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汤慈一进教室,发现自己的桌椅已经回到原位,摆放分外歪斜。
还没到早自习上课时间,同学们正聊着天吃早饭,在看到她进门后,教室内的热闹卡顿了几秒。
郑姝瑶看着汤慈放下书包,微蹙着眉问她:“你不和盛毓坐同桌了?”
汤慈挪动桌角和地砖缝隙对齐,坦然道:“他让我搬回来。”
郑姝瑶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模样。
邹强斜着眼看向汤慈:“那你就老实在这儿坐着吧。”
他话说完,和周围几个同学笑了起来。
邹强一直是奖学金的候选人,奈何班里有汤慈这个年纪第一,他次次都落空。
这次他得知汤慈不仅要拿常规的奖金,还要走互助的野路子,企图拿到第二份奖金。
他心里酸得没边,见汤慈被讽刺也无动于衷,于是继续捏着嗓子调侃:“谁能想到汤学霸这样的人还会倒贴男生呢。”
四周的目光密密匝匝投向汤慈,汤慈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垂下眼沉默着坐了下来。
江蝉咬着牛奶吸管进教室,刚好听到邹强这句话,气势汹汹走到他桌前,“你一大早放什么屁,上周没听到汤慈是要给盛毓补课啊。”
邹强没被她的气势压倒,轻佻地耸耸肩,“用这个借口接近盛毓的人不要太多,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啊。”
江蝉皱紧眉头想继续和他争吵一番。
汤慈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快吃饭吧,马上要上课了。”
江蝉坐到汤慈身后的位置,愤愤道:“他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啊?”
“他就是因为总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才考不过我,”汤慈表情认真,声音很轻,“我越不理他,他越生气。”
江蝉被她的理论震惊两秒,醍醐灌顶地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诶。”
两个女孩笑起来,拿出周末的物理作业讨论。
宋恪背着包凑过来,站在汤慈的桌边笑着问:“对着作业笑这么开心?”
物理是宋恪强项,江蝉叫住他,“班长,看看你的作业。”
汤慈旁边的同学还没来,宋恪自然而然坐了过去。
他和汤慈初中就在一个学校,还做过两年的同桌。
汤慈早已习惯宋恪坐在身侧,所以当他从书包内掏作业时手臂和她贴了几秒时,她没有感到不适。
周弋阳和盛毓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周弋阳一坐下就扭头朝盛毓抱怨,“少爷,我一大早来帮您搬桌椅,您就一点表示都没?”
盛毓把小卖部买来的一袋吃的都递给他。
周弋阳勾唇调侃,“您这不沾女孩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连女孩坐过的桌子都碰不得了。”
盛毓扬了扬眉,“我看你搬得挺乐意的。”
“我也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才帮忙。”周弋阳视线扫到汤慈,突然用手肘怼了怼盛毓,“你快看。”
盛毓掀眼,教室前排汤慈正和宋恪挨在一起看题,“怎么?”
“我怎么感觉汤慈对宋恪才像是喜欢,”周弋阳凝眉思索,“对你更多的是害怕。”
盛毓冷哼一声,“我求之不得。”
周弋阳仰天感叹,“丘比特一天到晚地射你真是瞎了眼。”
/
下完几场暴雨,时间溜到九月,天气仍不见凉爽。
高一高二学生都已开学,校园恢复往日热闹,大课间小卖部和食堂都排起了买水的长队。
汤慈下楼时就拿上了水杯,做完操直接去水房打开水喝。
早上泡的速溶咖啡在塑料杯底沉淀,她先到公共卫生间外的洗手台洗杯子,刚打开水龙头,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焦躁的烟草味。
她皱了皱鼻子,抬眼朝四周望了望,又迅速垂下眼。
几个男生刚从卫生间抽完烟出来,正激烈聊着什么朝对面的洗手台走来。
金铭愤愤踹了一脚台阶,“林尧这个阴沟里的老鼠,上周末比赛他绝对是故意撞的毓哥。”
“次次都输,急眼了呗。”周弋阳冷哼。
谷然扯着唇角嘲讽,“结果还是毓哥稳稳拿第一,他自己摔个狗吃屎。”
周弋阳和金铭哈哈笑起来,话题中心的盛毓却好像没什么兴趣,径直走到洗手台洗手。
水声哗哗击打大理石水槽,四周又过来几个同学,汤慈趁乱轻掀眼皮,隔着台面,快速看了一眼站在她侧对面的盛毓。
他很高,腰部以上高于台面,黑色衬衫勾勒出他挺拔肩背与劲瘦腰腹,衣袖内伸出的手臂修长有力。
只是手肘到腕骨一片深红的擦伤痕迹,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汤慈睫毛轻颤,洗杯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待对面的男生相继离开后,她才慢吞吞拧上水龙头,握着湿漉漉的塑料杯,看着盛毓的背影揪起了眉头。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汤慈神色凝重抱着杯子站在楼梯转角,目送完第四波上楼的同学,她才终于下定决定去到医务室。
到门口时,汤慈和两个隔壁班的女生擦肩而过,她注意到女生的怀里抱着装药的纸袋。
她没在意,敲敲门进入医务室。
小杨医生正整理着医药箱,头也没抬地问:“怎么啦?”
