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指望不上这对始作俑者,众人又纷纷转向颜红旗,有痛哭流涕哭诉自己是被颜老三骗了的,有自我检讨的,有不停承认自己错误的,有拼命攀交情,说颜红旗小时候自己还抱过她,让她不看僧面看佛面……
颜红旗揉揉下巴,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来。看得众人心生希望,态度愈加诚恳,也愈加急切。
好一会儿后,她才抿抿嘴唇,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剁了下脚说:“好吧,我是烈士的女儿,自然不能跟一般群众似的,我发扬风格,大人有大量,念在你们也是被人忽悠蒙骗的,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她这话一出口,地上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颜红旗道:“你们,我可以饶过,但是欠的钱我得要回来,那是我爸爸用血汗换回来的,是他留给我的生活保障,我不能辜负他。还有,鉴于你们这次的恶劣行径,为了让你们吸取教训,以后,每个月还我的三十块,改成四十块。”
“应该的,应该的!”大舅哥忙答应着,又去推颜老三,“你倒是说句话啊,大侄女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快把钱还给她!”
颜老三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大舅哥没办法,又去劝亲妹妹。
牛玉环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些,听见自家大哥的话,“嗷呜”一声就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叭啦,雨点一般落下,大舅哥急得要死,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又去求颜红旗。
“红旗,颜红旗同志,你看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跟死了也差不多,要不这样,今天下午,不,待会我就亲自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取完了钱马上送过来,你看行不行?至于每个月还你的钱,我现在就重新写欠条,让他们两口子签字按手印。”
颜红旗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点了头,说:“我看你是个靠谱的,那就相信你一次。这么多父老乡亲给作证,我也不怕你赖账。”
大舅哥脸上现出喜意,打蛇随棍上,连忙找了纸笔重新写了欠条,拉着颜老三夫妻两个的手,按了手指印,双手递给颜红旗后,才说:“那我们就走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改天,我带着他们再登门给你抱歉。”
颜红旗挥挥手,又补充说:“你们那些人,我可没下重手,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这是不欲跟自己结仇,大舅哥又是感谢连连。
不多一会儿,这群人就互相搀扶着离开,将颜老三夫妻两个也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白看了一场热闹,都很满足,互相讨论着,意犹未尽地离开。
颜红旗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高小茂,“你是来找我的?”
高小茂大脑袋点了点,硕大的眼珠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夸赞道:“您刚才可真威风!”
颜红旗嘴角翘起来,笑着说,“也就那样吧,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不得已而为罢了。”
高小茂没把颜红旗谦虚的话当真,刚刚,看着她一个人对付一群人,从语言到武力全方位碾压,把那群人治得服服帖帖,心里头说不出的畅快,平添许多慷慨激昂。
“红旗姐”,稍稍平复了下澎湃的心,高小茂鼓了鼓勇气,叫出了这么称呼,同时抬头偷偷看颜红旗的表情。
见对方只是“嗯”了一样,并不反感,高小茂松口气,说:“红旗姐,我是专门过来找您的,我有个很重要的事儿要跟您说。”
颜红旗掏出钥匙开大门锁,说:“别您,您的,听着不习惯。”
高小茂把“您”换成了“你”,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颜红旗笑着将大门打开,将高小茂让进来,说:“有什么事儿,进屋后慢慢说。”
今天的高小茂跟那天见到的有了很大区别,头、脸都干干净净的,身上穿着件盖到大腿处的褪色灰蓝上衣,腰上系了根绳子,裤子在脚踝之处挽了好几圈,像个轮胎一般套着,脚上还穿着棉鞋,在大母脚趾头的位置打了大大的补丁。
这会儿的气温还算暖和,但颜红旗一看他,就觉得他冷。
将这孩子让进屋里坐下,就去沏了两杯红糖水,端回来时,高小茂握着两只小手,站得规规矩矩,十分拘谨的样子。
“坐”,颜红旗将红糖水递给他,自己端了另外一杯,去柜上把动物饼干拿过来,放在炕桌上,自己拿起个饼干,沾了些红糖水放入嘴里,享受地眯眯眼,说:“你也像我这样吃,可好吃了。”
高小茂咽了口吐沫,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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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吃,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有经受过饼干的诱惑,伸手拿了一片,学着颜红旗的样子,沾湿了饼干后,小心翼翼舔了一下,又舔一下。
“那帮人又找你麻烦了?”
高小茂正吃得投入,听见颜红旗的问话,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有正事儿的,忙将被泡软的饼干都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这才回答:“红旗姐,他们没有找我的麻烦,他们现在对我挺好的,昨天晚上看见我奶奶去山上拾柴火,还主动帮忙了。”
颜红旗满意点头,说:“算他们识相。”
“不过,红旗姐,他们没找我麻烦,可是他们的头头找我了,跟我要你家地址,说是要找你切磋武功,我没给他。那个人是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神通广大的,我怕他早晚找来,红旗姐,你做好准备,他那个人很不好惹的。”
高小茂说着,惭愧低下头去,红旗姐都是因为要帮他,才惹到那个人的。
他是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自己还是烈士子女呢!作为清远县唯一一个二级战斗英雄、烈士的遗孤,每年革委会领导也都要来家里亲切慰问,自己也是认识他们的,她就是现在去县革委会,也是能见到各位领导的,副主任她尚且不怕,能怕一个儿子吗?
“他要是再问你我家地址,你就如实告诉他。他要和我切磋武功,正好,我也缺人对练。”颜红旗说。
高小茂自然不担心颜红旗打不过那个人,就是担心那人以势压人。他犹豫着还想劝,瞧着颜红旗不以为意的样子,深恐她不知道那人有多不好惹,忙又说:“那人叫高卫星,老家在沧州,说是从小就学武。那天欺负我的那些小流氓,都管他叫老大,能指使咱们县城里百十来号小流氓。去年,听说他一个初中同学在广茂生产大队下乡,被人给欺负了,他就带着二十来号小流氓,去了广茂,跟人家干架,把广茂大队一个社员给开瓢了,就是因为他是革委会的儿子,人家反而给他赔礼道歉了。”
颜红旗听着,倒没觉得这位叫高卫星的有多坏,反而还有股子莽撞的义气。她瞧着高小茂担心的样子,笑着安慰,“放心吧,他是革委会主任的儿子,我也不是无名之辈,我们两个要是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