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哈?”
陆松都愣在了原地,想了想感觉应该是自己喝多了,将酒液一饮而尽后也跟着补充了一句:“不能吧?”
远处庆典的音乐响起,伴随着那律动的鼓点,顾长生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双眼微微眯起,指尖伴着乐曲上下打着节拍。
“是啊,”他自然而然地说着,目光投向远方的祭台,语气中充满着怀念,“很多次,很多次。”
乔雪垂下头,盯着晶莹的酒液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我知道了。”
顾长生:“嗯?”
“是上周吧?师姐刚受伤的时候,我就说你老是提这个袋子往师姐房里跑是干嘛呢。”好似发现真相的乔雪立刻大喊出声,“师姐竟然……竟然……”
她不可置信到难以把这句话说全,连带着握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顾长生十分从容地点点头,替她把话说完:“师姐竟然愿意和我一起吃饭是吧?”
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面带微笑,十分骄傲:“嗯,是啊,而且还是我自己做的。”
乔雪嘴巴张大到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顾长生目光温柔,继续“炫耀:”我说实话,虽然我们作为修仙者,辟谷是基础,但该吃还是要吃。”
“而且,”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捻起一枚用白凤草点缀的点心咬下一口,细细品尝,片刻后摇了摇头,面露遗憾。
“必须要做得一手好菜,不然万一对方生气了,又怎么能哄好道侣呢,是吧?常言说得对,千金难买心头好,自己能做才是真的好啊!”
乔雪:“……”
陆松:“……”
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乔雪愣是从这句乱七八糟的常言中听出分奇怪的自豪。
一张案桌就坐了三个人,除了满面愉悦的顾长生,剩下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半晌乔雪缓缓问:“所以……顾师弟,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师姐生气了?”
顾长生立刻惊讶,随即接上话:“果不其然,在你们心里我就是江司主的道侣是吧,是吧?”
意识到自己被算计的乔雪只觉着瞬间头皮发麻,这人几个意思?
不对不对不对,是她自己有问题,她怎么就在心里默认他和师姐是一对儿了呢?!
刚想说什么狠狠谴责一下这个不要脸皮的男人,就听着旁边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转头一看,翟景刚舞完一曲剑舞。
顾长生扫了一眼,古怪地笑出了声,随后也不知道以种什么奇怪的心态莫名问了句:“所以,你们觉得我和他到底谁更适合当江凌月的道侣?”
陆松连忙转头,噗的一声直接差点被酒液呛死。
乔雪过去连忙过去拍打着他的后背,防止他真的死在这愉快的夜,但同时满脸匪夷所思地看向顾长生,“翟景在师姐的选择中吗?不是,你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陆松满面通红,但仍努力举手,拼着宁愿被呛死也要说出话的劲头,“咳……咳,没咳,没有!师弟你才是……咳,江司主的唯一选择啊?”
乔雪给他拍背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下一秒啪的一下带着发泄性的巴掌就拍了上去,“顾长生到底给你洗了什么脑啊,能让你这么说!”
陆松连忙抹了抹嘴,满脸震惊地抬起头:“我师弟,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这几天我和他到宣……”
话没说完就立刻捂住了嘴,瞳孔放大看着面前神情变幻的乔雪。
从疑惑到惊愕,再到最后果不其然的似笑非笑。
极阴之体离开仙盟必须要向天枢司及戒律司报备,身边需有化神期及以上人员陪同,这是戒律司在上次他失踪后新增的条款。
乔雪精准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追问道:“带你到哪儿了?宣州城?好啊,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俩失踪有猫腻!”
“我身为戒律司执事,某种意义上都算副司主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陆松:“……”
两手一捂耳朵,头低下,摆明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眼神不住地瞄向满脸无辜的顾长生。
察觉到陆松求救的目光,顾长生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动作,“那不是师姐不愿意见我吗,我就算报备也没得找啊。”
乔雪震惊:“你都和她一起吃饭了,你没空和她说这事?”
顾长生点点头,两手一摊:“她让我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吃完就滚,我这么听她话的肯定乖乖照做啊?”
陆松满面红润地终于停止了咳嗽,乔雪短暂地陷入了沉默,半晌她缓缓开口:“所以……你做的菜也没见得哄好师姐啊,说什么哄好道侣不道侣的,亏我还认为你俩真在一起了!”
