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于商楹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院子,这里已经提前摆好了茶水。
“虽说放出去的消息是假的,但是做戏做全套,我找了个身形相似的人假扮幼宁,现在就躺在这个屋中,白日里没人来,晚上却不一定,我府中虽有请来的修士,但有你们在更好,这几日你们就留下来,等幼宁找到了,我让他自己答谢你们。”
她说的随意又笃定,好像幼宁只是出去玩耍,而不是不知生死的被歹人绑走。
云修泽想,他们现在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待在将军府,很轻易就能联想到是个陷阱,不过他们刚刚进来时,是跟着护卫七拐八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来的,应该没有被别人发现,留下来帮忙倒也可以。
“您似乎并不担心幼宁的处境。”
于商楹摆摆手。
“没事没事,那孩子鬼灵精的很,既然那群人是绑走他,而不是直接杀了他,肯定就有所图,他能撑到我们救他,不过倒是你们......”
她看着天盛微。
“你叫明青?不对吧,如果我没认错,你应该是明王爷家的郡主?叫什么来着?常年不见你,也记不大清。”
威猛将军是坚定的皇党一派,也是闰和帝的心腹,常年出入皇宫,宫中有天盛微幼时的画像,与现在的差别并不算大,所以她也没有太过意外于商楹能够这么快认出她。
“将军慧眼,我本名盛微,常年在外求师,很少回来。”
于商楹哈哈笑起来,整个人的做派的确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很是豪爽。
“好啊,陛下有个好外甥女,世间那么大,幼宁出去一趟偏偏就结识了你,真是缘分。”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叹了起来,眼中平静,似乎是有些伤感,不过很快又重新笑开,眼神在她和云修泽的身上转了个圈。
“不过看起来明王爷家好事将近,到时可别忘了请我去喝杯喜酒。”
别看云修泽在天盛微面前敢厚着脸皮自称夫君,但真当他遇上了识得天盛微父母的长辈时,脸皮反而薄起来,耳朵的热度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了脸上,就这样,他还偏偏强撑着,一本正经的回答。
“将军抬爱,到时定然不会忘了您,只是还要请您暂且保密,此事还需我等自己去同王爷王妃交代。”
“咳咳!”
天盛微有点不好意思,在桌子底下怼了云修泽一下子,才开口说。
“将军说笑了,不必将他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忽有婢女前来,放下一盘果子,在于商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尽管声音很小,但她说的话还是被几个修士收入耳中。
于商楹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云修泽轻咳一声,面不改色。
“来时不知情况,只为自保周全,将军见谅,我们这就去让他们离开。”
他们进来前,以防万一曾让通神阁调派了人手,谁知明水心竟然弄来一堆修士,将府邸暗暗围了起来,被府中的修士察觉,立马就报到了于商楹这里。
于商楹也不在意,只是觉得他们年纪轻轻也算思虑周全,挥手示意婢女带他们离开,说。
“你和郡主去吧,悄悄地,顺便去报个平安,完事了再回来不迟,我再与他们说说话。”
这样也好,正好再去确认一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进了将军府。
云修泽和天盛微很快相携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于商楹默默笑道。
“两个孩子倒是般配。”
她的眼神好像是透过他们想起了什么人,唐思月见她陷入回忆,就故意引开她的思绪,问道。
“将军,幼宁是何时的生辰?我见他令牌上刻着泱,可是他的字?”
于商楹回过神来,笑道。
“没错,他出生在十月初三,取字为泱,我总唤他泱泱来着。”
泱泱?
云修云心中嘀咕,他怎么不仅长得像个姑娘,连名字都这么可爱。
唐思月已经将面纱摘了下来,于商楹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们,说。
“他连令牌都给你们了,看来是很看重你们,他在军中表现得怎么样?没给我丢脸吧?”
云修云当着于商楹也不说他坏话了,真心实意的夸道。
“他挺聪明的,救了好多人质,又想了好多特别有用的办法,森阳能守下来他也功不可没!”
说完,他就注意到了唐思月看着他时,眼中微妙的笑意。
云修泽不解,挠了挠头。
“怎么了思月?”
