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愈显然不这么想，在他心中，两人是一起挣脱魔爪的伴侣，打开系统空间，忽略密密麻麻的弹幕，男人点击兑换的手一顿。
最后把数量改成了1。
……
【姐姐看我！我也会吐血！】
【闪开！我会吐五颜六色的血！】
【嘁！一群蠢货！重点是吐血吗！这npc是颜控，只喜欢长得帅的！肤浅！】
【沈愈也算有几份姿色……】
【上面的！这是无限逃生游戏直播！不是恋爱攻略！】
【楼上我看见你了，直播是不允许记录的，你在试图截屏昭昭照片？】
……
【人呢？】
【敢触犯规则，当然是死了。】
……
【呵，男人！】
【呵，男人，这么小气凭什么贴着昭昭！五积分一个的隐形斗篷都舍不得兑换双份！】
【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吗！】
……
一旁的弹幕飞速闪过，少女不经意扫了几眼，都是些无聊的闲谈，只有其中一句话引起她的注意。
看直播的……存在，到底是什么？那些东西，也有必须遵守的规则？
宋昭深知自己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狂欢，背后的真相必定会超出以往的所有认知。
更甚至于，会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而她，只勉强拿到了入场的资格。
望着男人给自己披上斗篷的手，宋昭没忍住问他：“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
沈愈动作一顿，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清晰倒映出少女甜甜的笑容，宛若裹满蜜糖的青果，一口咬下去，糖浆便会顺着唇角滴落，留下满手黏腻。
被困住不得逃脱。
可他甘之如饴。
“解释什么？”
他语气笃定，藏着小小的满足：“你选我没选他，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比他重要！”
不是？是他主动带走自己的！她根本没来得及拒绝！少女刚想甩锅，就想到这里没有别人，不如先顺着男人的话说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只是，她已经仔细回忆过自己在现代的二十五年，确认没见过他。
“我……认识你？”她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茫然不解：“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
她发誓，这真的只是一个疑问句，可为什么男人的耳廓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真的是正常人？
沈愈眼神飘忽，贴近她用隐形斗篷包裹住两人，压低声音：“出去后再说，我带你一起通关。”
他怎么敢告诉她，因为遇见昭昭的时间太晚，她身边已经不缺男人，自己用了不少手段，换了多张不同的脸，才成功转正。
说着，带着她避开长廊内巡逻的守卫，有目的地朝着中心前去。
“十三个熔炉随机排列，来的路上我调查过，最靠近第一熔炉的是第十熔炉，其次才是十三熔炉，如果没猜错，这里就是第十熔炉……”
在沈愈平淡的叙述中，少女瞪大双眼，似乎听见不可置信的事情：“你胆子真大！”
居然耍了主管一把，拿到离开方法不够，还去砍下主管的左手，趁着他迟钝的间隙打开通道离开。
这就是积分第一的实力吗？宋昭眼中闪过蓬勃的野心，轻咬下唇，止住不合时宜的念头。
这样的能力，她也想要。触及沈愈腰侧不起眼的布袋，里面装着主管的断肢。
“为什么要砍掉主管的手？”是有什么用处吗？
沈愈闷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通道是感应到他的血才开启的，在这里，他的肢体说不定有重要的用处。”
要不是不清楚通道打开的时间，他原本打算杀了那人再离开的，一整俱躯体，一定比残肢用处多。
觊觎昭昭，他也配？
夜色黯淡，钢铁世界没有月亮，只有熔炉本身的外壳在发光，寂静的走道深处，忽然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金属皮靴叩击地面的声响，逼得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宋昭感觉喉间传来难以忽视的束缚感。
不对，她不是人类，怎么会有心跳？
隐身斗篷不大，要想完全被包裹只能紧紧贴着对方，她缩在沈愈的怀中，男人的心跳声震得她好奇。
他在害怕？
沈愈当然不是在害怕，他只是感到了无名的愤怒，对于阻拦自己带走昭昭的一切存在，都不可自抑地生出了摧毁欲。
只是表面上，仍是一副平淡冷静的模样。
察觉到怀中人的视线，沈愈指尖一顿，四处打量后抱住她躲到另一条死角的小路上，后面有不少关的紧紧的小门。
“他是冲我来的，你躲好，我去引开他。”
沈愈努力安慰突然抓紧他胳膊的少女，可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还记得我给你的卡牌吗？等成功甩开他，我就用卡牌联系你，你握住它，我们就能跟着卡牌上的路线汇合！”
宋昭当然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担心男人先自己一步完成任务。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把推开男人，又紧紧抱住他，轻柔的声音落在耳畔：“你一定要回来找我！我会担心你的！”
明明是被突然赶出隐形斗篷的保护范围，沈愈却一点都没生气，他克制住想要索取更多的双手，淡然地点了点头。
“等我。”
宋昭却没像他说的一样躲在暗处，而是踮起脚尖悄悄移动到拐角，默不作声看着他在前方布下数不清的攻击道具。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只是机械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结合玩家的躲藏道具，简直再合适不过。
黑发妖冶的男人穿着笔挺的制服，袖口一丝不苟遮住每一寸肌肤，刀枪不入的白色手套随手一指。
刹那间，所有陷进都凭空被触发。
清冽的嗤笑冰冷嘲弄：“一群废物，无畏的挣扎。”
