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养好了身体,真气流转通畅,却不能练枪练剑,沈如玉的手都有些痒了。
终于熬到了夜深,睡在外间的香凝也没了声音。沈如玉换上黑色的夜行服,轻巧的跳上房顶,顺着屋脊摸索前行。
她快速的几个纵跃,像一只林间穿梭的小鹿,身姿一闪已经到了一个荒宅。
这里是一个对外传言的鬼宅,平日里大家都绕道走的地方。外面是荒凉凌乱的旧宅子,推开房门,打扫干净的房间里陈列着一排兵器,中间点着烛火微光。
“青山。”
灯下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转过身来,浅色琥珀一般的眼睛里满是温柔,“阿钰,你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吗?”
“没问题了,等会陪我过几招?”沈如玉脸上笑出了一个梨涡。
“嗯,”年轻男子伸手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银枪,“喏,你的枪。给你找回来了。”
沈如玉摸着枪上的红缨,袁青山换了一个新的,却仍然红得刺眼,像鲜血的颜色。
上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她的枪就找不到了,只能勉强拖着残破的身体试图爬回军营。
如果不是刚好碰到一个月前出去打探军情的青山回来,她怕是已经掉入了陷阱彻底丢了性命。
袁青山,袁朗的义子。在乌蛮同大梁的边境线上,一个被战争撕毁的小村庄里捡到的婴孩。袁朗发现他有乌蛮的血统,却仍然将他视如己出的养大。
就在袁家出事前一个月,收到消息乌蛮似乎有所动作。袁青山便被袁朗派出带着二十几人去探听虚实。
结果等他回来后,却是得到袁将军死在回京路上,袁青钰投敌死在赤峰岭。
红了眼的袁青山日日埋伏在军营外,只等谁来接手兵权便抓住审问。没想到没有等来朝廷的人,却等来了只剩一口气的袁青钰。
再后来袁青山便带着这二十几个人随少将军回到了京城,潜伏下来。袁青钰说,这便是镇北军最后的星火了。
“不好找吧?峡谷里……”沈如玉欲言又止。
“嗯,我将所有兄弟们的尸骨都捡起来一起埋了。只可惜,很多同乌蛮人混在一起的,也分不出来了。”
袁青山前些时日赶回北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沈如玉心中悲怆,她手挽了一个枪花,对袁青山做了个手势。
袁青山顺手拿下一把刀,两人前后一个翻身跃到院中比划起来。
雨后的夜晚,空气微凉而湿润,月光如水洒在院中。两条黑色的身影翻滚,贴近又拉远,交错间兵器的寒光拉出银色扇片。
缠斗了一刻钟,两人同时收手。沈如玉叹了一句,“痛快!”
袁青山笑了起来,“你怕是从小到大没有这么憋屈过。”
“你不知道大小姐多难演!”沈如玉翻了个白眼。
自小她便跟着父亲在北疆军营里长大,只擅长刀枪剑戟,领兵打仗。平日里与兵士们同吃同住,从未过过女儿身的日子。
如果不是沈大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找人教她各种礼仪规矩,还有沈卿卿的从旁协助,沈如玉怕是连步子都走不好,更不要提各种闺阁仪态了。
还好袁朗爱书法,从小也教她练字,所以这书画嘛,还能入眼。于是将袁青山他们带来京城后,便在沈知行的帮助下,盘下了一间书画铺子,叫墨阁。
这墨阁表面上是一家书画铺,实际上袁青山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它扩展成了一间情报站。
沈如玉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枪头,将它放回架子上,留恋的摸了摸它的樱穗。
“阿钰,太子,那个李承璟,是什么样的人?和将军的案子有关系吗?”
“他这个人,我暂时还看不透。身弱但心强,我有感觉,他和父亲,一定有什么关系。我们要继续留意此人。”
同青山交谈完毕,沈如玉快速返回了太子府。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没睡多久便已经天明了。
起床后发现李承璟已经离开太子府了,所幸马车还没有走太远,沈如玉便不紧不慢的跟着。
转了两个弯以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如玉的车帘被掀开了,李承璟的笑脸挤了进来。
“夫人这是在监视我吗?”
“我,我,我……”沈如玉被这突如其来弄懵了,“这路你走得我走不得?怎么就说是在监视你!”
