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度过了一个兵荒马乱的周末。
前一晚答应带秋喵喵出去玩,结果早上一起床头痛欲裂,不知是空调吹多了还是昨夜被那些鬼火吓到的缘故,总之秋荷感冒了。
翻出感冒药喝了,正犯困呢,上司打来了电话,秋荷浑身一激灵,还是窝囊地接了。好消息是昨日她加班加点的工作没出问题,坏消息是甲方修改了部分内容,而秋荷又是负责这一项目的。
“听你声音不对劲,感冒了?”上司问。
“嗯。”秋荷没太指望上司能放她一马。
自秋荷入职以来,前前后后换了三任领导,最开始的退休了,后来的升职走了,现在这个姓白名沥安,年纪不算大,今年开春才走马上任,因为肤色极白加上又姓白,同事们私下里戏谑,给他起了个“小白脸”的外号。
电话那头白沥安犹豫了片刻:“严重吗?”
他的意思是他替秋荷处理,不明白的打电话问她,但有些东西实在不是几句话能交代清楚了,秋荷最后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了。
一到工位就看到白沥安在等着,见秋荷一脸菜色地推门进来,颇为惊讶:“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看着跟撞鬼了一样。”
“感冒了。”秋荷咕哝一句。
实际上白沥安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样,眼底乌青,好像几个月没睡过整觉一样,他皮肤白,黑眼圈格外清晰,显得整个人都异常憔悴。
秋荷不怎么关心上司,但天天上班总会从同事哪儿听到点八卦,据说这位上司白天下班之后也不闲着,半夜还去打零工,有人在夜场电影散场时见过他。秋荷一个人闷在家里,没什么看夜场电影的兴致,也就无从考证传闻的真假。
忙活一上午,秋荷头晕脑胀,交完差匆匆走了。
路上经过菜市场,秋荷想着冰箱空了,买了不少菜,回家之后什么也不想干,吃了药倒头就睡,好在前几天网购的猫粮到了,就让秋喵喵自己吃猫粮充饥。
秋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还没黑,一睁眼就看到她的猫床边守着她,她喉咙渴的冒烟,秋喵喵适时地递上了水杯,这让她莫名安心,总归不再是光她一个人了。
“这几天别用我杯子喝水了。”秋荷喝了水,哑着嗓子提醒小猫说,“别被我传染了。”
秋喵喵很担心她,但无计可施,毕竟小猫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在她昏睡的时候舔舐她滚烫的额头。
灌了一肚子热水,秋荷病恹恹躺床上,听见“嘎嘣嘎嘣”的动静,是秋喵喵在咬猫粮。
她有点愧疚,她答应要带秋喵喵出去吃烤鱼来着,结果现在让他自己啃猫粮了。
但秋喵喵还挺快乐的,他挺喜欢这个猫粮,是他熟悉的口味,秋荷大学的时候经常给他买。
他还记得在大学校园,秋荷碰见他,便从书包里掏出一小袋猫粮,她晃晃猫粮袋子,猫粮颗粒与包装袋碰撞,发出悦耳声音,他听到了,火速赶往她的脚下。
几乎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秋荷都会从书包里掏出猫粮。
秋喵喵喜欢现在这包三文鱼猫粮,他觉得一定是秋荷知道他爱吃,所以才经常买,也感动四年过去了,秋荷还记得他的口味。
小猫的感动让秋荷坐立难安,她抬手摸摸坐在床边的小猫,小猫轻轻回蹭。
实际上秋荷不知道小猫的口味,也没下功夫钻研过,只是这家三文鱼口味的猫粮经常搞活动,价格总比别的猫粮便宜,所以她才总是买。
但猫的世界通常不用金钱和价格这些尺度,他们有其他标准衡量谁对他们好。
傍晚时分,秋荷被一通电话吵醒了,她喝完感冒药不久,困得睁不开眼,见来电的是房东,迷迷糊糊接了,脑瓜子云里雾里的,总共没听懂几句话,光听着房东说要来新租户。
“……你自己住了这大半年,也没收多收房租,哎,都知道现在不景气,我也体谅你,你也体谅体谅我……那咱就这么说定了……”
秋荷昏昏沉沉,只一个劲儿点头称是,压根没仔细听房东说了些什么。
挂了电话,秋荷又睡了,迷迷糊糊间感到秋喵喵贴在她身上。
“你小心被我传染了,”秋荷有气无力地警告,“你要是病了,我这样子也照顾不了你。”
秋喵喵小刷子一样的舌头扫过秋荷的眼睛,小声问道:“你不会死掉吧?”
