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江清容愣了一下，飞快地否决了：“我不是说过你在哪里我去哪里，难道你还打算去周承泽他们那里吗。理论上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周承泽真的不会想刀了你吗。”
“你这孩子，怎么还认死理呢，”叶风荷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伸了一只湿淋淋的手出来揉江清容的脑袋：“有空的时候也稍微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吧？再怎么说我都比你年纪大，不可能真的陪你一辈子的。”
江清容被揉的一愣，叶风荷的手很温暖，就是不知道是热水的温度还是他本人自带的暖意，那一股暖流几乎要流进他心底，但终于还是差了点距离。
“可是我不是说过吗，”江清容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哪怕差一分钟、差一秒，那都不是一辈子。掌门你不是答应过我吗，难道要反悔吗？”
其实叶风荷根本并没有答应过他，江清容后来才想起来这一点，但是当时叶风荷也并没有出言否认。他就是垂着头靠在浴桶里，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似乎在想事情，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仿佛终于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朝江清容招了招手：“你过来。”
江清容有点茫然地走了过去，他其实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明明这些话他告白的那一晚上都明明白白的说过了，在他看来叶风荷如果接受不了的话那应该当场就提出来：“什么事情呀掌门？”
叶风荷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毫无征兆地一把揽过了他，漂亮峭薄的双唇拂过他的眼角眉梢，最终停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叶风荷放开他之后江清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好像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江清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脑子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他想狂奔，想大叫，想紧紧搂住叶风荷的脖子封住他那张惯说套话的嘴直到他喘不过气来，但是那一个无比微妙的、允许他作出任何反应的时间点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而就结果来看，他只是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一样定在哪里，几乎是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也太丢人了——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江清容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忘了他其实差不多确乎其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没人在指望着他能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叶风荷当然是态度平淡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起来擦拭了身体套了衣服该干什么干什么，临睡前总算想起来对江清容吩咐了一句：“对了，明天闻夏要回来，你记得去接一下他。”
江清容点了点头，自从闻夏不在了，接替他跑上跑下的就成了他自己。当然他也不会嫌苦嫌累，不如说他对此求之不得：“好的，掌门，晚安掌门。”
他俯身去替叶风荷吹灭了灯火。
当唯一的光源消失，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看叶风荷。叶风荷大概年轻的时候也是那种很听话绝不搞小动作的，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从来都是到点了就吃饭，灯熄了就闭眼，雷打不动。没有等多久，叶风荷的呼吸果然变得均匀绵长起来，江清容知道那是他睡着的标志。
“掌门，掌门，”江清容小声喊道，果不其然没有反应，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又喊了一句：“叶风荷，出大事了。”
叶风荷当然什么都听不到，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大概是正在做个美梦，甚至咂了咂嘴。
简直像个小孩子，明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江清容吐槽道。
他总算稍微放下心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叶风荷的床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一直以来他走路都是没声音的，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大概算是在养生堂掌握的无甚必要的技能之一。江清容伸手在叶风荷眼前晃了晃，再次确定他连眼珠都没有跟着转，这下彻底放心了，直接撩起衣服跪在了叶风荷床前。
他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只是一时被惑乱了心智而已。
江清容连一秒都不想再耽误，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下去。
他是不想趁人之危没错，但问题是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由他取走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他又不是闻夏，叶风荷那么大个活人在他面前活生生地晃了那么久，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未免也有些太强人所难了。看上去再怎么心思细腻老练成熟，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再精确一点的话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正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年纪。要他一直扮乖当狗可以，可就算是狗也得时不时的喂点肉吃啊，难道真的要让他修炼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吗。
江清容很是花了点时间才舍得抬起头来，想到自己连日来的憋屈没忍住又在叶风荷的嘴角狠狠咬了一口，叶风荷大概是吃了痛，含混地呻吟了一声。这一声总算把江清容的理智拉回来了一点，江清容跟个弹簧似的迅速向后拉开距离，看到叶风荷没睁眼狂跳的心脏才略微安定下来。
月光下叶风荷的脸整体上看起来还是很漂亮安静，只是唇上稍微有点凌乱，莫名其妙地有丝丝缕缕委屈的意味渗了出来。江清容盯着他的脸出了神，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一只手扶住他的下巴，用指腹反复轻柔地替他按摩擦拭着破皮了的嘴唇。江清容向来不认为自己生得有多好看，全身上下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是他对自己最满意的部分，如今拿这一双手去配叶风荷，倒也算是恰得其所了。
一夜无眠。
江清容不想耽误事，干脆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山口等闻夏。闻夏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看到他等在那里还愣了一下神：“怎么起得这么早。”
这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江清容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掌门还没起来。”
“这样啊，”闻夏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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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地看向了他，江清容稍微有点心虚，主动接过了闻夏身上的大包小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个，夏哥，我突然想起来，这几天突然出了点事情……”
闻夏还没反应过来：“你小子干什么啊，干嘛把我往那边领，我要去见掌门。有什么话你就跟我在这说好了，这里也没别人，没必要非得去屋里吧。”
“啊那个，”江清容挠了挠头，不得不直接说道：“那个，夏哥。我现在跟掌门住到一个屋子里了。”
闻夏愣住了。
江清容竭力挑起嘴角，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友好又真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替你照顾一下掌门啊，我看掌门一个人挺辛苦的。而且掌门也答应了嘛，所以……”
闻夏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从头到脚端详了江清容两遍，仿佛连他额角缓缓渗出的一颗汗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盯得他在这清冷的冬日早晨背后直冒冷汗：“你？他真的这么说？”
江清容突然有点气赌，是他又怎么了，抱都抱了亲都亲了坟都一起下过了，四舍五入也算生同衾死同穴了，想了想眼前这人可是闻夏，嘴上还是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了一些：“……只是住在一起嘛，没有什么别的，夏哥你可以放心，我不可能对着掌门乱来。”
“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闻夏冷冷地说道，倒是提起脚步往他那边走了：“不然掌门自己也能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江清容干笑了一声，心想他虽然略有耳闻但是确实还没见过这种场景，只要别发生在他身上那他还挺想见识一下是个什么情况的：“那个，夏哥，你们那边进展的怎么样？”
“宁智那边的话，没什么可说的，”闻夏打了个哈欠，他大概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眼下好像已经很疲惫了：“他所说的书信不太好找，但是既然他说藏好了，那也只能权当是藏好了吧。”
“所以你要跟掌门汇报的是萧子期那边，”江清容恍然大悟，“萧子期那边最近怎么样了？他那个便宜小姨，还有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们没有难为他吧？”
闻夏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套我的话，能不能稍微有点长进啊。”
江清容尬笑了一下，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知道的最多话又最好套，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没事，夏哥你不想跟我说就算了，待会等掌门起来了你再跟他说也一样的。我们这边的话，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周承泽他们那边要人，霍昭阳说想去，掌门也同意了。夏哥我看你挺累的，要么你就先回去休息，我待会儿送霍昭阳过去跟周承泽那边谈。”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闻夏又是一个哈欠，大概是真的累得不行了，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不剩多少：“行了，去吧，回来记得把来龙去脉跟掌门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