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熟悉,云修泽很快反应过来此人的身份。
“明姑姑。”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许久未见的明水心,于是纷纷开始见礼。
回了计都,明水心似乎是低调了许多,但其实仔细看来佩戴的东西一样没少,只是衣裳的颜色有所收敛。
“姑姑!”
天盛微见到她很快就迎了上去,明水心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好端端的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样子,就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我们青儿似乎越来越漂亮了。”
“姑姑。”天盛微无奈,还有外人在,怎的一上来就拿她打趣?
宋华很有眼力劲儿的告退了。
明水心拍了拍天盛微的手,带着他们一起往里去。
“我就知道你们会让宋华带你们来这儿,怎么样?这个大比魁首当的可还顺心?”
天盛微见她还是笑意盈盈,明显还是在调侃,也不再搭这个茬,进屋后扶她在上座坐了下来。
“姑姑,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事要请你帮忙。”
明水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珠串。
“哦?说来听听。”
天盛微和云修泽对视,云修泽问道。
“您可否知道幼宁此人?”
她动作一停,抬眼看过来,笑道。
“好像吧,我每天要处理的事堆积如山,实在是记不太清,不如你们先说说看?”
于是云修泽挑挑拣拣的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末了,说道。
“还要劳烦您帮忙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明水心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看来你们这段日子过得倒是精彩的很,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们就安心等消息吧。”
她起身向外走去。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青儿出来送送我,对了,屋子我已经提前让人布置好了,给你们留几个洒扫的,之后让他们带你们去就可以。”
几人站起来道谢后目送她缓步离开。
“姑姑。”
天盛微和明水心来到门外,这里正停着一辆马车等着她。
明水心顺了顺天盛微的头发,有点忧虑的问。
“你和他在一起了?”
天盛微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明水心没有多说什么。
“好吧,姑姑知道了,之前你一直在外奔走,现在回来了也不知能待多久,抽空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
明水心被女使扶着上了马车,正欲离开时,天盛微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两步敲了敲马车,明水心撩开帘子,问。
“怎么了?”
“姑姑,我们回来是因为听到了计都有镜双子地图消息的传闻,也请您帮我们留意一下。”
明水心笑了笑,这孩子虽然人已回到了计都,但心仍然未曾停留,不过让她在外游历,体验世间的爱殇别离也是好的。
“好,姑姑知道了,回去歇息吧,赶路赶的也没顾上好好梳洗一番,小心别让你那情郎一直记住你现在这副模样。”
“姑姑!”
明水心不再逗她,呵呵笑着放下了帘子,马车很快就动起来,没什么声响的悄声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远,天盛微就准备推门回去,动作忽然一顿,忍不住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后又马上甩了甩头,抿着嘴快步离开。
天色尚早,五人稍微修整了一番就拿着令牌去城郊找到了幼宁说过的那间叫巳时的酒坊。
前来接应的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云修泽试探的询问他是否能联系到幼宁,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说会给主人家送去消息,想让他们在这里稍待。
他既然这么说,那想来是还不知道幼宁已经失踪的消息,拒绝了他的提议后,云修泽又留下了几人的地址,叮嘱他们若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幼宁来找,可以到这里来找他们。
那个中年人似乎是在他们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匆匆将他们送走后就关闭了酒坊。
之后几人也没闲着,分头去打探了一下消息,然而计都中却仿佛根本没有幼宁这个人的存在,军中也许有,但他们也不好进去。
符康将军打完仗回来的事倒是有少数的人在说,可是也都驴唇不对马嘴,听着像是戏文一般。
看来短时间内,靠他们自己想查到点什么是没什么可能。
夜晚,天盛微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却不是连续的剑招剑式,而是最基础的刺、劈、点、撩、挑等,默不作声的闷头重复着,一个动作哪怕已经练了百八十次也不见丝毫的不耐烦,但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动作几乎只是身体的记忆。
云修泽扒在墙头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她终于停下来去倒了杯茶喝的时候,才一个用力翻入了院内。
天盛微无奈。
“干嘛总是一副登徒子的做派?”
