓自己这师尊长了怎样一副惊人的容貌,但她向来对他毕恭毕敬,有意去忽视他的相貌。
曾经她喜欢尉迟衔月的好颜色,甚至往日能偷偷看他一眼也觉满足开心,今日却恍然大悟,比起尉迟衔月,她这师尊分明有过之而不无及。
之前她为何不敢看他,只因为他不是尉迟衔月,他是师尊,礼仪规训下的她不得对师尊无礼,更不能生出半分旖旎念头亵渎了他。
可如今发现,越是如此,越想撕开他这幅不可攀折的伪装。
越想见他这幅冰清玉洁的面庞露出肮脏的丑态。
一股冷冽的寒气悠悠环绕着思索的令扶楹,她视线一转,沈覆雪的衣袍上沾着霜花,他的手背甚至结了层薄薄的霜。
看来他确实寒毒发作。
书中说他发作之时,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会变得神志不清,毫无理智,可令扶楹实在没看出他到底哪里脆弱。
反而瞧着能一个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