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病入膏肓,谁也救不了我的。」——《江初芋发病日记》
风扇在无力地转圈圈,将虚弱的风送到课桌前。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分,空旷的阶梯教室里,江初芋一个人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初芋。”
睡梦中有人喊她。
江初芋从臂弯里抬起头,慢慢掀开倦怠的眼皮。
前男友林迦澍站在窗外。
他在笑。
他来讨债了。
前男朋友讨的是情债,他上周刚被江初芋分手。
江初芋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出去。
“你怎么来了?”
她哈欠连天,眼神空茫地投向他,那副无精打采、迷迷糊糊的模样,带着一种不设防的、让人心尖发软的纯净慵懒。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就连当初跟他谈恋爱也是如此。
林迦澍喉结上下动了动,伸手捏她的脸,嗓音沉得发哑:“我不同意分手。”
江初芋静了几秒,鼓着腮帮子说:“可是,我们上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那股清澈懒散的劲儿,哪有一分半点儿渣女的模样。
“哪里清楚?”林迦澍手上使了劲,软肉在指间颤了两颤,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当初是谁先喜欢我的?嗯?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长情对你来说很难吗?”
江初芋被他掐得腮帮子疼,皱起了眉。
起初确实是她先动的心。
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室友经常拉她去蓝球场看人打球。她一眼就看中了林迦澍。
十八岁的少年在球场上挥洒热汗,青春的荷尔蒙肆意喧腾,掀起球衣,腰肌和人鱼线都清晰可见,真的很难让人不眼馋。
当时,林迦澍是篮球队的王牌选手,迷妹众多,骄傲又难追。江初芋在他一干追求者中,不算条件最好的,却是耐心,最包容,最深情和最会死缠烂打的。
她像一个战士,即使备受冷落,也越战越勇。
林迦澍从一开始对她不屑一顾,到被她收入麾下,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两人成为男女朋友后,他食髓知味,越来越上头,而江初芋却进入了贤者时间,热情不复当初。
她发病了。
病情来势汹汹。
男朋友像个小狗,小狗很热情,会对她每一次的期待给予回应,可这样反而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和焦虑,然后退缩、逃避。
到后来,牵手和拥抱都成了问题,林迦澍快憋屈死了。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哪能忍受恋人这般冷淡?林迦澍痛恨她薄情,忍无可忍,找了位学姐,陪他演一场“移情别恋”的戏码,想让江初芋重新爱他,结果却迎来了分手。林迦澍心都碎了。
“你现在对我真的毫无兴趣?”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她。
江初芋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认认真真的道歉:“对不起,我的错。”
看见她这幅乖巧温柔的模样,林迦澍火气更大了。
“你是在敷衍我吗?你有什么错?错在哪里?”
江初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迦澍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继续恳求:“初芋,再爱我一次可以吗?”
江初芋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
“谁他妈要跟你分手,我说了,我不同意!”
林迦澍深吸一口气,拉起她的手,按住自己的喉结,额头亲昵的抵着她的。
以前江初芋最喜欢亲他这里,每次都要亲到他发出闷哼才肯善罢甘休。
“我不信你亲我的时候会无动于衷。”
他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江初芋抬起眸,他顺势吻了下去。
吻得很重,近乎粗暴。
江初芋推他,纹丝不动,又去掐他的手臂。
“放开我……”破碎的音节截然而止,唇被堵得严实。
林迦澍吻得激烈而投入,在她唇间顾自发泄愤怒。江初芋听着他凌乱的心跳,整个人绝望得仿佛被关进一个狭小而封闭的空间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一声、两声、三声……砰!
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方掉落,滚到他们脚边,紧接着,脚步声盖住了心跳声。
一步、两步、三步……
周六晚上的教学楼幽暗寂静得让人发悚。
有人从黑暗中走下楼梯,声控灯随着他的步调变换。
光起又光灭,江初芋眼皮一跳,紧张得一把推开林迦澍,与此同时,那个人拖着一只麻袋,停在了他们旁边。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
气氛瞬间尴尬无比。
林迦澍转身,待认清来人,意外道:“学、学长?”
航天航空学院的学生会长,A大实至名归的校草,比他更优秀更受欢迎更帅且气度不凡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面前。
林迦澍下意识就把江初芋挡到自己身后。
江初芋好奇的微微探出半个脑袋。
顾泽洺视线压低,黑漆漆的瞳眸睨向她,和她对上视线,很快又移开,看着林迦澍。
“辅导员找你。”很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林迦澍错愕:“什么时候的事?”
