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大猫一动不动,五个人排排蹲在旁边,云修云率先发出疑问。
“脚滑摔晕的?不至于吧?我看它挺聪明的。”
“肯定不至于,应该是老大那颗果子的问题。”唐思月双手撑着下巴道。
天盛微费解的问道。
“你究竟喂的什么?”
云修泽也很无辜,他只是随意拿了一颗灵力比较充沛的果子。
“我不知道啊,是先生当初在周天山上塞给我的,一直忘了没吃,看到靡靡才想起来。”
天盛微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刚才没仔细看他拿的什么,此时倒吸一口凉气,问他还有没有。
“有啊。”云修泽掏了掏,又掏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来,问道。
“你认得吗?”
天盛微在周天山上待了许多年,如何能不认得,她沉重的捂住自己的脸,闷声道。
“这是酒果,师傅特意养的,馋酒喝的时候用来过过瘾,非常的......非常的厉害。”
四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云修泽手上‘人畜无害’的果子,一起沉默了,云修泽尴尬的问道。
“啊......这样吗?比樊芝酒还厉害吗?”
天盛微捂着脸点了点头。
“这下,靡靡至少要睡上一天了。”
四人:“......”
唐思月同情的摸了摸靡靡的尾巴毛。
“倒霉孩子。”
云修云也怜爱的看着它。
“这就是贪嘴的后果,谁叫你乱吃怪叔叔给的东西。”
砰——!
“嗷——”云修云捂着后脑勺欲哭无泪。
唐思月笑他,他就小声说。
“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离他远点说!”
唐思月敬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志气!”
看着醉的不知今夕何夕的靡靡,云修泽捏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我总感觉......我们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他这么说,几人也不玩闹了,跟他一起想还有什么纰漏,在某一个瞬间,他们就如同忽然被点醒,醍醐灌顶道。
唐思月:“野猪!”
云修云:“绳子!”
天盛微:“赫尔族!”
云修泽:“......完了,饼估计早就吃没了......”
他们脑中瞬间就浮现了几个饿的面黄肌瘦的人被困在野猪面前瑟瑟发抖的场景,罪恶感立马就涌了上来。
行愿默默掏出绳子,可靠的说道。
“两天前就收回来了。”
此刻的他,脑后如同亮起了普世的光圈,高大的形象巍峨升起,渡化了几人心中岌岌可危的罪恶。
然后他就收获了一大一小两个激动的云姓挂件。
行愿:“......下来。”
既然靡靡还要睡上一阵,几人干脆就在它旁边收拾了收拾,坐下来安心等着。
云修泽躺下拔了根草叼在嘴上,看着几乎静止的树冠默默在脑中一遍遍回想阳乌族长的话。
天盛微坐到他身边,轻轻用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别想太多。”
云修泽握住她覆在眼睛上的手,半晌说道。
“现在出现了一个难以预料的变化,除了镜双子,我们可能还会遇到他们的师父,他一定是个强者,我有点担心。”
这的确是个潜在的危险,但是危险早已如影随形,天盛微垂眸描摹着他的脸颊,低声说道。
“他们散布地图,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无论如何,有目的就会有余地。”
唐思月也笑着道。
“是啊,他们应该还没闲到绕那么大一圈把人骗过来杀啊。”
云修云很乐观。
“就是!就算他们师父在又怎么样!除非遇到海上那种乌泱泱的群攻,不然以咱们的实力,不敌也至少能逃跑啊!”
云修泽笑了笑。
“族长说的那只精怪你们怎么看?”
天盛微:“不排除是幻觉。”
他描述的当时的状态很奇怪,就像堕入了一场怪诞的梦,变化莫测,光怪陆离,但偏偏又是真的进到了环琅谷。
唐思月思忖着说道。
“族长不是说,那么多探访森林的人里,只有他一直是安全的吗?可能是先生对他的看顾,反过来说,森林就一定有危险,那种似梦非梦的感觉,的确有可能是幻境。”
幻境......
