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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独自伤怀

作者:闻银似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原来她竟还是觉得他是装作对她好的模样。


    边连瑱接着在床头侧将床榻铺好,这个位置铺床离付濯晴坐的位子太近了,她稍稍又往一旁挪了挪。


    这床是她的,她自然没让开之理,至于旁边这位惹她厌烦之人,她自然是要远离的,帮她铺床这件事,其实她自己也会,无需他人着手的,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非常合适现在杀人犯的德行。


    愿意铺就铺呗,别给她冷不丁藏根针在铺好的榻上就行。


    付濯晴双腿抻直落地,随之朝一边摆动,她垂首抬起右手,看着自己长长该修的指甲,忽而眨眼一瞬,对哦,她可得仔细看着,不能因她觉得杀人犯这段日子不会给她下毒而放松警惕。


    万一呢,毕竟一根针可要不了她的命,但却能让她感受一下疼痛。


    付濯晴一个转身,身子微微后仰,后背便倚在床位的床柱上,屋内烛火微芒,将息未息,却足矣让她借着这零星光火看清眼前起身未走,随之坐在她床榻上的杀人犯。


    此人忽而转过来看她的眼睛里,不再是往日她见到的那般藏匿广袤无垠的恨的隐忍模样,而是换了种。


    换了种她之前在当公主喜欢杀人犯时,此人‘爱她’之目,付濯晴心觉可笑,她可是不会上第二次当的,对于一个心怀不坦荡的人而言,故技重施怀的什么目的,付濯晴一清二楚的,杀人犯跟她一样又没失忆,这种伎俩并非因想上演爱,而是此人沉浸在白日爱她的角色里,尚未脱身。


    一个伎俩不可能重现两次,她,付濯晴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杀人犯是由她那皇弟培养的,自然深知其理,是以这概是不可能的,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杀人犯演上头了。


    而她早在那夜泼杀人犯水时,就看到了他的心有不甘,从那往后直至现在,她偶尔都能注意到他的不甘心。


    不甘心她那夜那么做。


    嘁,付濯晴待给她下毒的人,已是手下留情了,哪怕此人心有不甘,也得给她好生憋着。


    付濯晴目光冷淡地望着边连瑱的一举一动,她也不说话,她对杀人犯的态度就是她想跟她说话时,她就说,不想说时就一字不言。


    边连瑱后脊抵在床头,双手浅扣搭在腿上,他垂头深吸一口气,觉得既然她也带着前世记忆,那么他想直接在今夜说清楚,之前付濯晴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压根不会听他讲,今时不同往日,今时院中住着旁人,虽然整个后院还是只有她和他二人,但奈何院落并不大,后院吵架,前院和次院都听得到。


    而且他觉得她今夜心情蛮不错的。


    他想今夜说,乃天时地利人和。


    边连瑱抬眸望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赤忱,“我没有在装。”他搭在腿上的双手却略显紧张,不断抓着外衣缓解。


    夏夜漫漫,炎热不止,屋内即便燃着冰块,也免不得开窗柩透烛息出去,热意刚好吹着边连瑱后脊,薄汗涔涔,那立在床尾不远处几度欲灭的烛火,摇曳不止,像是要熄灭似的,可是转瞬间却鲜亮起来,挑亮那人风月不侵的傲骨。


    边连瑱就这般盯着付濯晴,好似上苍十分善待这位出身贫寒的女子,浑身傲骨,铮铮向上,哪怕是他在船舫上遇见她时,她都在自食其力,是那么美好向上的女子。


    在遇见他之后不畏金银地位,唯一一次妥协,换来的是他之丧命,其实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但凡他跳脱开喜欢她的桎梏,就会发现她的傲骨是世间罕有,可他是世俗之人,跳脱不开,且深陷其中。


    他不知道他那两个哥哥究竟跟付濯晴说过什么,让她会加害于他,可他其实也清楚,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心怀傲骨,行商之人,是不会随随便便要人性命的,这般行径,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边连瑱思来想去的,他这些日子看在眼里,付濯晴绝非一个随随便便就拿自己性命于不顾的女子,她甚是爱惜自己的性命,既然她和他都是前世的彼此,那么她前世也并不是一个会因想杀他而将自己置身于牢笼之困的人。


    需知在南商朝,杀人需偿命。


    是以边连瑱今夜想将自己的心事说个清楚,至于他想探清的前世之因,等付濯晴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他的。


    “我有一些话想说,能否请你安心听我说完。”边连瑱话音不大,声音诚恳,带着些许颤抖,他不确定她是否想听会听。


    烛火幔帐,带过付濯晴眼神里不易被察觉的疑惑,她今夜无事,听听也无妨,反正无需她开口说话,她倒要听听,他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付濯晴将左腿半弯搭在床榻之上,双手抱臂,细听尊说。


    边连瑱抿了抿唇,似乎斟酌再三,话都到嘴边了,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说我很爱你,但前世里我用错了方法,我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至于前世你杀过我那件事,我不在乎了,今生我下毒害你,其实是为前世的我死于你手在报仇雪恨,那一夜那盆水,彻底泼醒了我,我想比起恨你,我还是很爱你的。”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今生做的错事,我只想要一次能敞开让你对我敞开心扉的机会。”


