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比昨天更喜欢他了。】——仙女日记
周三上午新生体检,各班各级分时段错峰由带班组织步行前往市医院。
金融班是最早的一批,七点半的时候就要集合。
排队的时候没有太多讲究,高矮胖瘦学号多少都无所谓,排成一列就行,看差不多人齐了,盛槐序开始点人名。
名单上第一个:云想。
没人应。
又叫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盛槐序只能暂时跳过,等最后一个人喊完到,云想还没来。
盛槐序问一旁正看名单的傅青予,“你能联系上吗?”
排在最前面的蒋正自告奋勇说:“我能联系上,我有云想的微信。”
盛槐序微微一顿,笑着对他说了句麻烦你了。
“不麻烦。”蒋正笑着说:“我们很熟。”
傅青予抬起眼皮淡淡觑了他一眼,蒋正同样回视,嘴角上扬,含着一种敌意的挑衅。
很熟。
原来避如蛇蝎的态度也能被称作很熟。
蒋正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台阶下的阴影里,把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站在傅青予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到他的微信置顶。
蒋正对盛槐序说:“学长,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他点开置顶,不经意地滑了两下长长的聊天页面,然后才当着傅青予的面拨出去一个语音电话。
晴天的语音铃声从手机里飘了出来。
傅青予淡淡收回视线,低眼看着停在名单第一行空白处晕出一点墨痕的笔尖,唇角很轻地勾了下,似是嘲讽。
一厢情愿。
铃声一直响到挂断都没人接起,蒋正说肯定是开了静音没听见,话音刚落,云想来了。
应该是从宿舍匆忙跑过来的,军训外衣大喇喇地敞着,露出里面的军绿色圆领T恤,头发披散在身后,额发打湿了几缕,蔫蔫的垂在一边,白皙的脸上有一块被压出的红痕,眼下的青黑异常明显。
她气喘吁吁地跑上前道歉:“不好意思,手机误触了静音没听见闹钟。”
“我一猜就知道你手机静音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的。”蒋正说着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自豪,笑着看云想:“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喔~心有灵犀哦~”
蒋正身后的男生挤眉弄眼地来了这么一句,把蒋正弄害羞了。
云想看着蒋正两颊上的坨红,一副欲说还羞的模样,有点莫名其妙。
盛槐序说:“去后面排一下,准备出发了。”
云想扫了眼长长的队伍,没看出规律,问:“随便排吗?”
“随意排。”蒋正说:“你别去后面了,排我前面吧。”
他说着往后退了退,给云想留出一个空位。
上次快递街拒绝蒋正后,不仅没让他们关系变僵破裂,反而蒋正对她更热情了。
每天她的微信都能收到来自蒋正的早安午安晚安,起初云想还会回两句,到了后面蒋正就连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要向她报备,她就有点担心蒋正的精神状态,于是她把之前的手机号又发了一遍给蒋正,委婉劝说他可以进行一个心理咨询。
蒋正回她一个娇羞的表情包,附赠一句话: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
当时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桃花癫。
自那之后,蒋正发的更勤快了,好像把她当成了备忘录,但云想是一句也不敢回了,只能默默把他设成了消息免打扰。
在蒋正殷切的目光中,云想看向傅青予,又问了一遍:“随便排嘛?”
傅青予仍低头看着那张名单,指尖的笔灵巧地转了一圈又停在某空白处打了个勾,才闲闲抬了下眼,对上某人求救的目光,挑了挑唇,“按先来后到排。”
他下巴微抬,对云想说:“你去最后面。”
云想松了口气,连忙跑到最后站好整理好衣服。
市医院距离学校也就一公里,中途经过一个红绿灯,盛槐序和傅青予一前一后站在队伍两端。
傅青予站在她身后,她竖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想回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行至红绿灯道口的时候,交通指示灯正好跳转红色,大部队停下来,盛槐序叮嘱大家注意来往车辆,九十秒的倒计时,队伍里开始七嘴八舌的交谈起来,有哄笑声,还有刺耳的汽笛声,云想看着前方不断流逝的时间,心里却想着身后的人。
早上八点,太阳已经完全冒了出来,头顶的光线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手去挡,身侧忽然罩下一片阴影。
她放下手,一侧头,看见了傅青予。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T黑裤,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投下一片阴影,罩住了他整张脸,很闲散舒适的打扮,但或许是气质使然,傅青予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冷漠了。
她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直到与傅青予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仰起头和阴影中那双眼睛对视,小声问:“昨晚睡得好吗?”
