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傅很肯定地说道:“没有,那个姑娘我也是第一次见。而且这件旗袍的款式已经很久没有人定做了,现在更流行改良版的款式。”
许修远心里顿时生出古怪的感觉,颜珺瑶即使梦到过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可她为什么要做这件旗袍呢?
就算她觉得这件旗袍好看,但却是在梦里看到的,做好之后,穿在身上不会觉得害怕吗?
放下画稿,许修远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又拿起那三张照片,正反面都看了看。
“何爷爷,您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吗?”
何老师傅呵呵笑了声,“我父亲晚年的时候,经常说起许家太爷,就是你太爷爷,感激他当年的帮助,我看到照片之后,确实依稀想起他还曾经提到过一位夫人,我父亲称呼她为二太太,说她很喜欢他的手艺,经常上门找他做衣服,我想应该就是照片上的这位。”
二太太。
这个女人确实就是太爷爷娶的二太太,她当年进了许家的门,可家里却似乎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一张照片都没有。
再多的何老师傅就想不起来了,许修远道过谢,起身离开,何老师傅依旧送他到院门外。
拉开车门,许修远突然想到一件事,对着正站在院门口的何老师傅说道:“何爷爷,我做的那件,就按照颜珺瑶的尺寸来做。”
*
周六下午两点左右,颜珺瑶坐上江成的车子,前往许家的老宅。
出发前,颜珺瑶才知道,原来今天去许家老宅的只有她和师傅,许老先生只接受文字采访。
她想了想,猜测许老先生不想出现在镜头前,大概是不想让外界通过他的个人状态而胡乱臆测。
如果状态太差,也许会被某些人质疑许氏集团的真实状况到底如何。要是精神尚可,估计也会有人觉得老人家冷心冷清,居然这么快就走出了丧子之痛,更甚者估计又会开始怀疑车祸的“真实”原因。
这个世界,总不缺少喜欢胡说八道,断章取义,自以为是的人,包括某些媒体。
一路上,颜珺瑶没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紧张。
江成察觉到颜珺瑶的状态,便安慰道:“我跟许家那边说过会带个同事过去,那边事先同意了,待会儿你只要负责记录,不用紧张。”
颜珺瑶:“……嗯,我知道了,师傅。”
其实她紧张,并不是因为许老先生,而是因为今天不是工作日,也许许修远也会在老宅。
只要一想要之前那些事,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她对许修远没意见,但自己每次遇到许修远,似乎都得倒霉。
她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气场不和,八字相克,所以她真的不想碰到他。
车子进入东湖路,江成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颜珺瑶看向前方,“那里就是,你以前从这里经过,应该注意到过。”
以前确实注意过这栋相对特别的建筑,因为它看起来和周边的其他建筑仿佛隔着几十年的时光,看着这栋老宅,就像是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能听到岁月的故事。
在来之前,她简单了解了许家的老宅。
这栋房子已经有一百年左右的历史了,是许家在民国初期建造的中西结合的独立式花园住宅。占地面积近千平,主楼有三层,其后还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这样的规模,在那个年代,还算不上特别奢华夸张。
和许家老宅同时期建造的不少豪宅,大部分不是被损毁,被拆除,就是已经无人居住,成了不可移动文物。而许家老宅,一直以来都有许家人在居住,这么多年也几经翻修,整体看起来还算不错。
不得不说,百年望族,名副其实。
如果有人把许家这百年来的故事写下来,一定很精彩,也必然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到了许家老宅门口,下了车,江成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门铃里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
“是江记者吗?”
江成给了肯定的回复,很快,面前的大门被打开。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大门内,十分客气地看着江成道:“江记者,请进,老先生在——”
蓦地,中年男人突然顿住,一瞬不瞬地盯着站在江成身旁的颜珺瑶,神色变得极为不自然,“她——她是——”
“您是宗叔吧!”江成认得许家的老管家,笑着介绍道:“她是我的同事,颜珺瑶,我跟许董提前说过了,会带一个同事一同过来采访。”
“同——同事——”宗叔骤然变得有些结巴,咽了咽口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移开视线,“哦,这样啊,那两位先请进,我——我上去请先生下来。”
宗叔十分客气地将两人带到了一楼的会客厅,吩咐完阿姨上茶点,快速上了二楼,在迈上台阶前,宗叔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抓着楼梯扶手的手不受控地微微颤抖起来。
太像了。
颜珺瑶似乎有所察觉,偏头看向了楼梯口,就看到宗叔匆忙地转过头,抬腿上了楼梯。
“……”
颜珺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拿手机看了下,脸上很正常,并没有脏污。
江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别紧张。”
没过多久,楼梯就传来了脚步声,似乎还有些踉跄。
许忠林在宗叔的搀扶下下了楼,江成和颜珺瑶很快都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许忠林紧紧抓着宗叔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客厅走来,视线死死地定在颜珺瑶的脸上。
“……”颜珺瑶尴尬地朝着许忠林露出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师傅。
许忠林是不欢迎她吗?可是师傅不是事先都说好了,为什么许老先生和那位宗叔在看到她时,反应会那么——震惊?像是——
像是看到了外星生物。
颜珺瑶真的想原地遁走,太尴尬了。
江成即时打破沉默,“许董,这是我同事颜珺瑶,今天过来帮忙做记录。”
“许董,您好——”颜珺瑶努力保持微笑,再次问好。
颜珺瑶——颜珺瑶——
许忠林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了下来,“请坐。”
江成和颜珺瑶刚挨上椅子,只见许忠林又看向颜珺瑶,突然问道:“哪三个字?”
