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望着如同潮水般不断从城内和城外涌来的天策军,不禁有些走神。
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对手不仅在城外设下了重兵,就连城内都早已潜入了大批人马。
这一战,输得心服口服。
“北真二皇子,耶律洪拜见六殿下!”
耶律洪神色凝重,但却并不如何慌乱。
此次北真和大景约定的乃是交换俘虏,至于刚才所谓的战争,只要北真愿意吃下这个哑巴亏,凌风在明面上也无法真的太过为难他这个北真二皇子。
“你们北真还真是热情好客!”
“我天策军才一到,你们就拿出这么多族人的热血和头颅来铺路,可见你们北真的豁达。”
此时的凌风,依旧傲然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之上。
他手握缰绳,半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接着道:“对了,耶律皇子,这城外突然出现了大规模的土匪,意图对我天策军不利。”
“但好在我天策军还算兵强马壮,所以顺势就把那群土匪给宰了。”
“你是没看到,足足五万人啊,筑起的京观着实的有些吓人。”
筑京观这三个字一出,耶律洪的脸上再难保持住平静。
他双眼暴突,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道:
“那就有劳六殿下替雄关城清理匪患了!”
“啪……”
耶律洪话音刚落,凌风便突然陌刀横扫,用刀身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耶律洪一个踉跄,险些倒地,等回过神来之时,俨然已经一副拼命的架势。
至于四周那些北真士兵,看到自家皇子受辱,自然也是一个个暴躁起来,挣脱着想要对凌风出手。
可奈何眼下整个雄关城都已经被天策军掌管,那些北真士兵稍有动作,便直接被砍死在了当场。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响起,耶律洪只能强忍怒火,疾声道:“还请六殿下高抬贵手!他们都是军人,只是出于职责想要保护我而已。”
“你刚才说谢谢我天策军替你雄关城扫清了匪患?”
“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凌风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目光如刀的盯着耶律洪。
这雄关城本就是大景的城池,只是被北真掠夺走了而已。
但按照之前两国比试约定,包括雄关城在内的六座城池,都必须无条件送还大景。
耶律洪到了此刻还敢以雄关城主人自居,凌风如何能够容忍?
“是本皇子失言了,还请六殿下息怒!这雄关城本就是大景城池,本皇子实不配说出这样的话。”
耶律洪红着脸,强忍着心头的万般羞辱,老老实实地道。
“很好!”
凌风淡淡一笑:“看来你比你那个弟弟更识时务。”
“殿下!城中府衙已经被我天策军控制。”
正这时,一名天策军士兵赶来汇报。
凌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把耶律洪等人暂时押去府衙,重兵看守。”
雄关城刚破,凌风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耶律洪既然已经投降,也就不急着审讯了。
耶律洪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任由天策军将他押走。
“速命天策军接管四门布防,但务必维持雄关城表面现状。北真旗帜暂且不撤,巡逻士兵仍按往日路线。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这座城伪装成仍在北真掌控之中。”
凌风此次前来雄关城,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接回镇北王。
“父王!哥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声响起,凌风便看到赵星瑶滚鞍下马,已经扑向了刚刚被人从囚笼中救出来的镇北王等人。
这次破城,用的是里应外合的策略。
凌风怕赵星瑶参与,情绪不受控制,会影响计划,所以将她放在了军阵后方。
此刻大批天策军已经入城,她也终于到来。
听到这声呼唤,赵渊猛地抬头,那双曾经威震北疆的虎目瞬间湿润。
“瑶儿?!”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星瑶飞奔过去,扑入父亲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
三个哥哥也围拢过来,这个拍拍她的肩,那个摸摸她的头,一家人劫后重逢,温情中带着难以言说的伤感。
“父王,你们受苦了。”
赵星瑶抬头,伸手轻抚父亲脸上的伤痕,声音颤抖。
赵渊豪迈一笑,尽管这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无妨,能活着见到我的小瑶儿,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多亏六殿下派人潜入城中,趁乱把我们救了出来。”
三哥赵云霄低声道:“耶律洪那厮已被打入天牢。”
赵星瑶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对凌风的感激又深一层。
“王爷,殿下请你们先去府衙休息,同时也请了城中名医为各位医治。”
“等他忙完军务,再去和你们会面。”
一旁,徐雄眼眶发热地道。
他曾是镇北王旗下的老将,能够亲眼看到这位当代军神获救,自然也是感动万分。
“好,那就先去府衙。”
镇北王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凌风的身影,心中不免更加狐疑。
一个憨子皇子,居然如此轻易的拿下了雄关城!
而且看那些所谓的天策军士兵,明显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难道也是这个六皇子一手打造出来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镇北王等人被一番医治后,又用过晚膳,这才真正有时间齐聚在府衙正厅之中闲谈。
他们各自都受了不小的伤,但大多都是刑讯逼供之下造成的,因此医师治疗时,多是以清理伤口为主。
此刻的镇北王赵渊,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袍,虽面色仍显苍白,但久经沙场的威仪已恢复几分。
他听着女儿讲述此次破城的巧妙计划,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妙啊!”赵渊忍不住拍案叫绝:“殿下何时学的兵法?老夫竟从未听闻。”
赵星瑶轻轻摇头:“父王,殿下从未学过兵法。”
“什么?”赵渊愕然:“从未学过?那这精妙的部署从何而来?难道有人指点?又或者传闻是假的,殿下根本就不是什么憨子?”
这是镇北王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了。
赵星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的确不是憨子,而是一直在韬光养晦的藏拙。”
接着,她将这段时间京都发生的种种大事娓娓道来,只听的赵渊目瞪口呆,半晌才长叹一声:
“好一个韬光养晦的六皇子!心机之深,谋略之远,实乃惊为天人!”
就在这时,厅门被推开,凌风大步走入,面带微笑,目光直接落在赵渊身上,朗声道:“岳父大人伤势可好些了?”
这一声“岳父大人”叫得响亮无比,赵渊当场愣住,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
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何时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等……等等!”赵渊猛地站起,虎目圆睁:“殿下刚才称呼我什么?”
凌风笑容不改:“岳父大人啊,有何不妥?”
赵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殿下何时娶了小女?老夫为何不知?”
凌风坦然道:“暂时还未迎娶,不过迟早的事,星瑶与我两情相悦,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