顾泽洺嘴唇紊动,张合出几个字型。“现在,办公室。”
林迦澍看了江初芋一眼,还想说什么。江初芋推他:“你快去吧,万一辅导员有什么急事找你呢?”
林迦澍犹豫了会,妥协道:“一会给你打电话,你先回宿舍。”
江初芋点头:“好。”
等林迦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她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教室里的光从窗户照到走廊,将地面分割为明与暗两个空间。
他所站的位置是它们的边界,靠近暗的那边。
江初芋慢慢看清了他。
很高挑,宽肩窄腰,身形和林迦澍一样清健有力,气质却更干净清隽,不容亵渎。
他站在那里,身上一件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一个墨绿色麻袋,里面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
江初芋脑中登时冒出几个念头。
捡垃圾的帅哥。
他看到她和林迦澍接吻了。
她的心有点痒。
正顾自出神,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
“让一让。”
啊?
江初芋回过神,不解道:“什么?”
他盯着她的脸,须臾,浓黑的眼睫低垂下来。
江初芋顺着他的视线往地面看,她的鞋边躺着个饮料瓶。
“哦。”
江初芋反应过来,往旁边退让两步。
他的目光始终平淡,躬身弯下腰去,头颅微垂,阴影覆过他半张脸,灯光昏暗虚白,他的背部肌肉渐渐收紧,薄薄的白衬衫显出腰窝和脊椎骨的轮廓,野性,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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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性感到没边。
江初芋自上而下打量着他,突然觉得很渴,真的渴。
她盯着他宽阔紧实的后背,猛然有种想踩上去的冲动。
想到这,她的大脑皮层都跟着兴奋起来,那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欲.念,酥酥麻麻的,在她每一个细胞里叫嚣着,怂恿她。
踩上去。
踩上去。
踩上去……
灭顶的渴求直冲她大脑,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他捡到瓶子直起身来。
江初芋遂不及防从云端跌落,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好可惜……
就差一点点了。
江初芋沮丧。
男人随手将瓶子扔进麻袋,收紧绳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然后拎着麻袋,错身而过。
江初芋隐约闻到一种很淡的乌木沉香。
她被这一丝清冽冷香,牵引着走出教学楼。
夜很黑,路灯垂头丧气的杵着,光线浑浊而暗淡。
江初芋背着书包,慢吞吞跟在男人身后。
航天航空学院和文学院的宿舍都在南区紫箐园,他是林迦澍的学长,她之前怎么从没注意到过他?
江初芋胡思乱想间,男人倏地停在路边。
他有一双大长腿,走得却不快,偶尔会停下来,捡一捡路边的饮料瓶。
江初芋想到什么,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一瓶果汁,拧开瓶盖,一口一口往嘴里灌,好不容易喝完,放眼望去,他已经走到紫箐园。
宿舍楼区灯光明亮,人来人往,男人停在一个废品回收站前。
江初芋捏着饮料瓶,沉下一口气,正准备跟过去,肩膀猛的被拍了下。
“初芋!”
偏头看去,舍长林芸收回手,笑嘻嘻道:“公选课九点结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初芋嚅嗫:“睡过头了。”
“又是这样。”林芸见惯不怪,吸溜一口奶茶,抬头看向废品回收站门口,目露惊喜。
“诶,那个好像是顾泽洺!”
听到关键词,江初芋问:“你认识他?”
林芸瞥她一眼,无语道:“我的大小姐,他可是我们A大的校草,谁不认识他啊?也就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A大有你这样的混子,真是有辱校门。”
其实不光林芸,她们全宿舍都质疑过江初芋到底是怎么混进A大的。
这所位于京圈的名校,不缺天才少年和佼佼者,有脾气,有骄傲,有格调。而江初芋在一众锦绣人物里,像一页苍白的信纸,颜色黯淡而平平无奇。
但她确实是通过正规渠道高考进来的,每一分都货真价实。
江初芋对林芸的挖苦视而不见,低头沉思了会,直入主题。“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啥?”
万年懒王居然主动问别人要联系方式?还是顾大校草的?
林芸以为自己听错,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江初芋,你玩得有点野啊?”
江初芋现在一心想要顾泽洺的联系方式,其余的她不在乎,也没兴趣,哪怕今晚地球爆炸她也无所谓。
“到底有没有?”
林芸眯起眼睛瞅她。
江初芋同学今天的行径十分诡异,林芸怀疑她目的不纯。但是看热闹嘛,哪有嫌事大的。
林芸坏笑道:“有……他的邮箱账号是公开的,回去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