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士凯正为了抱得美人归而自得不已,捏着手中酒杯不顾云岫抵抗也非要让她喝下。
“放开她。”宋南卿说道。
大门突如其来的一声声响让贾士凯手中的酒都洒出来了两滴,他满脸不悦望向来人。
但在他眼神落在宋南卿脸上的时候,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小美人就该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别人疼,跟人学什么救风尘那一套。”贾士凯想也知道来人是谁,无非是竞拍被他抢先心里不爽。
他缓慢踱步到宋南卿面前,歪头打量着眼前这张丝毫不输千金头牌的脸,一瞬间觉得驯服这个刚刚跟他针锋相对的人似乎比拍得花魁更有意思了。
“想跟我抢人,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贾士凯用扇子一端挑起人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威胁和调笑。
宋南卿皮笑肉不笑看他,在那柄扇子搭上他下巴的前一刻,贾士凯就被放倒在了地上,后颈残留着被击打后的撞击伤,整个人已经被打晕了。
云岫见状睁大了眼睛,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
“想跟我抢人,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宋南卿冷哼一声,对魏进招招手:“干的不错,把他拖出去,看着就倒胃口。”
为了和心心念念的美人共度良宵,贾士凯连家仆都没有留两个,所以一路把他拖出去很顺利。
房间里,云岫很快整理好仪容,对宋南卿行了一礼道谢:“多谢公子搭救。”
宋南卿看她两眼,开口便是:“你是倭人?”
云岫一愣,小心翼翼用自己国家语言问:“您、您也是?”
宋南卿即使听不懂,猜也猜得到她说了什么,“我不是,只是好奇你怎么会那么远来到大盛,还在这种地方生活,感觉不像是自愿的。”
云岫眼角微红,因着方才那对对子一事,他对眼前这位少年有着说不出的一见如故。她说:“本以为你们盛国人人光明磊落,说好了投降就能让我们好好安置,但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境地。”
宋南卿眼神微动,问道:“你是前些天打仗被俘虏来的倭人?但大盛对自愿投降归顺的俘虏从来都是不落奴籍,你怎么会?”
“有钱交,不落奴籍,没钱交的就把我们卖出去,公子你太天真了,俘虏不落奴籍就像我在这凤栖楼那么些天还没接过客一样,让人难以信服。”云岫把手搭在椅子上随口说道。
宋南卿只觉心中不是滋味,“你可知卖你的是谁?”
云岫道:“不知,但买我的不是凤栖楼,而是一个中年官员,我在此处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他让我陪不同的客人,借机传递信息。”
“我的家人都在他手上,我没办法不从。我只知道他身边有一个腿瘸的随从,一般是他来找我。”
宋南卿盯着门上的锁眼,沉声说:“是王潜。”
云岫似是惊讶,“确实有人叫他王大人,你认识他?”
“过了今晚,他就不再是什么大人了。”宋南卿道,“我可以救你出去,还有你的家人。”
云岫虽不知晓他的身份,但听他那么说,也知道宋南卿来头不小。
“只是救了我,我还有数百位同胞,不知现在在何处。”
“我本有一心悦之人,在救我的路上,被拖走,不知如今是生是死。但就我现在这具身子,就算他活着,我也是妄想了。”云岫眼角滑落一滴泪,但很快被她擦去,她仰起头说,“是谁有权利处理我们的去处,皇帝吗?那他可真不是一个好皇帝。”
宋南卿一哽,睫毛颤颤,像是被戳到了心,“皇帝也是把事情给下面的人去做,并不能亲力亲为。”
“但一国之君不能知人善用,让这些人通过权力敛财,伤害俘虏百姓,也是他的罪过,不是吗?”
