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陈屿可能是会巫术之类的东西。不然如何解释,自己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房间里换黑裙子给陈屿看了呢?
只是因为他的一句“姐姐,我想看。”?
荒谬至极,荒谬绝伦。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林晚下意识手一抖,原本系在腰间的蝴蝶结也瞬间变了形状。林晚硬着头皮去解开,但光滑的黑色丝带在她指尖格外难以驯服,普通结在林晚的愈战愈勇之下,逐渐膨胀畸变,看不到尽头。
嘶,这不对劲呀。
林晚洗了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感到慌乱,不应该呀,偶像剧的降智情节怎么能在此刻降临呢?
林晚皱眉,拽着丝带向后转,将后背对着自己房间内的浴室,头向后转着,力图靠个人的力量解开。
黑色丝带纠缠,实在看不清源头在哪里。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了——
林晚的鼻尖冒出细汗,但绳结因为浴室光线过于看不真切,却逐渐变得更加硕大。
三分钟后,林晚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放弃自己解开了,开始思考寻求他人帮助。
四分钟,林晚后腰坠着一个重岩叠嶂的结,敲响陈屿的门。
“我知道这会显得我很愚蠢。”
门一开,林晚就开始打预防针,伸手按住陈屿的肩膀力求显得正常而聪明。
陈屿扬起眉梢,看着林晚,默了一瞬。
“很漂亮。”他说。
显然,陈屿误会了林晚想说的话。
小黑裙掐腰设计很显身材,陈屿站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见林晚流畅的肩颈弧度,和小片细嫩的背脊。她很白,在黑裙的衬托下,几乎叫人移不开眼。
但是,不行。
陈屿将目光挪向别处,盯着门前的花瓶看。花瓶线条蜿蜒,有种清丽淡雅的美,却莫名有种勾心夺魄的能力。
“谢谢。”林晚道谢,他的夸赞显得真诚而直白,但显然她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是否适合自己的问题上了。
她干脆利落转身,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说出自己的诉求:“我解不开这个了,你能帮我解开吗?”
陈屿原本落在花瓶上的眼神收回,落在林晚的背上。
他的睫毛微颤,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林晚等了近两分钟却没有感受到陈屿的动作。她有些怀疑地偏过头去,看到陈屿站在原地,神情有些迷茫,又紧看着自己的表情一言不发。
“是在这里。”林晚以为陈屿是没有看到被自己打成一团的死结,手背到身后指了指。
陈屿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有些不敢看她。
林晚瞬间明白过来什么,转过身说道:“你不擅长解开结也正常,我到一楼去找陈姨帮忙。”
“毕竟人都会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嘛。”林晚弯了弯眼眸,看向陈屿垂下的眼眸。
林晚感到有些懊丧,仔细想想,帮她解开背后的结可能确实是一个比较私密的事情。
而且这个结估计很难解开,实在不行把它直接减掉也没有关系,林晚思忖着,没有注意到粉意攀附上陈屿的耳廓。
林晚眨了眨眼,想要转移话题。
而对面陈屿呼吸了三四次,终于撩起眼皮。
想不出可以聊什么的林晚转身正要离开,腰间却传来细微的牵扯感。丝带轻轻摩挲着腰间,带着某种另类的酥麻感。
林晚顺着力道被人拉进屋里。
房门被一只手合上,她面对着门而战,颇有些面壁思过的意味,身后的丝带传递着细微的力道。
她的背部有些凉,而无意间触碰到背的手却是温热的。
陈屿尽量让自己的手远离林晚裸露的皮肤,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她留下些不好的印象。但丝带缠绕得过紧,他的手背总是触到光洁的背。
一触即离,陈屿望着回缩的手抿起来唇。
他感觉整个房间在升温,对待这样的炎热,他似乎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了。
“姐,这么大的一团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尝试着说话,嗓子却有一些发干。
他叫她姐。
林晚站久了,略微活动肩膀道:“不知道哪步出错了,一心想要解开,却越缠越乱,怎么都解不开。”
陈屿手部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不经意的一句话会给他带来这样的余震。
“这样呀。”他低垂着头应声,专注看着那个结。
他们是姐弟,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但也到此为止了,陈屿想,就只能到这里了。
骨节分明的手在顺滑的黑色丝带间不断穿梭,原本像灾难一样的结徐徐展开。
像在拆礼物盒上的丝带。
光线从窗沿照了进来,陈屿站在林晚身后挡住了一部分的光。
林晚站在原地思绪略有神游。
她感受到,陈屿的动作很缓慢,甚至称得上是谨慎。
儿时母亲也曾这样帮自己解开衣服后面衣扣,她的动作永远是轻柔而舒缓的,宛若画笔触及画布一般。
她始终觉得这样的母亲不会出轨,江月星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她连花房里的草木凋零都会心疼,怎么舍得这样伤害自己的家庭。
后背的结解开了,陈屿指腹最后摩挲一下丝带,慢吞吞松开了手。
他略微侧身,阳光完全照在林晚的背影上,美得不可方物。
陈屿缓慢吐出一口气。
每一次去老宅参加所谓家宴,林晚总会被邀请去客厅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前表演才艺。这以往是江月星希望林晚通过展现自身才艺,以获得二老好感的一种方式。
于是林晚在学习的忙碌之余,抽空去了以往的钢琴老师那里练琴。