云修泽耸了耸肩,无辜道。
“我怀疑你姑姑就是故意的,每次都给我们安排离得最远的院子。”
天盛微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坐下来又续了杯茶。
其实自从他们在森阳关一起睡过之后,云修泽就时不时爱悄悄来找她,每一次都是扒墙头,还总是言之凿凿的说是怕让其他三人知道了整日调侃。
虽然天盛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翻墙和走门的区别如此之大,但看云修泽这么乐在其中,也就善良的由他去。
“阿微。”
“嗯?”
“你有心事吗?”
天盛微举杯的手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就轻轻放了下去。
见她不说话,云修泽习以为常的开始自己猜测。
“你姑姑跟你说什么了?”
“......”
“她让你回家?”
“......”
“你在担心你母亲?或者说你在担心我们?”
“......”
......全对,天盛微背过身去瘪起了嘴,难得有点赌气的意思。
云修泽好笑的把她掰回来,见她还是不肯看自己,就走了两步将她抱入怀中,让她埋在自己的肚子上,拇指摩挲着她的发顶。
天盛微泄了气,眷恋的感受着他的体温,有些控制不住的难过。
察觉到她的情绪,云修泽稍微走了点神,眼神空洞了片刻,才低头柔声安抚起来。
“你该回去看看的,毕竟你心里也一直惦念着你的母亲,如果总是想着逃避,小心以后生出心魔来。”
天盛微抱紧了他的腰身,少顷,云修泽才感觉到她点了点头。
他现在能够在她身边,其实就已经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勇气。
“而且。”
云修泽捧起她的脸颊,微微用力揉了揉,神态轻松的调笑道。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我也依然会求娶你,只不过辛苦一些,要分居两地罢了。”
他弯腰亲了亲天盛微被自己捏的嘟起来的双唇,挑眉说道。
“这样的话,虽然不能日日相守,但只要夫君一有空就来陪你,好不好?”
天盛微仰脸看着他,并没有被他的无耻逗笑,反而心一缩一缩的疼起来,呼吸变得有些困难,眼泪似乎被堵在了喉头,只消一出声就会簌簌落下。
她不想让云修泽看出来,便努力挤出了点笑容,埋头抱着他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仔细听还是能发现丝丝颤抖,像是生硬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云修泽暗叹一声,任她紧紧箍着自己,过了好一阵儿,天盛微平复好了情绪,才慢慢松开了手。
“好点了吗?”
云修泽摸摸她的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看上去有些泛红。
“嗯。”
天盛微垂眸把他的手拿下来,反手握在了手中。
云修泽难得看她这样粘人,新奇的想要使点坏心眼逗逗她,但又怕她恼羞成怒,跃跃欲试了半天还是认怂的强忍了下去。
天盛微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事到万不得已,云修泽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个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开。
想通这一点,她不再纠结,拉着他说起正事来。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一点幼宁的消息都没有,就算这个名字是假的,他的长相身份也不可能没有痕迹。”
云修泽骤然被她从温情脉脉的情绪中扯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坐下和她一起分析。
“你想过没有,他从未说过姓,而他能成为车骑将军的军师,就不可能是没有家族门第的普通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才华惊人,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坐到这个位置,也早就该传遍计都才是,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说的在理,天盛微很快明白过来。
“我们可以从他的家族入手探查。”
天盛微想把这个方向告诉明水心,又突然想到,通神阁手眼通天,是真的不知道身在计都的幼宁的消息吗?
“通神阁......”
天盛微喃喃念道。
云修泽听了,便知道她想到了哪里,不禁莞尔一笑。
“是了,你姑姑大概率是知道的,但既然她不和我们说,那也许是有什么缘故,通神阁不卖他的消息,就像他们不卖我们的消息一般。”
“那姑姑为什么要帮我们打听?”
“因为是你啊。”
云修泽含笑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绕不过这个弯子。
天盛微愣了愣,歪歪头,半晌才有点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云修泽莫名幻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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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毛茸茸的小动物,想起自己有一阵子独宠踏风了,抱着点补偿心理撸了撸迷茫的天盛微。
“嘿咻——”
云修泽趁她还懵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看她受惊的模样,又故意颠了两下,哈哈笑着大步往屋里走去。
“哈哈哈,走走走,睡觉去咯——”
“云修泽!”