宋南卿无话可讲,因为他没办法反驳,云岫说的是对的。
作为一个帝王,不管是在这个国家土生土长的百姓,还是投降被俘的流民,都是他的子民,子民过的不好,当然是他的罪过,不能阻止贪官污吏迫害鱼肉百姓,也是他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的结果。
他语气沉重,但态度坚决:“我会帮你,找出那个罪魁祸首,让他受到惩罚,不再让俘虏受到侵害。”
云岫说:“如果有用得到云岫的地方,公子尽管吩咐。这段日子在凤栖楼,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看着那些男人臣服于欲望在我面前丑态百出的时候,我是会有他们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臣服于欲望时就没了脑子。”
宋南卿从刚才听了云岫的话就一直在想,他这个皇帝做的前怕狼后怕虎,只想自保不丧命,也没什么意义,像贾良王潜之流,畏惧他们正是给了他们动摇江山的可能。他既然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要为了他的社稷、他的子民做些什么。
“臣服于欲望时就没了脑子?”听到这里,宋南卿回过神,看向云岫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对你一见倾心的?”
为什么他按照那个什么《御男十术》上教的做了,沈衡对他还没有有求必应呢?
云岫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勾起唇一笑:“对于抓住男人的心,只靠情意太慢了,他们需要更直接的欲望。保护欲、惩罚欲、控制欲、施暴欲、征服欲,都是欲望,《凤栖楼待客培训指南》,你想看吗?”
宋南卿眨眨眼,乖巧伸手做乞讨状。
————
过去的那半个时辰,宋南卿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冲击,他踉踉跄跄走出云岫的房间,被等在外面的春见扶住了。
“陛下……还好吧?”春见看他脚步虚浮,关切地上前扶住宋南卿胳膊,魏进已经回去审王潜了。
宋南卿一边消化着那个培训指南,一边在心里想和云岫约定布局的事情,算是作为指导回报,他问了云岫那个心悦之人的具体信息,如果有机会也能帮着找找,虽然希望渺茫。
大闹了那么一通,他也有点累了。宋南卿晃着脚带春见准备出去,寻个食肆大吃一顿。
谁料想,在出门前正好和外面路过的一人对上了眼神。
是沈衡。
此时他正被老鸨拉着赔罪,说没有拍到云岫不要紧,他们这儿还有很多好姑娘任他挑选。周围的一堆漂亮姑娘软言劝他喝一杯再走。
宋南卿脸部表情僵硬,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只能眼看沈衡一步步朝他走来。
春见这个乌鸦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啊。
————
马车木轮朝前滚动着,外面的夜市繁华依旧,小贩卖东西的声音混合着行人的问答,渲染出了宫内没有的人间烟火气。
宋南卿坐在马车里偷偷抬眼看,正好和沈衡视线交汇,他立马慌乱移开目光,掀开窗布看着外面的灯火,欲盖弥彰。
车内很安静,静的连宋南卿往旁边坐时,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视线余光里男人抬了下手,宋南卿条件反射般往旁边瑟缩了一下。
帝师的府邸是闹中取静之地,马车驶入一条宽敞的道路,在青石板前停住。一棵高大飘扬的柳树在夜色下晃动枝叶,月上柳梢头,弯弯的柳叶影子映在门前,晕染开淡淡的墨色。
宋南卿跟在沈衡后面缓慢挪动脚步,月白色的长袍一派清新淡雅,本意是为了不显眼才选了个低调的衣服,但浅淡的颜色更衬得他皮肤白皙明亮,桃花眼潋滟动人。
他低着头,因为未知的惩罚而浑身紧绷僵硬,脚步错乱跟随着身边人的步伐,在迈过高高的木头门槛时,一个踉跄。
空气快速流动划过脸颊,失重感一瞬间袭来,宋南卿还没来得及惊慌,就感觉到一只有力温暖的手掌搂住了自己的腰身,把他整个人牢牢托住。
沈衡手臂用力把倾倒的人拉了回来,眼神落在宋南卿浓密鸦黑的睫毛上,不断颤抖的频率昭示着他的紧张。
紧紧贴在腰上的手臂像是把他禁锢在了沈衡的怀中,切肤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后腰传来奇异的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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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时间仿佛都在拉长。
宋南卿站稳了脚跟,呼吸间闻到了不知是外面的花香还是沈衡身上的香气,他抿了抿唇低声说:“谢谢先生。”
“还有呢?”沈衡对他临府不像是待贵客,连服侍的下人都被遣去大半,偌大的王府亭台水榭应有尽有,比起皇宫倒是幽静私密许多。
宋南卿微微仰头,为自己辩解道:“今日去那里,我不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宿娼?为了听曲?还是要把自己的计谋说给沈衡听。宋南卿垂下睫毛没了下文。
穿过绕满了紫藤花的一个连廊,配殿正门敞开着,对着大门的圆形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以鲜美多汁烤的泛油光的肉食为主。
沈衡在一侧坐下,淡淡问他:“饿了吗?”