与此同时，所有玩家接到相同的系统通知。
【新增boss顾秋，副本难度升级：中级，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焦茵好不容易杀死拦路的戴包，踩着一地碎石咒骂：“该死！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叫我碰上了！”
但转念一想，可升级的副本，一定存在巨大的好处，说不定会有珍稀罕见的S级物品！
她舔了舔唇，按照沈愈留下的线索，抢先一步跟了上去。
董然看着步步逼近的霍尔，在心疼积分和活命之间，果断选择后者，肉痛兑换瞬移小车，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消失。
自然没看见主管玩味的笑容。
“有趣，这次的外来者，似乎比之前的废物要强上那么一点。”
他望向通往下一个熔炉的通道，黑黝黝的洞口宛若噬人的深渊，重新长出的手掌浅浅覆上一层单薄的皮囊。
“可惜，有人引诱了不该动的人。”
宋昭自然收到相同的信息，她躲在拐角，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站在沈愈对面的男人是她从没见过的样貌，深紫色的瞳孔流转毒蛇般的冷意。
顾秋摘下帽子，成千上万只蝴蝶涌向沈愈，浓郁近乎黑色的蝶翼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溺死在蝴蝶的海洋里。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从眩晕中清醒，掌中鲜红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寒冰蔓延，沈愈踢开脚边变成冰块的蝴蝶尸体，平静指出他的问题：“你违规了。”
只有高等玩家才知道，副本boss也必须遵守游戏的规则，否则只要玩家进入副本，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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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就大杀四方，游戏会丧失很多乐趣。
对没错，是乐趣，不然副本不会对所有玩家开设直播功能。
从进入第十熔炉到现在，沈愈可以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既然这样，boss不该突然出现并攻击他。
可惜他看不见弹幕，弹幕激增，全是密密麻麻的震撼。
【这……这是……我没看错吧？！】
【俞大人！是传说中那位俞大人！一统诡秘世界的俞大人！我在书上见过他的照片！】
【诡秘游戏制作组居然敢生成俞大人的仿生人！他们不想干了？！】
……
得益于机械人堪比相机的视力，宋昭还能看见弹幕，可只要能看见的信息，全是一团乱码，她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对峙的两人。
“我是第十熔炉的质检员，任何来到这儿的人，都要经由我裁决。”
他笑了：“我就是规则。”
顾秋拍拍手，原本死去的蝴蝶震动着飞起，压缩凝聚，变成一张张鲜红的纸张。
“只有成为合格品的外来人，才能成功留下来。”
不好，他一出手就是规则感染，沈愈心知boss无法杀死，现在对上不是明智之举，能甩开最好。
他躲开密不透风的纸墙，果断动用道具瞬移，沈愈的目的已经达到，顾秋不会想到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人，只会跟着自己离开。
宋昭用斗篷把自己密不透风包裹住，生怕顾秋的贴纸落在身上，等人都走光了，才放松溜出来。
回想叶英告诉她的路线，朝身后不显眼的小路走去。
她在赌，赌第十熔炉和十二熔炉的构造是相似的，就算有差别，应当不会太大。
一路上避开不少巡逻队，总算有惊无险地走到后勤部门口。
刚想上手直接开门，宋昭耳朵一动，来不及了，直接贴墙站在原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没办法，隐形斗篷只能隐形，没法彻底抹去使用者的存在感。
怕什么来什么，最不想见到的两人迎面走来，霍尔和顾秋针锋相对泾渭分明，宋昭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找到她了吗？”霍尔按了按眉头，这么多年下来，他越来越像一个人类，就是现在患得患失的感觉都像极了。
顾秋真不想理他，莫名其妙打断自己抓人，转头告诉自己，他爱上了一个低等机械人？要不是同为副本boss，他都怀疑这人被顶替了。
“没有。”
仔细看，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眸只有颜色有差别。
他们本就是副本的双生子。
正要随手开启所有的自检模式，眼角不起眼的流光短暂出现，很快消失不见，顾秋动作一顿，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人离开。
“去封住所有离开的通道。”
第十熔炉和十三熔炉差别最大的就是低等机械人，他们连基础的自我意识都没有，是被顾秋刻意优化过的存在，不会受到命令之外任何因素的影响。
霍尔不死心追问：“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他们如何能不清楚彼此的能力，如果说自己是作为光面的存在，那顾秋就是作为暗面的存在，任何躲藏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
顾秋淡淡睨了他一眼：“没有，要找你自己找。”
见状，霍尔反而放下心来，只要他们没见过就好，但昭昭既不在外来者身边，那会在哪里？
想到这里，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转身自己去抓捕沈愈，只要人到手，他不信问不出下落。
只是霍尔没看见的是，顾秋傲慢的眼皮下，一闪而逝的兴味。
真这么在乎？在乎一个低等的量产机械人？
那他可得好好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让他变得如此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