“我想开一点擦伤的药,”汤慈抿抿唇,小声撒谎,“我膝盖不小心撞墙上了……”
小杨医生抬起看了一眼她的裤子,“严重吗?撩起来我看看。”
汤慈攥了一下裤缝,佯装淡定道:“不严重,您给我开药就好,我自己回去抹。”
小杨医生笑眯眯“哦”了一声,麻利地配好包扎和涂抹的药品,装进纸袋递了过来。
“谢谢医生。”汤慈接过,“一共多少钱?”
小杨医生说了价格后,汤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好钱,正要放到桌上,小杨医生又悠悠开口。
“给盛毓买的吧?”
心下一惊,一个一元硬币从她手中脱落,在地板上转了两圈才停下。
汤慈揉了一下发热的耳尖,弯腰捡起硬币,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
小杨医生看她局促羞赧的模样,笑得温柔,温声提醒她:“在你之前已经有六个女生给盛毓买药了,你得加快速度了哦。”
耳尖的热度蔓延到脸颊,汤慈攥紧纸袋,礼貌点头,“……谢谢医生。”
汤慈到教室的时候,同学基本都在座位上坐好,她突然觉得手中印着卫生标识的纸袋像个醒目的炸弹,于是将纸袋藏在背后快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纸袋放进桌斗的瞬间被同桌瞥见,同桌随口问她:“你去医务室了?身体不舒服啊?”
汤慈顿了顿,含混道:“胃有点不舒服。”
同桌关心两句,把镜子立在书架上,将松垮的马尾重新扎了一遍。
汤慈视线扫了一眼镜面,看到最后一排单独的桌椅空着。
盛毓还没来。
但他桌上已经摆满了药品和精美的礼物包装盒。
她默默垂眼,把纸袋又往桌斗里面塞了塞。
/
台球厅进入旺季,席静调整了一下排班制度,各个班都加了人手。
前台由一人工作改成两人,汤慈和调到晚班的苗苗一个班。
汤慈刚到台球厅就接连赶上几波顾客,她和苗苗分工开台,办卡,收银,一口气忙碌半小时才歇下来。
苗苗开了一听可乐,灌下一半才悠悠喘口气,看着汤慈穿着校服的小身板,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拍她。
“我想起来九号桌的帅哥是谁了!”苗苗语调高高扬起,“是经常在北山比赛的那个冠军摩托车手。”
汤慈慢半拍地重复,“摩托比赛?”
苗苗点头,靠近她问:“我记得听人说过他是你们一高的啊,这么帅你都没印象吗?”
她歪着脑袋,回忆着说:“叫盛yu,不知道是哪个yu。”
“钟灵毓秀的毓。”汤慈说。
苗苗愣了一下,“你认识啊?”
汤慈:“他是我们班的。”
苗苗不解,“那天怎么没见你们说话。”
汤慈捏了一下被盛毓按过的肩头,“我们不熟,在学校也没怎么说过话。”
苗苗理解点头,“看着就高冷,估计都不记得你。”
汤慈指尖按着中性笔没说话,翻了几页书之后,突然问:“他们那种摩托比赛危险吗?”
“那是相当危险。”苗苗放下手机,手肘撑着桌沿侃侃而谈,“比赛的都是社会和附近学校的混混,没有人管,跑起来不要命,耍阴招的更是数不过来。”
“不过盛毓只要跑,就是第一。”苗苗面露兴奋,“是不是很牛逼?”
汤慈没回答她的问题,轻拧着眉问:“那会有人受伤吗?”
