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祈对迪墨尔帝国的文字还算熟悉，但对欧诺尼亚文字认识不多，原来他们鞋子上的不是什么名牌logo，而是欧诺尼亚这个帝国名字。
即使不怎么了解星际赛的人，也听过卞承之的大名。
和迪墨尔帝国的王牌远程西莉妮勒一样，卞承之是极为罕见的精神力等级和体质等级都为3S＋的机甲师，却是欧诺尼亚少见的指挥型人才，也是极为强悍的右锋。
欧诺尼亚帝国一个精神体质等级都是3S＋的机甲师出现在联邦，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
走到景絮病房处，欧阳医生拿着病情记录，边写边走出病房。
抬眼看见薛祈，又看见他旁边的人，露出一副万分震惊的表情。
欧阳医生：“你俩怎么认识的？”
薛祈：“不是你让他来接我的吗？”
欧阳医生：“我什么时候说……”
像是看见了什么，欧阳医生，指了指薛祈身后：“我是让他去接你。”
薛祈转头，一个高大的人站在薛祈身后，眼睛是金黄色的。
Em……
确实是比较特殊的瞳色。
欧诺尼亚的队长看着沉默寡言，实则表里如一，闹了这么大个乌龙也只是静静地在那站着。
薛祈还得连连道歉，无论过程如何，毕竟人家确实帮助了自己。
*
欧阳医生告诉薛祈，欧诺尼亚帝国最好的医院，对此都毫无经验，现如今已经和联邦合作，成立精神力攻击治疗小组。
迪墨尔自然不敢放任联邦和欧诺尼亚合作，也申请加入。
并给此项目命名为MPATT，而精神力攻击后遗症也称之为MPAS。
三国公告一经发出，便在星网上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天哪，太恐怖了，精神力居然还会倒退？3S的机甲师精神力现在只有B级了，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一个正常人的精神力等级，也就在B级左右，甚至还有人跌至C级。
那么普通人呢？
如果碰到精神力攻击，岂不是命都没了？
【希望两位机甲师能成功治好。】
【不可能的，连精神力过度衰竭而造成的精神力受损都无法医治，更别说精神力遭受攻击了。】
【我们联邦出了这档子事第一时间居然是捂嘴？如果没有欧诺尼亚，我们可能知都不知道。】
【那很恐怖了，而且封锁的很快，不是第一次了吧。】
【楼上真相了。】
【我的小谢，我的翠鸟，一定要好起来啊。】
【有人在联博上po出了星际赛突然退役的机甲师，指路绿茶云峰。】
【看完了，只能说机甲组织委员会没发布官方消息，网上很多都是捕风捉影。】
【宋词就是压力大退役，之前我们担心他的身体，他还把退役后的体质等级和精神力等级的体检报告给我们看了，那个人就是想蹭这波热度。】
【万俟昱也配出现在那个名单上吗，她自己都说了是因病退役啊，要是因为这事儿，她当年被骂成那样能不说吗？】
【真搞不懂，一个只参加过一届星际赛的废物，怎么那么多脑残粉给她洗？】
【就是有问题啊，你们看她之前远程锦标赛和R20的比赛视频就知道了，星际赛她最后一场是真的有问题，怎么可能打那么菜？】
【R20和星际赛能比吗？】
【弱弱问一句，这个宋词是谁？万俟昱又是谁？】
【星网真是换了一批人……】
【怎么又在骂退役机甲师，问题的重点不是精神力攻击的事吗？】
【机甲委员会真是奇葩，都出事了还继续比赛呢，硬要等悲剧重演才肯叫停比赛吗？】
一个比赛能比机甲师重要吗？
机甲组织委员会此时焦头烂额，紧急召开了最高规格的机甲总会议，联邦帝国三个分部的负责人前往总部开会。
在此会议中敲定机甲赛改革的总方针，尤其是星际赛，而高校赛，R20和战队赛则进行赛制微调。
具体改革方案公告，会在下个月发出。
事况变得复杂，因为舆论事态的发酵，景絮的病房外围了很多人，就连欧阳医生，也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了。
薛祈前几天来景絮病房内，扮演的是心理疏导师，而现在，薛祈则是以朋友的视角去看望景絮。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周围有很多仪器，双眼紧闭。
欧阳医生说，因为没有任何经验，联邦上级又下了死命令。在保证人身体安全和精神力安全的情况下，医生和研究人员使用了很多精神力相关仪器。
俗称，当实验小白鼠。
当然会更人道主义。
欧阳医生见薛祈神情不忍，开口道：“他签了同意书。”
薛祈并不意外，每一位优秀的机甲师，学习机甲的初衷都是为了消灭秽气里的虫兽，保卫家国。在大是大非面前并不含糊。
景絮作为精神力攻击后遗症（MPAS）的“首例患者”，当然会积极配合研究。
