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什么来路?”蓝清洵皱眉。
这说起来前头那个也有一定责任了。
掌柜的无奈叹息:“那客人说是因为前面小二上菜的时候挡路,不然他也不会停留。
还怪咱们店里没有打包好,否则也不会发生倾斜漏汤之事。
勇国公府的下人也是认定咱们的责任,哎……”
这事要说是前头的客人故意撒汤,那也得有证据,有人看见了……这还真推卸不掉。
“其实,宋三公子人还好,说不怪咱们,回去将养一段时间就好。
小的也答应会赔偿,禀明夫人,但勇国公府的下人不依不饶非得见东家。
侯夫人来了,也答应赔偿三千两,以及后续治疗,并且择日登门致歉。
他们却说做不了主,非要夫人去见他们勇国公夫人。
听得掌柜说完经过,这勇国公府的人绊住娘的意图也太明显。
前世,郡王府的中馈一直在郡王妃手里,只是缺银子的时候才会找自己。
所以那时她与勇国公府交集不多,只知道宋三公子身体本就不好。
凤芸溪嫁过去后,夫妻感情不和,因此三天两头往娘家跑。
凤芸溪跟自己的说法是宋三公子要长期吃药,大嫂旭盈郡主还苛刻他们用度,看不起他们庶出。
宋三公子不理解她的苦心,还不让她去闹,就经常吵。
蓝清洵还知道,勇国公府大公子也是体弱多病,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娶的长公主之女旭盈郡主。
婚后不到两年,大公子去世,留下旭盈郡主孤儿寡母。
后来勇国公府是嫡二子宋随封继承,当时未曾娶妻,掌家的便一直是大嫂旭盈郡主。
凤芸溪那些年听的最多的,就是旭盈郡主仗着身份如何刻薄,如何瞧不起她。
如今想来,凤芸溪一句话都不可信。
但当时蓝清洵是丝毫不怀疑,各种名贵药材流水般的任她拿。
另外又是衣裳又是首饰的哄……不能回忆,一点不能回忆,等蓝氏回来问问情况再说。
蓝清洵怕与蓝氏走岔,所以直接回了玉宁侯府。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蓝氏满脸疲惫的从另一辆马车下来。
“娘!”
蓝清洵忙迎了上去。
蓝氏看见女儿,紧绷的神经一松:“阿洵。”
母女二人进了屋,蓝清洵没有急着说康郡王府的事,先问起了宋三公子。
蓝氏下意识就想瞒着女儿,但对上女儿殷切的眸光,到底选择说明了情况。
御医已经请了,并且帮宋三公子瞧过了,说是问题不大。
但是勇国公夫人的态度并不好,威胁若是人好不了,定要叫玉宁侯府好看。
若非勇国公下朝回来,她可能还在勇国公府挨骂。
蓝清洵听得皱眉,知道康郡王府若是与勇国公府串通调开蓝氏,那肯定会想方设法绊住她。
这个“若是好不了”,也很难不让她心起防备。
“是赔偿不满意?”蓝清洵问。“听说宋三公子生母早逝,只是个庶子,勇国公夫人这么上心的吗?”
蓝氏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宋三公子虽是庶出,生母早亡。
但也因此从小被抱到宋夫人膝下,当亲子般养大,吃穿用度不亚于嫡子。
还有一个传闻,因为宋三公子生母是勇国公的挚爱,勇国公对这个庶子也是颇为偏爱。
宋夫人为了留住丈夫的心,甚至对这个庶子比亲生的长子和次子还要上心。
加上宋三公子身子本就不好,这才多番刁难于我。”
蓝清洵诧异,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内宅官司……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那今日就是一个巧合,两府并未合谋?
否则看中的话,怎会让身体不好的他去冒险?
不过前世凤芸溪嫁给了宋三,凤芸溪那眼光正常情况也不可能看得上……
宋三对凤芸溪情根深种,冒险与郡王府合作,牵制他们?条件是事后把凤芸溪嫁给他?
蓝清洵想不通,觉得自己这个脑子还是差了宅斗经验。
想了想,蓝清洵又将今早自己的丰功伟绩跟蓝氏讲了。
蓝氏一听说女儿一早去康郡王府吃酒,惊的不行。
再听她说完经过,才逐渐冷静,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蓝清洵指着大厅中央的箱子:“喏,这是京郊大营帮忙送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我给了他们三日时间。”
蓝氏忙走上前观摩女儿的战利品,不由得对女儿竖起大拇指。
“我女儿足智多谋,看来是娘慈母多败儿,以前耽误你了。”
都怪自己,只教她凭喜好做事,那时还庆幸女儿没学坏,喜好只是对未婚夫一家好。
如今想来,真是猪油蒙心,看错人,还带偏了女儿的认知。
不然也不会被康郡王府那群狗东西蒙蔽这么久。
蓝清洵抱住亲娘,头歪在她肩膀撒娇:“娘,你应该说,果然虎母无犬女!
若非爹娘有勇有谋,也生不出我这么机灵的女儿不是?”
蓝氏被女儿哄的眉开眼笑,但欣慰过后,又不免忧虑。
“庆王殿下怎的如此殷勤?本来以为只是玉宁侯府与康郡王府两家的事,算清楚以后断绝来往便罢。
听你这么说,勇国公府掺和进来,怕不是以为咱们家站队了庆王殿下吧!”
虽说如今党派林立,但是玉宁侯府就她们母女二人,一直不问朝政。
蓝氏只想女儿有个合适归宿,夫妻和睦。
若非当初康郡王跟着夫君上过战场,是过命的兄弟,并不站队,她也不会仅凭与郡王妃的姐妹情,就定下这门亲事。
蓝清洵清眸认真的看着蓝氏:“娘,万事万物都不会一成不变,人更要随机应变。
就像你年轻时认识的康郡王一家,也当真为国为民尽心尽力过。
所以,女儿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还有后续。
咱们且静观其变,做好应对准备。”
蓝氏一愣:“此话怎讲?”
“娘,之前我遇险,你听到外面那些关于暴民的谣言的吧?”蓝清洵问。
蓝氏脸色顿时凝重,连忙让人守好厅门。
只剩母女二人,才拉住她的手:“你不要听外面瞎说,有些谣言是不能偏听偏信瞎传的。”
暴君逼民暴?
这种谣言也就逆贼敢说,他们这些世族敢沾一个字,怕是要抄灭满门。
蓝清洵却说:“咱们不言不传,却不能一无所知。
娘,您想过咱们丢失的那批货物究竟去了哪里吗?”
蓝氏一下被问住:“不是说凤允之想像清瑶一样求名,结果被逆贼劫了吗?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敢欺骗江世子?”
蓝氏觉得,凤允之急功近利,却栽在逆贼手里,肯定也想通过朝廷报仇。
若是东西找回来,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
蓝清洵摇头:“娘,你还记得之前有一种谣言吧,说是东西实际上被他们兄弟拿去倒卖,发了国难财。”
“这怎么可能?”蓝氏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