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堂出来后,顾允安神色冷峻,径直出了府门。
近些时日,京城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顾青夙和冯蓉蓉的事如同一股暗流,在京城各有头有脸的人物间悄然涌动。
皆在暗中窥探较劲,究竟是顾家还是冯家会先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落下风。
顾青夙这件事,确实也该解决一下了。
马车刚刚停稳,早朝亦刚好结束,百官们正陆陆续续地从宫门走出。
下朝的冯太傅行色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想多耽搁。一心想着家中小厮传来的消息——冯蓉蓉今早在府门口和顾家四公子起了冲突。
就他不禁一阵扶额,心中满是躁意。有些反怪冯蓉蓉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和谁起冲突不好,偏偏是顾允安!
顾允安随表面温和待人,然顾家就没有好惹的主,更何况他还是顾家唯一的嫡子。
因着心急,他并未留意前方的路。就在这时,一声“冯太傅”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顾允安从马车上从容而下,步伐沉稳,气定神闲地朝着冯太傅走来。他面容冷峻,五官如雕刻般深邃,双眸犹如寒星,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冯太傅瞧见他的出现,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不得不停下脚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能在此遇到顾大人,倒是甚巧。”
文人之间,即便两家有了过节,表面上的客套依旧不能少。
顾允安缓然站定,眉眼抬了抬,这哪是什么巧合,分明是他特意在此等候。
眼底笑了笑,他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亦开了口:“确实很巧。”
见顾允安有一搭没一搭的,冯太傅有些琢磨不准,亦不敢轻举妄动。
顾允安眼底散去笑意,装作一副请教的模样出了声:“今早有幸路过冯府一趟。本该也不算什么事,只是令女有些言辞过于大放,这不恰好碰到太傅,便过来请教请教。”
说着他微微低了低头,好似真一副请教的模样,若不是冯太傅已然知晓冯蓉蓉所冒犯之事,恐怕真会以为顾允安只是单纯来请教问题。如今这般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午时的阳光已然升到正空,此刻从宫门口走出的大臣越发多了,瞧见冯太傅和顾允安在此,都不禁停下了脚步。
京中谁人不知冯家大小姐被顾家五姑娘差点用箭射到一事,此刻大家都像被定住了一般,纷纷想留下来瞧个究竟。
顾允安要的就是被所有人知道,不然他就不会到此来堵人了。怪也只怪顾青夙做事太张扬,让京中无人不知她的作态。
此番解决她的事亦也要挡着众人的面,否则传出去不是说他顾家仗势欺人了不是。
顾允安的请教他可不敢当,他本欲打算深思熟虑后再去顾家,为冯蓉蓉讨个说法,可没想到顾允安竟然先找上门来。
说到底,流水宴上顾青夙差点拿箭射到冯蓉蓉,当时可是有众多人目睹,算起来终归还是顾家理亏。
既然顾允安找了上来,那他亦不能再丢了脸面不是。冯太傅心中想着,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避重就轻地说道:“请教倒算不上,只是小女有些不懂事,所以一些所言不过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诅咒别人去死的恶毒言语,到了冯太傅口中竟成了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厉害,顾允安都不觉难怪人家是太傅呢。
冯太傅顿了顿,声音扬了扬,好似确保周围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况且,小女也是因为前日流水宴上被令家五姑娘所举动吓到了,这才失言了些。”
说罢,他和善的脸上已然隐隐有了质问的意味,余光瞟了眼周围的一些大臣。顾家势力是大,可他冯也不是吃素的,众目睽睽下,都能看到是他顾家欺人了。
一旁看戏的大臣们闻言,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揣测,二人会不会就此撕破脸皮。毕竟顾青夙拿箭射冯蓉蓉是事实,在这方面冯家似乎占据上风。
清风轻轻拂过顾允安的衣袍,他本就清冷的唇色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没有因为冯太傅的话而有半分愧疚之色。
他淡然扫视了一眼,进而从容不迫地说道:“冯太傅说这事其实亦是个误会,只是我家五妹因着情急小妹被冯姑娘推下了水这才做事冲动了些。”
听着顾允安所言其实亦是不假,当日确实一人落了水,还传言是冯蓉蓉所致,但也没有证据直接表面她是故意为之。然顾青夙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真真的将箭向着冯蓉蓉的。
闻此冯太傅皱了皱眉,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
说着,顾允安微微顿了顿,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危险,犹如深潭中暗藏的漩涡。
“再说我家五妹当日三箭都正中靶心,但对着冯小姐时,却射到了树上。所以我家五妹也只是不懂事,开开玩笑罢了。”
话语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半分不像在开玩笑,好似这便是事实一般。
冯太傅听闻此言,气得差点笑出声来,这都差点射中了,在顾允安口中竟只是开开玩笑!