唐思月含笑打量着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阿云真是芙蓉艳丽,娉婷袅袅,是个实打实的美人。”
云修云一愣,才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花魁的衣裳,这衣裳为了削弱他男子的身形,许多地方都做了遮掩,甚至为了逼真还让他浅浅上了个妆,整个人打眼一看,也只会觉得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
事发突然,他和于商楹说起话来后就全然忘了这回事,没想到竟然顶着这副尊容被他们看了个彻底,坏心眼儿的,居然没一个来提醒他。
云修云几乎羞愤欲死,连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握拳用力到止不住的颤抖。
于商楹看他这恨不得掘地三尺,要把自己埋起来的架势,拍着腿哈哈笑个不停,赶在他彻底爆发前,赶紧让人领着他去别处换下来。
云修云黑着脸跟人换了个院子,看样子应该是幼宁的居处,婢女呈来一套服饰,说是给公子新做的,还未上身。
云修云展开抻了抻衣袖,心中笑他同样的年纪却比他矮了一截,以后有空干脆带他拉练拉练,省得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套不合适,云修云便干脆让人拿了回去,从玉佩中找了一套自己的换上。
他回到他们那边时,正隐约听到唐思月说了一声嫂嫂,不由好奇的问。
“嫂嫂?什么嫂嫂?你们在说什么?”
唐思月看着温和,其实很少能和外人聊起来,现在含笑看来,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于将军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嫂嫂,觉得亲切就多聊了几句。”
于商楹也看过来,隐隐有些歉意。
“家中除了幼宁那里,都没有常备的男子服饰,他有套新做的宽松些,看来还是不太合身。”
对于这些权贵家族来说,这应该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云修云却并不放在心上。
还没等他说话,唐思月就突然垂下了眼,低声快速说道。
“有人用了迷雾,先装晕。”
说着她就像是头痛一般揉了揉,很快就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行愿和于商楹就宛如什么话都没听到,神色自然去探她的情况,没等几个呼吸也双双晕了过去。
云修云屏住呼吸,装作晕头转向倒在了地上,悄悄放出神识,探查到有人轻手轻脚的翻进了院子,目标明确的推开了‘幼宁’的房门。
吱——
门已半开,黑衣人的动作却突然顿住。
一把锋利的剑悄无声息的抵在了他的颈侧。
于商楹冷冷立在他的身后,沉下脸,整个人的气势就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气场压的人控制不住的颤栗。
黑衣人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摆脱了她的控制。
一声口哨响起,院中瞬间多了十几个模样相同的黑衣人一起向她扑来。
于商楹等的就是他们,一声令下,府中隐在暗处的修士和护卫便全都现了身,天罗地网网住了自寻死路的猎物。
琴音响起,唐思月眼神清明的拨弦,将靠近了于商楹的几个黑衣人骤然弹了出去。
云修云和行愿配合着将军府的人同他们缠斗。
十几个黑衣人,居然全都是修士,并且实力高强,整体算下来,比将军府这边的还要强上一些。
他们眼见强攻不成,迅速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外人难以攻破的阵型。
除了最开始进到院子中的那个头领,其余的应该全部都是死士,现在落入陷阱,几乎是以性命在掩护着头领逃离。
可是于商楹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咬死了没让他们摸到一点逃跑的机会,两拨人僵持不下,最终,他们坚持不住,在于商楹的指挥和唐思月的琴音之下被冲破了阵型。
云修云想要抓住活口逼问幼宁的下落,便一直与他们周旋未下死手,可他们全然不在乎云修云的阻拦,便是剑横在了眼前,他们也敢用脖子撞上去,只为了开出一条生路。
云修云一时之间因为这种悍然不畏死,失去自我般的牺牲感到阵阵寒意。
打到最后,死士基本全军覆没,但他们真的强行用命制造了一个豁口,让那个头领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墙逃离,只剩了几个还在阻拦他们的追击。
于商楹立马抽身跟了上去,动作轻盈利落,比行愿还要快上一步。
她与那头领前脚跟着后脚,飞快的过了几招,她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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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修士,却远胜常人的强大,自己一人竟也硬生生拖住了他的脚步。
云修云和行愿很快跟了上来,跟于商楹一起将他围在了中间。
于商楹剑指他的心口。
”你跑不了了,说出幼宁的下落,我可饶你一命。“
黑衣人头领眼神轻蔑,猛然砸下几颗药丸,触地即碎,大量的刺鼻的浓雾争先恐后的涌出来,眨眼间就将几人的身形完全覆盖。
于商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连睁都睁不开,就更别提前去追击。
“两位小兄弟!”
