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并无恶意,更多的是惊讶,这种反应让云修泽暗中勾起了嘴角。
这些异族第一时间就让他想到了森阳关的赛摩族,想到了那个老族长给他的信物,玉鸣鸟的挂饰。
老族长当时说,他们和一些古老的部族尚有一些交情,虽不知他说的部族里是否包含这三族,但他仍然提前戴上了这个挂饰,可多罗尔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竟然在他们族长这里有了意外的收获,而他这个反应,不正是说明猜对了吗?
云修泽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用手托起了那只玉鸣鸟。
“族长可是问这个?这是我们之前帮过别人一些忙,从他们那里收到的赠礼。”
族长看着那只玉鸣鸟由红松石所制的眼睛,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这是赛摩族族长的信物,一般来说,只有对他们有天大的恩情才会送出。
他看云修泽几人的眼神与刚才截然不同,他盯着云修泽,问道。
“赛摩族的老族长是什么模样,你们还记得吗?”
云修泽知道这还是一种试探,坦荡的回道。
“老族长和所有的赛摩族一样,肤色较黑,瞳色有异,头发已经全白了,有一根很长的拐杖,身体康健,是位慈爱的老人家,您既然识得这个,应该是他老人家的旧识,我们代他向您传达一份问候。”
他再次低了低头,以晚辈的姿态如此说着。
族长在他说的过程中,态度和缓了不少,点头道。
“他还健康,太好了。”
说完,他就兀自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问道。
“我儿说,你们答应帮他猎兽?”
“是。”
族长站起身,道。
“那这样,你们就和我儿分开,你们如果比他先猎到,我就告诉你们神女谷的事情,时间是五天,记住,你们在追猎的过程中,不能伤害树木,怎么样?”
云修泽心中一动,问道。
“敢问族长,那树木可是有异?”
族长摆了摆手,道。
“你们今夜住在这里,狩猎从明天开始,剩下的让我儿告诉你们。”
“多罗。”他喊道。
多罗尔:“是。”
“带他们出去。”
多罗尔看向他们,说道。
“跟我走。”
居然会让他们在这里留宿?云修泽看向族长,见他背过了身,绝了继续交谈的想法,便带着几人跟多罗尔走了出去。
多罗尔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住处,离刚才他们和族长谈话的地方就只有不足百步的距离。
金氏尤族依山而建,房子都是用硬度很高的石头建成,模样古着,很有特色。
进了房中,多罗尔四处看了看,说道。
“你们就住这里,明天我出发会叫你们。”
他掀开帘子探头出去,叫人抬了一筐鲜红色的果子来,回来说道。
“那兽叫靡靡,胆小,速度快,好奇心强,数量少,出来活动不分白天晚上,但很难发现,而且它们很强,我们只知道它们喜欢这种果子,所以用来诱捕,这框给你们。”
云修泽瞥了一眼那筐果子,对多罗尔问道。
“不知这五日之期可有什么说法?可是过了这个时间,靡靡兽便不再出现了吗?”
多罗尔犹豫了片刻,解释道。
“我阿姊五日后成婚,这兽为大宴准备。”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会去狩猎这么稀少又难以捕捉的灵兽。
“那树呢?”云修泽问道:“族长特意叮嘱,可是有什么缘故?”
他的目光沉沉,盯着多罗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
但不知是刻意防着他们,还是此人天生面瘫,至今为止能从他脸上看出来的就只有疑惑和警惕,就连刚刚的迟疑都淡的好像是他们的错觉,此时也是如此,他语调平平的回道。
“神女树,去砍的人都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碰,为你们好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
“靡靡,也要活的。”
都没回来?云修泽眼底一暗,心道,那树果然有问题。
而云修云不知想到了什么,恶寒的搓了搓手臂,庆幸刚刚他们没有贸然对那些树做些什么。
多罗尔对天盛微和唐思月说道。
“你们,跟我走,分开住。”
男男女女,不应该住在一起。
他本是好意,天盛微却自认委婉的拒绝道。
“不必,多谢。”
见他似有困惑,唐思月打圆场道。
“修法之人,睡眠不是必需,这里太过陌生,我们还是想待在一处。”
多罗尔明白了,六洲女子和他们部落的有所不同,听说娇弱的很,在陌生的环境容易受到惊吓,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就放他们在一起吧,可别被他们给养蔫了。
“明早见。”他短暂的道别后就掀开帘子离开了这里,这个房子周围没有什么守卫,现在只有他们五人。
他们总算放松了一些,找地方坐下来。
云修云甩了甩脑袋,问道。
“不是说排外吗?怎么还让咱们住到最中间来了?这时候又不怕我们是细作,晚上暗杀他们族长了。”
“就是因为排外啊。”唐思月倒了杯水,回道。
“这里虽没人看守,但却常常有人巡逻,把咱们放在外围,那岂不是想跑就能跑了?况且他们族长估计也不住在刚刚那里。”
她说的有道理,云修云想了想,刚刚那个地方的确更像是他们的议事堂,虽然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但并没有什么使用的痕迹。
他转头问道。
“哥,你刚为什么不让我传音?”
云修泽正在观察这个房子,手在墙壁上抹了一下,指腹便沾上了细腻的白灰,听他问话,头也不回的回道。
“他们守着一座矿山,外人不知道这里便罢了,你觉得为什么其他的异族不会来争抢?尤其是好战的赫尔族,哪怕不会冶铁,转手卖出去也能换来不少东西。”
云修云迟疑,云修泽接着说道。
“赛摩族就是一个例子,这些异族,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血脉来源在哪里,也不清楚他们有什么能力,万一他们对灵力波动十分敏感,当着他们的面传音,无疑就是在挑衅这个本就极度排外的种族。”
云修云咂咂嘴,心虚的辩驳。
“不是有赛摩族族长的信物吗?再不济,咱们还跑不了吗?”