江城的空气阴了好些日子,却在这一天放了晴,阳光直愣愣地直射地面,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林晚让蒋叔在路口把她放下,自己撑着太阳伞独自走去老师的小区。
这是一个老小区,极多的单行线造成易进难出的局面。甚至对面还有一个老旧的派出所,狭窄的路面两面停满了车,单单在这路面开上一遭,便要将一颗心急得吐出来。
林晚翻阅着曲谱敲开了门,杨老师年过花甲,花白头发用银簪随意盘起,略显干瘦的手腕上带着精致的镯子。她一脸笑意地看着林晚。
杨老师也是江月星的钢琴老师。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林晚就很少练琴了,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她希望父亲开心,希望他能凭借自己这样微薄的成就更重视自己一些,但尽管她尽力做到了最好,却依旧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林晚在杨老师家呆了一个下午,像躲在避风港中的一艘小船。
临近晚餐,尽管杨老师一再希望林晚留下一起吃饭,但林晚还是拒绝了。
她担心在自己温柔乡中待了太久,就会受不了原本的严寒。
蓝调时刻,马路上汽车亮着一路尾灯准备回家。
陈屿为亚亚的事情跑了两三天,今天需要到派出所进一步调查。他推脱了同校同学的聚会要求,带着亚亚与其母亲陈秀华来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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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最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她们帮助了他。
此时此刻,她们受难,自己应当伸以援手。
“这次是他们第三次上门?”白炽灯下,身着蓝色制服的警官坐在木质桌椅对面看着神情略带瑟缩的陈秀华。
因为太阳长久的暴晒,陈秀华的皮肤黝黑而泛红,放在木桌上的双手不断摩挲着肿胀的关节。
陈秀华吞了吞口水,蠕动着唇应了一声:“是的。”说完拿起桌上水杯一饮而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但这里显示,你似乎是第一次报案。”警察秉持着公正的态度问询着。
身边带着骷髅头手镯的亚亚显然有些不安,她近乎是烦躁地在凳子上挪动身体。终于亚亚听不下去了。
“我们都把照片给你看了,怎么能不相信我们呢?现场你们也是去了的呀,叔叔。”她原本强硬的语气在注意到陈屿的眼神后缓和下来,亚亚知道自己有些太着急了。
他们当天就报了警,两个警察简单看了一圈他们的房子,就表示一定会立案。但上门催债的六人显然是老手,就算到了警局也一口咬定与他们无关。老旧的小区没有摄像头,没有证据指明是他们所为。
于是六人只是被口头教育一番,就被放回了家。
亚亚注意到,他们离开警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凶狠而嘲讽。
——他们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亚亚想着。
“亚亚,你和小鱼先出去吧。妈妈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张警官说。”陈秀华满是晒斑的泛黄脸颊上扯出一个笑脸,哄着亚亚出门。
亚亚不愿意,微微偏头假装没有听见陈秀华的话。她的小狗都被他们踢死了,她怎么能咽下这一口气。
陈秀华只能和陈屿说:“小鱼,帮阿姨带亚亚出去,好嘛?”
陈秀华的眼神恳切地望向陈屿。
陈屿点头,拉起了亚亚的胳膊。
亚亚当即反抗:“我不想走,这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他们不就是催债吗?”她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眶中满是泪水,劣质化妆品遇水化开,逐渐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陈屿,这和你没关系了,你走吧。”她转了个身,面向张警官说道。
“走。”陈屿怕了拍她的肩膀。
亚亚没有回应。
张警官看着眼前的闹剧,摸了摸拧着的眉心,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浓茶。
不能再拖累陈屿了,亚亚抿着没有血色的唇瓣下定决心般想着。
张警官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位先去等候室,我和陈女士单独聊两句。”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陈秀华的眼神望向亚亚像是哀求,像是强撑着的命令。
亚亚还是走了出去,同陈屿一同坐在了门前的金属椅上,她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哭泣,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混着劣质粉底液,远远看去好不狼狈。
陈屿将纸巾递到亚亚的手边。
亚亚起初没有接,直到脸颊不能再多承受多任何一滴泪水的时候,才争抢般地接过,毫不客气地模样。
于是,林晚一进到派出所,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陈屿安慰带着浑身骷髅头,一脸浓妆的——叛逆女孩?他们之间的关系,嘶,林晚觉得陈屿总是能给她带来一些意外呢。
林晚觉得自己用脚指头想一想,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就是情伤,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之类的。
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原地顿了两秒,跟上前面出租车司机的背影。也是没有想到,她刚刚坐上车,司机的车就被一辆奔奔剐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