硬着头皮看着他的样子,让李承璟心中好气又好笑。
他直接跳上了沈如玉的马车,“我今日无事,只是去郊外透气,夫人不妨同行吧!”
眼看着到了荒无人烟的城郊小树林,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沈如玉挑开窗帘看了一眼,“夫君可是有话同我说?这里很适合杀人越货……”
“夫人果然聪慧过人。请下车。”
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李承璟睁开了眼睛,他锐利的眼神在沈如玉的脸上游走,现在在她面前,这个窝囊太子真是演都不演了。
刚一下车,一柄冰凉的剑贴到了她的脖子上。
“夫君这是何意?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夫人果然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剑架在脖子上还能这么从容淡定。”
“夫君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一般的闺阁女子,大概也背不动她的夫君。”
握剑的是一个穿黑衣的人,沈如玉用余光瞟了一眼便肯定此人就是在新婚之夜刺杀她的人。
这个李承璟,自己连命都不要,还换不到他的信任。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谁?”
“无可奉告!”
李承璟眯起眼睛,“那我可以信任你吗?”
真是句句都是送命题!
沈如玉堆起一个诚恳的笑容,举起两根手指,“我保证现在绝对不会做出有害你的事情。”
在李承璟的示意下,架在脖子上的剑慢慢离开了自己的脖子,沈如玉心中舒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我经历的刺杀没有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如果我没有这般窝囊,我大概没办法成为你的夫君。”
在回城的车上,李承璟自顾自的说着。沈如玉心中一动,他是在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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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吗?
看着李承璟有些瘦削的脸庞,沈如玉有些心疼,但是刚才他怀疑的举动,又让她在心里怒骂前几天自己就不该救他的命!
“在想什么?”李承璟问道,他没有抬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霾。
“在想你生得斯文好看,心思却狠心毒辣!”沈如玉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李承璟笑了笑,“夫人过奖了。”
“你!”真是个让人糟心的,沈如玉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李承璟觉得现在这样的沈如玉更加真实可爱。她像一个被包裹在华服里的……刺猬?
原本属于她的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外表上的精致端庄,如果一层一层的剥开,会发现她如同茱萸一般,很是辛辣呛口。
“既然我们已经将话说开了,我便直言不讳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李承璟的表情严肃起来。
沈如玉抬头看着他,这是信任自己了?
“这次的事情,同陈贵妃有关。户部尚书罗成,是陈贵妃的远方表亲。我要想办法引出户部查账之事。”
“所以你要同我商量,因为你认定我手上有不同于你对家的势力?”沈如玉瞟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很久,“我可以帮你,事成我要进案牍库。”
李承璟甚至没有问她目的为何,“成交。”
墨阁,这家书画铺子挂出了告示,要做一场名家书画的义卖。书画卖资将会拿出一成捐助给受灾的乡村。
这消息一下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原因无他,墨阁说是一家书画铺子,实际是一座书画藏品楼。里面有不少名家精品,平日里也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到的。
这次京城里爱好书画的收藏家们都开始摩拳擦掌,更何况还打了个善名,谁都想来参与一把。
开场的这一天,全京城大大小小世家官员王爷们都来了不少。墨阁也未食言,一水的大家作品挂满了整个二楼的展示面。
这排面,不由得让那些收藏家们啧啧赞叹。一个带着银色面具,身着藏青色长袍的人站了出来。
“各位,墨阁今日的展品已经全部放在这里。凡是有看中喜欢的,等会可以私下找我竞价。”
此人便是墨阁的老板,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老板年纪不大,但家底雄厚,能够有办法弄来各大家的作品藏品。
一瞬间人如水流一般散开在楼中,各自品评自己所爱的作品,看中的立马私下去议价了。
人群中有一身着月白色缎面锦袍的年轻男人,长得一般人却很是傲气,看人都是抬头再往下瞅,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清。
“老板,我要那副千鹤图!”男人带着小厮到了老板面前。
老板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隔着面具年轻男人都感觉到了老板的轻视,“你买不起。”
“你小瞧人了吧!知不知道这是户部尚书罗大人的公子!”小厮叫嚣起来,引得旁边的人注目。
年轻男人伸手作势让小厮闭嘴,“老板只管说个价,我父生辰快到了,他一向喜爱白鹤。这副画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