一旁看戏的大臣们也不禁被顾允安这说法惊得一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话引火烧身。
顾允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似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有何不妥,他漫不经心地又问道:“冯太傅觉得呢?”
冯太傅心中愤怒不已,觉得顾允安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可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保持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心中烦躁不已,若不顺着顾允安的话,那么自己先前说冯蓉蓉只是开玩笑的言论岂不是不攻自破,反而会为自己徒增烦恼;可若应下,那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顾家和解了冯蓉蓉受辱之事。
如此两难的境地,让冯太傅不禁在心中埋怨冯蓉蓉太沉不住气,将他原本的计划搅得大乱,他原本还想借此来牵制顾家呢。
一些大臣都不禁为冯太傅捏了把汗,心中想着,谁让他遇上的是顾允安呢,这顾家四公子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顾允安微微抬了抬眉,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冯太傅的犹豫而表现出不耐烦,反倒饶有兴致地期待着冯太傅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毕竟,顾家女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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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高嫁,尤其是大姑娘顾青明还是当今最受宠的明贵妃,更别提眼前的顾允安还是慎刑司的指挥使,权势滔天。同顾家撕破脸皮,对冯家没有半点好处。
思索再三,冯太傅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重新挂上了客套的笑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一些小辈不懂事,难免有了些磕绊。”
冯太傅说着那脸上笑容僵硬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顾允安见冯太傅顺着台阶下来了,也无需在此继续纠缠。他整理了一下衣袖,一脸笑意地侧身将路让开
“我也觉得如此,那就打扰冯太傅回府了。冯太傅慢走。”
冯太傅心中纵然有十万个不满,但也只能面上客客气气的。周遭目睹全程的大臣们见此情景,都不免暗自咂舌。不过,他们似乎也并不感到诧异,毕竟顾家的权势摆在那里,那可是京城中惹不得碰不得的存在。
冯太傅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中,瞧见冯蓉蓉还在一个劲地让他替自己做主,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就你今早冒犯顾允安那话,你觉得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主?你说说你心急什么,我不是让你等着吗!”冯太傅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
“我……”冯蓉蓉本就忍了一天的气,此刻面对冯太傅的斥责,再也忍不住了,直言道:“那分明是顾家派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折辱于我,我这才有些气急。”她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
“再说,拿箭射我的是顾青夙,我要顾青夙亲自来向我低头。”冯蓉蓉怒意上头,不免又想起昨日自己受辱的模样,越想情绪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冯太傅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叹息,此次别说让顾青夙低头,怕是连句表达歉意的话都不会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向被视为京中典范的女儿此刻有些歇斯底里,不禁放低了些语气说道:“顾府既然致歉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无需再议。”
说罢,冯太傅便拂袖离去,背影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留下冯蓉蓉还在琢磨冯太傅话中的意思,当她回过神来时,冯太傅已然走远。
“什么叫到此为止?顾青夙还未向我道歉,怎么就无需再议了?”冯蓉蓉满心不解,瞪大了眼睛。
“那你说你为何将人推入水中?”冯太傅眉间皆是不耐,质问出声。
“我……我没有推她。”冯蓉蓉说这话时倒是没了方才的气势,有些弱了几分。
“那你站到人家身旁做什么?”冯蓉蓉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她会和一个她不亲近之人站得如此之近吗。
“我……我……”冯蓉蓉有些哑然,她只是想让她输了投壶,可这说出去对她亦是不光彩,这让她怎么说嘛。
见冯蓉蓉哑然,冯太傅捏了捏犯疼的眉心,又不耐嘱咐着:“还有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府了,别一天天往易家那小子跟前凑。”
冯蓉蓉往人家跟前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还搞得如此张扬,是嫌还不够丢脸吗。
闻此,冯蓉蓉更加郁闷了,若不是顾青夙那么她哪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