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点滴回到住处,颜珺瑶接到母亲的电话,嘱咐她别忘了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上一次休息的时候,她因为忙着调查所谓的“睡衣男鬼”的事情,所以没敢回去,怕爸妈发现什么端倪,便找了借口说是和朋友出去玩。
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天,但爸妈一直记着。
第二天醒来体温正常,但还是有些精神不济,可她昨天已经请假了一天,而且听主任那语气,虽然没有明说,但似乎有些不满。
这不怪主任,清明节之前她一气儿请了那么久的病假,这次又是,她不好意思再请了。
万幸工作了一天下来,没再出现体温反复的情况。傍晚从电视台回到家里,和爸妈吃了饭之后,就直接躺到了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眯着了。
钱艺文见她饭后犯困,就让她回屋里睡。
颜珺瑶迷迷糊糊地,但还清楚记得那两个晚上的可怕经历,即使知道对方是个活人,心头总像是有云雾未散。
“我就在这眯一会儿。”
就听母亲唠叨了一句什么,没听清,但紧接着她就察觉到自己身上盖上了被子。
*
颜珺瑶以为这一次的发烧应该就是受惊过度导致的,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自己再次经历了两个月之前的那种反复。
还好这次都是低烧,没有上次那么厉害,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偶尔实在觉得难受,退烧药足以应付,但也不敢多吃。
多亏了她本身体质不错,没觉得太难受,工作方面还能应付的来。
她一直没请假也不敢请。
要是又像之前那样请那么久的假,主任估计得原地爆炸,她也不好意思提。
不过身边的同事还是发现她不太对劲。
中午吃过午饭,张熙杰见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便问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颜珺瑶摇摇头说没事。
张熙杰不放心,想要探一探她的额头,但颜珺瑶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做,一把就抓住了张熙杰的手腕,笑呵呵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她不想让张熙杰知道自己的情况,否则师傅也会知道,肯定又会让自己请假回去。
自己虽然在单位不算新人,但这两个月请假真的太多了,再请下去,肯定会招人闲话,说她娇气躲懒之类的。
虽然妈妈对自己的这份工作不太满意,劝她改行,但她还是很喜欢,并不想失去。
*
终于又熬到了休息时间。
颜珺瑶在家里闷头睡了一整天,发了汗,感觉好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而且已经有两天没再发烧,她有些小窃喜,打算第二天回家去。
但心头还是一直吊着件事。
水晶摆件还在许修远那里。
这段时间她给许修远转了几次钱,但对方都没接收,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她想过要不要通过学姐把钱还给许修远,但一想又觉得不妥。
她正琢磨着,如果主动联系许修远提出见面,当面把话说开,对方会相信吗?
但心底抹不掉的恐惧,让她一直下不定决心。
一大早,颜珺瑶正刷着牙,吴以晴突然打来了电话。
说是她未婚夫今天有事,不能陪她去试穿婚纱,问她有没有时间。
颜珺瑶只好给爸妈去了电话,说是计划有变。因为吴以晴是她的高中同桌,爸妈也认识她,自然没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她两句。
“你看看你,人家和你一边大,现在都准备要结婚了,你连个男朋友都还没谈过。”
颜珺瑶就知道妈妈会这么说她,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应付了过去。
*
到了婚纱店,吴以晴试穿了之前定做的婚纱,发现还是有些紧,就有些急了。
“别人准备婚礼都是变瘦,我怎么还变胖了?”
紧接着又抱怨自己吃的太多,决心婚礼之前要减减肥,减出好身材。
婚纱店店员笑着道:“您的身材还是非常棒的,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跟她一比,我还差点意思——”
吴以晴指着颜珺瑶,而后佯装恼怒道:“到时候婚礼上,你这个伴娘怕是要抢了我的风头。我决定了,你的那件礼服我要改成大一号,不让你秀身材了。”
颜珺瑶抿着嘴笑起来,一旁的店员也被逗乐了。
吴以晴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腰,不无羡慕地说道:“你说说你,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基因,就没见你怎么胖过,脂肪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这身材真的是羡慕死我了。”
“因为我每天步数多!”
站在边上的店员趁机说道:“这位女士要不要也试一试,我们店里新进的一套婚纱特别适合您穿。”
颜珺瑶婉拒,“谢谢,等我准备结婚的时候会考虑来您这里的。”
“少说大话——”吴以晴晲了她一眼,“还没对象呢,跟谁结婚去!”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搭上她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老公叫的那几个伴郎有两个长得很帅,到时候介绍给你啊!”
颜珺瑶没搭理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吴以晴,由衷地赞美道,“真的好漂亮!”
