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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东猜西疑谋算计

作者:东兔西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


    棠鲤请画竹拿来图样,再将图样亲手呈给宗越尘。


    翻看之后,宗越尘轻轻皱眉,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棠鲤心下一紧:“殿下觉得不可?”


    “都差了点意思。”


    宗越尘乃是天潢贵胄,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自然眼高于顶。


    他不满意,那她就改!


    直至他满意为止!


    棠鲤早有准备:“民女还构思出了其他的,只未来的及画出。”


    她正想说等回去后立刻准备,就听见宗越尘不紧不慢的声音。


    “既如此,便就在这里画。”


    棠鲤只得听命办事。


    她一边研磨,一边细细构思,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时而皱眉,时而恍然。


    好半晌,她下了笔。


    桌上茶壶冒着蒸汽,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宗越尘提壶斟茶,却一不小心打翻茶杯,滚烫的沸水撒在右手手背,顷刻间红了一片。


    站在宗越尘身后的飞鹰倒抽了口凉气,飞快拿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往红痕处涂药。


    宗越尘仿佛察觉不到疼痛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棠鲤。


    她下笔从容。


    右手仍旧葱白,未有所感。


    宗越尘重新倒了杯茶,吩咐飞鹰:“给棠掌柜送去。”


    飞鹰听命办事。


    面不改色地捧着一杯滚烫的茶水递到棠鲤手边。


    棠鲤轻声道谢,伸手去拿。


    可刚一碰到杯体就被烫得飞快收回手,只得一脸钦佩地请飞鹰将茶放在桌上,待会儿再喝。


    与此同时,目睹这一幕的宗越尘平心静气地捻了捻指尖,眼底深邃如渊。


    刺痛感出现,又消失。


    确定了。


    不仅仅是共感。


    还是他单方面共感她。


    她伤,他伤。


    而他伤,她分毫不损。


    他昨夜翻了一整晚的古书,据书中记载,只有苗疆的同命蛊有此奇效。


    且必须是他服子蛊,她服母蛊。


    若真是蛊虫……


    可苗疆的蛊师已近百年未曾在阒朝现身,就算真的有同命蛊的存在,以棠鲤的身份,凭什么能接触?


    越来越像阴谋了。


    宗越尘望着棠鲤的视线逐渐幽深,眼中杀意时隐时现。


    棠鲤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半个时辰后,她将干透的画纸呈给宗越尘。


    “这幅桃树摆件图约高两尺,其通体配金,再佐少量银丝缠绕,底下悬挂七十个灯笼般的桃玉,枝叶共有百片整,民女将其取意为‘百岁无忧’,寓意极佳。”


    这回,宗越尘点头,神色淡淡。


    “不错,就它了。”


    棠鲤早已做好被百般刁难的准备,却没想到他松口松得这般快,一时面露茫然,神情呆滞。


    见她如此,宗越尘轻笑出声。


    “棠掌柜好似很意外?”


    棠鲤眨眼,面不改色地扯谎:“民女只是觉得殿下眼光极好,民女相信,这幅‘百岁无忧’定会是民女此生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是在表忠心,日后,在称心如意楼,不会再有能越过太安王妃的寿礼出现。


    她保证太子的孝心定然是独一份的!


    宗越尘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微微颔首。


    “画竹可还好用?”


    “画竹姑娘厉害极了,有她在,民女能在府中无所顾忌。”


    若不是有画竹在,她晚上得睁着一只眼睡觉。


    宗越尘失了耐心,语气慵懒地下了逐客令:“那就好,退下吧,孤乏了。”


    “是,民女告退。”


    待她一走,宗越尘敲了敲桌面。


    这就如同某个暗号般,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单膝跪在宗越尘面前。


    “全力寻找苗疆蛊师,尽快将人带到孤的面前。”


    “是!”


    底下戏曲正唱到精彩处。


    宗越尘端起温度适宜的茶水轻抿一口,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


    此事最好与棠鲤无关。


    若这一切真是她一手策划,即便不能杀不能伤,他也有千万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


    “檀郎,你终于来了!”


    五味坊已然不安全,宗云裳与赵松和换了私会的地点。


    两人一见面就紧紧拥在一起,恨不能融进对方身体。


    赵松和含情脉脉地看着宗云裳,怜惜道:“裳儿,你昨日回府后可曾受委屈?”


    昨日太子发作了云裳的奴才,又让人将那些人的尸体送回了齐王府。


    如此大的下马威,他简直难以想象裳儿会因此在府中会受多大的委屈!


    怪他行事不稳妥,未曾发现身后的尾巴。


    怪他人微言轻,空有举人功名,却无法为裳儿讨个公道!


    “檀郎不必担心,我父王极为疼爱我,他深知是宗越尘欺人太甚,只名义上将我禁了足。”


    “倒是檀郎你,她昨日回府后可曾与你争吵?”


    宗云裳仰着头,眼中满是担忧。


    一提这事,赵松和立即怒从心起,眼神瞬间布满阴霾。


    “裳儿有所不知,太子派了个会武的奴婢贴身跟在棠氏身边。”


    “我不过与棠鲤争辩几句,那奴婢就动手将我打伤!”


    “棠氏本就狗仗人势,现下身边又有个目中无人的奴婢,日后她怕是要在府中横着走了!”


    宗云裳惊呼道:“那个女人眼中还有没有三纲五常,竟敢让丫鬟打伤你?”


    赵松和面色忍耐,沉沉叹气。


    宗云裳轻蹙着眉头想了想。


    “那个女人眼下有太子当靠山,我们动她不得,但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檀郎受委屈?”


    “这样吧,我今日带的护卫待会儿便跟檀郎走,他会些武艺,想必能护你周全。”


    听闻这话,赵松和大为感动。


    他何德何能啊!


    竟引的裳儿愿意与他倾心相付!


    “裳儿,我怎能要你的人?”


    宗云裳靠在赵松和胸膛处,面颊上飞上两抹红云。


    她的手慢慢摸到赵松和腰带处轻轻一扯,欲语还休。


    “檀郎,你我之间情深义重,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刹那间,两人视线黏着一处。


    深色帐幔垂落。


    床榻间人影迭起迭落。


    半个时辰后,香汗淋漓的宗云裳俯靠在赵松和胸前,满眼算计。


    “檀郎放心,那个女人得意不了多久,待她做出太子要的东西,还不任由你搓圆捏扁?”


    “至多不过一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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