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半倚在沙发上，用手托着下巴，姿态慵懒。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耳朵微微发红的人，忍不住轻笑一声调笑道：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就那么大胆呢？”
一进门便一言不发地紧着人开始亲，她几乎是被吓了一跳，若不是看清了来人，差点就慌的要报警。
“你觉得呢？”李彧年正了正神色，反问。
“我哪知道你。”
“如果不逼你，你还要缩到什么时候呢。”他扭头看着程鸢，眸色深沉。
这一会，李彧年身上的少年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压迫感。
仿佛一下跨越了六岁的年龄差。
程鸢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又气又笑，瞪了他一下，抬起脚轻轻往他腿上踢了踢：“好啊你，给我设局呢。”
李彧年没躲，任由她踢在自己牛仔裤上，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程鸢轻哼一声：“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小。”
她突然想起，问到：“今晚不用直播？”
按她之前看直播的频率，记得李彧年是一周四播的。
“要的。”
“那你是回宿舍还是留在这里播？”
这人不说话，只微微歪头看向程鸢，眼底的意味明显。
“那你就留下吧，客厅留给你，或者宁祈安那间都随你。”
她掀开毯子起身，手却被轻轻拉住。
“当初说打赏了很多人，打赏我只是顺手而已…是真的吗？”他的声音很轻，全然没了刚才的强势。
程鸢愣了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编造的话李彧年会记到现在。
倒是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她眨眨眼表情无辜道：“对啊。”
然而下一秒见到那人黯淡下来的神色便后悔了，程鸢刚要开口。
李彧年却上前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隔着毛茸茸的睡衣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声音带着些沙哑：“以后只能看我。”
好似一只求主人安抚的大型犬，
程鸢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低头就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
“你这是干嘛？”她忍不住笑了，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怎么一谈恋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只许看我。”李彧年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才安心。
“知道了，直播吧。”
程鸢关上房门整个人扑在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
被子是今天刚晒过的，还带着暖意，甚至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程鸢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震的人心里发颤，她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答应和李彧年在一起了。
这种滋味总觉得有些陌生，也许是单身太久，久到快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
而这一下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岁时少女的初悸。
彼时，隐隐能听到客厅里李彧年和粉丝打招呼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想：或许，这样也不错。
她忍不住给赵青禾播去电话。
“大晚上的，你没有夜生活，我还没有了？”
“啧，怎么说话呢？”程鸢翻了个身，有些不满。
“好好好，那大小姐请讲，我打麻将呢。”
“咳。”程鸢清了清嗓子，“我和李彧年在一起了。”
“嗯哼。”赵青禾语气平淡，像是丝毫没感到意外一般。
“碰！”她眼睛一闪，突然抬手，推倒两张东风。
程鸢忍不住坐了起来，双腿盘着：“你这什么反应啊，就一点不惊讶？”
“你们这不是迟早的事，李彧年这小子攻势不断，你又犹豫不决，被他这直来直去的热乎劲儿裹着，早晚得点头。”
赵青禾语气里满是“我早就看透了”的笃定。
“你是神算子啊？”
“神算子不神算子我是不知道，反正我这牌是胡喽！”
“来来来，三张！”
“得了得了，你打吧！”
赵青禾在那头挑挑眉，嘴角勾出点促狭的笑：“赢了请你们小夫妻吃饭，让李彧年这小媳妇来见见我这“长辈”。”
“你可真是够了。”
电话挂断。
“继续继续！”
“程鸢和李彧年在一起了？”对面的郑佳畔陡然出声，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阿鸢这孤寡了大半年的终于脱单了啊，男方哪位啊？咱们圈里的？”白叙颇为惊讶的开口。
赵青禾不太在意的点点头，理着手里的牌：“不是，人大网红。”
“呦！”白叙倒没想道程鸢这向来低调的人找了个对象，竟然会是网红这么高调的职业。
直到第一张牌出出去时，赵青禾才蓦地想起：“你不会还对李彧年感兴趣吧？”
对方没了声音。
