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季抬眼，，正对上林晏端着酒杯走近的身影，对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
他站在楚季面前，那深褐色的酒液在杯子里微微晃荡，像是女巫的毒药。
楚季握着香槟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没应声，只是微微抬起下颌，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周焉泽搭在他后腰的手掌忽然加重几分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晏见对方不搭话，脸上有点挂不住，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韩家老爷子开口讲话。
“各位来宾，”韩老爷子站在台上，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小孙女的周岁宴…”
上面韩家夫妻抱着闺女走了上来，小姑娘长得白白胖胖地远处看跟个大汤圆似的。
一旁林晏站在底下，“阿泽，前几日的事情是我不对。”
周焉泽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被人这么掉脸子，林晏也有些生气，他故意提高音量：“说起来，这位楚先生，不是周老爷子的遗孀吗？今日我真没想到你会带他来。”
别墅内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
“哐当——”
也不知道是那个笨手笨脚的服务员，将酒杯给打碎了，酒杯落在大理石上，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大厅里咋开。
“什么？周老爷的…”
“那不是周的小妈吗”
“天哪，周总居然带着是自己小妈…”
“竟然是小妈，我还以是周总的姘头”
窃窃私语如同蛇吟般在人群中蔓延。
楚季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自己身上，那些眼神里带着探究，鄙夷，甚至还有几分下流的揣测。
一瞬间，他感觉不是一个人，而是是个物件，还是拍卖那种。
“林晏你他妈放什么屁！”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炸响。戚白不知何时已经冲到林晏的面前，握紧了拳头，照着林晏就是一拳。
“啊！”林晏踉跄着后退，鼻血瞬间涌出。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等着戚白：“你疯了？！”
“疯的是你！”戚白揪着林晏的领子，“给嘴巴放干净点。”
韩叙慌忙上前拉架：“小白！别·…””
“滚开”戚白甩开韩叙的手，指着林晏鼻子“周世昌死了那么久，人家爱找谁就找谁，丫的关你屁事，楚季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我可不一样…”
“戚白！你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也配在这指手画脚？”林晏捂着流血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刺耳，“韩叙你管好你家这条疯狗！”
韩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把扯开领带，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林晏，你再说一遍？”
戚白却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子，撩起袖子：“我是私生子没错。”他向前一步，眼底寒光乍现，“你怎么确定你不是？要不是你有个好哥哥，只怕你现在还不如我呢。”
林晏脸色一白，正要还嘴，一道身影突然从二楼快步走下。
“够了！”
林琛三步并作两步挡在林晏面前，黑色西装衬得他面色更加严肃。他一把按住还想说话的弟弟，转头对韩叙微微颔首：“韩总，家弟不懂事，我代他道歉。”
韩叙冷笑一声，拳头仍然紧握：“林大少，道歉有用的话……”
“城南项目，我们林家不要了”林琛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以后与韩家有幸合作的话，我们林家都让利一成。”他目光扫过戚白，又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周焉泽，“就当是我们林家给的贺礼。”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韩叙的拳头慢慢松开。他看了眼戚白，对方微微点头，这才冷哼一声：“林大少最好管好令弟的嘴。”
林琛松了口气，转身狠狠瞪了林晏一眼：“还不滚去洗手间收拾干净！”
在场有不少人都知道，当年林老爷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林夫人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将人给送走，最后还是林家少爷说自己无聊，才让这个孩子留下来的，没几年林夫人就走了，这个时候林晏才三四岁，压根不知道这个事情，加上林家有意隐瞒，所以林晏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戚白今天会拿到台面上来讲。
林晏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却在兄长凌厉的目光下悻悻离去。临走前，他阴毒地瞥了楚季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
“各位。”林琛突然提高声音，打破沉默，“今天是韩家小千金的周岁宴，别让这点小事扫了兴致。”他举起侍者新递来的香槟，“我敬各位一杯。”
气氛这才稍稍缓和。宾客们识趣地散开，但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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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继续。
厕所里，林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有些渗血。
林琛推开洗手间的门，手里拿着一包用毛巾裹着的冰块。他走到林晏身边，将冰块递过去：“敷一下，不然明天会更肿。”
林晏猛地抬头，镜子里映出他通红的双眼：“不用你假好心！”他一挥手打掉了那包冰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冰块散落一地，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琛的眼神暗了暗，弯腰将冰块一块块捡起来：“知道什么？”
“别装傻！”林晏一把揪住林琛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戾气，“戚白说的那些话...我到底是不是...”
林琛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一把扣住林晏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晏吃痛松手：“你信一个外人，不信我？”
林晏被问得一愣，随即冷笑：“那你告诉我实话啊！”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从小到大，为什么妈的照片里从来没有我？为什么家里的管家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林琛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按住林晏的后颈，强迫他低头用冰块敷脸：“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韩家的宴会还没结束，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林家的笑话吗？”
林晏挣扎了一下，却被林琛按得更紧。他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承认了？”
“我什么都没承认。”林琛松开手，整了整被扯乱的领带，“但如果你再这样闹下去，明天的头条就会是“林家二少当众发疯”。他冷冷地看了林晏一眼，“父亲看到会怎么想？”
提到父亲，林晏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他狠狠将冰块按在肿起的脸颊上，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我会查清楚的。”他的眼神阴鸷，“如果让我发现你们都在骗我……”
“随你。”林琛转身走向门口，在拉开门前顿了顿，“但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姓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留下林晏一个人站在镜子前。他盯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突然一拳砸向镜面。
“砰！”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开，将他的脸分割成无数碎片。鲜血顺着指关节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
“戚白...”他盯着血迹斑斑的拳头，眼神阴冷得可怕，“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