宋南卿咽了咽口水点头,眼神从那桌子菜上移不开,但还保持着理智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先用饭。”沈衡把筷子拿起来递到了他的手里。
帝师大人看起来清风明月高雅之态,但却不是那等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府里的饭菜多为鲜香咸辣的肉食,比起宫里食不过三的规矩,在这里宋南卿能更好的大快朵颐。
“唔…这个好好吃。”宋南卿举着一根羊排吃的脸颊鼓鼓,他转动眼珠悄悄瞥向沈衡,把手里的肉递到了人嘴边。
看着他期待小心的表情,沈衡低头咬了一口,没有避讳上面或许还沾着少年的口水。
宋南卿偷偷勾起嘴角,膝盖抵着对方的腿撒娇般蹭动,卖乖娇俏的样子完全不是秦楼楚馆里那个跋扈嚣张的少年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宋南卿在下人的伺候下净着手,纤细的手指尖不知是不是因为热水的缘故,透着樱粉色,在棉麻的擦手巾上留下了淡淡的水渍。
端着擦手巾的小厮低垂着头,尽量保持着冷静,不直视这位客人艳若好李的脸。
摄政王大人从未有人近身,府里别说妻妾,就是连个姿色好的婢女都没有能贴身伺候的,想巴结他的人也有送貌美小男孩来的,通通都被送了出去,时间久了外面都说沈衡不好美色,六根清净是佛缘深重。
小厮进府不久,因着机灵受到了管家提拔,但从未见过摄政王与谁如此亲近,面前这位公子一看就华贵无比,站在他面前跟盛放的名贵牡丹一样,眼睛亮亮笑容明媚,但莫名就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不知和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不能是私生子吧,大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啊。
“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宋南卿擦完手把帕子扔了回去,觉得他紧张的样子甚是有趣,看起来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倾身凑近玩笑了几句,家住何方今年几岁之类的话,然后便是问沈衡到底有没有藏起来的小美人。
小厮颤抖着声音说:“这个奴才实在是不知啊。”
宋南卿挑眉,“你就没见过他带什么人回来?”
“……您是第一位。”对方唯唯诺诺应答,话倒是说得宋南卿很是舒心。
他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在人耳边轻笑:“好好干。”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沈衡贴身的随侍竹心,他快步走过来,对着宋南卿恭敬行了一礼,声音平稳道:“公子,大人请您去一趟书斋。”
沈衡原话是:去看看陛下又被什么绊住了脚,走不动道了。
宋南卿迈动脚步快速离开,腰间的环佩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竹心看向那个端着木盘的小厮,问他都说了什么话,听到回话之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子既然说让你好好干,就好好干吧。”
“小的多嘴一句,敢问那位公子什么来头啊?”
作为摄政王身边地位最高的随侍,能让竹心恭恭敬敬行礼的人倒是少见。
竹心道:“大有来头,恭敬着点,你以后不用做这些杂活了,书房缺个整理字画的人,你就到那儿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