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雪粒在江面上呼啸,冻得结结实实的江冰层下,藏着冬日里最热闹的期待。
炊事班踩着齐膝的积雪,先用冰镩在冰面凿出直径半米的圆洞,冰屑飞溅着落在厚棉袄上,转眼就结了层白霜。
那位身着齐膝红色棉衣,腰间系条黑色腰带勒出纤细腰身,厚厚裤袜下踩双黑色带钻长靴的女同志,远远看着像一个长了脚的红色葫芦娃在冰上奔跑。
这位“葫芦娃”一边挥手一边勇敢地往谢呈渊这边跑来,扭捏的“谢哥哥”喊得十分大声。
季青棠看见“葫芦娃”是从李师长几人身边跑来的,猜测对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谢哥哥,你也来了,我让我爸先去找你,但是我爸说你已经搬到家属院住了,你媳妇不是不要你了么?你怎么还去那个破房子?”
“葫芦娃”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忽然看见谢呈渊怀里钻出两个戴着厚厚老虎帽的奶娃娃。
季骁瑜和季青棠就站在谢呈渊身旁,但“葫芦娃”好像看不见他们,满眼都是谢呈渊,以及他怀里的孩子。
“葫芦娃”愣愣地看着谢呈渊怀里的奶娃娃,呆呆问:“这是谁的孩子,怎么在你怀里?”
“这是我的孩子,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妻子并没有不要我,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谢呈渊冷冷扫了“葫芦娃”一眼,随后往右边移了一小步,手臂紧紧贴在季青棠的手臂上。
见她没反应,谢呈渊将自己的手臂放到她的肩膀上,微微往怀里一拉,郑重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季青棠。”
说着,谢呈渊又低头温柔地对季青棠说:“老婆,这是易军长的小女儿,姓易。”
易玉玉:“???”
什么叫做姓易?她没名么?
季青棠今天穿了一件定制的长款白色羽绒服,精致小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头戴毛绒厚帽,只露出一双结着冰霜的清澈眼眸。
她淡淡看了“葫芦娃”一眼,微微点头,礼貌道:“您好。”
易玉玉不说话,脸都气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她死死盯着季青棠,像是要透过衣物看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惜,除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易玉玉什么也看不
见只好恶狠狠地瞪了无辜的季骁瑜一眼“你又是谁?”
季青棠没说话谢呈渊知道她可能有点不高兴了心中对姓易的不耐烦越发强烈。
本身谢呈渊就不爱和女同志打交道能记得这位是易军长的小女儿都不错了偏偏这人还在季青棠门前瞎说。
谢呈渊冷了脸语气比寒风更刺人“没事别挡道。”
糯糯和呱呱坐在谢呈渊怀里探头去看江面上的人和鱼。
被易玉玉耽误了一会儿此时带着红绳的渔网已经顺着冰洞缓缓沉下号子声突然在空旷的江面响起几双粗糙的手攥着网绳合力往上拉。
起初是零星几尾银亮的鲫鱼跃出水面接着便是成群的胖头鱼顺着网眼翻滚上来鳞片在雪光里闪着冷冽的光。
鱼儿刚落在冰面上就腾起一团白汽瞬间给这片冰封的天地添了满当当的烟火气。
“鱼鱼!!”
“爸爸鱼鱼!”
糯糯和呱呱闹着要去看鱼鱼谢呈渊无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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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骁瑜抱着小迟小迟抱着肉丸带着黑虎也跟上去理都没理易玉玉一下。
易玉玉何曾被人这么无视过气得跺跺脚红着眼睛不甘心地跟上去。
“易军长李师长嫂子们好。”
谢呈渊今天出来没有穿军装穿了一件和季青棠一样款式的黑色羽绒服以及同款短靴腰间绑着两个坐垫糯糯和呱呱就坐在上面。
一家人刚在江面上看了一会儿活泼乱跳的鱼易军长和李师长两家就走过来笑着和谢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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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棠几人点头。
季青棠也跟着谢呈渊和人打招呼掀起眼帘轻轻打量了易军长和他的妻子一眼。
易军长的年纪很大了两鬓发白面容严肃身高和李师长差不多看人的时候目光很犀利仿佛能一眼看透对方的内心。
季青棠冷淡地与易军长对视一眼不卑不亢一点也不畏惧对方的身份却在移开视线时略微弯了弯眼眸算是小辈对长辈的尊重。
易军长的妻子名叫韦妮儿年纪看着比易军长要年轻很多不用想都知道是后娶的那个高调的“葫芦娃”应该就是她生的。
在易军长面前易玉玉不敢闹腾老老
实实地挽着自己母亲的手低头揪着自己的中短卷发玩时不时掏出一个小镜子补一补嘴上的口红。
季青棠只扫了易家人一眼便专心陪三个孩子看鱼大瓜还专门挑了几只银亮的活鲫鱼过来给黑虎吃。
看了差不多半小时
谢呈渊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红扑扑的脸蛋脱了手套一摸有点冰了。
他将孩子头上的老虎帽往下拉了拉包住他们奶白的小脸系好带子又将他们裹到怀里低声说:“回吧。”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围在冰面上开始排队买鱼了季青棠不买他们就没上去凑热闹。
易军长和李师长两家也没去似乎也打算回家属院了。
谢呈渊和季青棠不好走在他们面前只好不远不近地走在他们身旁。
挽着母亲的易玉玉看见季青棠就在身旁眼珠子一转突然扬声说:“喂那个季青棠你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你爸妈呢?”
易军长几人皱了皱眉似乎是对易玉玉的语气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季青棠没搭理易玉玉假装自己是个聋子没听见“狗”叫。
她可以假装听不见但谢呈渊做不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媳妇这么不客气。
谢呈渊停下脚步眼神冷而深沉语气更是毫不客气“易同志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对我的妻子出言不逊请你和我的妻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