就算不能视物,修士也可随着灵力的痕迹察觉到敌人的位置。
那人显然也明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给云修云和行愿造成了一种四处都有人的假象。
两人争分夺秒排除了几个错误地点,云修云便生了恼,司越立在地上,想着他哥说过的要领,硬生生扯出了一场灵力风暴!
白雾被惶然扭散,云修云定睛一看,那贼人已跑出了一小段距离,硬追是追不上了,他一把将司越投了出去,却被黑衣人头领回身用飞镖打歪,偏离了方向。
可恶!
云修云咬牙,难道就这么让他跑了吗?
然而下一瞬,破空声由远及近,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了那人。
是褚闲!
此击若中,便会穿透他的肩胛,将其狠狠钉在墙上。
然而这头领十分警觉,立时便察觉到了褚闲的到来,居然在一个眨眼间狼狈的避了开来,只有脸上的面罩被划下,他却没有片刻停留,再一个眨眼,就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院中的死士已经全部解决完毕,将军府的修士护卫追出来,在于商楹的命令下,朝他刚刚逃跑的方向搜寻追击。
褚闲动了两下,把自己从墙上拔下来,转身飞回了方才赶到的云修泽手中。
云修泽和天盛微办完了事情正往回走,谁知在远处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飞快赶来,也只赶上了让褚闲凌空阻拦,没想到一击未中,还是让他跑了。
“怎么回事?”
云修泽和天盛微站定,和云修云询问状况,云修云尽量简洁清晰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道。
“哥,那人脖颈处有伤,能不能排查一下?”
云修泽点头。
“之后可以试试。”
他看向于商楹,她仍然面如修罗,一双被刺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头领逃跑的方向,半晌才松了松握剑的手,慢慢说道。
“走,我们进去。”
院中还有几个被打晕的死士,云修泽和天盛微点穴封住了他们的灵力,又有护卫将他们口中暗藏的毒药扣了出来。
一盆盆凉水下去,他们幽幽转醒,面对他们的问话,发现自杀不成也不肯开口,于商楹平静的看着他们。
“拖下去,该上的刑罚给本将全都上一遍,不消手段残酷与否,谁能从他们嘴里挖出东西,谁就赏银百两。”
护卫们振奋的齐声应是,动作麻利,将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死士带了下去。
院中只剩了他们几个,于商楹撑着头,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盛微忽然说。
“那人我似乎见过。”
视线一下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天盛微垂下眼睛回忆。
“计都最大的酒楼是繁危楼,是唯一有资格和通神阁叫板的势力,我幼时曾随父亲去那里用膳,想见老板,最后却只派了个主事过来,好像就是刚刚那人。”
繁危楼?他们为什么要掳走幼宁?
云修泽去看于商楹,却无法从她的面色中看出是否有什么纠葛仇恨,她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人去试探一番。”
天盛微并不赞同她的想法。
“将军与繁危楼都久在计都,您若随便派个人去是见不到主事的,而您手下有身份的他们大概也都摸清了,还是我去吧。”
她这个郡主身份足够,在计都也少有露面,她去的话,装模作样闹个事,见到主管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
于商楹知道她说的在理,也不敢赌自己的党羽是否全被摸清,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那便拜托郡主了,恩情我已记在心中,之后若有需要,本将义不容辞!”
于商楹站起身,郑重的抱了个拳。
就算心中再相信幼宁自己能够周旋,身为母亲的她也没有办法消除心中的恐惧。
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