他记得他有一些猫伙伴就是发热,然后就死了。
秋荷虚弱地笑了:“这倒不至于,人比猫有办法多了,感冒对我而言是小病,说不定明早上我就好了。”
但次日一早,秋荷的情况没有变好,反而有点恶化,她找出温度计,感觉不妙。
家里没有退烧药了,最快的办法就是下楼去小区门口药店一趟。
秋荷挣扎着穿戴整齐,一开门,门口站着个人,抬手正欲敲门。
秋荷困惑,池夜雨怎么又出现在她家门口了。
“早上好。”池夜雨微笑打了声招呼,又冲秋荷身后的秋喵喵点点头,“你也早。”
秋喵喵很不客气,语气不悦:“你又回来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也住在这里了。”池夜雨指了指身后的行李箱。
秋荷眨了半天眼,终于想起昨天房东的话了。
“……小秋啊,按理说应该给你安排个女室友的,但是近来生意不好做啊,你多体谅,人我见过,看着怪老实的……”
难怪昨天房东东扯西扯说了好多,原来是要给她塞一个异性室友。
只是她没想到新室友这么快就到了,她之前仗着没什么人来,反正就自己住,没收怎么拾过房子,眼下地板灰扑扑的,角落里乱糟糟的,阳台还明晃晃地挂着她的内衣。
秋荷一阵窘迫……但她也不好意思拦着不让池夜雨进。
正僵持中,池夜雨忽然抬手,摸了摸秋荷的额头。他的手干燥温凉,覆盖在额头上说不出的舒服。
池夜雨的手只停留了片刻,很快便垂下了,在愤怒的小猫冲上来之前。
“你发烧了?脸色怎么这样差。”他声线温雅,与他那副含笑的长相很配。
秋荷一脸菜色,无精打采,两颊带着不怎么健康的病态红晕,她点点头,“嗯”了一声,嗓音嘶哑:“我正要出去买药。”
池夜雨说:“都这幅样子了,还是在家里歇着吧,我放下行李之后还要出去买些日用品,顺手去趟药店帮你买点药。”
秋荷不好意思麻烦池夜雨,下意识拒绝,但池夜雨微微笑了一下,又说道:“今后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不用这样客气,日后指不定我还要麻烦你呢。”
这话说得秋荷找不出由头继续拒绝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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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闷应了一声,拖着烧得骨头发酸的身体回床上躺下。
她难受地昏睡过去,没过一会儿便被吵醒了,醒来就看到秋喵喵和池夜雨在自己房间门口拉扯。
看上去是池夜雨送药到房间门口,而秋喵喵执意要他进来。
池夜雨拎着药,拿着一杯水,面露犹疑:“我这样直接进去不好吧……”
秋喵喵困惑,急促道:“有什么不好的?秋荷都要病死了。”
“不至于吧……”池夜雨将信将疑,被小猫强行拉进了房间。
这是池夜雨头一次进秋荷的房间。与他租住的主卧不同,秋荷居住的次卧面积要小不少,窗帘、床头柜、书桌乃至那盏小台灯都是粉红色,屋内东西很少,空旷而整洁。
秋荷在迷迷糊糊中被扶着坐了起来。池夜雨按照医嘱,分出花花绿绿的药片,又将水递到秋荷手里。
秋荷乖乖吞了药片,而后乖乖躺下闭上眼,有人轻柔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她听到秋喵喵充满忧惧地询问:“她不会死掉吧?”
又听到池夜雨的回答:“可能吧。”
大概是看到了小猫惊恐的神情,池夜雨轻轻笑了,补充道:“放心吧,几率很小,何况我在呢。”
池夜雨的说话方式让秋喵喵在恼火跟不恼火之间徘徊。
在秋喵喵发火前,池夜雨又说:“过会儿她醒了,你记得告诉她量量体温,要是不超过三十八度,就不用吃这个——”
池夜雨指了指一板淡黄色的退烧药。
秋喵喵问怎么量体温,池夜雨说用温度计,但秋喵喵不会看水银温度计的数值。
“这个不难……”池夜雨随手教了教秋喵喵。
秋喵喵始终没学会,池夜雨却很有耐心,可能因为大多数人对猫都比较有耐心,也可能池夜雨天生一副好脾气。
烧得糊糊涂涂的秋荷比较赞成后面一点,池夜雨教小猫的声音勾起了秋荷脑海中一些沉在深处的记忆,她记得池夜雨高中时好像脾气很好,高中生大多没轻没重,有时玩笑毫无底线,而不管对方说什么样的话,池夜雨始终温和不变,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长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天生就看着比旁人柔和几分。
池夜雨教了小猫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因为他发现小猫是文盲,不识字,也不认识数字。
这对于一只猫来说无疑是正常的,但是对于一位能够化形为人的猫妖来说显然不正常。
化形意味着动物的神智与修炼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通人言断文字只是最基本的一关。
“真怪,你竟然不识字。”池夜雨纳罕。
秋喵喵也奇怪:“难道别的猫认字?”
池夜雨说:“别的猫应该也不识字,但其他能化形的妖怪都识字。”
甚至有些妖怪文采飞扬,加上活得年岁久,见多识广,俨然一代大家。
秋喵喵产生了一种被拉踩的感觉:“或许我也该学学人类文字?”
“你……”池夜雨摇着头,皱眉回主卧了。
他只是在奇怪秋喵喵这只猫妖怎么会这么不同寻常。
但秋喵喵将池夜雨的摇头理解为了不相信与轻蔑,怒气冲天,但转头看到床上的秋荷,心里又缓和了不少,至少池夜雨比他这只猫更懂怎么照顾生病的人类,对于秋荷而言还是多少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