过度的精神力治疗仪器，消耗了他的精力，他常陷入昏睡当中。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因为研究治疗有联邦官方介入，所以景絮的父母也很少见到景絮。
欧阳医生带薛祈去见了他的导师。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医学老教授，老医生据说有132岁，在平均年龄150岁的星际也称得上是高寿了。
当年欧阳医生接手薛祈这个特殊病患时，老教授已退休多年，彼时更是碰上老教授生病时期。
老教授看起来很是年迈多病，但仍然精神矍铄。
他先是认真望闻问切一番，再让欧阳医生带着薛祈去做他指定的几个检查。
薛祈擦着汗递给老教授几张检查报告，老教授眯着眼仔细地看着那几张报告。
眉头越看越皱，皱纹越看越深。
老教授放下报告：“你做过精神力纯度测量吗？”
薛祈点了点头。
“精神力3S＋的病患我也接手过，而你的精神力纯度，是我毕生所见最高的。”
两年前的薛祈可能不懂老教授想表达什么，但薛祈一综只要有空就会看精神力相关书籍。
当然知道，精神力的纯度高，是精神力等级高低的一个判断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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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声音有些喑哑，咳嗽了几声，继续说：“精神力储藏在你的大脑深处的另一个维度，就算剖出大脑也无法找到。但它却能影响你。”
关于精神力，自八百年前诞生以来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有人认为，是人类为了抵御变异进化的虫兽而进化出的高维产物。
也有人认为，人类受秽气的影响，和虫兽一样变异形成了精神力。
“精神力好像被储存在一个容器里，容器底部就像土壤一样，会源源不断地生出精神力，就和地下水一样，过度使用地下水，最后便不会有水。同理，如果你经常过度使用精神力，你的精神力必定会受损。这就是精神力受损的简单原理。
然而，精神力遭受攻击，因为我认为精神力是个不断进化强大的东西，但现在它还处于幼儿时期，是很脆弱稚嫩的，一旦受击，破坏精神力外部容器。就好比是一栋玻璃制成的房子，一旦遭受攻击，你的精神力就无法成型，当然，也无法逸散到外部去。所以你的精神力还在停留在那个已经破碎的容器里，但可能变了形态从而影响你的精神力等级高低。”
很多东西我都无法解释，因为我们对精神力的研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薛祈点点头，继续问道：“教授，我的精神力是真正的S-吗？”
“现在的精神力测量仪器的芯片和核心算法还是八百年前的，当年当然算发达的，现在来说肯定是比较落后的。你看了景絮的精神力活跃度你就知道了，忽上忽下的，可能那并不是你真正的精神力。”
……
秋季伊始，戚桐离开了温暖的安仁星，结束了为时一周的研究——她没有争取到长期研究名额。
当她回到塞涅研究所，左边一摞是学生们的研究报告，点开邮件讯息，来自自己学生的讯息只有一条。
是薛祈发来的。
点开才发现是八天前发来的退组申请书。
戚桐面色不虞，给薛祈拨了通讯。
薛祈此时刚开完结项会议，隔壁就是导师戚桐的办公室，她刚接到戚桐电话就进门。
戚桐对她很失望，无论是指责还是劝告，薛祈都认真听着。
但她还是固执地申请退组。
理由那项给的理由居然是因私事退组。
也就是学生单方面的原因，不想待在这个导师的组里。也没有请求另换导师。
不过戚桐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申请。
薛祈自那天和老教授交流完，又重新坐回了医院的小公园长椅上，开始思考人生。
又遇见了欧诺尼亚的那名队长。
她没有把烦恼倾诉给他人的习惯，但那次，那位队长问她因什么而烦躁时。或许是她却是迷惘却无处宣泄，或许是那位队长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者是那张脸太有迷惑性。
让薛祈鬼使神差地说出自己正纠结的事。
“我曾经……想采一朵花，那朵花很漂亮，但花瓣被风吹落一瓣，我觉得并不完美了。于是采了它旁边一朵和它有点像的。在我快到家时，却发现那朵花不如之前的那朵。我该回去吗？”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时，你心里已经就有答案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