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树下,钟谨言将宣纸铺在石桌上展开,身侧的罗玉绣研好了墨,墨纸澄亮,映出花藤的倒影。
钟谨言执起狼毫笔,目光落在轻荡着秋千的槿桑身上,沉吟片刻,笔尖轻轻蘸了些墨,在宣纸上细细勾勒起来。
微风从紫藤花的间隙吹过,几片浅紫色的花瓣悠然飘落在宣纸上。
钟谨言作画时极为认真,笔尖游走在画中人的眼睛时,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初见槿桑时的画面,当日槿桑迎着晨光,踢开了那扇破败不堪的木门,一颦一笑宛若骄阳,似晨曦一般照亮他的心里。
想到这里,钟谨言自己都尚未察觉唇角浅浅的漾开一抹弧度。
忽然,钟谨言停顿了一下,笔尖停在半空,端详片刻,虽然画中人双瞳犹如碧水清澈,他仍是有些不满,总觉得失了一些灵动。
周围格外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划在宣纸上“唰唰”的声音。
小萝卜站在槿桑旁边,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画的内容,悄悄向罗玉绣使了个眼色。
罗玉绣安静的站在一旁,垂眸望了眼画卷,眼神里染过讶然之色,只见宣纸上的槿桑郡主明眸皓齿,姿容绝代。
而且他将槿桑郡主发髻上的珠钗,衣服上的图纹都描绘的细致入微。
罗玉绣抬眸若有所思看向钟谨言,细察之下才发现他作画时,神色全不似往日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目光渐渐温柔,嘴角竟然泛着浅浅的笑意。
她轻蹙眉头,暗自揣测道:三皇子这副模样,莫不是对槿桑郡主动了心?
槿桑静坐许久,四肢都有些酸麻,她忍不住轻轻挪动位置。
钟谨言略微颔首抬眼,眸底泛出柔色:“若是累了便稍动些,不碍事。”
“好。”槿桑尴尬一笑,随即低声吩咐小萝卜:“去给我拿个垫子来。”
小萝卜心领神会,忙不迭的跑去屋子里那垫子。
不是她娇气,实在是这木板太硬,坐的时间太长屁股都有些疼了。槿桑不禁有些后悔起来,刚刚为何要提出作画,她平日里最是坐不住,今天为了转开话题提了一嘴,没成想三皇子竟然应了下来。
半炷香后。
钟谨言放下狼毫笔,伸手轻轻拭去宣纸上的花瓣,眼眸温润,似水畔中漾起的涟漪轻柔。
“好了。”他的声音清冽,如寒谷幽澗。
闻言,槿桑兴奋的跑到石桌前,注视着画卷,待见到画中人时,她的檀口微张,一时怔住。
随即槿桑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抬头赞叹道:“三皇子,你未免太过谦逊了些,这画技已是出神出化,比我本人都要好看些。”
“并未。”钟谨言淡淡的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我并不擅长画女子的容貌,所以画中人虽有形态,却并无神韵,此画还不及郡主……槿桑的半分神采灵动。”
钟谨言及时改口,看到槿桑如此喜爱自己的画作,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喜悦。
“三皇子过誉了。”槿桑脸色微微一红,眼中闪跃着愉悦的光芒,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赞呢?更何况钟谨言一向清冷,平日里也鲜少说话,对她说的这些话全不似故意吹捧,而是发自肺腑之言,她自然是高兴的。
槿桑敛了敛喜色,对钟谨言客气的说道:“京都美人甚多,只是三皇子出门少未曾见过,等过两日三皇子来宴会就知道,出席的贵女美的各有千秋。”
这话说的倒不假,槿桑虽有绝色之姿但是京都那些贵女也同样是容貌昳丽,尤其是岳氏一族,虽然她看不上岳冬颜故作娇柔,但是她的容貌确是美丽。
说起来,槿桑觉得最为惊艳的还是岳秋颜,仅凭半张脸都可令人无限遐想,可惜……也不知道给她的药管不管用,现在脸上可好些了没有。
钟谨言身姿欣长,足足高了槿桑半个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眸轻声道:“那又如何?与我而言,不过都是女子而已,我对这些没没有兴趣。”
槿桑茫然的“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懂他的话,问道:“三皇子,你不喜欢漂亮女子啊?”
钟谨言愣住,总觉得槿桑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罗玉绣无奈的暗叹,郡主这是又开始往别处瞎想了。
槿桑思索了片刻后,上前一步,踮起脚凑到钟谨言的耳旁,低声委婉的问道:“听闻京都权贵最喜欢豢养娈童或是太监,三皇子既然不爱美色,莫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兴趣?”