吴以晴笑眯眯的,一双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出了婚纱店,两人简单地吃了个午餐,吴以晴没敢吃饱,因为下午还要试穿敬酒的旗袍。
颜珺瑶见她不吃,也不好多吃,免得让她难受。
旗袍店不在市中心的商场,而是在一栋居民楼的一层,两人下车之后步行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小区很旧,店铺老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店面也谈不上什么装修,看起来就像是影视剧里旧时代的裁缝铺。
吴以晴的旗袍是半个月前定做的,试穿上身,十分合适,不停地转着身对着镜子瞧,还让颜珺瑶帮她从不同角度拍了照。
效果很不错,吴以晴满意地不行。
拍完照,颜珺瑶突然被靠墙的一排旗袍吸引了注意力。
各种颜色,不同面料,长短不一,令人目不暇接。
可以想见,这些衣服穿在身上是多么的有韵味。
颜珺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从上面取下来一件香槟色的旗袍。
蓦地,手中的这件突然就和她在梦中看到的那件旗袍重合在一起。
虽然手上的这件从用料到做工,无一处不精细,但细看之下,这两件还是有不小的差别。
而她打心底里更喜欢自己梦中看到的那一件,莫名觉得那一件更胜一筹。
从款式来看,手上这件应该是经过了一定的改良,融入了现代的元素,显得更时尚一些;而梦里看到的那件,大概因为是上身,所以显得更加生动,韵味十足,当得上端庄雅致四个字。
老师傅见状,“姑娘,想做件旗袍吗?你很适合穿旗袍的。”
颜珺瑶愣了一下,适不适合是一回事,主要是真的做了旗袍,也没什么场合可以穿,大部分时候只能用来压箱底。
太浪费了。
吴以晴也劝道:“要不你试试吧?衣服穿身上才能看出效果的。”
颜珺瑶将旗袍放回原处,不了。
如果一定要穿的话,她想试试梦里的那件。
*
回到家里,颜珺瑶的脑子里时不时就会闪现那件旗袍。
那件她梦到过两次的旗袍。
无法控制。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她再次梦到了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
她还是穿着那件旗袍,口中依旧叫着那两个字。
君平。
颜珺瑶呆愣愣地看着她,良久之后突然想起什么,着急起来,想要张口说话,问她到底想要自己帮她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可她却又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她喊了出来,下一秒,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喘息未定,她急忙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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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手机,凌晨十二点多了。
起身下床,直接坐到了桌子前,情不自禁地从书架里抽出一个素描本,往后翻到中间一页。
但纸上却不是空白。
虽然只是打了粗稿,画了个大致轮廓,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执笔之人应该是在画旗袍。
她愣了下,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动过笔了。
不过她没心思琢磨,因为她今晚终于把梦里旗袍的细节给看清了,拿起铅笔,慢慢将笔尖按到了纸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旗袍是双层错落荷叶袖,V型立领,每一层的袖边都嵌着一圈珍珠。
不仅如此,从领口的第一个袖口下方开始,沿着两边胸部的隆起至侧边的一条弧线上也缝上了珍珠,颗颗珍珠圆润饱满,珠色柔和。旗袍的面料应该是极好的,上面有着淡淡的雏菊花纹,梦中还是看不清到底是印染的,还是绣上去的。
旗袍十分修身,线条流畅,曼妙身姿尽显无疑。双层荷叶袖的设计,很显年轻,增添了活泼灵动之感,而且梦里的女人看起来就很年轻。
梦中的女人确实是个美人,虽然她自认为自己和她有六七分相似,但对方无疑比自己美,尤其是在这一身旗袍的映衬下,明媚动人与端庄温婉集于一身,竟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
若是现实生活中碰上,实在让人难以不多看上一眼。
不知画了多久,颜珺瑶终于放下了笔,看了纸上的作品好一会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画成了。
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又拿了一个文件夹放好,这才觉得稳当。
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了两秒,过去拿了手机,拨通了张熙杰的电话。
没响几声,张熙杰就接起来了。他很明显是已经睡着了,但被这通电话给吵醒了。
一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条件反应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急促。
“喂,珺瑶,地点在哪里——”
说着就下了床,准备换衣服,哪知电话那头的颜珺瑶却不慌不忙,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她柔柔地笑了笑,“我在家里啊——”
“我天,你吓死我得了——”
张熙杰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凌晨突发什么事件,通知他到场呢!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这都——我看看,两点了都。”
颜珺瑶无视他的问题,不答反问:“你前两年是不是做过关于旗袍文化的专栏内容?”
张熙杰突然觉得她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对,就是说话的感觉,像是拿捏着腔调,特别的——柔媚。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不要多想,回道:“是啊,挺久的了,那会儿你还没毕业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你能帮我找几个做旗袍的老师傅吗?最好是家传的手艺。”
张熙杰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市好手艺的老师傅我之前大部分都采访过,还都记得,你怎么突然想做旗袍呢?”
“因为喜欢啊!”颜珺瑶低低地笑了,“有姓何的老师傅吗?”
张熙杰想了想,真想起来一个,有些吃惊:“还真有一个姓何的老师傅,几十年的家传手艺。
你听说过他?”
颜珺瑶莞尔一笑,兀自说道:“那就好。”
挂了电话,张熙杰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通话记录,是颜珺瑶的名字。
刚才自己听到的也是她的声音,可怎么自己就是感觉不是她呢?
*
第二天早上到了单位,颜珺瑶发现张熙杰一进来,就看向她,而且眼神奇奇怪怪怪怪的,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看,脸上很干净啊!
等到张熙杰经过她的位置时,她拽住他,直接问了:“你——咋了?”
张熙杰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回,“你——你怎么突然想穿旗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