云修泽立马想到了爻池仙,他当时被迫回忆了一遍心中不堪的过往,放大了心魔,若不是意志足够坚定,心态也有了改变的话,恐怕就真的要狠狠栽上一把。
不只是他,其他几个人也想到了爻池仙,唐思月脸色不大好看,云修云挠了挠头,说道。
“也不一定是幻境吧......”
天盛微说道。
“幻境也分种类,不能掉以轻心。”
云修泽一下坐起来,说道。
“没错,族长没有遇到具体的危险,不代表我们也不会遇到,先做好准备吧。”
他抽出一把匕首,在几人不解的眼神中对着自己的手指比了比,抬头解释道。
“我们族中有一种秘术,用指尖血在皮肤上绘制特殊的符咒,可以获知彼此的状态和位置,效用与我和青玉的玉佩大差不差,只是维持的时间短暂,大约只有一两日的功夫,不过正适合现在的我们,怎么样?”
这种事情他必须询问他们的意见,用血液来绘符,直接作用于身上的法子,大多数都沾点邪性,稍有不慎,就会让被画符的人受制于他人,若彼此并不信任,更有可能会立刻反噬,威胁性命。
云修云有点疑惑。
“好耳熟啊,我怎么不会啊?”
云修泽叹道。
“你又不好好学。”
云修云心虚了一瞬,家里教的偏门杂类何其多也,他又没他哥聪明,要是像他哥这样样样都学,恐怕就要整日困于书案前了。
云修泽本想给他们点儿时间考虑,却不想几人丝毫不带犹豫,甚至抱怨他为何不早早说出来。
云修泽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就恢复如常的笑道。
“好好好,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他划开指尖,鲜血沾湿他的指腹。
“来。”
离他最近的天盛微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云修泽很认真的一笔笔勾画,两人的灵气不受控制的翻涌,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整个符咒灵光一闪,彻底融入她的体内,表面再看不出一点痕迹。
“怎么样?”云修泽轻声问。
天盛微动了动手臂,闭上眼感受了一番,说道。
“没问题。”
他们两个之间好像建立起了如丝线一般的联系,看似脆弱,实则坚固而忠诚的牵引着两人。
云修泽松了口气,如法炮制在另外几人身上,行愿绘完后,唐思月好奇的问道。
“什么感觉?”
行愿放下袖子,说道。
“与修泽所说一般无二。”
最后是唐思月,云修泽垂眸仔细的画着,本已到了收尾时,褚闲却突然出鞘,动作不小,将他最后一笔带的一抖,画偏了些。
这符一到末尾就自动隐入宿主体内,再无机会修改。
云修泽愠怒道。
“褚闲,你做什么!”
褚闲浮在空中,剑指一方,嗡嗡作响。
是靡靡不知何时醒了。
几人心中一凛,靡靡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双眼紧闭,第三只眼却无声的睁开,暗红无光,透露出一丝诡异的邪气。
“呜——”
它忽然仰头叫出声,随即就有狂风骤起,如此近的距离,逼得几人不得不闭上眼,等到再睁开时,它就已经消失不见。
坑还在。
云修泽的心沉了沉,如果说阳乌最直接的感受是风,那他们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灵力。
始终灰蒙蒙的灵力在刹那间清晰,虽然面前的场景除了靡靡没有分毫变动,但他们心知肚明,这里,已是另一方天地。
他们警惕的围在一起,周围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你们有察觉到什么吗?”云修泽小声问。
几人都没感到危险或者违和之处,云修云疑惑问道。
“靡靡怎么突然醒了?”
天盛微也不清楚,只能猜测道。
“可能是体质有异。”
刚刚的靡靡与平时判若两兽,异族将它奉为瑞兽,睁开第三只眼睛的一瞬却如同即将堕魔,两种特性在一个个体上兼容,如此特殊,怪不得能成为‘钥匙’。
“哥,思月那个符没画好没什么问题吧?”云修云有点担心。
云修泽看了一眼唐思月,问道。
“思月,你有什么感觉吗?”