“……”
三秒后,乔雪顺着陆松和顾长生的视线缓缓回头。
人生三大定律可能会过时,但永远不会出错。
江凌月双手负在身后,漫天的烟火照亮她清冷的面庞,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乔雪。
场面陷入凝固,空气中满是沉默,远处的热闹都与此处无关。
乔雪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江凌月实在怜惜她这个快要把自己吓死的师妹,她走到顾长生身边,顾长生立刻起身。
江凌月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
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的乔雪只觉着她耳边响起了世界观崩塌的轰鸣声。
要不然一剑杀了她算了啊啊啊——
陆松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彻底埋进去。
而下一秒,这二人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瞎子。
江凌月眼神向着桌面瞄了一眼,就看着面前一双银筷立刻递了上来。
顾长生笑得极其灿烂,语气中满满都是幸福,说:“都是你爱吃的,师姐。”
乔雪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从凳子上弹射起步,连退数步,刚想开口告辞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就听着江凌月平静开口:
“站着。”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把乔雪瞬间钉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陆松见势不妙,猛然端起面前的酒坛,现场表演两口一坛酒,随后往旁边一倒,直接陷入梦乡。
江凌月伸出两根指头,将顾长生递来的银筷轻轻推回去,同时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
每一碟都精致摆盘,显然是被人精心分拣过的,而且全是她的喜好。
“……坐下,”她强行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偏向一旁,用目光示意乔雪,“听完再走。”
乔雪只觉着头皮发麻,脚趾扣地,却根本没胆子违抗江凌月的命令,只得老老实实坐好,十分乖巧。
江凌月投出个目光看向顾长生,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顾长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他抬手从腰间储物袋中摸出枚泛着淡青色光泽的玉筒,自然而然地交到江凌月手中。
“一周,”他俯下身子,唇瓣近乎擦着江凌月的耳廓,声音暗沉地说道:“我跑了三个地方,宣州城,嵯峨山,青州雾林,三条魔涧现在的情况都在这上面。”
江凌月半垂着眼皮,从鼻腔中嗯了一声,反问:“就这些?情况都在这里?”
“不够吗?”顾长生故作惊讶,抬眼看向坐在江凌月对面,满脸让我死了算了的乔雪,“乔执事,这些还不算好东西吗?”
乔雪:“……”
良久,她真诚地发问:“能别问我吗,当我是个死人算了。”
江凌月冷笑一声,直接将那玉筒扔给了乔雪,声音平静:“自省书还是这个魔涧情况总结,二选一。”
下一秒,她也不等回答转头看向顾长生,伸手将他推离自己,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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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是吧?没空说是吧?这辈子别想和我坐一桌。”
接着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只是耳尖微微的红色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顾长生悠然侧身,伸手直接抓住了江凌月的手腕,“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我就不该听话咯?”
乔雪此时已经扛着陆松跑没了影,江凌月看着直接渐入人群的二人,抿了抿嘴,深吸一口,否认:“没有。”
“这样啊……”顾长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稍微一用力,将她拽得离自己更近了几分,“那你在紧张什么?师姐。”
他的指尖温热,力道很轻,但江凌月就这么被他拉动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烟花在他身后炸开,绚烂的光芒将他眼底的温柔与兴奋照得清清楚楚。
江凌月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带着十分陌生的冷静:“没有紧张。”
说完她就后悔了,有那么一瞬间,江凌月突然感觉在此刻之前,自己的心跳都是死寂的。可现在,血液泵入四肢,像是一团火焰将她彻底点燃,心跳在不断失控。
“周围都是人啊,师姐。”顾长生松开手,轻轻在她的肩膀拍了拍,“真的要和我这么拉拉扯扯吗?”
独属于顾长生的气息将她笼罩其中,她没有躲,也不想躲,可她有那么一瞬间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烟花爆炸,祝福语,祭祀的祷词……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潮水离她而去,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理智重新上线。
我这是怎么了?还真陷进去了不成?
她自嘲似的轻笑一声,将顾长生推远,刚想开口说话,就见着远方祭台的方向骤然迸发出一片无比柔和,却让整个夜空亮如白昼的光芒。
人群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层层涌来,越来越高亢。
无数盏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祈福灯自祭坛中央缓缓飘向天空,如同逆行的流星雨,温柔地划过天穹。
“……万灯祈福,”江凌月喃喃自语,还没彻底回过神,就突然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十分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
顾长生同先前无数次一样,再次将她揽到了怀中,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二人的目光紧紧对视。
她在他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有些惊愕,却没有任何抗拒的神情。
“师姐,江凌月,我的……”最后一个称呼湮灭在漫天的欢呼声和祈福灯炸开的声音。
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
金色的小球开始从天空中缓缓飘落,每一枚小球在落入掌心时都会亮起一句祝福的话,那代表着月华神和苍梧神最诚挚的祝福。
所有人都伸出手想要接住一句,或许是长命百岁,事事如意,又或许是永结同心,琴瑟和鸣……每人都有自己的祈求。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似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真的加入到了这场狂欢的盛典中,她也是这世界的芸芸众生之一,是被神明所祝福的人。
但顾长生并未行动,任由金光不断落在他们身边,不少弟子认出了那是江凌月,却不敢上前,瞄了一眼就沉浸在自己的欢庆当中。
江凌月心想,他为什么还不去接祈福呢?这个世界没有人不想获得那二位神明的祝福。
而当她彻底撞入他的眸中时,她心中突然蹦出了一个答案——他想要的,是她的祝福。
他声音沙哑,带着令人有些害怕的欲望:“我真的好想……”
“江司主!江司主——”
这时,祈圣司的崔子曜突然从远处奔来,手中高举着封印有盟主令的信件,匆匆道:“我刚接到通知就去戒律司了,但是没有找到您,想着今天毕竟是祈露节的第二次祭祀,就赶紧过来了,正好路上还碰到了盟主,他让我务必把这封信交给您。”
江凌月连忙把顾长生推开,先前那所有的迷茫与悸动都瞬间化为了戒律司司主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