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来瞧瞧我这珠翠,可是现下东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你那都过时了!我这头花才是最时兴的,小娘子要不要买一个?保证衬得您这天仙似得容颜更美艳动人!”
“不用不用,我是来寻人的,不买东西……”
大相国寺内,姜妘方一现身,便被各摊主团团围住,吆五喝六,像是逮着个金疙瘩,好不容易脱了身,又险些被几个官兵撞倒。
“小姜水你没事吧?这地方人也太多了。”须回急忙问道,“你确定祈伞者约得是此处吗?”
姜妘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一摊贩塞了串糖葫芦在手,两枚铜板不得不花出去,那小摊贩开开心心跑了。
“不会错的,再说是不是此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嘴里囫囵着个糖葫芦,姜妘终于寻到一安静处,整理了有些杂乱的裙摆。
“你说得也是,没有我,你也接不到那些祈伞,那鬼约的就是此处,只是什么鬼是能大白天出门,甚至能随意出入这佛门之地?”须回也是一头雾水。
铛!佛火鼎盛处,古刹钟声乍响,人声鼎沸戛然而止。
须臾,又是一声钟鸣,寺内众人纷纷虔诚拜之,无关男女老少,富贵贫穷,此刻皆见众生平等。
第三声钟鸣过后,人群熙攘依旧,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须回,我大概知道那人在哪儿了。”
“啊?你寻到那鬼了?”
“不是鬼,是人。”
言罢,姜妘便信步而去,那方位俨然是钟声所鸣之处。
千年古刹变市集之地,数千年来,便也只有北宋如此,从前书中寥寥数笔,哪里有今日亲眼所见之半分繁华?到底是富贵逼人,处处都能谋生的东京,姜妘这趟远门,倒出得值。
行过近佛殿,姜妘顺手便购置了一套笔墨,说是要给须回画身新衣,吓得那伞连连求饶。
“施主,此乃佛门内堂,外人不可进入,施主还是请回吧。”
一路晃荡,姜妘寻着钟声所鸣之处,来到了寺内后殿。
后殿不迎外来信徒,唯寺内之人方去得,然姜妘却道:“大师,正是里面那位小郎君邀我前来一聚,还麻烦师傅通传一声,就说我姓姜。”
那大师一惊,目光往那殿内跪拜之人身上瞧了瞧,有些迟疑。
“施主稍后,容贫僧前去通传一声。”他说着就进了殿,在殿内待了几息后便出来了,只是却未瞧见女施主身影,遂问小僧人:“师弟,那女施主呢?”
师弟只摇头,“师兄,弟子不知。”
大师颇觉怪哉,心道殿下都让她进去了,为何还忽然不见了?想也想不通,便不想这些,只又进去回话。
此时,后殿山峦处,又响起一阵钟声,只那佛钟之音却只有两人听见,寺内万余人皆毫无察觉,自也无人知晓,佛钟处二人方才战了一场。
姜妘手中须回都未展开,此战便已至终章,而面前那人背靠佛钟,脸色虚白,大汗淋漓,浑身上下并未见血。
“小娘子好功夫。”那人技不如人,倒也不恼羞成怒,反而是大大方方地称赞,是个输得起的直爽性子。
“郎君过奖。”姜妘问道:“宴先生可是有事让郎君转达?”
那人拂手一礼,恭敬无比:“姜娘子,宴公外出公办,为多谢娘子昔日搭救之恩,欲三日后回京再宴请娘子。至于娘子所托之事,阿琳小娘子健康顺遂,宴公与夫人对其视若己出,并为小娘子改名清素。另,宴公问:姜娘子可有话要带于清素娘子?”
姜妘听闻故人消息,心中甚慰:“她既已忘却前尘之事,便不必再提及,你只管替我多谢你家宴公就是。”
“是,姜娘子……在下还有一所求。”
姜妘挑眉轻蹙,目光又落于那人身上,柔善问之:“何事?”
那人低头求道:“听闻娘子有大本事,此来东京便是为了对付帽妖,姜氏医术更是举世无双……在下有不情之请,望姜娘子救救我家小弟!他于昨日被帽妖所伤,不省人事,大夫断言若再救治不醒,恐性命不保!”
“帽妖?”姜妘眸光一动,“我此来东京,便是受官家所托查帽妖一事,距离入宫尚有些时日,便随你走一趟吧。只是我对医术并不精通,不过可修书一封,请家中长辈前来救治令弟。”
“如此多谢姜娘子了!”那人千恩万谢道。
离了大相国寺,往东行百余里,一路烟柳成荫,然街巷空无一人,丝毫不见大相国寺内之繁华。
“娘子是第一次来汴京吧?”