赵青禾这才掀起眼皮看向郑佳畔，见她沉着眸子便清楚了。
“早和你说过，程鸢的人，让你少上心。”
“哼，还没在一起怎么就她的人了？”郑佳畔轻嗤一声，语气不以为然。
“现在成了，难道你还盼着人分手？”
郑佳畔耸耸肩：“谁知道呢？”语气意味明显。
白叙倒是听明白了，见她这副德行：“畔子你这怎么说话呢？哪有盼着人分的道理。”
“你管呢？”她说着，扔出一张牌。
“呦，今儿个运气是真好。”赵青禾拿过郑佳畔扔出的那张牌，“又胡了。”
她数着桌前的花，嘴角的弧度微微淡了下去，语气里有着些警告的意味：
“你就少操心吧，他们啊就会像这牌一样不如你意。”
“来来来，六张！”
直到后来程鸢提起郑佳畔干的这缺德事，赵青禾又觉得这口气出的轻了些。
听着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歌声，程鸢方才觉得家里的隔音效果真是不错。
她到底还是点开了李彧年的直播间，极具冲击力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李彧年很上镜，这张脸上的五官本就立体，上了屏幕非但没被镜头吃掉分毫，反而显得更加深邃。
他就像天生就该活在镜头里。
外头的李彧年见到【禾弋】这一ID的出现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后，眸子微眯，忍不住扬起嘴角
“欢迎禾弋。”
名字一被念出，评论区里逐渐活跃起来。
【榜一姐姐好久没出现了！】
【榜一今天会打赏多少啊！】
【榜一来了，鱼年要不要打一把pk？】
【鱼年好像从来没打过pk…】
……
“我这里是不打pk的。”李彧年开口。
他直播唱歌只是为了想给粉丝听，并不是为了赚多少打赏，也不是为了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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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流量。
那些五彩斑斓的礼物特效…都只是这场音乐会的点缀，而不是他唱歌的初衷。
程鸢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有意无意的打赏，竟让自己成了李彧年直播间常驻的榜一，甚至被他的粉丝熟知。
她看着屏幕上头的“榜一姐姐”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这样，那自然得不负众望。
程鸢指尖轻点。
瞬间，屏幕上飞过几个巨大的飞机遮盖住了李彧年的整个脸。
【哇塞，榜一姐姐好有钱】
【榜一发力了！】
【禾弋姐姐有点厉害！】
李彧年却肉眼可见地蹙起了眉，语气里带着些不自在：“谢谢禾弋，但是不用送礼物给我，听我唱歌就好了。”
屏幕上还在滚动着粉丝的弹幕。
【送礼物还不好吗？】
“唱歌就是想给你们听的，跟礼物没关系。”
然而见他这样说，程鸢倒是起了玩心。
既然之前一直都是榜一，好久不出现，这榜一的位置怎么能被人占了呢。
于是，数十架飞机又在屏幕上飞过。
弹幕瞬间被刷屏。
李彧年的眸子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好意思，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等我一会。”
李彧年点头致歉，起身。
见人离开直播间，程鸢收回手指，像是有预感一般，果然下一秒房门被敲响。
“兴师问罪来了。”程鸢在心里嘀咕，“进。”
全然忘了，因为房间里开了空调，毛绒睡衣早已被热的脱下。
此时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吊带和短裤，露出极为白皙的皮肤。
李彧年看着眼前盘腿叠坐在床上的人，神色暗了，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着。
程鸢后知后觉地拢了拢吊带的领口，指尖触到发烫的锁骨，才惊觉自己穿得有多惹眼。
她倒也甚不在意，此刻再穿上外衣，反倒显得扭捏了。
“愣着干什么？兴师问罪来了？”
李彧年这才如梦初醒般移开视线，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顿时，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他走近两步，停在床边，缓缓蹲下直至视线与程鸢齐平。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声音沙哑：“姐姐，你这十五台飞机刷出去两万可就没了。”
“榜一给你撑场面，你还不乐意了？”程鸢挑挑眉，不甚在意
“不是…不想你浪费钱。”李彧年摇摇头，看着人时那双眸子里认真的只有程鸢一个人的倒影。
他呼吸轻轻扫过程鸢的膝盖，让人一阵颤栗，“下次别送了。”那声音低得像耳语一般。
程鸢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浪费不浪费，得我说了算。”她弯着唇角，声音里裹着点笑意。
“给你撑场面，我乐意啊。”
李彧年的目光撞进她带着戏谑的眼里，那点认真忽然就绷不住了，耳尖悄悄泛了红。
程鸢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干嘛，还不好意思了？”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姐姐…”他眸色深沉，这声姐姐叫的缠绵悱恻。
程鸢一时之间竟有些受不住，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粉。
她赶紧赶人：“好了好了，知道了。去吧，粉丝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