云修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唐思月接道。
“老大这个信物已经戴了一路了,多罗尔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就是说在这个族群中,除了他们族长,可能根本没人认识,如果咱们在见到族长之前出了什么乱子,人家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而且......”
她伸手捏了捏云修云的脸颊,说道。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对于未知,永远不要轻敌,好吗阿云?”
云修云低落下去,可怜巴巴的,好像能让人幻视有一双耳朵和尾巴跟着他一同垂下去。
云修泽腰上的挂饰,在森林中出手之前就已经挂上了,他注意到了,但没有多想,其实很多事情他自己多动动脑子也能想明白,但是在他们身边,尤其是大哥在的时候,他更习惯于听从。
他笑嘻嘻的按住唐思月的手,脸颊在她手心蹭了蹭,撒娇一般讨饶道。
“哎呀,我错了嘛,因为有你们在身边我才这样,我保证下次一定好好想想再行动!”
这本就是一段很小的插曲,在他们之间常常上演,本来到了这一步就该风平浪静的被揭过去,可这次云修泽却出乎意料的不依不饶。
他上前用力捏过云修云的下巴,制止了他对唐思月撒娇耍赖的行径,冷冷的说道。
“我们不会永远都在你身边,你如果学不会独立判断,学不会面对分别,明天就给我滚回家去。”
说完他就甩开了手。
云修云愣愣的看着他,剩下的三人也对他突如其来的发难感到困惑。
唐思月被惊的张了张嘴,见云修云愣住不动,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被云修泽掐出的红印,难得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行愿也围了过来,站在两兄弟身侧,他们再有什么动作,也方便制止。
天盛微捏上云修泽的大臂,蹙着眉无声的询问。
云修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修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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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他从一开始就想过他哥可能会因为什么事生气而让他回家,可森阳关那次他都没有说这样的话,没想到是到了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听到这句话。
委屈被关在心里,却从不够严密的缝隙中挣扎着渗透,化为漫溢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
“我......”他无措的嗫嗫出声,声音被挤压的没有一点生存的空隙,随着身体一起细密的颤抖。
云修云是个天性乐观热情的少年,他就像个一点儿都不安静的小太阳,无论遇见什么事,他都好像能笑着说没有关系,上次在森阳关他虽然也难受,但到底也没有真的挤出点眼泪,这次却因为云修泽的一句话开始决堤。
他哭都不敢放肆,止不住的抖着,不断吞咽着声音,像是生怕再惹云修泽生气,这副模样让天盛微都开始揪心,更别提唐思月和行愿,三人不善的看向云修泽,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云修泽又何尝不心疼?
他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大,两息过后,颓败的松懈了下来,似乎是被云修云感染,神情也有了几分哀伤。
他动作温柔的抹去了云修云脸上的泪痕,手绕到他的脑后,将他按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声道着歉。
“是哥着急了,别哭了小花猫,欠你一次行不行?嗯?你想让哥做什么都行。”
云修云在他怀中抖的不成样子,衣服被他死死抓着,只怕松开也全是皱痕,他呜咽出声,半晌才抽抽搭搭的讨价还价。
“......两......次。”
云修泽被他逗笑了,捏捏他的耳朵,说道。
“好,听你的,两次就两次。”
“那......三......”
云修云试图抓住这个好机会,耳朵上那只手的力道却有了加重的趋势,云修泽和善的威胁道。
“准备开染坊了?”
云修云登时安静如鸡。
两兄弟和好,其他三人松了口气,天盛微责怪的拿手肘怼了怼云修泽,云修泽自知理亏的受着,看云修云从他怀中出去,被唐思月心疼的抱了过去。
云修泽想了想,说道。
“思月,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那果子你仔细看看,最好能找出它吸引靡靡的原因。”
“好。”唐思月松开云修云,行愿及时将那框果子搬了过来,唐思月拿了一个放在手中仔细端详,闻了闻,迟疑说道。
“我好像在一个残本中看到过它,色泽均匀,鲜红如血,香气馥郁,内含灵气,实为......剧毒。”
剧毒!
几人心中一惊,天盛微动作迅速的将它从唐思月手中拿开,云修云则握上她的手腕,紧张的盯着她,唐思月愣了愣,笑道。
“没事,只要不吃就不会中毒。”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唐思月继续猜测道。
“靡靡居然喜欢吃这个,是对毒有需求吗?”
云修泽想起那只大猫,说道。
“一般只有本身带毒的才会对毒有需求,我们不清楚它的特性,虽然多罗尔没说,但还是小心为上,到时候你们三个小心点,我和阿微来做先锋。”
众人点头,云修泽接着说道。
“思月,既然这果子能吸引它们,你就试试能不能做出更强效的东西替代,也不一定是毒,把能想到的都做出来,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说。”
他们的带的东西各有不同,但彼此大致清楚都有些什么。
唐思月:“好,我知道了。”
她摆弄这些果子几乎摆弄了一整晚,桌子太小放不下,她就席地而坐,瓶瓶罐罐堆了许多,唐思月一认真起来便不怎么理人,除了找云修泽和天盛微要血以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几人陪着她,都没有睡,各自找了个地方打坐,直到天色逐渐亮起。
“有人来了。”行愿说道。
他们不约而同睁开眼,唐思月已经把东西全都收了进去,对上云修泽的视线点了点头。
“醒了吗?要走了。”
是多罗尔,他在门外,没有贸然进来。
云修泽扬声道:“醒了,还请稍等片刻。”
“走吧。”他将每个人看过,说道。
几人掀开帘子,强光透进来,他们逆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