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蓝清洵满脸怒火,旭盈郡主笑的平静从容,任由文妈妈为她包扎伤口。
血浸染了白色的纱布,眉峰都没动一下。
还不慌不忙的开口:“昭明,你太自负了。
本郡主年长你几岁,今日就当免费为你上了一课。
你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好好想清楚了,究竟要嫁谁,想不清楚……本郡主不吝再教你些东西。”
蓝清洵咬牙切齿的瞪着旭盈郡主:“我真没想到,旭盈郡主能为康郡王府做到这种地步。
是康郡王府给了你什么好处?
哦,康郡王府穷的连院子都还破财着,不惜舍下脸面纳妾坑嫁妆——
我猜,你不会就是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吧?一群狗东西,真是跟了个好主子!”
“随便你怎样构陷本郡主都没有关系。”旭盈郡主笑吟吟的说,“你为了脱罪,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本郡主可以理解。”
蓝清洵也笑了,却是捂着胸口,呼吸逐渐不畅:“怪不得,呵……原来西山那批物资一直在你手里,宋随封才能在那个时间点赶到!”
旭盈郡主眉眼微动,虽说的确是他们藏的,但江怀晏不是先到?
刚想说什么,就见蓝清洵突然满脸错愕的看她,继而喷出一口鲜血。
“你,你害我——”
“郡主!”宁秀眼睁睁看着自家郡主往旁边栽去,急忙将人抱住,一起跌倒在地。
“郡主,你怎么了?”宁秀目眦欲裂。
旭盈郡主也惊的站起身:“怎么回事?”
文妈妈也吓住了,慌忙要去查看,却被宁秀横臂挡住:“你们不要过来!”
蓝清洵便顺着滑倒在地,也在这一瞬间,蓝清洵仿佛清醒了一下。
微微抬手,袖中一道亮光直冲天际。
“啾”的长鸣声起,在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火花。
旭盈郡主脸色难看至极:“快,搜她的身!”
她不过是想借此事给蓝清洵一点教训,让她学乖,根本就没有让人给她下毒。
人在自己这里毒发,而如今勇国公府整个是自己的地盘,她能够怀疑的唯有蓝清洵自己。
虽然这很荒谬!
只朝文妈妈使了个眼色,文妈妈就知道怎么做了。
“你们别过来!”宁秀死死抱着蓝清洵,面对冲上来的文妈妈等人,满脸同归于尽的决绝。
“把她拽开!”文妈妈哪里还有之前上门时的客气,面若寒霜。
丫环刚刚上前,便被宁秀抬腿扫翻一地,文妈妈都被撞的一个趔趄。
宁秀被怒火烧红了眼:“我们郡主是忠烈之后,由不得你们这些贱婢羞辱!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动她分毫。”
心底哪怕已经为蓝清洵的状况急疯了,也努力强撑着。
旭盈郡主根本没将她放在眼底,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掷在地上,周围的护卫便一拥而上。
宁秀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紧紧扑在蓝清洵身上,将她护住。
眼看着护卫要上手,便是一声惨叫——
宁秀回过头,就看见最近的护卫手背扎进了一枚铁蒺藜。
蓝鹰与梅颂飞身而来,第一时间护在自己左右。
宁秀眼睛却看着后方墙上站着的男人,眼泪都出来了:“姑爷,她们逼婚不成,就要谋杀我家郡主。”
一声姑爷,喊的全场寂静。
蓝清洵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听见这话都不免睁开眼。
就看见男人从天而降,星眸里布满寒气,快步朝自己走来。
意识模糊间,她隐约听见宁秀哭诉:“奴婢,奴婢手软,脚软。抱不动郡主,呜呜呜……”
梅颂:“小的不敢——”
最后感觉身子一轻,带着熟悉的俊美容颜逼近,一股清冽的冷香萦绕鼻息,蓝清洵视线彻底失去意识。
……
蓝清洵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自己把康郡王府一家锁在房间内,火油浇上,看着他们惨嚎。
一个个嘶喊着,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她看见自己满眼疯狂,却又极度冷静。
擦掉唇瓣毒发溢出的血,换了身红衣,又杀回了娘家。
娘家还是那个娘家,娘早已不在,出来的是她要找的二叔一家。
对于热情迎出来的二婶,她不言不语,待进了正厅,一刀将她捅了个对穿……
一片猩红中,她感觉自己也油尽灯枯,但恨意难以消弭。
她太累了,怀着满心不甘,将要倒下,却有一双手,硬生生将她扯住。
蓝清洵回过头,就看见宁慧笑得快意:“你还不能死!”
然后旭盈郡主在宁慧身后出现,抬手一推她的胸口:“你生是康郡王府的人,死是康郡王府的鬼,上天入地,你都休想逃开!”
失重感传来,蓝清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要——”
猛的一片光亮,刺的蓝清洵头晕目眩,恍惚怔神。
“郡主,郡主,你怎么样了?”宁秀沙哑的声音传来。
蓝清洵视线聚焦,看见宁秀憔悴的面容:“宁秀?”
声音嘶哑的差点惊住自己。
“郡主,你总算醒了,您可吓死奴婢了,呜呜呜呜……对,御医,御医!”
宁秀喜极而泣,慌忙又跑出去喊御医。
蓝清洵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但看明黄色的帐幔,还有窗外桌椅等家具的雕花纹路——皇宫?
很快,姜医正被宁秀拽着进来。
“慢点慢点,我这老骨头呦!”
蓝清洵静静的躺着,任姜医正悬丝诊脉。
稍许,姜医正道:“郡主接下来好好调养身体即可,老夫给您开个调理的方子,和解毒的分半个时辰用,不出一个月,当能恢复如初。”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们郡主昏迷一天一夜,吐了那么多血,就这样没事啦?”宁秀不放心。
“难道你还希望她有事吗?”姜医正斜睨了眼宁秀。
宁秀连忙“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保佑我家郡主长命百岁!”
姜医正看了眼蓝清洵:“郡主自己也通几分医理吧?”
蓝清洵心口一颤,眉眼未动,虚弱的颔首:“略懂。”
宁秀连忙接过话:“我家郡主最近得空就钻研厨艺,专门研究了药膳,是看了一些医书。
怎么了吗?”
姜医正摆摆手:“郡主好好养身体,老朽告退。”
心里则是啧啧,懂一点?
那毒药的剂量恰好在濒死点,又与某种香料相冲,缓了一点,就差一点就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