砰——!
“......对不起我错了。”
天盛微恼羞走在前面,云修泽揉着脑袋巴巴的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被两个主人遗忘的两把佩剑并排立在桌边,褚闲咔哒咔哒的往深流旁边靠了靠,直到中间连个手指头的缝隙都没有了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明水心就给他们带来了幼宁的消息。
“说来也巧,此事正是昨夜发生,入夜之后,有打更人路过威猛将军的府邸,在侧门处看到有数名家仆抬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白衣少年,悄悄进入了府中,外貌身形和你们描述的幼宁都很相似。”
“威猛将军?”
云修泽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经过天盛微提醒,才想起是列七锋曾经说过,不过幼宁为什么会和威猛将军扯上关系?
威猛将军比符康品级要高,他若想要进去找人,硬闯不行,若要上报陛下还得拿出有力的证据。
“我们今晚去那个什么威猛将军府看看吧!”
云修云坐着向前探了探身子。
正在云修泽思考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明水心在一旁泼起了冷水。
“想什么呢?孩子们,这里是天子脚下,威猛将军的府邸,哪是你们说探就能探的?你们敢去,明日我就能在邸报上看见你们。”
云修云顿时偃旗息鼓。
明水心这个人有着七巧玲珑心,她既然带来了消息,说完也没有立刻离开,想必是有法子能帮他们的。
“那明姑姑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明水心看着他勾了勾嘴角。
“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呤音楼有白身花魁霜弦,常戴面纱,据说姿容可以与镜双子一比,威猛将军很喜爱她,每月会召她入府弹奏,明日正好就是她入府的日子,你们可以从她身上入手。”
这倒是个可以顺理成章混入将军府的办法。
事不宜迟,几人趁着还是白日出去打听了一下霜弦和威猛将军的消息。
不是他们放着明水心不问,非要舍近求远,只是她实在是日理万机,没说两句就得离开,但云修泽更怀疑她就是故意想要折腾他们一下。
但总之,这并不是什么难得的消息,人们对于桃色传闻总是有着异样的热情,一天下来几乎各个版本都听了一遍。
最出名的就是将军府中有一座专门为霜弦修建的水榭,两人听完了曲就在上面寻欢作乐,酒池肉林。
云修泽回来时只觉得自己的眼界又重新被拓宽了不少,精神很是疲惫,不过好歹是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霜弦住在呤音楼的最上面,一手琵琶弹的出神入化,第二日要去将军府的话,前一日就不会出台演奏,更不会离开呤音楼。
将军府他们探不得,呤音楼还不行吗?
几人趁着夜色来到了呤音楼附近,这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烛火通明,莺声燕语,男子基本都带着酒气混迹其中,穿的一个赛一个的考究,随手撒出去的,不是碎银就是银票,更有甚者,左拥右抱,在娇笑声中直接拿着银锭、金泊搭起了天桥。
几人都露出点儿异样的神色,云修云最不加掩饰,红着脸撇过了头,还试图去捂唐思月的眼睛,然后被无情拍开。
他们一路绕到了楼后面,最上面的房间倒是正好开了窗户。
几人打手势交流了一番,就由天盛微猫悄的几个起落潜入了她的房中,片刻后她便探出头示意他们已经搞定。
五人很快就在花魁的房间中重聚,这里灯火暧昧,衣架上还挂着明日出行的花衣。
霜弦晕倒在地上,妆容上了一半,面纱已经被天盛微取了下来。
云修云摸着下巴端详了一番,的确很好看,如果他没有见过天盛微和唐思月的话,应该也会被一眼惊艳,不过现在嘛......
他悄悄看了一眼她们,喜滋滋的想,果然还是她们好看,还说什么媲美镜双子,应该只是被刻意塑造出来的噱头。
天盛微把霜弦抱到床上,说。
“她是有内力的,不过被我打晕,这两天醒不过来了,只要把她藏好,我们就可以顺利顶替。”
“嗯......”
云修泽思量了一下。
“顶替她的话不能太突兀,至少要貌美、并且擅长弦乐。”
他说着,几人的目光就渐渐汇聚到了唐思月身上。
唐思月顶着他们的视线,缓缓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