“?”颜珺瑶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哦,是颜色的颜,珺是王字旁加君子的君,瑶是王字旁的瑶。”
“呵——”许忠林叹了口气,嘴角扯起一丝弧度,“真是个好名字啊!”
“……谢谢许董。”
许忠林这才将视线落在江成身上,“江成,许久没见你了。”
“确实有几年没见了,”江成点头,“许董近来身体如何?”
“呵——”许忠林缓缓地笑了,视线不经意地又从颜珺瑶脸上划过,“我老了,身体——”
他顿了顿,看着江成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
车子驶离东湖路,颜珺瑶安静地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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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座上。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满是不解。
许忠林和那位宗叔,看到她的时候都不太对劲,是自己长得太招人烦吗?否则两位长辈怎么会第一次见到她,就是——那样的反应。
哎,看来她不是和许修远八字不和,而是和整个许家相冲。
师傅特意带她来,是想给她介绍人脉,这下可真是白费了师傅的苦心。
江成发现颜珺瑶闷闷不乐,开解道:“许家老爷子今年八十出头了,最近许家大大小小又出了不少事,身体和情绪肯定会受影响,年纪大的人没那么快恢复。不要多想,和你没关系的。”
“嗯——”
“许老先生自己也说了身体不爽利,让我们下周再过去,放心,不会耽误采访的。
话虽如此,但颜珺瑶觉得今天采访的失败,很可能就是因为她。
要真是如此的话,下周她还是别去了,免得师傅一趟趟地白跑。
*
傍晚,天色变得有些阴沉。
许修远在院子里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
今晚估计又要下雨。
走进屋子,在客厅坐下,张阿姨从厨房出来,将两盘点心放在许修远面前,低声说了句:“已经回去了。”
许修远会意,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爷爷这几天的身体状况。
张阿姨笑呵呵地说道:“老爷子最近精神头好了不少,今天早上还到院子里打太极。”
所以今天下午的采访还没怎么开始就突然结束,并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因为爷爷看到了颜珺瑶?因此爷爷下午才又请了赵先生过来,再次去了一趟三楼。
由此看来,爷爷对那个房间讳莫如深的原因,就是那个旗袍女人。
她——在那个房间离世的?
许修远抬眸看了眼楼梯口,想起这段时间的调查。
颜珺瑶那边,就目前查出来的信息判断,她和旗袍女人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于那个小女孩——
他让人调查了近二十年内父亲出车祸的那个位置,曾经是否发生过三四岁孩子出事的情况,而且还是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小女孩,结果没有查到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要么年纪或性别对不上,要么就不是在那条路上。
除此之外,他还详细调查父亲生前的许多事情,包括父亲是否曾经有过开车致人死亡却被隐瞒的情况,是否有过情人,生过私生子但早夭的情况,等等可能性,他都有过怀疑,虽然还没有结果,但他对结果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事情存在的概率都很小。
排除了这么多可能性,他觉得只剩下一个猜想。
这时候,宗叔扶着许忠林从楼上下来了,晚饭也准备好了。
*
餐桌上,许忠林慈爱地看着许修远吃饭,刚吃完,又催着阿姨把水果端上来。
许修远没有辜负爷爷的心意,意思地吃了两块橙子,又给爷爷剥了几个他最爱的荔枝。
许忠林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吃了荔枝,才说道:“待会儿陪我喝杯茶再回去。”
许修远没有回答爷爷,擦了擦手,突然说道:“爷爷,今天下午您又请了赵先生过来。”
许忠林轻咳一声,“我的事你别管了。”
“我不是要管您的事,而是——”许修远笑了笑,“想请您帮忙。”
许忠林顿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切道:“怎么?你碰上什么事了?”
“我昨天差一点发生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