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霆勾了勾唇,“我谢谢你为我考虑。”
江川嘿嘿笑,“不客气。”
说着就要伸手去柜子里拿内裤,陆北霆挡在柜子前,态度坚决,
“不行,这是我媳妇给我买的,我媳妇说了,不能和你的裤衩子穿混喽。”
江川了然,
“哦,原来是嫂子有交代呀。”
是真听媳妇话。
这是被嫂子拿捏的是死死的呀
还说自己有家庭地位,一个裤衩子都做不了主,有啥家庭地位呀。
可江川没内裤换了呀,只能没骨气的再商量,
“保证不弄混,你送我一条,我做个记号,不就行了吗?”
他身上的裤衩子都穿两天了,再不换就粘身上了,洗的那条,也不知道被风吹哪去了,肯定是哪个小子捡回去穿了。
“就你那裤衩子烂的,屁股都兜不住了,谁捡。”陆北霆从柜子里拿了条内裤丢他盆里。
说归说闹归闹,该给还得给。
总不能让他直接穿裤子吧,那不得把江川的小弟弟磨秃噜皮了。
媳妇只说不能和江川的穿混,又没说不能送江川一条,对吧?
江川拿着那裤衩子摸了摸,是比部队发的软和。
咂了咂嘴,“这有媳妇疼就是好啊。”
陆北霆调侃,“找一个呗,也有人给你买裤衩子穿了,那个接线员不对你有意思吗?”
“那五大三粗的,比我还壮,我怕被她压死。”江川只想想就哆嗦了一下。
他才不找媳妇,哪一天干不动了退伍了,他就找个庙去敲木鱼。
陆北霆笑,“庙里缺你这样的?”
男人,没遇到入了心的女人时,嘴都硬。
洗漱好,写完总结报告,陆北霆睡在宿舍的上铺,胳膊垫在头下,也在看着窗外的月光。
想她,想给她打电话,哪怕只听听她的声音。
但军事培训是封闭的,不能和外界联系。
第七天,再过三天,就能见到她了。
一定好好抱抱她,亲亲她,一天都不松开,狠狠地欺负她。
夜深人静再想心上的人,白天还是要各自忙碌。
总不能因为思念就茶不思饭不想了吧,那还不够人家笑话。
再想也得藏在心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陆北霆继续他的培训,林夏继续做她的衣服。
林夏给春凤算工钱,给了他十块钱的工资。
“我的个娘嘞,你咋又给我那么多,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能多给。”春凤觉得就做了一点手工,哪里值那么多。
林夏把钱塞她兜里,
“嫂子,这个钱是你应得的,你在衣服上的那个刺绣,客人们非常喜欢,有一个客人还特意要在胸前加一个绣花。”
春凤想不明白,她十多岁就会刺绣,绣个鞋垫绣个手绢,也没听说刺绣值什么钱呢,这绣到衣服上怎么还那么值钱了呢。
林夏给她解释,同一个事物,放在不同地方,价值就不一样。
春凤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反正以后她就跟着林夏干了。
她没工作过,没挣过钱,这十块钱让她兴奋不已。
人都是希望自己有价值的。
而且。不伸手给男人要钱就不用被打了。
她打算先去买布给林夏做一对枕套,在上面绣一对鸳鸯,送给她。
剩下的她和招弟省着点花,能用半个月。
她只吃馒头就行,都留给招弟买好吃的。
她想买大红的布做枕套,又怕眼光不好怕林夏不喜欢,于是问林夏想要什么颜色的。
林夏听的心酸,“嫂子,不用给我做枕套,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送我,到时你不送我都去给你要。”
春凤知道林夏这是给她省钱。
春凤用缝纫机已经很熟练了,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又很努力的学,压出来的线整齐而且没有一点跳线的。
之前都是用旧衣服,今天林夏用家里剩余的布料给招弟裁剪了一条小裙子,让春凤缝制。
妈妈学会用缝纫机后,做的第一件衣服是女儿的裙子,一定很有意义吧。
他们娘俩都命苦,给她们留个美好回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哪怕是三岁半的小女孩。
招弟穿上新衣服高兴的低头看了又看,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又摸。
她还没怎么穿过新衣服。
两人刚做完衣服在院子里休息一会,就听到家属院的大喇叭广播,让在家的家属都去周兰那一趟。
她们不知道什么事,看门口大家都往那边去,也跟过去了。
到那一看,苏筱然耷拉个脸站在周兰家院子里。
原来是周兰去文工团找了苏筱然的领导,
“苏筱然公然辱骂污蔑军嫂,说我们家属院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什么性质,你要是不管,我就去上面讨说法,首长的爱人也都住过家属院,我非让首长来评评理不可。”
一个家属院都给骂了,这性质太恶劣了,领导桌子一拍,就算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也绝不袒护。
必须道歉。
周兰说,道歉不能只给我道歉,把整个家属院都骂了,自然得去给大家都道歉。
苏筱然没想到一时嘴快惹来那么大祸,领导压着,她不敢不来。
家属们一听这个情况,气的都想一窝蜂的上去把她的脸挠烂了。
我们军嫂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怎么得罪你了,你凭什么骂我们。
得罪一个人不要紧,最怕的就是引起众怒。
苏筱然不情不愿的给大家鞠了一躬,说了对不起。
走时看到了人群中的林夏,她咬了咬牙关,一脸恨意。
要不是她,她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她受的这些屈辱都要算在林夏身上。
咱们走着瞧。
林夏嗤之以鼻,为什么坏人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大家以前对苏筱然的印象还不错,现在一落千丈。
以后再敢来家属院,来一次打一次。
苏筱然走了,大家正要散了,周兰喊住大家,
“既然来了,凑着把计生用品领了吧,省得我挨家挨户去送了。”
一家二十个。
这个经常发,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领了就走。
林夏却脸红了,虽然说是21世纪过来的,这个不陌生,但还真没接触过。
不好意思领,想走,周兰大姐追过来,把她的那一份塞她手里,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用不上,留着以后给孩子当玩具玩呗。”
林夏:……
这个还能当玩具?
她不知道,这个年代计生用品发的充足,孩子们不懂这些橡胶制品是干什么用的,便从抽屉翻出来当玩具玩,有的吹成一个胖胖的球,有的在里面灌上水弹弹弹。
和林夏一样不自在的还有春凤,她不能生,男人也不愿意碰她,根本用不上这个。
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刺,刺的她心痛。
要知道会发这个,她就不来了。
林夏回到家,把计生用品放到写字台的抽屉里,拿起一个瞧了瞧。
纸制包装,正面证明印着红色的字:
避孕套,两个装,直径33毫米,桂林乳胶厂。
背面印着使用说明,其中有一条是:用后洗擦净,涂上滑石粉卷起待用,但重复使用次数不宜过多。
还让重复用?
那不把人剌死了。
她才不要重复用呢。
怎么还想到用这个的事了,林夏的脸倏地更红了。
等他回来,顶多就是让他抱一下,再多就是亲一下,才不许他碰,一下都不让碰。
……