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青松以为自己听错了,苏梨还会针灸?
针灸这个东西,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错啊!
见舟青松愣着不动,苏梨直接上手迅速脱掉舟丹青宽松的上衣,顺带将他翻了个面儿。
舟丹青吓得低呼一声,清瘦的背部暴露在苏梨面前。
他不自在地吞咽唾沫,企图通过聊天缓解尴尬:“你还会扎针?”
舟青松拄着拐杖上前:“小梨啊,丹青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不知道病因就扎,实在是无法放心。
苏梨垂首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针收纳袋,摊开之后,一老一少都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那些银针里,有几根是黑的。
这...这真的是来救人的吗?
苏梨有条不紊地消毒,施针,每扎一针,一老一少的心都跟着骤缩一下。
生怕下一秒,舟丹青就一命呜呼。
苏梨下针缓慢,每落一针便深呼一口气,几针扎完,额头已经出了细汗。
还好,那个蠢货没有在她扎针时干蠢事儿,不然还真有可能扎歪。
“丹青,你感觉怎么样?”
“我...呕!”
舟丹青身体痉挛,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见状,苏梨淡定收针:“治好了。”
她递给舟青松一根银针,舟青松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果真,银针碰到那摊黑血,慢慢变黑。
屋外,苏梦坐立难安,如果姐姐把舟丹青扎坏了,她该怎么带着姐姐跑出去?
挣扎许久,她打算给爸妈报信儿,赶快来救人。
“哼,你现在想打电话搬救兵?晚了!”
胡远志一把夺过手机苏梦的手机,
“治死了人,别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我当医生这么多年,遇到的不珍惜生命年轻人不少,但你们这种,还是头一次遇见!”
胡清歌抿唇不语,其实并不相信苏梨真的能治好自己儿子。
顶多也只是延缓,还是只有她师父真正出手才行。
倒是白大夫,想明白什么事情后,激动的反复踱步。
门开了,白大夫比胡清歌抢先一步出声。
“丫头!你师父是九针毒医吗?”
苏梨侧脸靠着轮椅,呼吸迟缓,美眸紧闭,鼻尖上的汗格外扎眼。
舟青松深吸一口气:“丹青已经没事儿了,小梨她累了,需要休息。”
胡志远是一百个不相信:“胡说八道!这才几分钟?怎么可能就治好了?”
屋内,舟丹青撑着墙,苍白着脸色挪到门口。
虽然腿还有些发颤,但和之前根本站不起来相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胡清歌这下眼泪根本止不住。
舟丹青眉头紧锁:“爷爷,苏梨这是怎么了?”
白大夫神色激动,立刻替苏梨把脉。
传闻中这九针毒医,针灸了得,施针可治百病!
但是这针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施,每一针都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
监控里的裴斯年看着轮椅上的苏梨,若有所思。
他身旁的于浩泽却是急得转圈。
“年哥,我们也去请那位老先生出手吧!”
裴斯年脖子上扎的那根细针于浩泽根本不敢动,一抽,裴斯年就两眼翻白。
桌上摆着一堆红艳艳的辣椒和水果糖,裴斯年依旧对那天尝到的甜味儿念念不忘。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他前脚刚被扎,后脚老先生的徒弟就出现了,还恰巧是他监视许久的苏梨。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就是可惜,他没有见苏梨站起来过,判断不出她的身高信息。
于浩泽幸灾乐祸:“年哥,我发现,你好像在苏梨身上栽跟头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圈套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问题就是,察觉到了又怎样?
还不是束手无策,只有被按着脑袋走进她的圈套。
裴斯年没有回答,而是问:“御风还有多久到?”
“快了,还有几分钟,他昨夜跟那个人拼计数,结果被羞辱了,郁闷了一晚上没睡着,早上起晚了。”
“他还输了?”
于浩泽重重点头:“不仅输了,输得还很彻底。”
昨夜那人,不确定是苏梨本人还是她的同伙儿。
不过裴斯年可以确定的是,苏梨不想要他命,就是想引他出面。
难道苏梨也是Y国派来的?已经知道他是盗取档案的人?
可这就说不通,为什么Y国还要派人找档案线索了,直接聚焦在他身上不就好了吗?
更重要的是,苏梨是怎么在一群只露出眼睛的人当中,精准无误地将他揪出来的?
裴斯年垂首,她还真是又危险又神秘。
他淡定拿起桌上的小米辣,纸巾擦干净后,面不改色的嚼嚼嚼。
苦瓜没用了,再试试辣的。
而在舟家的苏梨,嘴角开始抽搐,坐直了身体:“水。”
白大夫瞪大眼睛:“这...这...”
苏梨眼睛发红,整个人都在大喘气,苏梦递来的水要是再慢一秒,她都要从轮椅上扑下来了。
“姐,你怎么了?”
“不够,还要水。”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个什么情况。
白大夫两手一摊:“果然如此!施针之人精力耗尽,继续补充!”
胡远志嗤笑:“故弄玄虚!”
是苏梨治好的吗?当然不是!
苏梨来之前,他可就给舟丹青挂过水了,明明都是他之前的治疗功劳。
苏梨只是运气好,一来就撞上了他的治疗出成效的时候。
苏梦听了白大夫的话信以为真,看见苏梨呼吸愈发紊乱。
她的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姐,你别吓我啊。”
苏梨拿纸巾捂住嘴,声音沙哑:“走,回家。”
舟青松和胡清歌都跟着追了两步,他们还要送上酬劳,苏梨还没说,老先生要的酬劳是什么。
院子里,苏梨回眸,盯着舟丹青:“一周之后的学术友谊赛,夺得前三,否则,我不介意再把你扎瘫。”
眼睛通红,声音隐忍,说出口的话像是威胁。
让舟青松几人都觉得,苏梨会说到做到。
白大夫此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回同济堂抓两副上好的药材,给苏梨送去,求着拜师。
就算得不到老先生亲传,苏梨收下他的老徒弟,白大夫这一生也圆满了。
堂里他珍藏的人参也送去吧,不然显得他多没有诚意!
离开别墅时,一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青年与苏梨擦肩而过。
几个小时后,天边染上了橘红,苏梨恢复正常后,没有急着回家。
而是让苏梦带着她四处转悠。
【今天有人找兔子下单了人皮面具,我去学学怎么做,先溜了哈,对了花姐,你要不要看看预览图?】
苏梨没回话,打开了自己的翻盖手机。
身后的苏梦有些稀奇,无可避免地看见了小屏幕里那个陌生男人的脸。
苏梨饶有趣味儿地挑眉,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这个蠢货。”
推着轮椅的苏梦瞪大眼睛,这个男人,就是她姐房间标注的那个蠢货?
就是他,在国外折磨的她姐姐吗?
苏梨抬眼看天边斜阳,调查档案的人露了马脚,后面一段时间Y国那边应该会消停。
正好去做做她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