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让苏梦带她去附近的夜市，散着步慢悠悠到达时，夜市已经人头攒动。
再三叮嘱后，苏梦将苏梨安顿在一家甜品店，等她去买回来。
苏梨扫视着某个摊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低头摆弄手机。
片刻后，她给苏梦发了消息，控制轮椅离开甜品店。
夜市热闹，在距离不远的几栋高楼隔绝之后，人变得稀少。
周围是各种网吧和茶馆，送完餐王莉莉一路小跑。
“嘿！莉莉啊，又见面了啊，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条街女孩子最好别来送餐。”
张大志脖子上戴着跟喷漆的大金链，走两步，肚子上的肉跟着摇晃。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拦住去路，王莉莉脚步停住。
张二志跟着附和：“是啊，你弟弟怎么不来送？就叫你来啊，哥都劝你多少回儿了女孩子啊，要注意自身安全。”
王莉莉捏紧铁托盘：“我、我要回去了，还要接着送菜。”
张二志丢掉手里的烟头，扯了扯裤腰：“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点听你妈话，嫁给我呗。”
张二志是王莉莉母亲给她找的相亲对象，但她今年才19岁，并不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
“我、我要回去了。”
“别跑啊！”张大志一把拽住王莉莉的马尾，“别送菜了，跟我们去玩玩！”
王莉莉条件反射，哐当用铁托盘砸向张大志。
张大志一身肥肉虚胖，砸得脑瓜子嗡嗡的踉跄了好几步。
“王莉莉！你他m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张二志两个大跨步冲上去，作势就要给王莉莉一巴掌。
王莉莉被欺负惯了，抱着头蹲下：“别过来！”
扑通一声，张二志直愣愣地跪下。
“不是？老弟你干嘛啊？下跪个屁啊！弄她啊！”
张大志的话刚落，膝盖弯猛地一痛，双腿像瘫软泥跪在地上。
“这、这怎么回事？哥！我动不了啊！”
张大志也一个劲儿蛄蛹，但这腿跟定住似的，就是拔不起来。
王莉莉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抬头。
苏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条街路灯不怎么亮，却更衬得苏梨肌肤冷白。
五官精致，此刻眼睛半阖，撑脸微笑。
张大志和张二志看得呆了，别说，这女的，长得有点惊艳啊！
“苏、苏梨，你怎么在这里？”王莉莉一激灵，“快走，他们不是好人！”
苏梨纹丝不动，捡起地上的铁托盘：“拿着，揍他们。”
“哟，王莉莉，这你朋友啊？长得不赖，脾气挺大啊！”
张二志笑得萎缩，想起身腿却动不了。
王莉莉拿着铁托盘有些怯懦：“苏梨，我们还是走吧。”
“别走啊，正好我们四个凑一对儿啊！我跟我弟一人开个房间啊！要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是...啊！”
苏梨旋身横扫，两人直接倒地。
口腔里血腥味儿蔓延，张大志更是疼得肌肉抽搐，咕噜两下嘴吐出一颗牙齿。
张二志趴在地上，指着苏梨满眼震惊：“你不是瘸子吗？”
不是瘸子坐什么轮椅？
苏梨掸了两下小毛毯，从容淡定：“有时候也会站起来。”
王莉莉目瞪口呆。
“姐！姐！”
苏梦铆足了力气奔跑，天塌了！她姐要是出意外了，她得后悔一辈子！
“苏梦，苏梨她...”
她能站起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苏梦单膝跪下，仰头看着苏梨苍白的脸。
“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那两个男的欺负你？”
苏梨没回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苏梦当即起身，一把夺过王莉莉手上的铁托盘，哐当一下扇在张大志肩膀上。
张大志嘴巴还在流血：“你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王莉莉想告诉苏梦，她姐姐腿好了能站起来。
却看见苏梨似笑非笑，在唇边竖起食指。
“我当然知道！”
张大志不服：“你姐装瘸子！”
“哐当！”
“一派胡言！脖子上戴根大金链，长得像个充电宝，你以为我会信你！
“哐当！”
张大志被打得眼冒金星，张二志趴在地上不自觉吞咽唾沫，刚张嘴。
苏梦就一记眼刀，张二志立刻手动闭嘴。
苏梦将托盘还给王莉莉：“走吧，别跟两个小丑浪费时间。”
王莉莉拿着托盘，手不断收紧，最后还是垂头离开了这条街。
为了表示感谢，王莉莉邀请苏梨和苏梦去她家摊子上吃一点东西。
一张折叠小木桌在摊位旁边支起来，苏梦稀奇地东张西望。
“姐，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回去千万别让爸妈知道了，不然肯定要挨骂。”
苏梨浅笑。
王莉莉家的大排档店有个店面，店外也有支了小桌摊位。
父母亲和她都忙得不可开交，吆喝声，点菜声，翻炒声相得益彰。
这还是苏梨活了这么久，头一次置身于这么富有烟火气的环境。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First Blood！”
......
“Double Kill！”
......
通过玻璃门的反光，苏梨看着那男孩儿手中的游戏，有些入迷。
“姐，你想玩吗？我可以在你手机上下载一个。”苏梦说完又多看了店内两眼，“不过那个人好像是王莉莉弟弟，怎么大家都在忙，他一个人在玩游戏？”
“苏梦，苏梨，小龙虾做好了。”
王莉莉贴心地准备了手套。
一盘拍黄瓜被重重拍在小木桌上，王莉莉她妈狠狠刮了几人一眼。
又瞪着王莉莉：“你是不赚钱，不知道钱来得不辛苦！就这么拿来糟蹋！”
王莉莉尴尬地低头，不打算和自己妈妈多说，给苏梦苏梨剥虾。
“哟！还是大小姐咯！还要人亲自剥虾！”王春玉白眼翻了又翻，
“净交些狐朋狗友，你怎么不跟你弟弟学学？认识一些那些大家族的人？”
鄙夷的目光又在苏梨的腿上流转。
苏梦手攥紧，但是碍于王莉莉的面上，她憋着脾气没有出声。
王莉莉脸颊发烫，不敢直视苏梨苏梦的眼睛：“妈，你别说了。”
“怎么？自己没教养去白吃白喝别人的东西，还不能说了？”
王莉莉耳根都开始发烫：“我自己付钱了，她们帮了我忙，我请她们吃的。”
苏梦气得咬紧牙关，打算仗义执言时，却被苏梨一把拽住。
苏梨给了苏梦一个眼神，悄悄摇头。
王春玉说起这个就来气。
“你付了钱？你付的钱还不是我给你的！别跟我说是什么学校发的奖金，你是姐姐，现在你弟弟要出国留学正需要钱，你不留着给他，花这些地方干嘛！”
王莉莉她爸朝这边刮了一眼，不耐烦地叫两人回去帮忙，别闲聊。
王莉莉脸红得快要滴血，浓厚的羞耻感快要淹没她，站在小木桌边十分局促。
苏梨将她剥好的虾放进嘴里，频频点头：“好香，你先去忙吧，我们先吃着。”
“好...”
苏梦已经没了吃虾的心情，目光一直追随着王春玉，最后落在店内抖腿打游戏的王先超身上。
没过多久，一声巨响，空的啤酒瓶猛地砸向大排档的招牌。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吓得正在吃东西的顾客尖叫跑开。
张大志拿毛巾捂着嘴，身上跟着五六个混混。
“王莉莉呢？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