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顾泽洺?
她的情报网简直是垃圾,给他介绍了一堆兼职,竟然不知道他在餐厅工作。
所幸,演奏台离她们餐桌有点距离,她和杨秀灵聊天时又刻意压低了音量,否则今天真的要社死到底。
江初芋脸色惨白,隔了好几秒,才笑着打招呼。
“学长。”
她一出声,其他客人都好奇的往演奏台看。
顾泽洺那张脸和身材还是太权威了,什么话都不说,安静的往那一站,周围的男同胞就会自惭形秽。
他隔着大半个餐厅垂眸看江初芋。
她坐在餐桌边,像一块松软清香的夏日海盐小蛋糕,可刚才为他一掷千金出头的模样,又有点旁人口中“富贵渣女”的意思。
顾泽洺想到了一个词,一个很恶劣的词,会让他的灵魂和□□双双下地狱。
他很淡的弯了弯唇角,转身和那个惹事的男人说:“今晚她已经替我包场,你还不够格,滚。”
连骂脏话都是一副冷冽疏离的模样,攻击力却半分没少,颇有点仗她势欺人的意味。
江初芋莫名被爽到。
刚才惹事的男人还想继续发疯,女方嫌丢脸,硬拉着他离开了餐厅
风波休止。
一旁的杨秀灵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和弹钢琴的帅哥认识?”
江初芋点头承认:“如你所见,他就是顾泽洺。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发愁了吧?”
“喔。”杨秀灵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顾泽洺,点评道:“极品。”
是啊,睡到就是赚到。
江初芋偷偷在心里附和。
杨秀灵突然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据我观察,这类清冷禁欲型帅哥,一旦破戒,千军万马都挡不住,你确定,真的要招惹他吗?”
“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江初芋脸色爆红,暗搓搓瞄一眼顾泽洺。
他正在和店长说话,余光不经意扫向她。
江初芋杏眼陡然睁大,做贼心虚地移开视线,真正把“有色心没色胆”一言发挥得淋漓尽致。
顾泽洺跟店长谈完事,重新回到演奏台。
《春之梦》的旋律再次响起。
没一会,店长亲自端着两盘水果刨冰送到江初芋她们桌。
江初芋惊讶:“我们没点刨冰,您送错了吧?”
店长笑:“没错,泽洺说了,你们今天这顿饭,他买单,钱从他工资里扣。”
“那怎么能行?”
她们一顿要好几百呢,顾泽洺得工作多久才能赚够?
江初芋的良心过意不去,连忙问:“他在店里兼职一晚,工资大概是多少?”
店长说:“五百。”
挺高的,是顾泽洺那个水平能拿到的正常薪资范畴。
江初芋继续问:“他每天都会来吗?”
已经不止一个客人问过顾泽洺的出场时间,当初店长花高薪招他,有一半原因是他形象好,学历高,谈吐气质非同一般,很受异性欢迎,能帮店里招揽人气。
“也不是,一周来两次,周五和周六晚上。”店长答得驾轻就熟。
“原来如此。”江初芋盯着刨冰,简单思索了下,用商量的语气说:“刚才我说十倍包场,言出必行,你们别扣他的工资,行吗?”
店长摆手笑道:“小姐,我们是正经餐厅,不会擅自替员工收小费,泽洺也从来不收,希望您理解。”
白给钱都不要?江初芋无法理解。
杨秀灵扬扬眉,开玩笑说:“就他那个人气,你想想,他要是收小费,以后会有多少富婆给他塞钱?”
江初芋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难受得快窒息。
顾泽洺就该笑起来干干净净,哪怕捡垃圾都是一身傲骨,一旦被太多人染指,味道就不对了。
江初芋大彻大悟,笑容都开朗了许多。“我现在理解了。”
店长还有工作,回答完她们的问题就先去忙了。
江初芋听着小曲,挖了一勺刨冰放进嘴里,冻得直哈气。
顾泽洺给她们点的是草莓车厘子味,酸甜清爽,解渴又解腻。
杨秀灵边吃边说:“你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上个最难搞的。打算怎么办?等他下班吗?”
江初芋看了眼时间,摇头:“我答应舍友给她们带五道口的枣糕,回去晚了,怕是买不到。”
“我帮你。”杨秀灵放下勺子,擅作主张道:“把你舍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你留下等他一起回学校,想办法拿到他的联系方式,明白吗?”
