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接下来,该演……
“怎么说话呢?”苏闻故意收回木匣子, 作势就抱在怀里,一副你嫌弃我还不想给的架势:“不要拉倒。”
“要,我要。”萧云逆动作很快, 直接从苏闻的手里抢过来。
苏闻不与他孩子气, 直接道:“有了这个,你就不再是造反了, 而是名正言顺。”
萧云逆打量着手里的玉玺,通透的橙黄色玉石, 上面的雕刻鬼斧神工,印章有经年使用过的痕迹,玉玺的一个角落微微地磕掉了一个渣。
整个玉玺都没错处,正是北萧的传国玉玺。
不禁微微皱眉:“你从哪里得来的?”
“你母后临终前给我的。”
“我母后?”萧云逆面色凝重, 挑眉问:“那萧云祁手中的玉玺是?”
“假的。”
萧云逆摸着玉玺上磕掉的那个角落, 心中已经有了分明。
这玉玺是他小时候贪玩, 不小心撞在地上, 磕碎了一个角,这角不算大, 盖在奏章上就更不起眼了, 但若是仔细辨上一辨,孰真孰假就不言而喻了。
萧云祁拿着假的传国玉玺, 假的传国诏书, 届时他师出有名, 叛乱之人摇身一变,就成了萧云祁那个僭越的小人了。
“这个玉玺,就当送你和长乐大婚的礼了。”
“你这个礼,可是太贵重了吧。”萧云逆嘴上虽如此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把玉玺抱在怀里, 恨不得直接按进身体里。
……
其后的一个月里,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了。
先是萧云逆在北晋的都城自立为王,并拿出北萧的传国玉玺,声称自己才是正统的北萧王。
萧云祁一下就慌了,立马派兵围剿萧云逆,只可惜连吃了几场败仗后,只好退后二十里蓄势待发。
正面战场焦灼久攻不下,南靖也来添一把柴火,传来南靖嫡公主和北萧王和亲的消息。
只不过,和亲的车队浩浩荡荡走了半个月,最后却只走到萧云逆的辖区就停了。
这个北萧王……
难道是南靖承认了萧云逆才是正统的北萧王?一时流言波谲云诡。
萧云逆倒是整个人都好似得了精神病,每天精神得好似个陀螺,硬是在新宫殿里复刻了一个瑶华殿,还事事都要亲为。
看着他每天忙忙碌碌的,苏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快起来,今日阿念就到了。”一大早,苏闻就被萧云逆从床上拽起来:“你陪着我去城门口接人。”
苏闻揉了一把睡眼惺忪:“陛下,你接亲的人还不够多吗?少我一个不少吧?”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是阿念的先生。”
苏闻一把甩开萧云逆的手,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错了,是面首,我还抢过亲呢。”
“亲是我让你去抢的,我如何能吃自己的醋?”萧云逆不依不饶地掀开薄被:“快点,再晚点人都要到城门口了。”
被搅乱了睡意,苏闻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你如今好歹也是皇帝,怎么还是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萧云逆才不管自己值不值钱,只给了苏闻一炷香的时间,就火急火燎地拉着人纵马到了城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长乐公主的车驾浩浩荡荡进了城,萧云逆立马挺直了腰杆,装腔作势道:“长乐公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朕为公主简单收拾出一间房,还劳烦公主的马车移驾。”
姒念的马车帘被风吹的微浮动。
半晌,才从车里传出姒念的淡淡地声音:“有劳北萧王了。”
苏闻想过许多次他们再次重逢的场景,或许是隔阂太深恨意滔天,或许是思念太多眼泪成河,但此刻二人却是克己复礼。
马车缓缓驶入了宫殿,二人都不曾再开口。
姒念带来的丫鬟婆子手脚麻利,都是跟着她很久的老人儿了,一进院子不禁惊呼:“哎哟,怎么瞧着和公主原先的院子一个样儿的?”
萧云逆嘴角不自觉弯出一个弧度,刚想上前几步说些什么,只听到轿子里的人道:“本公主累了,北萧王请回吧。”
“阿——”萧云逆张张嘴,一个“念”字如何也吐不出来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苏闻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有我在呢。”
萧云逆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还是带着人都走了,一时喧闹的院子忽地又空荡了。
“长乐,你可会怪我?”苏闻对着娇子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说是以我换城池,都不过是想成全我,只是……”姒念的话顿了顿,才缓声道:“只是我自己死钻了牛角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苏闻微微垂下眼,他能理解她。
终究是萧云逆对不起姒念多些。
当初,一个人在说爱你,一个人却在谋划着逃离,这得有多痛啊!
