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庆王抬扇挡住:“诶,本王没叫你跪,没得等会要说本王仗势欺人了。”
“不敢不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庆王手中扇子一转,指着公告栏:“来个人,去趟勇国公府报个信。
他们若有异议,让他们拿着这上面的纸去京兆府。
只要这上面有一句虚言,玉宁侯府是要吃诽谤官司的!
本王瞅着这人山人海的,酌情下来,罪责还挺严重。”
这话出来,路人懵了一圈。
一时搞不清楚,这庆王是在帮玉宁侯府出头,还是帮勇国公府来找茬的,纷纷都不敢吱声了。
“来,把牌匾抬上去!”庆王这时喊。
这话一出,所有人侧眸,这才发现庆王不是一个人来的。
好几个京郊大营的护卫抬着一块牌匾,敲锣打鼓的上了玉宁侯府的大门口。
蓝清洵闻讯出来,就看见这热闹的场面。
“诶,昭明!”庆王扇子一展,潇洒的上前,对着蓝清洵一阵猛扇。
蓝清洵抬了抬手,避免鬓发乱飞。
下意识拉开与庆王的距离,避到蓝山旁边:“臣女见过庆王殿下。”
“这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呀?”庆王大大咧咧的笑,还想撞蓝清洵一下。
蓝清洵听得这话,又退离一步,保持着客套礼貌的微笑:“庆王殿下说笑了。”
庆王也不生气,扇子一收,指着公告牌问:“这是何故啊?”
蓝清洵神色淡然:“还不是有人欺臣女好教养,不会当街与人撕扯吗。
于是随便指派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在外造本郡主的谣。
再收买点地痞流氓,跟着煽风点火,本郡主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就臭了。
臣女骂不出难听的话,便只能把这些烂账清清楚楚挂出来,我看他们还怎么凭一张嘴造谣生事!
看看是臣女得理不饶人,还是他们无耻又丢人现眼!”
收买地痞流氓?
这话一出,刚刚还一面倒的吃瓜群众忍不住左右四顾,看谁都像谣言生事者。
不然呢?总不能是他们这些人自己编造的……
这一看,还真有几个人被视线集火。
其中就有刚才被庆王质问的。
“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草民也是听人说的……”
说着就要跑。
一个京郊大营卫一把揪住他领子,将人提了回来,丢到庆王与蓝清洵脚下。
“是听人说的,还是被谁指使的?”庆王指着他叱问。
那人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收银子办事,稍微一吓唬,当即把知道的都说了:“草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啊,就一个人蒙着脸,给了草民银子。
让草民往郡主身上泼脏水就是……”
庆王转头去看蓝清洵,蓝清洵却道:“你不知道是谁,但本郡主心里有数。”
也不需要蓝清洵辩证,今日事情是谁挑起的,明眼人一听就知。
庆王抬起手里的扇子就朝他那人脑门敲了下去:“泼脏水,本王让你泼脏水,泼脏水!
堂堂郡主的脏水你也敢泼?僭越犯上,已是触犯律法,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将人打了一顿觉得不解气,又吩咐人从旁边客栈要了一桶泔水来,给抓住的几个人一人泼了一身,才送去京兆府。
完事笑眯眯的凑到蓝清洵跟前:“昭明,你猜本王今日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蓝清洵看了眼那罩着红布的牌匾,心里已经有数,笑着说:“臣女白花花的银子捐出去,也该听见点响声了。”
庆王眉开眼笑的上前掀开牌匾:“当当当当,陛下亲笔御赐,护国忠烈,积善之家!
这是对于昭明郡主此前代表玉宁侯府捐赠朝廷物资银两,总计十五万两的嘉奖!”
跟着一个公公声音尖细的说:“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快叫侯夫人出来,这就准备接旨谢恩吧!”
而下人早欢喜的跑进去叫蓝氏了。
刚才蓝清洵以“小孩子”身份出来应对,故意让蓝氏避着的。
这一出令围观百姓哗然。
之前听八卦,只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们吃饱了没事干了找架掐,消遣着玩。
如今纷纷对蓝清洵钦佩不已,甚至有人猜测,蓝清洵就是太耿直,衬托的那些人尸位素餐,这才惹得都针对她。
财帛动人心,也是那些人贪得无厌。
话传到勇国公府,已经成了:康郡王府软饭硬吃,男盗女娼,赖着未来亲家欠账不还,勇国公府就像嗅到腥味的狗,跟着就来讹诈了。
勇国公夫人气的茶盏都砸了,当即放话出去,以后跟玉宁侯府誓不两立。
越想越气,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勇国公府跟着水涨船高。
她夫君儿子都在朝中得到重用,尤其是夫君,掌管兵部,手握重权。
想巴结攀附者众,大多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如今去请了,居然敢有人和他们硬刚着不来?!
“哪些人家还与玉宁侯府交好,以后便别到本夫人跟前显眼!”勇国公夫人恼怒的说。
旭盈郡主在一旁安抚婆母:“娘,您消消气,这件事闹大了会不会不好?
玉宁侯府终究是忠烈之后,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勇国公夫人冷笑:“既是知道自己是被欺绝户的处境,就该缩着脖子做人!
觉得我们要多了?本夫人还真不稀罕那点东西!
但她们敢这样目中无人,本夫人必要叫她们知晓,什么是得不偿失!”
说着就叫人将之前玉宁侯府送来的东西尽数返还,一根燕毛都不许留。
旭盈郡主眸光微动,没有劝阻。
勇国公夫人命令下了后,看向大儿媳:“娘知道,你怜惜那昭明之前所托非人,有意撮合你三弟,但这样的女子,咱们勇国公府真要不起。
没得进来后,搅合的家里天翻地覆。”
“娘说的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该让她们长点教训。”旭盈郡主说。
……
另一边的康郡王府就没有这么硬气了。
凤允之昨个拿了银子回来,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觉修整到快中午。
银子有二万八千两,他知道雅馆被查,表姐能拿出这些银子不容易。
还差四千两,已经不是难事,还有两日之期呢。
但当听说蓝清洵做的事,惊的从榻上弹跳而起。
“她怎敢如此!?”
还瓜牌?!
匆忙去找郡王妃,同时吩咐人去叫凤宴之一道商讨。
这才知道,凤宴之昨个就带着徐清瑶负气去了岳家未归。
“我昨个出去借了一万三千两,就算把铺子一起抵给玉宁侯府,也还差了一万九千两,二弟居然躲出去了……”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蹙了蹙眉,又问:“娘你那边还能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