钟谨言微微顿住,顿时恍然,原来她是误解他喜爱那些腌臜玩意。
许是距离太过近了些,钟谨言依稀可以闻到了她身上的木槿花香气,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槿桑白皙的脖颈,喉头轻轻滚动,反应慢了满拍,旋即退开一步,故作平静的说道:“槿桑,你是哪里听到的这些浑话?我,我怎会喜欢那些?”
许是第一次见到钟谨言这般无措的神情,槿桑不免有些惊奇,旋即一本正经的说道:“三皇子,这都是我从话本子上看到的,你怎能说是浑话呢?再说了,京都的话本里还有许多王爷爱上小厮,将军爱上杂役的故事,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你着实有些惊小怪了。”
钟谨言怔住,脸颊泛出一丝浅浅的红晕,清冷的声音里隐隐露出几分慌乱:“此等书籍过于……露骨,实属不是女儿家该看之物……”他思虑几瞬后,不止该如何表达这些书籍的不雅,舒了一口气,冷声道:“总之,我没有此等爱好,断不会喜欢娈童和太监。”
槿桑“哦”了一声,眸光流动,心里揣测她是否真的吓到钟谨言了?想想也是,他常年被困深宫,平日里学的都是那些规正言行举止的书籍,诗书礼仪熏陶下的钟谨言定然不会接受话本里超乎寻常的关系。
不过,一想到他方才急于解释,略微紧张的神色,槿桑就忍不住想笑,身上的困倦也一扫而光。
这个钟谨言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冷若冰山的模样,没成想私底下还会露出这样的一面,随意逗弄几句,竟如同女儿家慌乱。
槿桑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男儿一般,欺负了他。
钟谨言也觉察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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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失态,淡声道:“我出宫也有大半日,现下也该是回宫了,槿桑,你好生照顾自己。”
说完,钟谨言就欲离开。
在经过槿桑身侧时,她一把拽住钟谨言的袖子,轻声唤道:“等等。”
钟谨言看了一眼她攥住的衣袖,淡淡的问道:“还有何事?”
“别生气啊。”槿桑眼眸一闪,故弄玄虚的笑道:“三皇子,难得你能出宫,想不想去找个地方好好玩玩?我为你指路,如何?”
钟谨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理智告诉他要尽快回宫跟皇后复命,口中却不由自主的问道:“去何处?”
槿桑嘴角微微上翘,微笑道:“三皇子既然喜爱读书,那我们就去书坊吧。”她心道:正好我看的话本快到结尾,是时候该补些新话本了。
“不可。”罗玉绣眉心微皱,连忙俯身行礼,制止道:“郡主,镇北侯与舜华长公主都有令,未得口谕,您不得擅自离开陌府。”
小萝卜正欣赏着画作,听到此话也是连忙上前附和道:“是啊郡主,您若是再惹舜华长公主和侯爷不高兴,苏姑姑又要责罚奴婢和破阿姐了。”
听到破字,罗玉绣冷哼一声:“你若是好些,也不会天天撺掇郡主,说外面新开甜品铺子,不然郡主也不会想出去。”
小萝卜扭头,不服气的回道:“都是你抄书慢,连累郡主到现在还出不去门。”
看到槿桑身边的丫鬟能如此肆意争吵,他的心里微微一震,垂眸不语。
“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有失体统。”槿桑觉得在钟谨言面前有些失了面子,拔高音量,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这次本郡主有办法,可以光明正大的从陌府走出去。”
说完,槿桑就朝钟谨言的方向望去。笑着问道:“您说是吧,三皇子。”
有钟谨言的邀请作陪,即便是母亲和父亲,也断然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她在心里暗暗夸自己聪慧,从接到拜贴,欣然接见钟谨言时,她在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借钟谨言来出门。一则算是顾全皇后的面子,二则是方便自己出去散散心,当真是一举两得。
钟谨言略有迟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恍然明白槿桑原来是被禁足在家中,怪不得今日盛情留着他用午膳,又顺势请他出去玩。
也罢,就当还她一个人情。
钟谨言神色从容,浑然不觉一贯不愿沾惹是非的自己,已为槿桑开了许多先例。
“好,辛苦槿桑作陪,陪本皇子去书坊一趟。”钟谨言很少用皇子自称,此番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院里的下人听去,
槿桑立即笑道:“为三皇子引路,是臣女的荣幸。”
钟谨言眉角轻轻一压,温和的问道:“那就即刻动身?”
槿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忙松开他的衣袖,对着他笑道:“好啊。”
罗玉绣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小萝卜看到郡主要出门,连忙改口求道:“郡主,那奴婢陪您一起去。”
罗玉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