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心肝的东西!亲妹都下毒手!”
“下药害亲夫不够,还要残害妹妹,简直是毒妇!”
“顾营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滚出去!滚出我们军区大院!”
群众的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裹挟着唾沫星子,劈头盖脸地砸向孤立在院子中央的林晚倾。
王婶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正义的怒火,仿佛她亲眼所见林晚倾是如何恶毒地将滚粥泼向妹妹。
院门口闻讯赶来的左邻右舍堵得水泄不通。
男人们皱着眉,眼神复杂,女人们则大多一脸嫌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林薇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精心梳理的头发散乱,昂贵的碎花裙沾染了泥土和粥渍。
她那只被烫伤的手背裸露着,几个血泡在红肿的皮肉上格外刺眼。
她哭得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呜咽着:“不怪姐姐真的,是我自己没端稳,姐姐心里苦…我知道…你们?你们别说了。”
她这深明大义的辩解,无异于火上浇油!
“听听!薇薇多懂事!都被烫成这样了还替这毒妇说话!”
“林晚倾,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还是被狗吃了。”
“顾营长不在家,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等着!我这就去报告政委!”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军装的老兵媳妇儿,愤愤地跺脚,转身就要往外跑。
林晚倾挺直了单薄的脊背,吵闹声让她脑子嗡嗡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但那双眼睛却像如同寒冰一般,清亮锐利地扫过一张张愤怒,鄙夷的脸,最后定格在楚楚可怜的林薇身上。
她看到了林薇低垂眼睑下,那一闪而过得意。
林晚倾心中冷笑,好毒的算计。
利用王婶这个目击证人,利用群众朴素的正义感,还有林晚倾那早已烂透的名声,瞬间将她钉死在恶毒妒妇的耻辱柱上。
这盆脏水,泼得又狠又准!让她百口莫辩。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响起:【宿主深陷舆论漩涡,生存环境急剧恶化。死亡倒计时因环境压力加速扣除:5天。当前倒计时:93天。账户余额:17.8元。】
鲜红的数字在她视网膜上跳动,如同催的符咒。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93天?十万块!还要面对这汹涌的恶意和林薇恶毒的算计。
“我没有故意泼她。”林晚倾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冷硬,竟奇迹般地压过了嘈杂的议论。
“是她突然把保温桶往前凑,我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桶盖没拧紧,粥才洒了出来。”
她盯着林薇,“你很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对吗?为什么不说清楚?”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林薇猛地抬头泪水涟涟,满眼的震惊和受伤,仿佛被最亲的人捅了一刀。
“我知道你恨我…恨爸妈更疼我…恨姐夫…可你怎么能把错都推到我身上…”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那只烫伤的手无意识地抽搐着,视觉效果拉满。
“放屁!”王婶唾沫横飞。
“我两只眼睛看得真真儿的!就是你抬手泼过去的,林晚倾,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就是!当我们是瞎子?”
“死性不改!谎话连篇!”
“跟她废什么话!等顾营长和领导来处理!”
群情更加激愤,有人甚至想冲进来推搡林晚倾,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林晚倾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在众口一词面前都苍白无力。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撕开这虚伪假象的证据!
“喵呜”一声带着明显幸灾乐祸慵懒又尖细的猫叫,从院墙头传来。
林晚倾猛地抬头,只见一只毛色油亮黄白相间的狸花猫,正姿态优雅地蹲在墙头的瓦片上,碧绿的猫眼饶有兴致地俯瞰着院子里的闹剧,尾巴尖儿悠闲地一甩一甩。
它舔了舔爪子,清晰的心声带着八卦的兴奋,精准地钻进林晚倾的耳朵:
【啧啧啧,人类真吵!大清早的演大戏呢?】
【那假惺惺的两脚兽,哭得可真卖力!爪子疼坏了吧?活该!谁让她自己手贱非要把桶往人家身上怼?还故意不拧盖子!】
【喵记得好像是!她刚才在那边拐角,猫爪虚指院外一个方向,跟那个长舌头的老母鸡,嘀嘀咕咕,说等会儿看我眼色,你就冲进去喊…】
【喵还看见她往自己袖口里藏了块热炭呢!不然那爪子能烫出那么大泡?对自己可真狠!喵看了都害怕。】
【喵~看戏看戏咯!打起来!打起来才热闹!】
是它!昨天在槐树上和麻雀一起八卦的猫!
它看到了全部,林晚倾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金手指,她的金手指在绝境中送来了最关键的破局点。
林薇袖口里藏了热炭?她和王婶事先串通。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希望,瞬间点燃了林晚倾。
她不再看哭哭啼啼的林薇和群情激愤的邻居,目光猛地射向还在唾沫横飞控诉她的王婶,她冷冷的声音道:“王婶!你说你亲眼看见我故意泼粥’?看得真真儿的?”
顿了顿;“那···你告诉我,林薇左手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王婶的咒骂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上那义愤填膺的表情瞬间僵住,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薇的哭声也猛地一窒,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那只没受伤的手。
林晚倾不给她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步步紧逼,指着林薇那只紧捂着烫伤手臂的左手:“林薇!你敢不敢现在就把你左手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看看,你手上这伤,到底是粥烫的,还是你自己藏的好东西烫的?
“轰!”人群瞬间哗然!所有目光唰地聚焦在林薇的左袖子上。
“姐…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薇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地躲闪,左手死死地护住袖口,身体往后缩。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袖子里能有什么…”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那份楚楚可怜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
王婶也慌了神,眼神飘忽:“我我…我就看见你泼粥…谁…谁看她袖子了。”
两人的反应,彻底坐实了林晚倾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