苗苗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受伤都是小事,之前还有人从山上摔下去过,听说后来学都不上了。”
汤慈咽咽喉咙,“那怎么还有人敢比赛?”
“妹妹啊。”苗苗拍拍她的肩,“你这种象牙塔里的尖子生不懂,摩托比赛玩的就是个刺激,肾上腺素飙升起来,哪还顾得上生死啊。”
汤慈脸色在白炽灯下显得发白,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抿成直线,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下次比赛,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苗苗讶然,“你好奇啊?”
汤慈点头,“以前没见过。”
“行。”苗苗爽快点头,“不过你可别让静姐知道啊,她特意嘱咐过我别把你带坏了。”
汤慈勾了一下唇角,“放心。”
机会来得很快,周四晚上下班前,苗苗得到消息,北山今晚聚集附近几个学校的赛车手跑友谊赛。
“你下班想去看吗?”苗苗问。
汤慈笔尖顿了一下,“都有哪些学校的人啊?”
“科技大和职高还有你们学校几个男生,”苗苗语气犹豫,“不过我们到的时候可能快比完了。”
汤慈加快速度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果断合上习题册,“去吧。”
苗苗骑一辆小号橘粉摩托,她将车把拧到底,用和摩托外表不相符的速度在机动车道飞驰。
转弯时,苗苗不忘转头慰问汤慈,“速度会不会太快?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减速?”
汤慈双手抓紧苗苗的衣摆,眯着被风吹得睁不开的双眼,摇头气若游丝道:“……还行……不用。”
苗苗看不见她惨白的脸,油门一加,拐进北山下的林荫老街。
老街狭窄,路灯隐藏于茂盛梧桐枝头,两侧破旧居民楼的铁门内时不时驶出一辆电动车。
苗苗已经提前减速,但还是同一辆从暗巷驶出的死飞狭路相逢,骑死飞的男孩眼见要撞到她们,车把用力朝右一撇,和朝左转动车把的苗苗撞了个正着。
砰——
男孩和苗苗都被撞得在车座上猛颠了一下身体。
汤慈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膝盖撞上花坛的瓷砖。
突然尖锐的疼痛,让她额角冒出冷汗,在苗苗的搀扶下起来时,汤慈撩开裤管看到擦伤的膝盖,心里想是,人果然不能说谎。
男孩手足无措凑上前,“你,你摔得严不严重啊?”
汤慈放下裤子,活动了一下,感觉膝盖除了有些疼并无其他大碍。
“没什么事,”她摇摇头,对苗苗说:“我们走吧。”
苗苗不放心,本想带她去附近的诊所看看,在汤慈坚持自己没事后才作罢。
男孩见汤慈走路正常,也放心骑上车走了。
电动车停在北山下的停车场,两人步行上山。
“观赏地和终点都在半山腰,”苗苗扭头最后一次向她确认,“你要是腿疼我们就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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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碰撞时的痛感已经消退,膝盖现在只剩酥麻的不适,汤慈加快脚步跟上苗苗,“已经没感觉了。”
苗苗摇摇头,“你们好学生倔起来真难劝,比赛什么时候看不行啊——”
“不对!”她突然顿住,转头眯着眼睛看向汤慈,“你不是来看比赛的吧?”
汤慈错开视线,“还有多久到啊?”
苗苗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肩膀,“你是来看盛毓的吧,你喜欢他?”
“没有啊……”
汤慈说着欲盖弥彰地搓了一下发烫的耳廓。
苗苗笑得暧昧蹭她肩膀,“没有你脸怎么红了。”
汤慈拽住她的手腕,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了。
苗苗搭着她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姐姐奉劝你一句,趁年轻喜欢谁就追,别等年纪大了后悔。”
汤慈听着自己因运动而加快的心跳,年轻,澎湃,仿佛充满生机。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短暂的,难以维持的。
扑啦啦,身侧的树丛内忽地飞出一群鸟,扑腾着翅膀飞进更远的灌木。
低鸣的引擎毫无预兆地响起,连脚下平展的柏油路都震颤起来,汤慈回头的瞬间被一阵强风吹得眯起了双眼,恍惚间一道漆黑影子裹着银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好快!!”苗苗惊呼,“应该是今晚的第一!!”