傅青予瞥了眼几乎快贴上来的那条胳膊,站在原地没动,低低嗯了声。
“那很好了。”她唇角弯了下,又迅速耷拉下去,语气很丧地说:“可我失眠了。”
她说话的时候仰着脸,那双杏眼就朝着他眨呀眨,仿佛在等着他问为什么。
那一刻,傅青予觉得自己手里好像被人塞了一只逗猫棒,逗猫棒上的羽毛飘啊飘,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心口,有点痒。
他“哦”了声,把逗猫棒藏起来,说:“知道了。”
小猫并没有炸毛,眉毛皱成一团,浅茶色的瞳仁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几秒后,她又往旁边挪了一点,将那一拳的距离彻底归零,贴着他的胳膊小声地说:“因为很在意你,所以失眠了。”
声音很轻很低,像在说悄悄话,更像小猫撒娇。
蹭上来的那层布料有些烫有些粗糙,傅青予的眼皮压下来,眸色不辨。
倒计时结束,红灯跳转绿灯,大部队继续前进,云想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过头时才听见耳侧低低沉沉落下一句:“没生气。”
她愣了一下,瞬时扬起脑袋,声音都不觉高了几度,“真的?”
前面的同学频频回头看向她这边,她立马抱歉地笑了下,声音压低了点,继续追着傅青予问:“真的吗?真的没生气?”
旁边有推着自行车的行人匆匆而过,傅青予不悦地拽了下她胳膊,“看车。”
“哦,好的。”她自觉往傅青予的方向偏移,几乎快要跟他贴着走。
过了红绿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傅青予的手心,“喂,理一下我嘛。”
傅青予的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手指蜷握了一下又松开,最后冷漠地抄进裤袋里,绷着脸说出一句:“没有。”
虽然看起来一点可信度也没有,但云想还是夸赞他:“你真大度!”
傅青予:“……”
傅青予又落在她身后,但他们距离很近,近到云想总是能嗅到空气中很淡的香气。
是薄荷的味道。
有时候闻到这个味道,她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展开一系列天马行空的幻想,比如现在,她就在思考傅青予这辈子会不会是薄荷精转世呢。
没一会儿,她听到头顶传来薄荷精硬邦邦的声音:“没生气,也没浪费你的早餐。”
他在解释。
不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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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忽然感觉心里好像有一罐酿造已久的蜂蜜被人打开了盖子,甜蜜的气味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
她回过头冲他笑,月牙般的眼睛里映着细碎的光,这次真心实意地说:“傅青予,你是个好人。”
说完又转过头去,脚步都变得轻快。
傅青予看着那道连头发丝都洋溢着开心的背影,蹙着眉笑了下。
不浪费食物就算好人么,那也是够肤浅的。
进入医院,每人发了一张体检表,按照表上的项目去各个科室做完,最后再把表格交给带班。
刚刚的一列长队瞬间分道扬镳,做胸透、测量身高体重、视力检查、外科体检等等。
云想随机跟着一组小队,陈茉也在其列。
外科体检需要脱衣服,但幸好比较私密,其他人不会看见,云想无形中松了口气。
他们小组是最后做抽血的。
云想排在最后一个,陈茉排在她前面。
轮到陈茉,云想看她抬手就要撸袖子,立马一个侧身向前挡住了其他可能投来的视线。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动作,陈茉偏头看了她一眼,云想微笑,“我观摩一下,做个心理准备。”
陈茉挽起左胳膊的袖子,云想的目光在她那条光洁白皙的小臂上停顿了两秒,这才了然,原来左臂是完好的。
陈茉又偏头看了她一眼,嘴上说是观摩,可自从医生拿出针管她就一眼都没敢再看。
陈茉抽完血就离开了,云想坐在窗口前,先摘下了心率手环,然后才开始慢吞吞地挽袖子。
护士等的有点不耐烦,催促了她一句,云想立刻麻溜的把胳膊递了出去。
纵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消毒后显露出来的青色血管,她还是本能的有些发抖。
她想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可眼睛仿佛钉在了那根细细长长的针尖上,越看身体就抖的越厉害。
护士皱眉看她,“你晕针?”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堵的厉害,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不可以怕打针,她在心里默念,也不断警告自己。
云想是不怕打针的。
针尖刺入皮肤的前一秒,眼前忽然一黑,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了上来。
近在咫尺的薄荷清香将她瞬间包裹住,仿佛一道安全屏障,让她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也不自觉变得平缓。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傅青予。
“能站起来吗?”傅青予问她。
她点点头,却发现腿使不上劲,好半晌,她才放弃挣扎,盯着自己的腿摇头,声音也有些哑,“变软了。”
“坐着别动。”
头顶被一只手掌按了一下,那力道很轻,有点像抚摸。
不过片刻,傅青予折返回来,然后她的手心里就多了几颗草莓软糖。
“我不怕打针。”她说着垂下脑袋,把耳后挽起的头发放下来,把狼狈的神色挡住,看着手心的红色糖果,她停顿了几秒,又轻轻地重复:“我不怕打针,我是低血糖。”
“没人说你怕。”
傅青予的声音落在耳边时,她感觉到头顶被压了一下,愣愣抬起头时,脑袋上多了一顶鸭舌帽。
傅青予挑了下眉梢,“这么在意形象,借你帽子挡一下。”
她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眉眼,不禁吞了吞口水,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好像有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
良久,她沉默着剥了一颗糖果放进嘴里。
很甜,微微带着一丝酸。
原来,草莓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