“而且,我都知道了。”姒念从马车上下来,眼睛里噙着眼泪:“我哥杀了萧哥哥全家……”
苏闻从嗓子里滚出一个“嗯”字。
“后来,我哥杀了我哥!”
苏闻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指的是姒沐带兵杀了太子的事儿。
“是不是生在皇家,大家天生都要杀来杀去的?”姒念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自从萧云逆走后很少会哭了。
就连六皇兄杀了二皇兄时,她都没哭出来。
好像突然之间就不会哭了。
直到,见到苏闻的这一刻,她突然就能打开自己的软肋,可以毫无忌惮地哭了。
“长乐,”苏闻抬头看着姒念:“不会再有了,以后都不会再有杀戮了。”
“真的吗?”姒念半信半疑。
苏闻点了点头:“我保证,南北不会再开战,姒沐不会和萧云逆为敌……”
就在此时,身后的人脸色突然变了变,没忍住出了声:“你是朕的什么人?便替朕做了这个承诺?”
苏闻的身体忽地一僵,身后就被一个火热的身体贴了过来,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说啊,你是朕的什么人?”
“六殿——”话刚出口,苏闻突然反应过来,该改口了,又立马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重新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姒沐唇瓣擦着苏闻的耳朵,激起耳边一阵潮红:“朕的一个爱宠,前几个月突然失踪了,朕来抓他回去。”
“什么……什么爱宠?还值得陛下以身犯险?亲自来……”苏闻鼓动着喉咙咽下一口唾沫,紧张道:“来捉他回去,大可派人……”
“朕那爱宠,狡猾的很。”姒沐浅笑,冲出的气流若有似无地骚了他的耳根一下:“若是派人捉,只怕会打草惊了那爱宠。”
“没办法!”姒沐摇摇头,看上去非常的无可奈何:“朕只能亲自来抓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姒念已经进了暖阁。
院子里只剩下黏黏糊糊的二人了。
“陛下打算在这里?”苏闻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来这一句话。
但姒沐听得分明,他嘴角微微翘起:“别叫陛下,我不爱听。”
他就是打心底不爱当这皇帝,是苏闻一步步推着他坐上来的,如今又一口一个“陛下”的叫着,听着他心烦的很,恨不得就着鸟语花香,直接将人就地撕碎吃肚子里算了。
“阿沐!”
舒坦,姒沐被叫的舒坦。
“你房间在哪?”姒沐笑道。
“那你放开我,”苏闻耸了耸肩,道:“要不我怎么带你去?”
姒沐这才缓缓的将人放开。
苏闻这才回头看清楚姒沐,他身穿了一身灰扑扑的下人衣服,脸上也灰扑扑的全是土,整个人都好似才从土堆里刨出来似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挡不住他身上的帝王气。
他是怎么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睛的?
或许,是因为他和萧云逆的眼睛里,一直都看着长乐,这才给他忽视了。
“走吧。”
一路上整个王宫静悄悄的,苏闻领着一个小斯模样的人,倒也没引起谁的注意。
双脚刚一迈进屋子,姒沐就迫不及待地吻上来。
他来之前都想好了的,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只会逃跑的妖精,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下次他还要费尽心思眼巴巴跑来抓人。
可是……
只要身体一挨上苏闻的,好似就突然喝了他配的孟婆汤,傻呵呵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绝对是中毒了。
中了一种只有苏闻能解的毒。
“苏闻,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姒沐将人打横抱起,直接丢在了床上:“我眼巴巴要造反去救你,结果你先撒丫子跑了。”
“你到底是不信我能造反去救你?还是……”姒沐眼睛里似乎蒙了一层灰,灰蒙蒙的看不清眼底的珍珠:“还是,你想留我自己去面对,面对一群老顽固逼着我立后?”
苏闻道:“立后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国不可一日无后。”
“放屁!朕就是不立。”姒沐眼睛里喷着火:“如今朕有了太子,还要皇后做什么?”
“可是……”苏闻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姒沐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苏闻,你跟我演了十几年,你今日便告诉我,你的演技里究竟有几分真情在?”
苏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能梗着脖子不语。
“若是苏公子想演,朕陪你演,演一辈子。”姒沐狠狠抵住他的唇,几乎将他生吞活剥了:“接下来,该演床戏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