    边连瑱说完了,他目光虔诚,灼灼期许盯看着和他对坐的着的人。


    付濯晴闻言,嘴角坦露一抹酸涩地笑,这笑很不似往常嘲讽,而是她觉得杀人犯是否患有一种疾病。


    一种将她当做残害他的凶手的症状。


    实际上呢,是杀人犯亲手杀了她不是吗,说什么不在乎,以后跟他自己的墓碑去说吧,谈爱,爱在该谈的时候都是伤害,现下想起来说是爱,这又是何苦呢,很是没必要呢。


    付濯晴望着杀人犯地目光里难掩复杂,此人惯会耍用伎俩,前世只为骗取她的欢心,今生嘛,说是爱,其实不然,试想而知,一个将她当做残害他双亲凶手的人,怎么会良心发现,她其实并非凶手呢。


    杀人犯前世压根是不信她所谓的解释,只信她皇弟给其灌下的迷魂汤。


    屋内烛火通亮,映照着付濯晴脸庞轻飘过一抹决绝笑颜,其实边连瑱很少在跟她独处时,能看到她会有这么多别的表情,往常都只有平静冷笑嘲讽,今日的表情更像是看穿了他,却笑着也拒绝了他。


    边连瑱瞧出来了,付濯晴对他是无言以对,不愿多说一句话的,可他并未气馁,自行平复自己被拒绝的心情,“没关系的,我已经享了前世我不曾得到和你‘一世夫妻’的名头,你不有句话说得好吗,此生不会与我和离,我想即便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会自行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只希望你就当我是个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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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的人。”


    甚至,他最后几个字说的既快,声音也快落地,加之他起身动作太快,致使付濯晴一个字都不曾听清楚。


    反正听不听都一样的,她心不变。


    后夜,蝉鸣交织。这处宅院里早已熟睡,付濯晴耳根子却被床榻之外的地上一阵细微抽噎声吵醒了。


    杀人犯在哭?


    付濯晴面朝床里,睁着眼睛思索,一个大男人偷偷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她本不想理会,可这哭泣抽噎声陆陆续续的,像根细弦,挑动着她难以复加的睡意,她翻了个身,面朝外侧,一个伸手将床幔撩开,借着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色,她瞧见杀人犯将身子蜷缩,背对着她的身影形单影只。


    许是她的动作不算重,加上杀人犯哭得认真,并未注意到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付濯晴想,还是算了,她没必要制止别人的哭泣,毕竟她虽不自诩什么好人,也非坏人,连让旁人哭的权力都不给,她放下手中床幔,躺回床榻上,可是她翻来覆去,耳廓哭声还是不断。


    付濯晴反正被扰的也没了瞌睡劲儿,她起身坐在床榻里,听着这微微颤抖哭声,似是在极力压抑着声音,却怎么也藏不住悲伤之色。


    她自幼习武,对声音尤为敏感,这下她算是彻底睡不着了,谁知就当她坐够了,重新躺下,眼睛都还眉来得及阖上,就听见床幔外杀人犯的小幅度动作,似是在起身。


    果不其然,甚至还掀开了她的床幔,月色迷离,四目相视之下,是边连瑱眼中难以收回的惊讶。


    “你,你都听见了?”


    “是吵到你睡了吗?”


    付濯晴面色平静如水,坐起身子,“嗯,你吵到我了。”


    “那我不哭就是了。”边连瑱双手还死死拽着被他掀开的床幔不肯松手,“我没想到会吵醒你,对不起。”


    边连瑱不知自己如今该怎样去面对付濯晴,他前世无忧,就连喜欢她,也是他强加给她的,他从来都是自恃傲骨的,前世他觉得只要他喜欢的人在他身边,即便不喜欢他,也没关系的,可是,渐渐,他不满足于只得到她的人,却发现无济于事,但他依旧觉得没关系,毕竟他那时是首富公子,矜贵无双,对那时的付濯晴有绝对的掌控力。


    昨夜他鼓起勇气说完,被拒绝,其实他心里难受得很,他难受的不仅是自己的心里话被拒绝的委屈,更觉得自己前世待付濯晴其实除了吃穿用度,和他自以为是的爱以外,都没去思虑过她究竟想要什么,以及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将她关起来的混蛋吧。


    以至于边连瑱跟她说的最后的话都没说完,他揪心不止,眼泪便要止不住,为不让她发觉,只好快些说完躺下,大概猜她睡着以后才敢偷偷哭泣,哭他曾经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她,若他前世能尊重她,在一开始不把人强行带回边府,正当去追自己喜欢的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只不过在边连瑱的前世里,他也是局中人,家中双亲疼爱,造就了他的骨子里的傲然,如今跳脱出来,却发现这种他生长的后滞,太令人痛苦了,对之前的付濯晴和对现在的他都是折磨。


    边连瑱站在床畔,垂眸时,眼泪不自觉掉在付濯晴薄被上,“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跟你道声歉,为前世我对你做的种种,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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