唐思月垂眸瞥了一眼小臂,说道。
“我感觉不到你的位置和状况。”
云修泽沉默了半晌,道。
“这个无法叠加覆盖,刚刚那一笔是有影响,但幸好问题不大,你感受不到我,我却能知道你,思月,接下来的路,你要格外小心,最好不要跟我们走散。”
唐思月摸了摸手臂,莫名觉得有些不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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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
“好,我知道了。”
云修云在旁边认真的小声说道。
“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
唐思月对他笑了笑,跟他咬耳朵。
“好,我相信你。”
阳乌说他进来以后是被追赶至河边才听到精怪吹的曲子,精怪是否真的存在虽然无法定论,但他们一直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云修泽就决定去找找河流,也许是在特定的地点才能触发。
他们警惕的在森林中移动,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去,许多会在夜晚亮起的小东西陆陆续续的将路幽幽照亮,随着真实的摩挲声响,森林似乎活了过来。
云修泽的心始终平稳不下来,危机感愈发浓重,映入眼帘的景色非但不阴森,反而十分静谧美好,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中忐忑。
云修泽问道。
“你们还记得,在唐家看到的镜双子的印记吗?”
蛾眉月托着花枝,血红艳丽,绘制之物中,加入了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花的花汁。
唐思月道。
“记得,我记得我当时还分辨了一下,并没有传言中那种淡淡的香味,是个假的记号,怎么了吗?”
云修泽不语,天盛微猜测道。
“莫不成......你觉得那花和这里的玄机有关?”
云修泽含糊道。
“只是一个猜测。”
云修云伸着脖子四处看了看,又抬头瞅,末了说道。
“可是这里的花都是普通的野花啊,不普通的我们也认识,没有什么特殊的。”
“嗯......”云修泽也没有找到,但就是无法放下那隐隐的猜测,心中惴惴。
他们一直往河边走,却在走到之前就听到了阳乌口中古怪的曲子。
说它古怪是很好的说法,没有什么韵律,时而欢快,时而忧伤,音色也分尖锐和悠扬,切换往往没有过渡,每次都十分突兀。
几人静止在原地,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处。
云修泽抬手示意跟上,他们就如影子一般快速在林中动了起来。
果然有只精怪,衔着叶子,模样也和阳乌说的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它的身后没有了其他动物,只有它一只,一边吹一边怪模怪样的往前走着。
阳乌分辨不出来它是真是假,云修泽几人倒是很容易发现,这不是幻境的造物,是一只真实存在的精怪。
但它若是真的,他们之前的推测可能就不太可信了。
几人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决定继续跟着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会如同当年的阳乌一样,被直接引入环琅谷。
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它的身后,发现它就如同这片森林的化身,所过之处,绿草萌发新芽,花苞纷纷绽开,就连天性喜爱藏身的小生灵都会专门探出头来,似乎在和它打招呼。
据阳乌所说,他当年跟了没一会儿就进去了,但云修泽几人却没有这样的迹象,反而因为时间过长,灌入耳中的曲子越发扭曲,叫他们听的头疼。
终于,在一片空地,声音停了下来,可是精怪也随之不见了。
云修泽心道不好,立马就要带他们离开,可是转头的一瞬,地面忽然翻涌窜出数根木刺。
唐思月的腿侧被划伤,云修泽拉了一把云修云,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峰,他抽出褚闲剑,咆哮道。
“走!!!”
他们迅速就要离去,木刺却仿佛永无断绝,无论如何斩断都会有新的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它们没有一直攻击,似乎只是想将他们留在这里。
几人背靠背,无奈退回中间,周围重新陷入了安静,但云修泽知道,重头好戏还未开场。
果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个男子不急不缓来到他们近前,面容由暗转明。
看清的那一瞬,天盛微握着深流的手狠狠颤了一下,罕见的失了态。
“......哥?”
“什么!”
云修泽双眼瞬间睁大,骇然道。
“这不可能!”
面前的男子有着熟悉的眉眼,正是失踪已久的......
——天恩垚。
*
此时。
清秋道、昆天谷、周天山——
央玉捻灭了手中的铜灯,唯一的光源消失,夜色就越发清晰可见。
月暂晦,星常明。【注1】
时过境迁,遮掩月亮的朦胧外衣,已经逐渐有了褪下的趋势。
央玉抬头久久的凝望,笑叹道。
“时日已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