“嗯。”
“东京与洛阳相隔千里,娘子一路辛苦。”
“还好。”
“若非帽妖作祟,东京城内又何故如此萧条,人心惶惶闭门不出,唯有大相国寺内才有万人空巷。”
“大相国寺是佛门之地,受众生香火,自然也庇佑众生。”
“姜娘子所言极是。”
“言重了,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娘子唤我沈郎君即可。”
二人客套了些有的没的,约莫行了一炷香,终于到了。
沈郎君唤道:“阿弟,兄长请了大夫来帮你瞧病。”
谁知竟无人应,沈郎君道:“许是睡着了,姜娘子稍等,我先去看看。”言毕,便丢下姜妘,往里屋跑去。
半刻钟后,还未出来。
“阿弟!”突然传出争斗之音,片刻后便又是惨叫。
姜妘觉着不对,便也跑了进去,谁知刚一进屋,并未瞧见那所谓的阿弟,只瞧见一黑团正一脚踹飞沈郎君。
沈郎君本就受了伤,哪里会是怪物的对手?姜妘见状,单手接住那沈郎君,借力一带,顺势将其护在身后。
“须回!去!”以伞为剑,直刺那黑团,怎料那黑团是有些本事的,散做黑烟百缕,无声无息躲开了。
须回扑了个空,遂回到主人手中,吐槽:“这怪物真邪门儿。”
他之所言,凡人听不见,沈郎君自然也听不见。可姜妘却未瞧见,身后那人眸光微敛,似有震惊,但藏于微末,几乎无法察觉。
那怪物躲过一招,霎时之间,便又汇聚一团,直直朝姜妘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手中须回撑开,姜妘一个转身,硬生生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她手执红伞,片刻须臾,手腕处已然漫出丝丝红线,脚下却未见有冰痕之力。
“你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姜妘淡淡言道,“怎得这么胆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黑团受了伤,发出渗人一笑,瞬息之间,汇聚成了一顶蓑帽模样。
“执伞者果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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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虚传,能挡下本妖致命一击。”
姜妘不言,只嘲他:“你这样子,比吴阿生还丑。”
“你好生无理!”帽妖气得黑烟直冒,像是要将姜妘生吞活剥,“今日我便让你来见识见识本妖的厉害!”
那帽妖欲再动手,刚要蓄力,谁知姜妘竟轰然倒地!
须回乱了方寸,手忙脚乱中,仍旧准确迅速地用伞面撑住了她!
“姜妘!你怎么了!”须回急得都要哭了。
姜妘双眉紧蹙,唇色泛白,只听见她虚着声道:“是糖葫芦。”
帽妖一阵哈哈大笑,讥讽道:“没想到吧,你中毒了!姜娘子,你们执伞者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了?”
姜妘只觉着胸口一阵气短,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须回,勉强支撑。
偏此时,那帽妖乘人之危,竟聚全身之妖力,化作利剑,劈了过来!眼见着就要死于非命,却在最后一刻,被须回挡了下来!
须回以身护主,将姜妘死死护于伞下,伞面被黑剑刺裂,竟有鲜血顺着伞柄,染红了姜妘的白色裙摆。
而伞下的姜妘,已然奄奄一息。
“须回!”姜妘费尽气力伸出左手,握住须回,红线回归伞柄,化作红色琉璃,须回也随之收起,好似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油纸伞,唯有周遭泛着红光。
“须回,你好好睡一觉。”轻声细语的呢喃过后,又是吐出好大一口黑血。
姜妘微颤着手,虚虚搭上自己脉搏,惨笑道:“果真是毒入肺腑,药食难医。”
一旁的沈郎君却像是傻了眼,只呆呆望着这一幕,毫无反应。
“快走……”姜妘费力喊道。
也不知是否被姜妘所感动,那沈郎君好似清醒了,从那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姜妘走去。
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望着拼死御敌的姜妘,一字一句只道:“我不走。”
姜妘似有所动容:“沈郎君好意我心领之,但你打不过他的,放心,还没到要你来护我的地步。”
言罢,只见她于袖中取出火折子,一把丢了过去!那帽妖见状,竟又化作百缕黑烟,躲散开来。
火攻之法,居然无用。
“你以为我和那竹帽妖一样蠢?区区小火怎奈何得了本妖?受死吧!”
百缕黑烟袭来,将姜妘团团围住。
“姜娘子,你没事吧?”沈郎君在外喊道。
“我……”话音未落,姜妘的声音戛然而逝。
沈郎君看着那团黑雾,眼底的焦急不知何时散了干净,面色瞬间一变,清冷双眸中竟生出笑意来。
“姜妘,一路走……”
“好”字哽在喉中,沈郎君忽得脸色一变!
下一刻,他便眼睁睁瞧见那团黑烟化成了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而那黑烟之中站着的女子,除却发丝些许凌乱,衣裳湿了水外,竟毫发无伤。
“真难缠。”姜妘揉了揉胳膊,拾起须回,双臂环抱于怀中,缓步走向沈郎君,柔声道,“我待会儿还要进宫面圣,如此狼狈实在不妥,沈郎君这有热水和干净的衣衫吗?我想洗漱一番。”
沈郎君僵硬的脸色有了一丝裂痕,紧握匕首的手慢慢松开,忙道:“有!娘子稍等,我这就去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