汤慈睁大双眼,辨认出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漆黑摩托,以及车上那道熟悉的背影。
几秒钟后,半山腰的灯光处传来人群的欢呼声,隐约能听到“盛毓”的名字。
苗苗冲汤慈挑眉,“上去和他道个喜?”
汤慈模糊含混地唔了一声,迈台阶的动作加快了些。
半山腰的观景台很大,除了来观赛的人,还有很多小摊小贩,其中一个摆着扑克牌的桌子上围着最多的人。
桌前坐着一个扎着小辫的青年,笑着对四周的女孩说:“你们每次都压盛毓赢,一点悬念都没,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来看比赛人时间长了都熟悉,没事就爱打个赌,也不玩钱,输赢欠人情。
见盛毓摘下头盔,女孩们一窝蜂围上去,矿泉水递了一圈,他照旧不收,拧开自己的运动水壶喝水。
留着长卷发的姑娘凑近了些,“盛毓,你每次跑完就走,就不能留下来跟我们玩一会嘛。”
盛毓将汗湿的额发拨到头顶,锋利的喉结滚动着吐出几个字,“玩什么?”
“打个赌什么的呀。”姑娘们目露期待看向他。
盛毓抬眉嗤笑,“除了压我赢还有别的选项吗。”
这话说得狂妄,但他说出来却格外合理。
第二第三辆机车接连到站,是金铭和林尧。
金铭好不容易跑了第二名,摘下头盔脸上的得意藏不住。
林尧不屑地低声道:“一个友谊赛你高兴什么,周末正式比赛你等着。”
金铭朝他吐了吐舌头,“再等你也拿不了第一。”
林尧阴沉着脸,从车上下来,活动着手腕想上前找金铭的麻烦,被盛毓一个冷厉的眼神定在原地。
尽管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但林尧没有正面和他起过冲突,他摸了摸眉骨上盛毓给他留的那道疤,咬着后槽牙到栏杆处抽烟。
人群外的栏杆处,苗苗戳戳汤慈脸颊上的软肉,“你真不过去?”
汤慈摇头,视线从被女生包围的盛毓身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的赌桌,若有所思地蜷起了指尖。
又在观景台逗留了一会儿,两人决定下山。
山上人多,自她们上来,别说和盛毓接触,汤慈就连视线也没和他相交,盛毓应该都不知道她今晚也在这儿。
但汤慈神情平淡,返程时也丝毫没有遗憾。
苗苗却觉得心酸,为汤慈大晚上白折腾一趟感到不值。
所以当她从后视镜看到独身一人的盛毓时,她迅速做了个决定,“汤慈,你下车。”
汤慈懵然但听话地从后座下来,“怎么了?”
“我想起来钥匙忘台球厅了,得回去拿,你自己想办法回家吧。”
苗苗扬声说着,把汤慈朝身后的斑马线推了推,随后右拐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汤慈讷讷转头,撞上盛毓的视线,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苗苗在创造她和盛毓相处的机会。
等红灯期间,男生跨坐在机车上,长腿随意踩在地面,干燥的碎发在夜风中涌动,目光略带审视地睨着她。
汤慈心虚地搓了搓手,“……好巧。”
盛毓早看穿她们拙劣的伎俩,他冷着脸扫视了一圈周围空荡荡的街道。
那是一个没有线上叫出租车的年代,临近深夜,公交车早已停运。
汤慈没有得到回应,尴尬地低下头,柔和的五官轮廓隐藏在发丝下。
她沉默地从他车前走过,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
盛毓甚至能看到她纤细脖颈上的颈骨在橙黄灯光下一节节凸起,夜风鼓起她的校服衬衫,露出瘦削得可怜的身形。
汤慈走到岔路口,茫然地朝两边的街道瞅了瞅,完全不认路的样子,踟蹰几秒钟便走向了朝南的斑马线。
听到身后机车嗡鸣发动引擎的声音,汤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胸口难以自控地发闷。
她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盛毓原本就没有帮助她的义务。
她抿着唇加快脚步,后衣领却忽地一紧。
汤慈紧张地回头。
看到脸色很臭的盛毓,正把她当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感觉到他坚硬的指骨抵着她后颈处的皮肤,汤慈的呼吸频率瞬间加快,她磕磕绊绊地询问,“有,有什么事吗?”
盛毓松开了手,汤慈脚底落地的瞬间,看到他摘下车把上的头盔掷了过来。
汤慈下意识双手接过,听到他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