“可是……”
“没有可是。”杨秀灵起身,拿上包。“记住我的话,先行动起来,学会满足自己,再谈其他。”
杨秀灵做事一向干练不拖沓,说走就走,完全不给江初芋反应和后悔的机会。
很快,杨秀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江初芋转移视线,将注意力放到演奏台。
黑色三角钢琴立于中央,一束顶光照亮暗调厅堂,顾泽洺坐在光里,修长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
果然,那双手无论是握刀还是弹琴都很灵活。
江初芋听得入神。
时间在琴声中慢慢流逝。
晚上十点半,餐厅开始打烊,顾泽洺弹完最后一首钢琴曲,结束演奏,起身走进员工更衣室。
江初芋稍微收拾了一下,去前台结账,顺便在门口等他
晴夜里,路灯亮得发白。
她站在餐厅门口望着路过的车流和行人。
霓虹招牌在头顶闪烁,映得她半边脸忽明忽暗。
耐心等了两分钟,晚风掠过,一缕发丝落在唇间,江初芋抬手拂开,微抿了下唇,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一线暖黄的光漏出来。
顾泽洺松了松领口,视线擦过她湿润泛红的唇,眼眸深黯,仿佛不认识她似的,错身而过。
玻璃门合拢瞬间,裙摆轻晃。
江初芋咬着唇跟上他的步伐。
从西餐厅到A大,打车只需要几分钟,走路却要二十多分钟。
顾泽洺似乎没有打车的想法,就沿着回校的路慢慢走。
江初芋望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心想,他帮她们买单时如此大方,可私底下自己连打车的钱都不舍得花,真是帅惨了。
江初芋踩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刚想寻找机会和他要联系方式,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江初芋顿住,收回跃跃欲试的动作。
来电显示为熟人号。
顾泽洺接通,边听电话边往前走。
五道口的夜景像一场慢放的镜头。
左边是光鲜明亮的高楼大厦,右边是蹲在五金店门口啃烧饼的民工,刚加班结束的打工人从科技园涌向城中村,外卖小哥开着电瓶车在迈巴赫的急刹声中蹿过马路。
这个世界真实又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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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江初芋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不用回头,也能清晰描绘出她此刻的模样。
朦胧洁白的月光里,她穿着雾蓝色的裙子,蕾丝和山茶花勾出腰间的曲线,长长卷卷的黑发披在肩后,杏眼清澈,唇瓣像沾了蜜糖般莹润、甜软。
她应该坐在种满玫瑰的玻璃房里,和朋友享用下午茶,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入夜后,这座藏污纳垢的城市会吃人。
他也会。
电话另一头,受助人还在跟他表达感谢,顾泽洺心不在焉的听着,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的惊鸿一瞥。
终于,受助人哽咽着向他立誓:“泽洺哥哥,我一定会刻苦学习,努力考上A大,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顾泽洺拉回一丝理智,淡漠的嗯了声,简单鼓励她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这个学生是母亲生前资助的贫困生,母亲去世后,由他代理,继续向其提供资助,直到对方成年。
顾泽洺退出通话页面,准备收起手机,江初芋想起杨秀灵的嘱咐,立刻把自己的个人二维码亮过去。
“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说好今晚十倍包场,我把钱转你。”
她找的理由简直烂透,拒绝起来很容易。
顾泽洺的目光在她手机屏幕停顿了几秒,眼睛微眯,轻描淡写道:“想包.养我?”
???
江初芋缓了几秒,确认自己听到的和理解的都没错。
她承认自己的行为确实莽撞了些,赶紧解释:“学长,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你别误会。”
“哦。”
他态度冷淡,既不加她的微信,也没再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江初芋泄气。
骄傲清冷的学长,宁愿捡垃圾也不接受任何援助,走路腰杆挺得板直,冷漠疏离,看谁都像在看垃圾。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被人包.养?
他肯定是在跟她开玩笑。
江初芋看着顾泽洺渐行渐远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如果有人愿意包.养你,你会同意吗?”
顾泽洺停下脚步,眉梢轻挑。
“没有人具备那个胆量,不过,你可以试试看。”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江初芋却听出一种会被他千刀万剐的错觉。
她确实是怂。
本来只想给他介绍一份好工作,结果却闹到这步田地。
江初芋意志消沉了会,鼓起勇气,认认真真地问他:“学长,你真的很缺钱吗?”
顾泽洺沉默了会,转身面对面地看着她,薄唇轻轻噙动,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缺。”
他越是坦然磊落,江初芋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直接打钱吧,又像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思来想去,还是给他介绍一份好工作稳妥些。
江初芋想罢,顾泽洺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打开车门,直接和她说:“上车。”
江初芋有点懵:“不是要步行回学校吗?”
顾泽洺看向她脚底那双玛丽珍鞋。“所以,你想穿着这双鞋跟我走二十分钟?”
鞋子精致漂亮,但鞋跟有点高,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江初芋矜持了一秒,乖乖坐进车里。
顾泽洺关好车门,向司机报了A大的地址,提前付了钱,自己却没上车。
江初芋疑惑,摇下车窗问他:“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